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昔日恩怨
兩輛車在公路上激烈互撞著,輪胎與地麵以奇異的角度不斷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安琪一拳打破車窗玻璃,喝道:“趴下!”
說完一下將擋在麵前的亞曆克斯撲倒,將輕機槍架在他身上,半趴半蹲著朝窗外猛掃。亞曆克斯感覺到少女柔軟渾圓的胸部挨到自己背上,臉上又是一陣火燒。不自覺心猿意馬一陣,又趕緊強行把這些畫麵從腦海中驅除出去。
對方一個失控的大轉彎後,幾個人從吉普車上迅速跳出來,脫離危險範圍。寶馬半拖著一個猶自昏迷不醒的男子,海因裏希挾持著阮娟,而蝴蝶半摟著一個女人的腰,月光投在女人的臉與脖頸上。
幾秒後,轟地一下,越野車爆炸,金屬碎片向四周紛紛散開,血紅色火球從中升起,暴漲到占據半邊天空,濃煙彌散,熊熊烈火染紅了整片樹林。
兩隊人馬終於麵對麵相見了,彼此都找到了自己的老熟人。
“索菲——”安琪驚呼,認出蝴蝶摟著的女人就是自己重生之後的第一個敵人。這家夥到底怎麽了?好像昏過去了。
“娟娟你沒事吧?”文文也看到了阮娟。
“海因裏希?!!”亞曆克斯與巴倫異口同聲道。
“你這混帳!”巴倫往日溫和調笑的神色不再,一臉陰桀驁沉,眉間擰出一個川字,擠出幾個字:“怎麽會在這兒?”
時光一下回拉到三年前。
聯邦海獅特戰突擊隊訓練營。
巴倫跟海因裏希對戰。
海因裏希先手,猛跑幾步躍上半空,一拳朝巴倫麵門重擊而來。巴倫頭一偏,躲過攻勢,就勢一個掃堂腿讓海因裏希失去平衡。海因裏希跌倒,巴倫收手,嘻嘻哈哈要拉他起來。但海因裏希臉漲得通紅,將巴倫的手揮開。
巴倫轉身,海因裏希眼中現出一抹戾色。在場觀戰的人隱隱覺得不安。海因裏希出身軍人世家,個性高傲,從小到大一直被人捧為“天才”。而現在卻幾次三番被巴倫打敗,心中怨忿早已接近最高點。
就在這一刹那,海因裏希指縫中寒光一閃,倏地一聲,一排淬毒的銀針挾持風聲朝巴倫背影射了過去。
觀戰者中爆發出一陣驚呼,其中有個20來歲,淡金色頭發的女子更是用手捂出嘴,眼睛不自覺閉上,像是不忍看到下一幕。
但巴倫好像未卜先知一樣,空中幾個翻滾,瀟灑避開了海因裏希的毒針。單膝跪地,站起身來,簡直如迎接觀眾喝彩一樣的運動冠軍般英姿煥發。
海因裏希的臉變得益發鐵青。
對戰後。
巴倫喜滋滋跑到醫務室中找漂亮女軍醫,莉莉.辛格。
“你看,我這手上有傷口,會不會是被海因裏希這毒蟲的針給戳傷了?哎喲,我中毒了,完了。好姑娘,我死之前,可不可以滿足我一個小小的心願。”巴倫大呼小叫,將嘴撅起,拱向仰著上半身不斷後退的女軍醫。
莉莉已被逼到牆角,一臉哭笑不得,退無可退之時隻好伸出手掌堵住巴倫的嘴。掌心碰到濕潤的嘴唇,莉莉臉上一紅,巴倫歡呼大叫:“親到手了,至少親到手了。”說完又用力連親帶吸又帶啃了幾下,弄出嘖嘖聲響。
被巴倫的無恥行徑打擊道,莉莉掛著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說道:“行了,別耍寶了。你手上就蹭破一點點皮而已。”
“可是真的很痛啊。”巴倫狗爪子扒著莉莉撒嬌道,背後尾巴歡騰搖晃。
莉莉一臉“**在逗我”的表情,她心裏默默說,對你們這些扛著機槍到處亂跑,槍林彈雨隻是家常便飯,哪怕身上穿了個洞,也隻是隨便撕塊布包紮一下,又生龍活虎爬起來跑的人來說,蹭破皮很痛?
“其實是我的心痛!”巴倫眨巴眼,一本正經地說,“心愛的姑娘不理我,所以我心痛!”
“那個倒黴女人是誰?安妮、露娜、瑪麗亞、麗茲?”
“什麽安妮露娜瑪麗亞麗茲?我心愛的姑娘,不就是你嗎?”巴倫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是在吃醋吧親?”
下一刻,女子的尖叫混合著男人得意的哈哈笑聲,從醫務室裏傳來。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兵痞,混蛋。哎喲,哈哈哈,哈哈,別撓我癢啊……混蛋。”
“不放。你叫啊,叫啊,叫破喉嚨也沒用.……除非你答應.……”
場景一換。
白色的病房內,女人蒼白的手從被子裏伸出來,垂在床沿邊。
“莉莉.……”巴倫顫抖著,握住那隻手,望著那張本來清秀美麗,現在卻布滿淤青的臉。
耳中盤旋著醫生適才所說的話:“真遺憾,不得不摘除**……”
莉莉還在安詳的沉睡中,遠離那些醜陋的臉與邪惡的暴力。
“不過是一個從危險區來的賤女人而已。在你們野蠻人的觀念裏,女人的職責就是生孩子和服侍男人吧。**,快來履行一下你的職責吧。”
巴倫輕輕吻了那隻手的手背,把它放好,又吻了一下莉莉的額頭,推開門,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軍事法庭。
法槌一敲,穿著黑袍的法官宣判道:“巴倫.伯德……謀殺罪名成立,判處死刑!”
隨著法官的宣判,聽眾席陷入嘩然。前排證人席上的金發女子哭著站起身,企圖越過庭警,觸到巴倫。但馬上被人阻止。
“會沒事的。”一個穿著職業裝的黑發女子上前抱著莉莉,嘴裏喃喃自語,“我會想辦法的。他不會有事的。”她深邃的眼睛裏滿是堅決。
兩人目視著巴倫被戴上手銬,盡管頻頻回頭,最終卻不得不在庭警的押送下離開她們的視野。
哢一下,火苗從打火機中竄出,照亮了那張臉,同時也驅散了昔日的記憶。
巴倫被強行拉到當下的情境中。
海因裏希把阮娟放開,點燃一根煙,徐徐吐出一個煙圈,從容道:“好久不見了,隊友!”
巴倫不語,站著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月光下他的側臉反著光。
兩人對峙,長久默默不語。空氣中充滿詭譎的氣味。
一陣風穿過兩人之間,揚起一片塵土。地麵上,幾塊金屬殘片上翻滾著。眾人的頭發與衣領都在風中上下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