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成為傭兵

  三個月一晃而過。


  “恭喜你，從今天開始，你成為一名e級傭兵！驕傲吧！愉悅吧！”


  “啊?!”安琪的臉上如調色板一樣精彩極了，先是自信、平和、進而是驚訝、不可思議。她湊向傭兵認證辦公室主任，大聲說道：“有沒有搞錯？”一手拉過在旁邊作無辜狀的文文，用文文的手指著主任的鼻子，文文乖巧地任安琪擺弄。“連她都可以是e級，我為什麽是e級？你們究竟在搞什麽鬼？裏麵一定有貓膩，潛規則！”


  辦公室主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心理素質極佳。回過神來立馬理直氣壯吼道：“新傭兵最高等級為d級，基礎課、異能格鬥課與機械維修課三門如果都在a以上，且教師綜合評定優秀才能得。大部分人拿的都是e。你基礎課c，異能格鬥課a，機械維修b，綜合評定及格，還想怎麽著？說我們這有貓膩，有本事投訴我啊。”一番話將安琪噎得死死的，身子頓時縮小了好幾倍。“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文文在一邊委屈地說。安琪歎了口氣，拍了拍她肩膀，說道：“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生自己氣，ok？”這規定不是自己當初拍板的嗎，怪誰？


  畢業之後就必須從寢室搬出去，滯留最長期限不得超過半個月，還得考慮以後的謀生問題。當然班上許多人都不必為此擔憂。文文一早說了，他在這裏就是鍛煉一下，拿個傭兵資格證就可以回家鄉證明自己了。有幾個一看就出身世家的，如華族小哥陳凱與亞曆克斯也明顯不用擔心後路。隻有安琪是真正的光杆司令一個。此時安琪突然想起以前跟好友黑貓在一起時托大吹的牛皮，那時候安琪曾大言不慚地說：“我的地位完全取決於自己的實力，就算沒有拂曉，一切從頭來我還是我！”那個時候真是無知產生自信啊。


  鬧哄哄的傭兵工會大廳窗口。


  “我要找一個團！”安琪費力地擠在前麵對辦事員說道。


  “自己去找，這不歸我們去管！”辦事員頭也不抬，不耐煩地說。


  “什麽都不管，要你們何用？”安琪說。


  辦事員終於抬起頭來，帶著一臉輕蔑的表情望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是不是還得包分配給你找個男票啊？有本事投訴我啊！”


  “.……”


  “下一個，別添亂。”


  大廳響起一片笑聲。安琪悻悻離去。在一群人中間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逗逼查理和索爾。兩個人已經成功加入一個c級團。查理看見了安琪，衝著她搖搖大拇指，嘲笑之意不言而喻。安琪撇撇嘴，回敬給他一個鬼臉。


  夜晚的大街上。


  一輛車停在她身邊。蓮華從車窗探出頭來：“親，還沒找到團啊？”


  “關你什麽事？”安琪說著，繼續拖著步子往前走。


  “現在的人一般不喜歡帶新人。要不，你來我們八瓣蓮傭兵團吧，我們可是a級團。”蓮華眯著狐狸眼邀請道。


  安琪停下了腳步，似乎在認真思索中。


  “那個，你們八瓣蓮該不會有八個團員吧！”安琪說。


  “沒錯。”蓮華點頭。


  “團員名叫蓮一、蓮二、蓮三、蓮四.……你怎麽不保持隊形啊？”安琪裝作好奇問道。


  “去，小孩子胡思亂想什麽？”蓮華不顧安琪抗議，揉亂她的頂發，說道，“我們團團員都有東方人血統，八瓣蓮不是很有東方韻味嗎？”


  正說著，車子後座一個胖子插嘴道：“老大，都已經八點了，你說那人會來嗎？”


  “會。”蓮華心不正焉道，“大哥的預測，什麽時候會失敗過？”


  “你們在等人？”安琪問道。


  “一個小角色而已，不用在意，不用在意。”蓮華笑得像偷吃魚的貓。


  “其實是一個澳洲小毒販肥羊，逃到這裏來求保護，大哥指點他一條生路，他還摳門不想給太多錢，於是大哥把他介紹給天堂賓館了，讓他自己去聯係其他願意接受他那個價錢的傭兵團。”胖子說道。


  “陳三順那廝開的黑店？”安琪皺眉說道。


  陳三順，有華裔血統的印尼人，長著一雙好像沒睡醒的三角眼。他是一個假惺惺的綠色教徒，嘴上總愛念叨著神啊神的。多年前在薩奧開了家麵向外地人的賓館，為各路亡命之徒提供落腳之地。


  “作為一個新人，你懂得挺多的嘛，陳三順都知道。”蓮華笑道。


  “這有什麽稀奇的，他是都市傳說之一嘛。”安琪說道。


  許多薩奧本地人知道，陳三順的天堂賓館，呃，其實通向地獄。陳三順跟許多地下組織都有聯係，逃犯到他家賓館來，會被扒好幾層皮。一、這家旅館宰客沒商量，收費不是一般的高（陳三順：天堂門檻當然高啊）；二、陳三順這人沒什麽信用。逃犯前腳跟入住後，陳三順常後腳跟就將其信息通報給狩獵者（陳三順：這是為了拯救他的靈魂啊）。


  “你們也太壞了，傭兵工會怎麽能容忍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為呢？”安琪說。


  “不然呢？”蓮華伸出一根指頭戳了下安琪的頭，“不要太理想主義了，世界是殘酷的，新人。”


  安琪抗議道：“不要用那種‘你太圖樣圖森破’的眼神看我，我也懂的好不？”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個什麽？”


  正說著，一個頭頂半禿，穿著西裝的中年白人男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蓮華立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暫停，發現目標！”將車開到男子身邊誠懇道：“尤金先生，你願意雇傭我們嗎？”


  此人正是澳洲來的小肥羊。他好不容易爬進通風管，順著管道下到地麵，腎上腺激素大爆發地一路狂奔到大街上，大叫道：“救命啊，有人要殺我！”原以為大街上就安全了，殊不知這可是充斥著不怕死的傭兵與流亡客的薩奧市，治安警察隻是隨便晃了一眼看了看，耐心對他說：“您在說什麽？我不懂外語。”


  正在絕望之際，救星，不，追殺者出現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發現了他的身影呢，頓時狂風暴雨般密集的子彈衝他掃了過來。尤金崩潰地往前逃時，這時另一輛車靠近了他，天籟般的聲音響起：

  “尤金先生，你願意雇傭我們嗎？”


  “你……你是在趁火打劫。”肥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那算了。”蓮華果斷將車開到前麵。


  又一陣槍彈掃來。肥羊立即改口：“我答應，我答應還不成嗎？”


  前輛車立即返回，蓮華滿臉微笑道：“客人請上車！”肥羊忙不迭上車後，蓮華衝安琪遞了個得意的飛吻：“小可愛，今天哥有事，改天再聊哦。”說完轎車誇張地呼嘯而過，揚起一陣風，將安琪的頭發與衣擺吹得斜飄過來。


  後麵那輛車急轉彎停住，車中冒出幾個神色懊惱，也是傭兵打扮的年輕人，紛紛衝著前麵的車豎中指，罵道：“該死，又讓蓮華那死人妖搶了生意！”


  安琪一臉木然，額角抽搐不已。


  這就是普通傭兵的日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