第90章 易太太,我們來玩個遊戲
稀罕他給打折?木子憤憤的想,眯著眼睛惡狠狠剜了他一眼,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如果可以,她真想將錢全砸到他臉上,並且是換成一毛一毛的硬幣來砸,砸死他!
易冬辰看著她那彆扭的樣子,心情忽然好的不得了。他抬手摸摸下巴,又將手放進西褲口袋裡,優哉游哉看著眼前這個小女人,她那個咬牙切齒,眼睛里恨恨的要噴火的樣子,他就知道她肯定又是在想什麼惡毒的招數對付自己了。
有意思,她越是這樣倔強不肯就範,和他對著干,他偏偏越是興趣濃厚,和她鬥智斗勇的生活真是趣味叢生啊!
有一種人吧,就是這麼賤,你對他好吧,他偏偏就是看不見,不待見,你要是對他不好吧,他反而巴巴的黏上來,木子覺得,易冬辰就屬於這第二種。
木子看出他臉上滿滿的得意之色,懶得理他,換了話題,「阿姨有沒有告訴你,國外有家醫院可以治療舅舅的眼睛?」
她問得直截了當,安若文的事,她要儘早調查清楚,為了安若文這個朋友,更是為了自己那個痴情的妹妹。既然安若素會和木容說這樣的話,說明不是空穴來風,所以她要弄清楚到底是哪家醫院。
易冬辰神通廣大,雖然為了木子曾和安若文產生隔閡,但那畢竟是他的舅舅,是他母親安若素的親弟弟,眼睛也是因為救他才失明的,他應該還是多少知道些消息的。從他這裡入手,要比自己去其他的地方找線索來的更快一些。
只是說這話的時候,木子在對安若素的稱呼上糾結了下,離開了三年,現在又和易冬辰這樣,叫婆婆已然不合適了,可安若素對自己不薄,還是應該恭敬一些的,按照目前的情況,叫聲阿姨總是穩妥點!
木子柔腸百轉,可是話落在易冬辰的耳朵里,就不那麼動聽了,一張臉鐵青,緊繃著,嘴巴抿成一道縫。
明知道她那聲阿姨指的是誰,但是他就是明知故問:「阿姨?哪個阿姨?」
木子看出他的心思,翻了個白眼。
幼稚!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的愛答不答,不答拉倒,才懶得和他解釋!
木子不接他的話,不耐煩地轉過頭,眼光看向窗外,寧願看一閃而過的風景,也懶得看他那張不陰不陽的臉。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個樣子徹底惹怒了心情還不算太糟糕的易冬辰。
他猛地一踩油門,車子陡然一停,木子身子猛然前傾,要不是寄了安全帶,估計要撞破擋風玻璃飛出車子了!
易冬辰,這個混蛋!木子差點咬了舌頭。
怎麼這麼些年過去了,大風大浪也經歷過不少了,他還是這個死樣子,陰晴不定的,半點沒改!
木子拍這胸脯喘了幾口粗氣,二話不說,一邊扯安全帶,一邊開了車門。
這車裡再也待不下去了,現在覺的寧願碰見大黃牙,也不要在易冬辰這個大混蛋的身邊多停留一秒!
要走?怎麼可能!
易冬辰偏偏不放過她,不止不放過,還有糾纏一輩子,這只是開始。
他緊緊拽住她的手腕,陰陽怪氣,大言不慚:「易太太在國外待了幾年,難道連中華美德都忘了嗎?」
他真好意思說出口,他這樣的人也配談美德,真是玷污了中華美德四個字!
還沒等她反駁,易冬辰又一字一句的說起來:「你現在依然是易太太,所以你都得尊稱一聲媽!」
「易冬辰,你放開!」木子皺著眉,有些不耐煩。
「休想!」易冬辰也皺著眉,想也不想就回答,放開她,這輩子都休想!
不過看著木子想掙脫卻掙脫不了的樣子,易冬辰就偷偷笑起來,然後他用一種很詭異的聲音說:「易太太,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木子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你又想玩什麼花招?」
「木容和舅舅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媽不同意,所以他們情路坎坷,你如果不想讓木容吃苦的話,可以考慮找我幫忙!」易冬辰微笑,說的不緊不慢。
「條件?」木子直接拋出來,太了解易冬辰了,他既然這樣說,絕對是想好了條件等著她的。
果然易冬辰笑的更燦爛了:「易太太,給我一個月時間,我能讓你重新愛上我,前提是這一個月你要隨叫隨到,能做到嗎?只要你這一個月做到了,我保證會說服媽媽接受木容,並且會儘快讓舅舅重見光明!」
木子也開始微笑:「易先生真是說笑,相信你比我更加了解舅舅,不管是誰反對,只是是他認定的事情,你覺得有能力改變嗎?」
木子覺得木容和安若文之間,最大的問題是安若文自己的心結,而不是別人的阻礙。
易冬辰也不著急,娓娓道來:「是,我不否認,但是木容年紀也不小了,如果不加點外力,你覺得他們還要再蹉跎多少個三年?」
木子的心一下子就沉了,易冬辰說的對,安若文和木容已經三年了,都沒有實質性的進展,現在如果安若素一定要阻攔,一定會讓他們的情路百上加斤,她不忍心,真的不忍心讓木容在這場感情的漩渦里糾結太久,耗盡心力!
「好,成交!」木子答得堅定,為了木容,別說和變態周旋一月,就是在尖酸刻薄的條件她都能接受。更何況易冬辰簡直是太自負了,一個月就能讓她愛上他,開什麼玩笑,愛上之後,再繼續由著他傷害嗎?
易冬辰終於放開了木子,顯然很滿意這樣的答案,這是他預料之中的,他有把握,一個月之後,她一定會心甘情願做這個易太太的。
不過木子下一刻就覺得不對,隨叫隨到?這是個什麼概念,要是這個變態半夜讓她去暖床,她也應該隨叫隨到嗎?
她這邊還在愣神,易冬辰那邊聲音又過來了:「所以易太太,我們的契約從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生效了,那麼我現在對你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趕緊進來車裡,關上車門,馬上回海城,而你不得反抗!」說完滿是嘚瑟滿是挑釁的目光看著她。
木子氣結,卻偏偏不能把它怎麼樣,都怪自己一時情急,糊裡糊塗就答應了,好歹要加些附加條件才對。
木子只好上車,關上車門,故意將門關的聲音特別大,心裡在恨恨的想著,只要他敢半夜讓她去暖床,她就敢讓他斷子絕孫,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易冬辰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噴嚏,斜著眼看了一下木子,一定hi她在心裡詛咒自己!
快上課了,安若文習慣性的起身,伸出自己的右臂,然後被一雙手穩穩的接住。可這次他卻沒有邁開腳步,而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微微皺皺眉頭:「你是誰?」
「安老師,是我,木陽」。木陽心下挺納悶的,安老師的感覺能力太強了吧,就憑一雙手就知道人不對。
「哦」安若文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你姐姐呢?」
「她剛剛在班上上課的時候身體不舒服,下課的時候就直接回房間休息了,2班的課請假了,她讓我來接一下你」
安若文沒有多說什麼,只輕輕地吩咐了聲:「走吧」
這已經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了,下課鈴響,木陽和安若文一起往教室外走。「安老師,你回哪,房間還是辦公室?」
安若文思考了一下,從口袋裡慢慢的摸出一些錢,對木陽說:「木陽,你姐身體不好,晚飯別讓她做了,你拿這些錢去外面買我們三人吃的熟食」
木陽猶豫,不好意思去接,安若文摸到他的手,塞到他手裡,拍了拍他的頭,「去吧」
「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木陽不放心她,畢竟姐姐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她安全接到,安全送回。
安若文給了他一個放心的表情:「你去買吧,我自己能回去,還有,你姐的房間在哪?」每天都是木容送晚飯到安若文的房間,所以他並不知道她的房間在哪。
「在你樓上右邊第三間」
木容正躺在床上,意識有些模糊,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怎麼總感覺頭暈。她這樣想著,就聽到了敲門聲,朦朦朧朧中聽不太真切,她努力讓自己定了定神,豎起耳朵仔細聽,確實有敲門聲,看了看時間,應該是木陽下課過來了。
她掙扎著起床,腳步有些不穩,走到門邊,她擰開開關,就往回走。可是許久都沒有聽到木陽的聲音,門邊也沒有動靜,難道自己出現幻聽了?她又折回,打開門,震驚,難道不但出現幻聽,還出現幻視了?她不相信的擦擦眼睛,在擦擦,還是一個樣,門外的安若文一動不動的站著。
她終於反應過來不是幻聽,也不是幻視了,她驚訝地問道:「安老師,你怎麼來了?」聲音不大,無力感明顯。
「木容,你生病了嗎?」他不答反問
她有點明白了,大概是木陽告訴他的,要不然三年多安若文都沒來過,怎麼今天莫名其妙的來了。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健康些,也正常點:「沒什麼事,就有點頭暈而已,大概最近睡眠質量不好吧!」她故作輕鬆
「頭暈?」他語調微揚「是不是貧血?」
她想也沒想就回答:「不會的。」想當初自己在大學的時候義務獻血后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麼可能貧血?
她沒有再辯駁,伸出手,準備扶他進房間坐一會,總不能就一直站著說話。這時,木陽「咚咚咚」的跑過來,手裡拿著幾個大飯盒,他只看了一眼安若文,來不及驚訝,就氣息不穩的對木容說:「姐,不……不好了,出事了。」
這個弟弟怎麼還是一副莽莽撞撞的樣子,木容不悅:「什麼事?你急成這幅德行?」
木陽順了一口氣:「我們班和3班在校門外打群架,連校領導都出動了,三班班主任已經趕到了。」
「什麼?」這下換木容急了,她顧不上自己還抱恙在身,匆匆忙忙的換下拖鞋,扒拉幾下頭髮,就急急的往外趕,她看到木陽手上的飯盒:「木陽,你和安老師先吃,別等我了。」說完就跑開了。
安若文聽到木容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有點擔心,她頭暈,又這麼著急,會不會出什麼事?想著想著,他就邁開腳步,預備跟上去。
木陽一把抓住他的手:「安老師,我們吃飯吧。」
安若文身體微側:「可是木容,她正生病呢!」
木陽輕輕地說道:「相信我,她是我姐,我對她的擔心,絕對不亞於你,她會處理好的,放心吧!」
木陽在心裡想的是,不能讓安若文跟上去,他眼睛看不見,能幫什麼忙?只會讓木容分心牽挂他,所以他覺得他將安若文照顧好,就是對木容最大的幫忙。
安若文沒有說話,木陽輕輕地握了握他的手:「安老師,我和你說說我姐吧。」
木陽將他扶到房間的椅子上坐好,打開飯盒放在桌子上。邊吃,他邊問安若文:「安老師,您覺得我姐怎麼樣?」
安若文不動聲色的吃了一口飯:「你不是應該比我更加了解嗎?」又低頭默默地吃了一口飯。
木陽笑笑:「您會喜歡上我姐嗎?」話一問出口,他就後悔了,以安若文的性格,怎麼會回答他這種問題,他趕緊補充道:「您別生氣,我只是隨便說說,您別當真。」
令木陽驚訝的是,安若文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生氣,只見他放下筷子,很認真的說了句:「喜歡上你姐並不難。」
木陽差點被飯嗆住,這話答得,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這安老師和自家姐姐說話,怎麼一個比一個難懂,果然都是學中文的,有的一拼。
這眼前的安若文畢竟和自己的姐姐不同,木陽再大膽,也不敢直接將自己的想法倒出來。他委婉的回了句:「怎麼講?」
安若文又沉默,就在木陽認為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女孩子該有的美好品德,她都有,這樣的女孩又有幾個人不喜歡呢?」
「那這麼說,您是喜歡我姐的?」他試探性的問。
安若文變得很落寞,那種落寞讓人心疼:「我沒資格喜歡她,你是在替她擔心么?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她喜歡上我的。」
可是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已經喜歡上你了啊。只是她自己是當局者迷罷了,木陽在心裡說著。
「安老師,您知道我姐最怕什麼嗎?」木陽想岔開話題,剛才那麼尷尬的話題實在沒辦法再繼續下去。
木陽知道他多半是不會問「是什麼?」的,果然他沒說話,可是臉上卻寫著期待,所以木陽繼續說道:「我姐最怕黑。」
這下安若文有了聲音:「為什麼?
木陽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回答:「她上小學的時候,那時候家裡還很窮,學校離家比較遠,她每天要早起去上學,尤其是冬天,她出門的時候,天根本就沒亮,那時爸媽在外地,根本沒人送她,她有時就一邊哭,一邊走,直到到學校。當然這些並不是她告訴我的,她這個人是從不會對別人說自己的遭際的,只是偶爾會有人看到,我從別人那聽來的。所以她一直都怕黑,她討厭夜晚,她每天晚上睡覺都點著燈,這樣她才會踏實。」
其實木陽沒說的是,也許正是因為她體會過黑暗中的無助,才會深深了解安若文的痛苦,才會處處為他著想。
安若文的心抽搐的厲害,她最懼怕黑暗,而他,卻給不了她光明!
「安老師」木陽喚他回神「飯快涼了」
「不吃了,收了吧!」
木陽不知道安若文又怎麼變得鬱鬱寡歡了,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他,讓人無從捉摸。
到了海城的時候,木子心想終於可以擺脫這麼魔鬼了,誰知道易冬辰就像知道她的心事一樣,在下一秒就說:「今晚你給我做飯吃!」
「我欠你的啊?」木子簡直就要爆粗口了:「易先生財大氣粗,還在乎在外面吃個飯?」
易冬辰卻是一副極其欠揍的樣子:「你不知道現代人都返璞歸真嗎?外面的哪有家裡的乾淨?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我們的協議吧?」
木子真的知道什麼叫無賴了,她賭氣的說:「我不會做飯!」
易冬辰看著木子的樣子簡直好笑,前段時間裝作白鷗時還盛氣凌人的樣子,現在換回木子,果然又變成那個他熟悉的木子了,可以看出來,前段時間她並不願意做那樣的自己,她應該活的很累,所以才在自認為打擊到易冬辰之後,就在第一時間做回了木子。
「這樣啊!」易冬辰煞有其事的思索了一會,然後說:「那我叫外賣,你的任務由做飯給我吃變成在家陪我吃飯!」
如果現在有一塊磚頭,木子一定毫不猶豫的扔過去,剛才還說不吃外面的東西,要什麼返璞歸真,現在外賣叫到了家裡,就不是外面的東西了?
易冬辰明明知道她的心裡,偏偏故意刺激她:「怎麼,易太太有意見?」
「沒有!」簡直是咬牙切齒了。
易冬辰很滿意,這才是他要的答案。
當然沒有回安宅,還是易冬辰的公寓,雖然這個地方上次她來過一次,但是上次是帶著目的來的,根本沒有好好看看易冬辰在外面的房子,不過她轉而一想,易冬辰外面的房子她以前是不知道的。所以她開始問:「這個房子以前是你藏沈清宛和小涵的?那麼現在你又將他們藏到哪裡去了?」
在木子的意識里,還是有沈清宛和小涵這兩個人的,全然不知道這兩個人已經在易冬辰的生活中消失了三年了。
易冬辰的臉上全是黑線,為什麼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會提到那個女人和小涵?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是這麼誤會自己?
這個房子是易冬辰在這三年裡新置的房子,因為這三年,因為找她,想她,念她,他幾乎憔悴的沒有人形,所以很少回安宅,就是怕安若素看見自己頹廢寡歡的容顏,所以才在外面買了個小公寓,一個深埋自己的場所,怎麼到了她的嘴裡,就成了他金屋藏嬌的地方了?
「易太太,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因為三年前我的那些話而恨我還是因為不敢愛我,才只有恨我?」易冬辰逼近他,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並不讓她有躲閃的機會。
三年前他在小山坡上說的話根本就是情非得已,如果她真的願意細想的話,肯定就會想明白,但是在她的眼中,對他的恨是那麼的顯而易見,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易先生,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如今我對你,已經無愛也無恨!」有誰曾說過,愛的對立面,不是恨,而是漠然,如果還有恨,說明還有愛,如果是漠然,那便真的是心如死水了。
「是么?」易冬辰突然就變得邪惡起來:「易太太,要不試試?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做到漠然?」越來越逼近的臉,都預示著易冬辰即將要做的事情.……
木子知道現在易冬辰雙手撐著牆壁,她是逃不掉的,所以情急之下,她只好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易冬辰能耐啊,只要他用手來掰開她的手,她就能逃脫,他要是一直撐著牆壁,就沒辦法掰開她的手,自然也幹不成他想乾的事,她簡直都要為自己的注主意嘚瑟了。
易冬辰一時那她沒有辦法,不過他易冬辰是誰,怎麼會連一個小女人都擺弄不了?
他靠近她的耳朵,在他的印象中,她的耳朵是她的敏感點,他故意在她的耳朵上蹭啊蹭的:「易太太,現在變的這麼調皮了,嗯?」聲音魅惑而有磁性。
木子是真的覺得癢,只好拿出了一隻手去保護她的耳朵,可是剛一拿開,易冬辰的唇就這樣趁虛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