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溫柔的滋味,應該比夏清源要更好一些
這個男人……
溫柔無力地嘆了口氣,她百分之百確信,他應該是真的沒救了。
「嗯?你會怎麼樣啊?」
冷斯城眨了眨眼睛,追著她又問了一遍。
「怎麼樣?」溫柔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冷冷一哂,她緊起拳頭,十指的骨節被捏得咯咯作響,一字一頓地反問:「你、說、呢?」
冷斯城立刻可憐兮兮地裝慫,指著腹部的紗布,擺了擺手,表示自己還是個傷員,經不住的。
溫柔嘁了一聲,扭過臉,視線又瞥到那個一直發著抖的女人,心裡瞬間不怎麼舒服。
這麼一個大活人,穿的那麼少還跪在地上,冷斯城是當她不存在嗎,他怎麼不管管她經不經得住?
溫柔有些看不下去,她收回視線,吸了吸鼻子。
空氣中飄蕩著幾縷淡淡的飯菜香,讓人幾乎要忘了,這個房間在數十分鐘之前,有多麼的鮮血淋漓。
溫柔看到,在茶几上擺放著兩隻十分精緻的食盒,蓋子已經被打開了,露出裡面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還冒著熱氣,應該是女人做好,拿給冷斯城吃的。
——但他好像一點也沒碰。
溫柔原本就餓,這會被刺激得,肚子不合時宜地叫出了聲。
她有些囧,冷不防對上冷斯城微有探究的眼神,聽得他問:「我聽言殊說,你飯還沒有吃,就到我這裡來了?」
溫柔點點頭。
男人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茶几,像是在給她一個順理成章的台階下,「這兒有現成的,吃么?」
溫柔笑著婉拒,「不用了,我怕我會消化不良。」
這個男人,拿別人的一番心意不當一回事,他也真的是好意思。
和他再沒什麼好說的,溫柔轉身走了出去,順手將門帶上。
自己還是好好睡一覺來得實際。
然而溫柔剛走了一小段路,身後就傳來了一道低柔的女聲將她叫住——「溫醫生,請留步。」
這個聲音聽起來,和上次從冷斯城車裡傳出來的,幾乎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看來,冷斯城沒有騙自己,人「用」完了,他是真的會丟掉的。
而這一個,不知道又能「收藏」多久。
溫柔不知道對方找自己有什麼事,但出於禮貌,她還是停在了原地。
女人從後面走上來,在路過走廊上的垃圾桶時,將手裡的食盒,非常隨意地塞了進去。
溫柔皺了下眉,問她:「為什麼丟掉?」
女人此時是背對著溫柔的,她似是笑了一下,聲音聽不出什麼喜怒,「冷少說,這種讓人吃了會消化不良的東西,他多看一眼都覺得反胃,要我拿出來丟掉。他還讓我以後不要再做了,他不會吃的。」
溫柔:「……」
雖然女人陳述的是事實,而且每一個字都非常平靜,但她怎麼就聽著那麼的刺耳呢?
自己說「消化不良」只是表達對冷斯城的不滿,可不是想和她結梁子啊!
溫柔於是乾巴巴笑了兩聲,感嘆道:「你還真是聽冷斯城的話……」
他讓幹什麼就幹什麼,明明是親手準備的愛心便當,被他嫌棄了一句又怎麼了,自己吃掉,都好過丟掉啊!
女人也不反駁,而是一面點頭,一面往下接著說,「冷少喜歡聽話順從的女人,我如果想要在他身邊待得長久,不管他吩咐什麼,我都會乖乖照做的。不過,像溫醫生你這種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女,一定打心底里瞧不起我吧?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自尊,沒有骨氣,低賤得可笑?」
溫柔「啊?」了一聲,有些傻住,自己什麼時候瞧不起她了?
「溫醫生,我承認你的手段很高明。」女人雙臂抱胸,自顧自開始分析,「在冷少面前,你一點也不聽話,更不順從,甚至飛揚跋扈,任性妄為,但你所表現出來的這一切,不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么?」
嗯?自己又什麼時候在引冷斯城的注意了?
溫柔額角的青筋開始突突突跳了起來,但她強忍住沒有發作。
因為溫柔倒想再聽聽看,這個女人還能冒出什麼腦殘的言論來。
「事實證明,你成功了,冷少非但沒有厭惡你,反而對你另眼相看。然後接下來呢,你又準備怎麼做?是一直這麼吊著他?還是找個合適的時機爬上冷少的床?這兩條,可都不是長久之計……」
「冷少他現在喜歡你寵著你,不過是征服欲作祟罷了,而一旦他得到了你——溫醫生,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驕傲和自尊將會被徹底磨碎,你會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你會活得連我都要不如。」
講到最後,女人的唇角彎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她慢悠悠地轉過身,想欣賞一下對方落敗的表情,然而她才剛剛迎上溫柔眯起的眼睛,女人的表情,就猛地僵住了。
下一秒,她聽見溫柔用笑里藏著刀的口吻問道——「你說完了沒有?」
這回卻輪到女人傻住,雙眸瞪得大大的,瞳孔里印出溫柔精緻的五官,似寒冰、似利刃,彷彿輕易就能將她整個人貫穿。
這、這張臉……
怎麼會是這張臉?
女人抿了抿蒼白的唇,缺氧了一般,身體又開始發起抖來。
但溫柔才不管她眼底忽然翻湧出來的驚懼是因為什麼,原先對她抱有的那點同情,早在女人陰陽怪氣地刻意歪曲自己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收回了。
見對方不回答,溫柔權當她已經說完了,於是毫不客氣地開腔道,「首先我沒有看不起你,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其次我知道那個變態對我存著什麼心思,用不著你來提醒我;再有,麻煩你擦亮眼睛看清楚,我不是你爭風吃醋的對象!他冷斯城也不配!懂嗎?他、不、配!」
溫柔一口氣說完,冷著臉,居高臨下地看向女人。
然而女人卻像是完全沒聽到一般,失魂了半晌,才顫顫地、試探性地問出一句:「你……你是溫柔?」
「嗯?」
溫柔眉頭一挑,她的這個反應,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溫柔這才好好打量起女人的臉來,雖然她化了妝,但好在不濃,沒把底子整個蓋掉,只是這副輪廓,好像並不曾在記憶中出現過,溫柔皺了下眉頭,直白地反問:「你認識我?」
沒想到對方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你竟然不記得我了?!」
溫柔被吼得一頭霧水。
咳,自己的記性,雖然的確是不怎麼好,但也不至於是多麼罪大惡極的事兒吧,她犯得著一臉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的表情么?
溫柔原本想讓她給個提示的,但下一刻,言殊就走過來把她叫走了。
「敢讓老闆等,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壓低的男聲催命符一樣刺入女人的後頸,她驚叫一聲,趕忙臉色煞白地往回跑。
溫柔看著女人慌張飛奔的背影,問言殊,「她叫什麼?」
言殊驚訝於溫柔竟然會過問老闆的女人,立刻答了,「孫淼。」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是世豪的總裁硬塞給老闆的。」
溫柔白了言殊一眼,自己才不關心這個,她在大腦中搜尋著「孫淼」兩個字,卻依舊一無所獲。
言殊不敢讓溫柔在走廊上站得太久,萬一把她累著了,老闆能擰下自己的腦袋當球踢!
他就近推開一間客房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溫醫生,您快進去休息吧。」
溫柔點點頭,疲憊地打了個呵欠,越想越困了,還是先睡覺吧。
-
孫淼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到冷斯城的卧室。
進門之前,她邊迅速平復著呼吸,邊撥弄凌亂的捲髮,想了想,女人又將衣服的領子扯得更開了一些,大片雪白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看得人血脈賁張。
孫淼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走到冷斯城身邊,素手搭上男人精壯的胸膛,她笑,妖嬈又魅惑,甜膩的嗓音滑溜溜地往他的耳朵里鑽,「冷少~~~」
似撒嬌,又似勾|引,受過調教的女人,在挑起男人慾望這方面自然是爐火純青。
但冷斯城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或者說,他是有反應的,他一直在看著她,男人狹長的眸底像是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海,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彷彿可以將她整個吞沒。
孫淼被看得頭皮有些發麻。
下一秒,冷斯城將女人軟軟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揮開,面無表情地問出一句,「你和她說了什麼?」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孫淼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有些撐不住,她有些緊張地想:難道他聽到了?聽到自己羞辱了溫柔?
不,應該不會的。
她很小心,聲音壓得非常低,不會傳進第三個人的耳朵里去。
倒是後來,溫柔大發雷霆的動靜那才叫一個大,可聽起來完全就是自己被欺負得很慘,她是弱勢無辜的那一方。
也正是因為不知道,冷斯城才會這麼問吧。
孫淼旋即放鬆了下來,又大著膽子往他身上貼過去,嬌滴滴地說:「冷少,我是看您很喜歡那個溫醫生嘛,但她又不領您的情,我就擅自幫著您去勸一勸……」
沒等她說完,冷斯城已經黑著臉冷冷反問:「誰准你多管閑事的?」
孫淼被男人的氣勢嚇得雙腿一軟,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膝蓋磕得生疼生疼,她也不敢喊,只一個勁地向冷斯城求饒,說自己錯了。
但其實孫淼壓根就沒想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裡,就算她說的是謊話,可她去幫忙勸說溫柔,撮合他們,難道也觸犯到冷斯城的禁忌了?
男人伸手擒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想把人捏碎一般,他冷笑著替她解惑,「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去她面前亂嚼舌根?」
「冷少,我……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下頜骨被壓迫,孫淼的嘴巴嚴重扭曲,原本甜軟的聲音,也已經糊成了一鍋粥。
「滾!」
話音剛落,孫淼就被冷斯城甩開了老遠,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下樓梯的時候,女人還心有餘悸,差點一腳踩空。
孫淼拚命跑著,最後跑到了冷宅外面的大草坪上,因為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她一屁股跌坐下去,仰起臉,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
可怕……
那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喜怒無常,陰狠毒辣,像是個活在地獄里的魔王。
自己被作為商業禮物送給他,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不過,她的任務,也就是在冷斯城的身邊當個供他消遣他的玩物罷了,等哪天他玩膩味了,自己馬上可以功成身退。
此刻讓她在真正意義上遍體生寒的,是另外一個人。
孫淼閉上眼睛,腦子裡漸漸浮現出溫柔的臉——齊耳短髮,大得有些誇張的無框眼鏡,稍稍有點嬰兒肥的臉蛋,笑起來的時候,嘴邊還有一點深陷的梨渦,那是她六年前的模樣。
真是世事無常啊,一個罪孽深重的殺人犯,現在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濟世救人的大醫生。
你說可笑不可笑?
孫淼攥緊雙拳,重新睜開的眼睛里,射出了怨毒的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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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斯城從浴室出來。
頭髮已經被他擦到半干,男人將毛巾掛到脖子上,走到全身鏡前面。
他低下頭,摸了一下腹部的防水繃帶,確認傷口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冷斯城攏好大敞的浴袍,順手打了個結。
洗澡之前言殊向冷斯城彙報,那群在碼頭偷襲他的渣滓已經全部丟進了海里餵魚,給了他一槍的雇傭兵主動歸降,冷斯城要了他一根小指,這賬兩清。
柜子上的手機一直在響。
他在洗澡的時候就隱約聽到一些聲音了,沒想到到現在還沒停下。
打電話的人還真是鍥而不捨!
冷斯城走了過去,想把手機直接關掉。
但他忽然想起來,這是溫柔的手機。
冷斯城又瞄了眼發亮的屏幕,眉頭一挑。
來電人,顯示的是穆寒時。
冷斯城勾了下唇,微濕的手伸過去,劃開了屏幕。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頭的男聲已經激動地傳了過來,「溫柔,你終於接我電話了!」
冷斯城輕輕哼笑一下,「穆少,是我。」
穆寒時在怔愣半秒之後立刻反應過來,音調驟然轉寒,「冷斯城?!」
男人幾乎沒有喘息,急迫地追問道,「溫柔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那裡?她在哪?」
「她啊……」冷斯城故意拖長了尾音,他斜靠在柜子上,慢悠悠地將后脖子上的水滴擦乾了,才接下去說,「她現在在我家——而且,睡得正香。」
「你說什麼?!」
冷斯城連忙將手機拿開一些距離,皺著眉掏了掏耳朵,「穆少,稍安勿躁,你這麼大聲,可是會吵醒溫柔的。」
這話的暗示意味明顯。
冷斯城安了一顆唯恐天下不亂的壞心,他就是要讓穆寒時以為,溫柔就睡在旁邊,睡在他的房間里,睡在他的床上。
但是,穆寒時卻不會輕易被挑撥,他立刻狐疑地反問:「溫柔為什麼會去你家?」
這卻正中冷斯城的下懷,就聽得他笑嘻嘻地解釋道,「誒?穆少你不知道?溫柔現在是我的私人醫生啊,她出現在我家,當然是因為我有就診需要啊。」
那頭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冷斯城的笑容愈發放肆了,若有所思地往下說,「唔,看來穆少的確不知道呢……怎麼,溫柔沒告訴過你?」
心臟不可避免被扎了一下,痛感襲上眉梢,慢慢皺成一個「川」字。
穆寒時這才恍然,溫柔為什麼會在吃飯途中就匆忙離開,而且還不願讓他開車相送,原來她口中所謂的急事,就是去幫冷斯城看病。
然而男人眼下沒有多餘的心思計較溫柔的隱瞞,他現在只擔心她的安危,她根本不知道冷斯城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馬上過來帶她走。」引擎發動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入耳膜,穆寒時冷冷開腔,一字一頓,「冷斯城,我警告你一句,不要亂來。」
「呵,穆少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亂來過?」
他回憶了片刻,忽然用力拍了下腦門,語氣里滿是玩世不恭,「啊~~穆少是指你那個前女友嗎?她叫夏……夏什麼來著?不好意思我忘記了誒。她其實滋味不錯,但我想,溫柔應該更好一些,畢竟,她才是名正言順的穆太太……」
因著冷斯城的這番話,男人扣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越收越緊,他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一貫寂然無波的眼眸里射出的冷光,彷彿可以將人切碎。
穆寒時用力踩下油門,車子立刻狂飆了出去,捲起的巨風將地上的樹葉碾得七零八落。
「你敢動她試試看,我不會放過你。」
這把聲音,似是來自深淵地獄。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輕輕一笑過後,冷斯城單方面切斷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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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鐘剛過,一道尖銳的喇叭聲猶如驚雷一般劈在了冷宅上空,打破了原先的寧靜。
銀灰色的賓利車在沒有任何通傳的情況下,從半開的小門勢如破竹一般沖了進去,只差一節小指的距離就要把準備上前阻攔的門衛大叔撞飛。
門衛大叔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在後面氣得直跳腳,罵罵咧咧地喊著——「快點報警啊有人私闖民宅!!」
車裡穆寒時利落換檔,視線冷沉,比刀鋒還利。
私闖民宅?
為了溫柔,他可以踏平這座宅子!
到了內院,下了車,穆寒時重重甩上車門,力道之大,觸動了警報系統。
嘹亮的警報聲瞬間擴散開去,像是在明明白白告訴這裡的所有人,他到了!
穆寒時邁開大步往裡走。
前廳,有個保潔阿姨在打掃,一見到穆寒時,就感覺迎面來了場暴風雪,凍得她直哆嗦,連手裡的拖把都拿不穩了,啪地掉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誰啊?」
「冷斯城在哪?」
保潔阿姨被男人凌厲的眼神嚇呆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我不問第三遍,冷斯城在哪裡?!」
保潔阿姨還是發不出聲音,顫顫巍巍給他指了個方向。
眼前驀地掠過一道疾風,她揉了揉眼睛再看,人已經在二樓了。
穆寒時環視一圈,準備一扇門一扇門地找過去,好在冷斯城的卧室就在第一間,省了他不少力氣。
冷斯城沒有關門的習慣,就連在做那檔子事的時候,他都是帶著一種可以隨時讓人來觀摩的心態去進行的。
已經更換了床單和被套的King-size大床上,穿著浴袍的男人身|下壓著一個纖瘦的女人,彼此之間貼合得幾乎沒有縫隙。
穆寒時看不到那個女人的臉,但能看到她雪白的雙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而冷斯城的手,正要往她的胸口探去,這副景象,瞬間刺激得穆寒時體內的血液逆流!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不由分說給了冷斯城一拳,然後拽住他的而領口,將他連人帶衣服掀落在地,也不低頭再看一眼,穆寒時拽起床上的女人就走。
男人腿長,加之又走得飛快,他身後的人根本跟不上,一路磕磕碰碰,發出一連串的悶哼。
他就光聽著,也不去管,他氣瘋了,但他還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把人先帶離這裡!
——「穆寒時?」
頭頂忽然傳來的女聲,讓男人猛地停下了腳步。
穆寒時抬起頭,視線正好對上溫柔滿是詫異的臉,然後他聽見她問,「你準備把那個女傭帶到哪兒去?」
女……佣……?
穆寒時有些僵硬地往後看了一眼,只見被他狠狠攥在手心的人,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工作服,上衣稍顯凌亂,紐扣幾乎全解開了,應該是冷斯城的傑作,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很可能還不到,一張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很委屈很委屈地瞪著他。
「抱歉!」
穆寒時趕緊鬆開了她的手。
小女傭捂住臉,飛快地往回跑。
剛睡醒的溫柔腦子還沒有進入正常運轉,對穆寒時的忽然出現更是一臉懵逼,她又問了他一句:「怎麼回事?」
穆寒時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