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場鬧劇
立夏肩膀的傷完全愈合後,她便全身心投入到她的工作中。每天,她的行程總是排的滿滿的,生活過得充實又忙碌。
她帶領著她的團隊,一路披荊斬棘,堅持不懈,終於,Summer&Love珠寶成功遠銷海外,尤其受到東南亞國家各界人士強烈的追捧。不過,就在立夏事業如日中天時,她忽然發現,餘恩澤已經從她的世界消失了半年之久。
關於餘恩澤的報導,還是去年夏天那一次,說他因為私人原因,臨時去了瑞士,自那之後便杳無音訊。
“餘恩澤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他的消息?這不對勁!”一天中午午休時分,立夏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子。
就在立夏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楊叔餘恩澤現在的狀況時,辦公室門外突然傳來小哇急促的阻攔聲,“沈白露小姐,現在是午休時間,您不能進蘇總的辦公室!您不能進去啊——”
沈白露完全不顧小哇的阻攔,氣急敗壞地硬闖進立夏的辦公室,她的氣色很難看,眼睛紅腫著,明顯是哭過。
“立夏姐,沈白露小姐她。。。。。。”小哇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抱歉得說不出話來。
“小哇,沒事了,你先出去。”立夏麵色平靜,揮手讓小哇先下樓做自己的事。
立夏關上辦公室的門,然後走到沈白露身旁,關切地問她:“白露,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沈白露充滿怒氣地瞪著立夏,眼神中滿是怨恨,“啪!”她像失控了般上去就甩了立夏一記響亮的耳光。
立夏的工作室追求的是透明化辦公,除了員工檔案室,更衣室與洗手間是保密性的,其它辦公室之間全部采用透明的隔音玻璃做牆麵,所以剛才這驚險又刺激的一幕,旁邊辦公室的員工們看得一清二楚,所有人瞬間嚇得得目瞪口呆。
“國際超模沈白露公然掌摑著名珠寶設計師蘇立夏!”
“她可是我們立夏姐的禦用模特啊!”
“她們向來是合作默契的搭檔呀!”
“沈白露今天這是唱得哪一出?”
員工們竊竊私語,卻又不敢隨便闖進領導的辦公室。
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頓時蔓延開來,立夏沒有捂住已經紅腫的臉,她倔強地扭過頭,麵無表情地鎖住沈白露的眼睛,極力壓製著心中的憤怒,“你這是做什麽?”
“因為你,躍凡跟我分手了!”沈白露瘋了般咆哮起來,她聲嘶力竭地質問著立夏,“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和陸躍凡的事?!我那麽信任你,你居然這樣對待我!”
立夏猛地一怔——什麽?陸躍凡同沈白露分手了?為什麽會這樣?她簡直不敢相信沈白露剛才的話。好端端的,陸躍凡為什麽要和沈白露分手?他到底在想什麽?可是話又說回來,他們兩個分手了,同她蘇立夏又有什麽關係,為何無緣無故牽扯到她?!
“白露,我很遺憾你們兩個走到這一步,但是請你不要把我這個局外人牽扯進你們的關係中。”立夏依然保持冷靜,心平氣和地同沈白露交談。
“局外人?!”沈白露失笑地哭喊著,“你還要欺騙我到什麽時候蘇立夏!你知不知道躍凡他竟然告訴我,自從上次在珠寶秀上見到你,他就放不下你了,他始終愛的是你,不是我!” 此時的沈白露情緒已經徹底崩潰,她一邊歇斯底裏地埋怨一邊用力捶打著立夏,“他和我分手,全都是因為你!全都是因為你。。。。。。”
“夠了!”立夏終於忍無可忍,抓起桌上的那一大杯冰水直接朝沈白露的臉上潑了過去,“沈白露,你清醒一些沒有!”
那些看好戲的員工們這下驚愕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
“沈白露,我沒有時間同你在這裏耍猴戲給大家看!”立夏惱怒地斥責著被潑了滿臉冷水,淩亂的頭發上還掛著冰渣渣的沈白露,“我與陸躍凡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兩個鬧分手,那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拜托你們兩個成年人成熟一些,不要把我牽扯進你們的感情裏!我沒有那個閑情去管你們的分分合合!”
“立夏,我真的很愛躍凡,可他不要我了!”不再發瘋的沈白露一頭撲進立夏的懷抱,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你要哭回家哭去,別在我這丟人現眼!”立夏一把推開沈白露,恨鐵不成鋼地責怪道,“你看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至於麽!”
沈白露有氣無力地趴在沙發一角,不停抽泣著,“立夏,我心裏難受,真的好難受——”
“我告訴你沈白露,”立夏扶起癱軟的沈白露,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既然你已無法挽回他的心,那你必須接受分手這個事實。聽我的,振作起來,好好生活,熱愛你自己!為了那些還在乎你的人,也為了你自己!”
立夏的話果真對沈白露起了作用,她漸漸止住了哭聲,依偎在立夏的懷裏默默地點點頭。
“艾瑪,沈白露和立夏姐這又打又鬧,又摟又抱的,到底是在唱哪一出啊!”
“我們就別瞎操心了,這不,人立夏姐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麽!”
“我們立夏姐就是威武霸氣,那冷水一潑過去,她沈白露愣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好了好了,趕緊工作吧,小心立夏姐出來挨個訓咱們!”
員工們已經對這戲劇性的一幕徹底蒙圈,大家議論一番後,頓覺無聊,便又重新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
送走了沈白露,回到辦公室的立夏不禁鬆了口氣,慶幸自己總算平息了沈白露這場鬧劇。
有陽光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燦爛而柔和的金色光束,帶著暖暖的光暈,此時,立夏不禁又想起了餘恩澤。
“楊叔您好,我是立夏。”思索良久,立夏還是撥打了楊叔的電話,“這半年多裏一直沒有恩澤的消息,請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為什麽他的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
電話那頭的楊叔一直歎著粗氣,好像還在偷偷落淚,就是不說話。
“楊叔,你說話啊,為什麽總是歎氣?”立夏急得一個勁追問著楊叔,“是不是恩澤出了什麽事?你快告訴我,你快告訴我啊!”她的心撲通撲通加速跳了起來,一種不詳的預感猛烈襲來。
——
今年的蘇黎世,冬天是這樣漫長。窗外又飄起鵝毛大雪,是誰將隱忍的淚水化作一片片漫天飛舞的白雪,承載著太多太多的思念,落滿一地沉重的哀傷,蒼白了曾經繁華的世界。
立夏按照楊叔告訴她的詳細地址,準確找到了餘恩澤在蘇黎世的住所。門是虛掩著的,立夏輕輕敲了敲門,一直沒有收到回應,她便隻好推開門自己走了進去。
推開門的一刹那,一股濃烈的酒精混著煙草的惡劣氣味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壁爐裏的木柴燒得很旺,也唯有這些跳躍的金色火焰還能為陰沉昏暗的房間帶來一點光亮。
立夏迅速打開牆上的電燈開關,燈亮起來的那一刻,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麵上,沙發上,桌子上,甚至床上,到處都是空酒瓶子和爛煙頭,一片狼藉中,衣衫不整的餘恩澤無精打采的橫躺在床上,左手夾著煙,右手握著酒。
那張眾生為之傾倒的英俊容顏完全不見了蹤影,如今身體暴瘦的他胡子拉碴,頭發淩亂不堪,一雙曾經燦若星子的鳳眸裏此刻隻剩下空洞無光。這還是那個縱橫商海,霸道得不可一世的餘恩澤嗎?他竟然如此殘忍地把自己摧殘成這副模樣!
“恩澤,你別這樣糟踐自己好不好!”立夏衝向前一把奪過餘恩澤手中的煙和酒瓶,她心疼地將他摟進自己的懷中,眼淚止不住嘩嘩往下滑落,“恩澤,求你別這樣,求求你!”
懷裏的人淡漠地望著立夏,卻癡癡地笑起來,他懶散地伸出手,枯瘦如柴的手指已被煙漬染得焦黃,就像失去了血色,他挑逗似的捏起立夏的下巴,“小美女,你來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