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我真的是愛死你了!
溫柔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擰起了眉頭反問道,「為什麼要我送?」
冷斯城攤手,指了指外面,「言殊把車開走了啊。」
「他說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就不能等一下?」
冷斯城朝她微笑,再微笑,吐出的話卻異常欠扁,「不能。你有見過老闆等司機的么?」
溫柔兩隻粉拳已經快舉過頭頂了,又被她硬生生壓了回去。
她告訴自己,別生氣,千萬別生氣;要忍,一定要忍住!
揍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的,不要白費力氣了。
溫柔壓制住體內的洪荒之力,堆出一個美美的假笑,「那我幫你叫輛計程車?錢我出,這總沒問題了吧?」
冷斯城朝她呵呵兩聲,「溫醫生,你覺得本少爺差錢么?」
「哦,那你就是賴上我啦?」
冷斯城瞪大了眼睛,特別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我的私人醫生么,不你送誰送?」
溫柔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道:「你的私人醫生,還要負責給你當司機??」
冷斯城看著她,眉眼隨之彎了起來,臉上浮動的表情既曖昧又勾人,「只要我想要,我的私人醫生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暖、床。」
靠啊,還有沒有下限了!
溫柔在心裡把能罵的髒話全罵了個遍,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很想把這個男人的舌頭打個結,或者直接剪斷了!
「嘖嘖,溫醫生,當次司機而已,別露出那麼可怕的表情嘛,生氣是會變醜的哦~」
嘁,醜死我都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溫柔抿著唇,滿目抗拒地和他僵持。
「或者,是我理解得不對?溫醫生難道是覺得,比起送我回家,床上的工作更加輕鬆自在么?那你早說嘛,我肯定……」
「閉嘴!」溫柔最終敗下陣來,她憤憤地轉過身,「我去開車。」
冷斯城得意洋洋地朝她的背影比了個「V」字手勢。
然而溫柔才剛挪了兩下腳,忽然從包包裡面傳出了一陣清脆的鈴聲,使得她立即停下了步子。
這是溫柔非常熟悉的來電鈴聲。
她將手伸進包里摸索了一會,果然摸出了工作用的小靈通。
之前換衣服的時候溫柔還奇怪白大褂的口袋裡怎麼找不見呢,原來是一直丟在拎包裡面沒有拿出來。
她還在病假期間,應該沒有人會通過工作電話來聯繫自己的啊。
溫柔充滿疑惑地將小靈通翻了個面,垂眸就見那小小的屏幕上,來電閃爍著的三個字卻無比巨大。
——白!老!師!
溫柔瞳孔驟然緊縮,只覺得體內的血液像是瞬間被冰凍了一般,直愣愣僵在了當場。
鈴聲還在歡暢地響著。
溫柔咽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動起來。
她戰戰兢兢地舉起小靈通貼上耳朵,反覆深呼吸了好幾次之後,才一臉視死如歸地摁下了接聽鍵。
「喂……喂?」
溫柔的嗓音輕如蚊蚋。
白念生沒有任何的廢話——「馬上、給我、死回來。」
溫柔能聽見自己的牙齒在咯咯打顫,講話都不利索,「那、那個……我我……我現在在……」
「你還有理由?」
嚇得她連忙捂住嘴,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冷斯城看溫柔這樣畏畏縮縮的反應,愈發好奇電話那頭的人是誰,要知道,在穆寒時面前她都是張揚驕傲的,更別說面對著自己時那完全不服輸的烈性。
男人壓低聲音問了句對方是不是在催她回去,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他朝她攤開手,示意溫柔將電話給他。
「我和他說。」
冷斯城冰著嗓子道。
穆寒時也就算了,他敬他是個對手,但別的一些阿貓阿狗,也配從自己身邊搶人?
溫柔這次倒是沒和冷斯城唱反調了,看著他的眼神竟然還含著幾分感激,她將小靈通甩到男人手裡,真的是用甩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捏的是什麼能燙死人的東西。
冷斯城握緊那個小巧玲瓏的機子,端起架子清了清嗓子道,「你好,我是……」
「我不管你是誰,我也不管你想幹什麼。她現在還是個病人,病人就得呆在她該呆的地方,否則,如果她出現頭暈嘔吐昏厥甚至心臟停跳的病理反應,你負全責。」
「她……」
「她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返回醫院,遲到一秒鐘,以後我不會給她安排任何手術,所有的研究課題她統統不能參與,如果你受得了她發飆以後的一切行徑,那你自便。」
「……」
這TM他還能說什麼?!
不對,他從頭到尾就說了五個字好不好!!
冷斯城臉色鐵青地將小靈通重新塞還溫柔,怒氣沖沖地用口型問她:他誰啊?
溫柔拿小靈通的屏幕對著他,手指一一敲過上面的三個大字,鄙夷又嘲諷的眼神瞥過去,那意思非常的明顯——你不識字呀?
冷斯城氣得差點內傷。
下一秒,冷然無波的嗓音從擴音器里傳了出來,「溫柔。」
嚇得她趕緊挺直了身板將小靈通貼回耳朵邊上,「我在我在我在,是是是,好好好,馬上馬上馬上,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溫柔好像不會說話了一般,每個短句都重複了三遍,就那麼神神道道地走出了咖啡廳。
冷斯城不知道是忘了攔,還是不想攔,竟就真的讓她離開了。
「白老師,你別生氣,我這就回來了。」
「……葯吃過沒有?」
溫柔感覺他的聲音軟和了下來,笑著據實以告,「吃了的。藥膏也抹了。」
「回醫院后再做一次檢查。」
「好。」
溫柔一邊點頭,一邊停下腳步,她回身看了眼咖啡廳。
隔著玻璃,就見冷斯城還站在原先的位置,臉上的黑氣越來越重,五官都幾近扭曲了,看來,在白念生手上吃癟給了他很大的打擊啊!
哼,讓你狂,讓你耍無賴,讓你臭不要臉!
溫柔心情倍爽,嘴角的笑意是怎麼忍都忍不住,最後噗地笑出了聲兒。
「笑什麼?」
「沒。」
溫柔甩甩腦袋想控制住自己,卻反而笑得更加厲害了。
她覺得自己好久沒這樣放肆大笑過了,而這一切都歸功於白念生,溫柔脫口來了句,「白老師啊,我真的是愛死你了!」
那頭呼吸卻猛然一窒,沒等溫柔反應過來,就啪地撂了電話。
-
一個月,四個星期,前後不過三十天。
對溫柔這種一忙起來能夠腳不沾地廢寢忘食的工作狂來說,其實真的很快就可以過去。
但是!
距離嚴峻被保釋出來,這才過去三天,溫柔卻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因為,冷斯城那個渣渣,實在是太太太煩人了!
一些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毛病,他都能來個電話叨叨老半天,而且到最後話題肯定會歪到溫柔身上去,總是問她累不累、餓不餓、想不想去哪裡放鬆什麼的,搞得溫柔一個頭兩個大。
這哪裡是在問診?根本就是在性|騷|擾!
偏偏那人還一點惹人厭的自覺都沒有,永遠拿他可以膩死人的聲線反覆折磨溫柔的耳朵。
就拿半小時前來說吧,溫柔剛下了手術台,一開手機,就被十幾條未接來電震驚了,氣都沒喘上一口,冷斯城的號碼就又出現在了屏幕上。
溫柔閉了閉眼,咬牙切齒地接聽了電話。
冷斯城在那頭病弱地咳嗽了兩聲,他說自己頭疼腦熱,渾身沒力氣,躺在床上起不來,一副可憐兮兮的口吻。
溫柔想了想,就讓他多喝熱水,哪知道那廝竟然怨婦似的責怪她敷衍了事。
她敷衍了事?
拜託,多喝熱水不是你們男人最愛說的話么?
女人來大姨媽多喝熱水,感冒多喝熱水,宿醉多喝熱水,這麼喜歡喝水的話她就讓他去喝這哪裡敷衍了!
「其實,比起喝水,我更喜歡喝酒呢。」
那你就去啊!!
溫柔止不住在心裡咆哮,當然她嘴上不會這樣子,對著冷斯城,她現在已經基本練就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能力了,「你可以試試啊,說不定就好了呢。」
「那溫柔,你喜歡喝……」
溫柔直接在他起頭問她喜歡喝水還是喜歡喝哪種酒這種問題之前就掛斷了電話。
讓人惱火的是,冷斯城喜歡電話騷擾她也就算了,大不了耳朵受點罪,可在出診這方面,他竟還變態地要求溫柔必須隨叫隨到。
拜託,她又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醫生!
而且他找她治療的那都算個什麼啊?
就拿第一次來說吧,言殊在電話里通知溫柔過去,語氣十分焦急地喊著老闆快要疼死了老闆快要疼死了,溫柔也真以為冷斯城出了什麼事,半夜飛車趕去他家,到了那裡才知道他是食指上長了根倒刺,一碰就疼,不碰還疼,所以他一直在喊疼死了。
溫柔都不願意去回憶,當時她看到那根微微翹出一點頭,稍稍一扯就能拔下來的倒刺,內心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生無可戀。
這個男人為了一根倒刺花了一千塊叫她上門處理,溫柔嚴重懷疑他的腦子已經病入膏肓無葯可醫了!
她終於知道原先那個私人醫生為什麼要請假了!
誰能長期受得了這樣的蛇精病啊!
溫柔真的擔心,還沒撐過一個星期,自己就先下|葯把冷斯城給毒死了!
想到這幾天下來所經歷的種種,溫柔無比心累地嘆了口氣。
換下手術服,溫柔回到辦公室,開始寫工作報告。
手機明智地開了靜音,冷斯城打了十多通電話她沒接之後,那個男人又開始了微信轟炸。
一條又一條的氣泡跟中了病毒一樣蹭蹭蹭跳上屏幕,溫柔瞥了一眼,差點笑得背過氣去。
冷斯城這廝絕逼是個手殘,不會打字只會發語音,而且還是個死話嘮,每個氣泡要麼58秒要麼59秒,那麼長,她會去聽才怪嘞!
見識過這種羅里吧嗦的奇葩,溫柔才明白話少的男人有多麼的難能可貴。
不過,溫柔也不敢太過分無視他,萬一惹惱了冷斯城就不好了,於是她大發慈悲,敲了個「嗯」過去。
又埋首趕了一會的報告,溫柔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
剛才自己回復的時候沒有太注意,好像,點茬了人了?
溫柔趕緊翻開手機確認,果然,列表最上面的聯繫人不是冷斯城,而是穆寒時。
但是等一下,穆寒時?
他給自己發了什麼?
溫柔點進去看,穆寒時只有一條簡短的文字氣泡——「晚上一起吃飯?」
然後,她在下面好巧不巧地回復了一個「嗯」。
【晚上一起吃飯?】
【嗯。】
溫柔又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了兩分鐘,沒辦法撤銷了。
她莫明有些哭笑不得,有種被老天爺耍著玩的感覺。
下一秒,穆寒時的名字卻跳上了手機屏幕,溫柔看著它閃了兩下,然後接起來。
「喂?」
「溫柔,你……你答應了?」
那頭的聲音清朗如初,聽上去卻夾雜了幾分不可置信,還有些許晦澀不明的期待。
「是啊。」
溫柔鬧不明白穆寒時到底想幹嘛,雖然自己答應得的確有些陰差陽錯,氣泡撤銷不了了但她也沒拒絕不是,為什麼還要來確認一遍?
是怕她反悔么?
如果她反悔了,他會怎麼樣?
說起來,自從嚴峻那件事過去之後,他們倆就沒怎麼正經地有過什麼交集。
照面也就是手術間走道上的擦身而過,說的話,三句不離患者和病例,摻不進任何的私事。
不過,她也沒什麼私事要和他說的。
大概穆寒時有吧,不然也不會主動來示好了。
溫柔回過頭想了下,如果一開始,她就看到了穆寒時發來的那條微信,自己會回復什麼呢?
好好地經過一番思考,她還會答應么?
好像也——會的。
畢竟,又不花她的錢不是。
而且這兩天吃食堂吃快餐吃得都快要吐了,換個口味也不錯。
早說過的,她虧待誰都不會虧待自己。
「那法國料理,還是日本料理,你想吃哪種?」
穆寒時沒有直接讓溫柔去想吃什麼,而是貼心地給出了選擇。
並且這兩樣,也都是她愛吃的。
「唔,日本料理吧。」
「好,那我去定位子。」
溫柔掛了電話,黑下去的屏幕上映出了她的臉,嘴角彎起的弧度雖然淺,但細看卻美得不行。
自己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錯覺,一定是錯覺!
到了下午,溫柔把趕好的報告交給導師審閱,白念生看她眼睛下面濃重的黑眼圈就知道她又熬夜了,但批示的時候卻毫不手軟,指出了好些錯誤,讓她重新改正後第二天交給他。
溫柔後知後覺地問了一句,「誒,不是說今天一定要上交么?」
白念生摘下眼鏡擦拭鏡片,看向她的視線卻依舊犀利,「你想今天交是吧?」
「不想!完全不想!!」
溫柔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趕緊腳底抹油溜出了白念生的辦公室。
平白得來了一天的寬限期,溫柔抱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一回辦公室就把報告丟在了一邊,支起平常午休用的摺疊床,趴上去先睡為敬。
迷迷糊糊的,她隱約記得自己晚上好像還有約來著,但隨著眼皮越來越重,溫柔就想,管它的呢,她寧願和周公來場約會!-
周圍有些吵。
汽笛聲忽遠忽近地環繞在耳畔,讓溫柔蹙起了眉頭。
自己的辦公室在十五樓啊,哪兒來的這些聲音?
溫柔煩躁地翻了個身,額頭卻觸到了一件冷冰冰的東西,嚇得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嗯?車窗玻璃?
溫柔抬手敲了兩下,又摸了摸額頭,確定剛才自己就是貼到這玩意上去了。
她坐直了身體,眼前浩浩蕩蕩的車流動得很慢,現在是下班高峰期,怪不得車窗緊閉,也這樣嘈雜。
「醒了?」
穆寒時的聲音像是山間淙淙的一泓清泉,讓溫柔瞬間清醒了不少,他打開抽屜,給她遞過去一張濕紙巾。
溫柔擦了擦臉,問:「我怎麼在你車裡?」
「我去你辦公室找你的時候看你睡得正沉,就沒叫醒你。」
溫柔低下頭看了眼安全帶,心想穆寒時是有多怕她摔下車才會給她扣那麼緊啊,胸都快要被勒變形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趕緊解了重新扣。
身上的米色外套應該也是男人的手筆,紐扣全部都扣起來了,膝上還蓋了條毯子,他是怕自己著涼么?
不過這人動作也太輕了吧,還是自己睡得太沉,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唔,然後你就把我抱到了車上?」
穆寒時點點頭。
溫柔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臉上有些發燙,聲音也不由低了下去,「那不是很多人都看到了?」
穆寒時嗯了一聲,手上利落地轉過方向盤,一下就超過了前面的車,他轉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問:「不可以么?」
溫柔:「……」
-
車子又駛了十多分鐘,才到達目的地。
加上之前被堵在路上的大半小時,算起來,都差不多可以去鄰城吃頓飯了。
不過,能遠離城市中心的繁亂吃得清凈些,溫柔還是很樂意的。
穆寒時挑的這家日式料理屋,一進門,溫柔就著實被驚艷了一把。
牆面是唯美的櫻花色,空氣里還飄著濃郁的抹茶香,就連燈光也是暖暖柔柔的,有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美感。
店員妹子們穿著款式各異的和服,腳上踏著木屐,走起路來咯噠咯噠響著,卻一點也不覺得吵鬧。
溫柔忍不住感嘆:「這也太地道了吧!」
穆寒時告訴她,這裡的老闆就是日本人,據說祖上幾代都是大廚出身,因此不僅在店內布置方面很下功夫,料理的種類也會很齊全,並且口味都非常的正宗。
溫柔點點頭,看得出來,穆寒時帶她來這兒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而不是簡簡單單的一擲千金。
而且說真的,這家店的位置如此偏僻,價格應該不會貴到哪裡去。
兩個人人手一隻iPad,開始坐下來點餐。
穆寒時翻開菜單,不緊不慢地勾選了兩樣食物,又抬眸看了對面對著屏幕奮力戳戳戳,恨不得把iPad吃下去一樣的溫柔一眼,問道,「餓了?」
某吃貨捂住扁扁的肚子猛點頭,「很餓!!」
惹得穆寒時一陣輕笑。
他拿起桌子上的小茶壺給溫柔倒了杯熱水,低聲安撫道,「這邊的上餐速度很快,先喝點水清清腸胃。」
溫柔接過水杯,莫明就有些想笑。
看吧,所以說男人啊,果然是有事沒事就愛讓人喝熱水的生物!
穆寒時將點完餐的iPad遞還給店員妹子,溫柔也緊隨其後。
不過她比穆寒時多了個動作,抬起頭,和店員妹子對視了一下下,然後溫柔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誒誒,穆寒時你看,她身上那件和服好漂亮啊!」
面對溫柔的湊近,男人有一瞬的錯愕,胸腔內的那顆心臟登時不安分地怦怦直跳起來。
溫柔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表情,像是個發現了新大陸急於分享的科學家,她的視線一直跟著店員妹子在走,聲音刻意壓低了,「店員妹子也美美的,多有氣質啊,身材還這麼好,誒你在看沒有啊?快點她要走遠了!!」
——嗯,在看了呀,他不是一直看著呢么。
對穆寒時來說,眼前這個靈動活潑的溫柔,才是真真好看到了骨子裡。
「啊啊~看不見了……」
溫柔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她轉過臉,恰好撞上穆寒時深邃的眸光。
倏地怔住,他的眼底很亮很亮,燎原的火苗一般,一簇簇在閃。
溫柔的雙頰莫明開始發燙,忍不住想:這個人,剛才一直在看哪裡呀?
「你……你幹嘛?」
穆寒時對著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溫柔的臉卻更紅了,趕緊悶頭喝水。
如穆寒時所說,這家店的上餐速度的確很快,下單不到三十秒,香噴噴的章魚小丸子就已經端了上來。
溫柔拿起簽子,左右開弓,一口氣吃了五六個。
穆寒時讓她慢點,其實他不大樂意讓溫柔吃這種油膩的東西,對身體不好,但抵不住溫柔喜歡,看她吃得這麼開心,他也高興。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尖利的女聲——「我要走了!我現在就要回家!你快點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