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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你不準死聽到了沒有!

  蕭衛……


  溫柔在心底默念了一遍,眼睛慢慢眯了起來。


  這個名字,她並不是完全陌生的。


  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自己被刺激得情緒崩潰,從穆公館跑了出去。


  她衝到公墓里,在紀和憂的墓前,撕心裂肺地哭喊,最後在大雨里跪了很久很久。


  溫柔記得墓碑上面,刻著的是「亡妻——紀和憂之墓」。


  右下角是立碑人的名字,字的形狀不算太大,而且已經被磨得有些看不清了。


  但穆寒時是不會稱呼紀和憂為「亡妻」的,雖然溫柔曾經也誤以為,那位嬌俏可人的紀小姐,就是他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


  後來等到她知道,原來紀和憂的未婚夫另有其人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而那一天夜裡,天色那麼黑,雨又下得那麼大,溫柔整個人沉浸在悲傷之中,根本沒有仔細辨認過那些字。


  但現在想來,應該就是「蕭衛」了。


  所以,紀和憂的墓碑,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立的。


  「亡妻」兩個字,證明在蕭衛的心裡,早已經把那個女孩兒當做是自己的妻子了。


  溫柔想,蕭衛該是恨毒了自己的。


  如果不是她,他和紀和憂不會天人永隔生生分離。


  如果不是她,他的名字該落在和紀和憂的結婚證上,而不是冷冰冰的墓碑上。


  如果不是她,這六年過去,他們應該早就已經結婚生子,幸福美滿地相守在一起了……


  穆寒時說那是一場意外。


  是啊,她也知道那是意外。


  這六年裡,溫柔不止一遍地告訴自己,那是意外。


  但她還是控制不住會去反反覆復地假想,如果那一天,她沒有硬拽著紀和憂上車,口口聲聲要為了穆寒時和她一較高低的話,一切的悲劇就都不會上演了。


  而讓溫柔最遺憾的,是在紀和憂彌留之際,蕭衛卻因為天氣問題被困在千里之外,沒能趕回來見到她最後一面。


  不過,他那個時候要是趕回來了,大概會把重度昏迷的自己捂死在病床上吧!


  並不是溫柔把蕭衛想得太過殘忍瘋狂,因為就算過去了整整六年,現在的他看上去,也沒有絲毫對當年的事有半點釋懷的樣子。


  溫柔坐得更直了一些,儘管她目前是任人宰割的狀態,但至少不能輸了底氣。


  這樣想著,她看著蕭衛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傲然,「你把我抓到這裡來,要做什麼?」


  「替天行道!」


  伴著這擲地有聲的四個字,男人猛地站了起來,溫柔甚至沒有看清他拔槍的動作,黑漆漆的槍口就已經對準了她的眉心。


  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蕭衛頭上的兜帽落了下去,男人深邃的輪廓隨之暴露在空氣中。


  他有著一雙極好看的眼睛,兩條卧蠶緊鄰著下睫毛,而溫柔記得紀和憂的嘴角有酒窩,並且兩邊都有,他們就連五官之中最驚艷的部位都如此相配。


  但溫柔現在沒有功夫感嘆了,因為蕭衛手裡拿著的可是貨真價實的槍杆子,她做夢都想不到,這人一上來就想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蕭衛面無表情地朝旁邊攤開手,立刻有人將消音器放入他的掌心。


  男人拿過來就裝在了槍口上,他慢條斯理地旋緊消音器,像是做慣了這件事一樣,眼睛從頭至尾沒有往下看過一眼。


  蕭衛的視線一直扎在溫柔身上,就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一寸一寸地將她的皮膚割開,進行著凌遲的酷刑。


  溫柔彷彿真的覺到了痛,冷汗冒了整片額頭,但她還是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想出應對之策,蕭衛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


  然而下一秒,男人重新把槍對準了溫柔,淡漠地動了動嘴,「留句遺言吧。」


  「……」


  來、來真的?!

  「沒有是么?那你就去死吧。」


  說完,沒有一秒的猶豫,蕭衛就扣下了扳機。


  溫柔瞪大了雙眸,眼睜睜看著子彈脫膛朝自己飛來,她的腦子裡霎時一片空白,竟是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六年前那麼重的傷她都挺過來了,現在竟然要栽在這裡?


  溫柔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得這麼戲劇化……


  然而,那枚子彈卻霍地擦過了她的臉頰,緊接著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溫柔趕緊扭頭,就見一抹纖長的白色在眼前飄蕩,定睛之後才發現,那是自己身上白大褂。


  怪不得一醒過來,她就只穿了件洗手衣呢,原來外面的衣服被他們脫了掛在了後面。


  害得溫柔一開始還以為他們這麼興師動眾的是為了要劫|色(……),看來的確是她想得太多。


  白大褂被子彈擊中后,在空氣中重重彈了一下,幾秒鐘之後,重新落回原位,只見左胸的位置,留下了一個焦黑的口子。


  溫柔驀地心臟一抽!

  蕭衛眯起眼,泄憤一般地,又一連開了五六槍,子彈嗖嗖嗖往外飛出,一次又一次地將空氣割裂。


  溫柔早已將呼吸屏住,生怕任何一點氣息都會讓子彈偏離原先的軌道而致使自己小命不保。


  她此刻無比感謝消音器的存在,因為在它的過濾之下,槍聲幾乎小到忽略不計,可以讓她暫時忘記,眼前的這幕場景有多麼危險嚇人。


  蕭衛的手臂被槍的后坐力震得發麻,但是他一直沒有停下來,最後,槍里的子彈已經被打空了,他還在射著空彈。


  一直到手下的人出聲提醒,蕭衛才冷著臉放下槍,一把抽出空了的彈匣,丟在地上。


  溫柔再一次扭過頭,自己的白大褂已經變成了篩子,牆面承受了一波又一波的轟擊,滿是深淺不一的彈印。


  她有些不敢想象,這些子彈如果真的打在自己身上,那會怎麼樣。


  然後溫柔聽見男人冷笑的聲音,那真切的殺意在經過一番發泄之後清清楚楚地鑽進她的耳朵里,依舊冷酷得讓人遍體生寒,「我不會讓你這麼痛快地死掉的,那樣太便宜你了!」


  蕭衛坐下,長腿一伸,將腳邊的鐵桶踢到正中央,裡面的東西因為震蕩,發出了一系列清脆的碰撞聲。


  長刀、短刀、棒球棍、鐵棍……


  十幾種武器長短各異大小不一,豎在那個有些生鏽的鐵桶裡面,像是一朵巨大的、盛放的食人花。


  男人抬眼,淡淡地下了命令,「每個人挑一樣。」
-

  穆寒時在電話這端沉默了整整三秒鐘,連呼吸都停滯了。


  白念生是絕對不會和自己開玩笑的,更何況,他還用了那麼肯定的語氣。


  「發生什麼事?」


  男人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並且眼神也跟著認真起來。


  「溫柔剛剛給我們買飲料去了,回來之前有微信告訴我,但那之後我們又等了很久,可她還是一直沒有回來。」


  「後來我找去那家店,發現她的手機在店員那裡,店員說是在地上撿到的,她買的飲料也全丟在了地上,不像是她主動扔掉的。」


  「我又問了周邊的店家,他們都沒有在門口安裝過攝像頭,所以沒有辦法還原當時的情況。」


  白念生用最快的語速把所有話說完,然後他不再發出任何聲音,給穆寒時留足了思考的時間。


  「溫柔是什麼出去的?」


  「大概五點半左右。」


  穆寒時聽罷,眸子頓時冷沉一片。


  蕭衛是四點左右到的南城。


  這多出來的兩個小時,足夠他策劃好一切,將溫柔綁走。


  他在電話里騙了自己,故意讓他白跑一趟,耍著他玩應該能讓蕭衛很有成就感吧。


  穆寒時想到自己內心忐忑地回憶了老半天的兄弟情深,真真覺得這就是笑話一場!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對著電話那頭的男人道:「白醫生,溫柔的手機就先交給你保管了。等下我帶溫柔回醫院,再去找你要。」


  「你能確保她的安全嗎?」


  白念生沒有說「好」,而是這麼問他,倒讓穆寒時有些意外,但他很快點了點頭,斬釘截鐵道:「我能。」


  ——像是在和白念生保證,同時也是在和自己約定。


  「那就先這樣了,再見。」


  穆寒時掛了電話,轉而撥打另一個號碼。


  可是,線路一直處於忙音狀態,男人面色冰寒地「嘖」了一聲,又立刻翻出助理程安的電話。


  程安倒是接得很快,然而穆寒時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張口便問:「程逸在不在你那裡?」


  「在啊,阿逸在廚房幫我做飯,他……」


  「你把手機給他,立刻。」


  「好的好的!」程安也聽出了穆寒時聲音里的急迫,趕緊往廚房跑,一邊揚長了嗓子高喊,「阿逸,接電話!」


  程安大概是把手機開了免提的,可以很清晰地聽見翻炒的聲音,過了兩秒那些雜音又消失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穆總,有什麼吩咐?」


  程安和程逸是倆姐弟,姐姐負責穆寒時在醫院裡的大小事宜,而弟弟則是他培養在穆氏的心腹,所以程逸稱呼穆寒時,不是「穆醫生」,而是「穆總」。


  穆寒時乾脆地向程逸下了命令:「你去交警大隊把南希醫院周圍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我需要知道今天下午五點三十分到六點這個時間段內,出現在那裡的所有可疑的車輛,或者是行人。」


  「穆總,方便告知具體經查的方向嗎?」


  男人聲沉似鐵,「我太太失蹤了,我懷疑她被人綁架。」


  「那穆總手頭只有這一條線索嗎?」


  「我還扣了個人。」


  穆寒時說著看了眼面前緊閉的那扇門。


  這裡是機場購物區的迪奧品牌專賣店,高湛被他關進了更衣間里,將門反鎖之後穆寒時將鑰匙丟給了導購。


  導購知道穆寒時是什麼身份的人,就算清楚自己這是在限制他人人身自由,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幹下去了。


  程逸於是提議,「那可以……」


  穆寒時立刻反問:「怎麼?你想審高湛?」


  聽到那個名字,程逸也是一怔,但他馬上回神接了一句,「穆總,監控的事我很快給您一個答覆。」


  「嗯。」


  穆寒時將手機塞進褲袋裡,沒一會兒他又拿了出來,嘗試著撥打蕭衛的電話……


  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


  這時,高湛在更衣室里輕聲扣了幾下門,開口,還是那不緊不慢畢恭畢敬的腔調,「穆先生,請問你想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穆寒時正好憋了一肚子火無處可發,一出聲卻是寒霜交加,「告訴我蕭衛在哪兒。」


  「穆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蕭先生的行蹤。」


  「你可以聯繫上他不是么?」


  「是的,我可以,但是我不能。」高湛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得不行,「穆先生,我知道自己現在可以算是你的人質,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點,蕭先生既然把我當做了幌子,就不會管我的死活的。」


  這一針見血的!

  程逸還想審他呢,把這張嘴撕了都不見得能問出什麼來!


  穆寒時旋即扯出一抹殘酷的冷笑,比他還要雲淡風輕地說,「那你就一直在裡面呆著吧。」


  他沒有想過從高湛身上突破,蕭衛養出來的人,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背叛他的。


  程逸剛才一聽高湛的名字也愣了,想必也是明白這條路絕對行不通。


  穆寒時懶得再和高湛浪費唇舌,裡面的人卻似乎開始不大安分起來,不知道是行李包掉了,還是凳子倒了,反正他製造的動靜還挺大,穆寒時也不去搭理,因為程逸已經將擄走溫柔那輛車的車牌號查出來了。


  穆寒時滿意他的速度,他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出發去救溫柔了,高湛的聲音卻猛地在耳邊炸裂開來。


  ——「穆先生!穆先生!請你放我出去!!」


  他好像忽然很著急,使了十成的力道在拍門,聲音里,再聽不出絲毫從容不迫的痕迹。


  穆寒時沒有說話,他慣用沉默將人心反覆煎灼於鼓掌之間。


  高湛已經接近在吼:「穆先生!請你開門!!蕭先生的葯沒有帶在身上,他的吃藥時間要到了!!!」


  穆寒時冷呵一聲,輕飄飄地答:「他的命是命,我妻子的命也是。我要去救人了,你自便吧。」


  「穆先生,你不能走!穆先生?!」高湛完全敗下陣來,聲嘶力竭地乞求道:「至少請將葯帶上吧,蕭先生一旦發病,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然而,沒有人回應。


  外面連腳步聲都聽不見。


  高湛臉色蒼白地攥著藥瓶,一個脫力,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門卻在下一秒被吱呀打開,透進來的光線,將外面站著的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

  外面的天,徹底黑了下來。


  屋子裡的備用燈刺啦刺啦響了好幾聲,最後還是不負眾望地發出了光芒。


  視野一下子明亮了不少。


  那光卻是正對著溫柔的,刺得她一時間睜不開眼睛。


  蕭衛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看了眼空了許多的鐵桶,又抬頭一一掃過他的手下,問道:「都選好了?」


  「是!!」


  「那你先上吧。」


  蕭衛指了指站在末尾的男人,他手裡拿著的是棒球棍,在一堆利器裡面算是殺傷力最小的了。


  溫柔剛覺得他還算有點人性,沒想到蕭衛立刻一臉厭惡地對著她說:「我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溫柔,我看你能撐到第幾樣。」


  「……」


  說話間,棒球男已經高高舉起了球棒,朝著溫柔的腦袋用力揮了下去,她閉上眼睛,本能地縮起了身體,然而,預料之中的劇痛卻沒有降臨。


  球棒在離她的頭約摸還剩一寸的位置,棒球男就被蕭衛狠狠一腳踹得老遠。


  溫柔正驚訝他怎麼會忽然救自己,蕭衛已經站起身來對著那人發飆了。


  「蠢貨!你這一棍子下去是想要了她的命嗎?誰准你給她痛快的?慢慢來的意思你聽不懂是不是?!」


  棒球男掙扎著爬起來,不敢抬頭,朝著蕭衛連連道歉。


  幸虧先生及時踹了那一腳啊,他第一次幹這種事沒什麼經驗,差點傷人就變殺人了。


  「重新來!」


  棒球男又響亮地應了一聲,大步走到溫柔面前,這回球棒照著溫柔的肚子揮去。


  這個速度明顯慢於之前那一下,和子彈的速度更是完全沒法比,溫柔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她也不想白白挨打,直接用力往後一蹬,重心嚴重偏離導致的後果是,她連人帶椅子整個翻倒在地。


  這一摔雖然很重,但至少算不得太疼,而且好像還使這把木質的椅子稍微鬆動了一些。


  溫柔暗自欣喜,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果然比剛才輕鬆了不少,她忽然覺得自己是有希望掙脫繩子的!


  棒球男揮了個空,原地轉了大半圈,差點也跟著摔倒。


  「你TM還敢躲?!」


  男人大怒,提起球棒就準備對著溫柔一陣猛打,溫柔本想咬咬牙直接忍下這一頓疼,借他的力道砸破椅子得了,但坐在不遠處的男人卻忽然有些不對勁。


  其實蕭衛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比備用燈的光線還要白,那肯定不會是什麼好現象。


  男人的腦袋深深埋了下去,他的手掌摁住心口,一點一點地揪緊前襟的衣料,看上去像是想把自己的心臟挖出來一樣。


  「先生,您怎麼了?」


  幾個手下瞬時有些慌。


  蕭衛朝他們擺手,聲音嘶啞得像是隨時能吐出一口血來,「發病了……」


  「啊?那怎麼辦!」


  「要死啊!一驚一乍的!」一個手裡捏著長刀的手下看上去像是這一堆裡面領頭的,他狠狠敲了那個捏著鐵棍的男人一下,一轉頭,詢問蕭衛的態度立刻變得非常低順,「先生,您的葯在哪裡?」


  「上、上衣口袋。」


  長刀男湊上去,伸手進他的上衣口袋摸了一下,眼神微變,「沒有啊。」


  一幫人又仔仔細細里裡外外一通翻找,「真的沒有!」


  「不是……這件……衣服在……在高湛那裡……」


  所有人瞬間鴉雀無聲。


  「怎麼辦啊……」


  「還愣著幹嘛!」長刀男又給了蠢蠢的只會問怎麼辦的鐵棍男一個爆栗,「趕緊給高秘書打電話啊!」


  溫柔趴在地上,有些艱難地抬起頭,蕭衛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妙,作為醫生,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救人,於是她抻著脖子朝他們喊:「喂,蕭衛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心臟有問題?發病了?喂!」


  「臭娘們你閉嘴!老子砍死你信不信!」


  長刀男極不耐煩地朝溫柔揮舞著他手裡鋥光瓦亮的長刀。


  溫柔哪會怕這種威脅,毫不示弱地喊得更加大聲了,「我是醫生!我可以救他!你快鬆開我!」


  「你當我傻嗎?鬆開你你就跑了!」


  溫柔簡直要吐血,他還管她跑不跑呢,這種時候該把人命放在第一位吧!


  「我發誓,我不會跑的!現在救人要緊!!」


  長刀男被溫柔眼底那股急迫的真誠震撼到,他有些猶豫,腳卻先腦子一步動了一下,蕭衛憋著最後一股勁將那個手下推開,他瞪著他,也瞪著溫柔,「我……我就是死,也不要你救!」


  話一說完,蕭衛一口氣沒喘上來,腦袋無力地掛了下去。


  「先生!!」


  溫柔比他們還急,「他已經翻白眼了,你們是想看著他死嗎?!快來個人幫我解開繩子!」


  長刀男見狀,再也顧不了許多,衝到溫柔身邊,三下五除二,割斷了她身上的繩子。


  溫柔趕緊爬起來,一邊取下掛在牆邊上的白大褂,一邊催促他們,「快點把他放平!」


  她從白大褂裡面摸出小型手電筒,幸好,剛才子彈沒有打壞它,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溫柔蹲下身,翻開蕭衛的眼皮,迅速照了兩下,面色更沉,她摸了摸口袋才驚覺自己的手機不在身上,於是抬頭對長刀男說:「瞳孔開始渙散了,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女人,你到底能不能救啊?」


  「我會儘力!你們站遠一點,別搶他的氧氣!」


  被她厲聲一喝,眾人竟不約而同有些發憷,等反應過來,已經紛紛退了好幾步出去了。


  溫柔俯下身去幫蕭衛做人工呼吸以及心外按壓——


  她現在只能做這些,希望男人能夠撐到救護車來,溫柔又給他度了一口氣,「蕭衛,你一定要堅持住啊!你不準死聽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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