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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你可記得我?

  是的,她差點真的去見了閻王,可惜閻王好像也不太喜歡她,又把她給踢了回來。


  沈尋跳牆之後,想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所以她並沒有急著逃,把外面的衣服脫了裡面是男裝,然後氣定神閑地找了一家客棧,還美美地睡了兩個時辰,所以說心大呀。


  先不說會不會有人發現,就算那幾個彪形大漢發現也肯定會往城外追,哪會想到她還在城中,還在睡覺,所以說她不光膽大,心還算細。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她從掌柜的那裡買了一匹馬,才匆匆出了城門,一切平靜的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不是皇上丟了,當然平靜了。


  果然,外面的空氣,呼吸著都是新鮮的,心胸也頓時開闊起來,晌午十分,她經過一片茂密的叢林。


  參天古木高聳入雲,樹木環抱,枝葉濃密,看不到藍天,只能從密葉中,透過一絲絲陽光,想來天氣不錯。


  一陣風起,樹葉沙沙作響,一隻大鳥「嘎」地從樹葉間飛起,叫聲刺耳,讓人頭皮忍不住發麻,接著平底,起了一陣冷風,沈尋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此時是初夏,天不算太熱,但絕對不會冷。


  這寒顫打的好沒道理,她心裡暗自忖度,這不是要有什麼毒蛇猛獸出現吧,放眼望四周空無一人,昨天隨著大軍沒覺得這條路冷清,如今靜悄悄的,讓人心裡沒有了底兒。


  她揚鞭抽了一下馬屁股,只想快速走出這片叢林。


  盞茶功夫,樹木變得稀疏,只見路邊有一座小小的茅草屋,她放緩了馬,隨意的看了一眼。


  這時,只聽到從院子里傳來一陣爭吵聲和和打罵聲,沈尋下意識的停下馬,想看個究竟。


  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被一個中年女人狠狠的推出門外,摔倒在地,中年女人嘴裡罵罵咧咧,手下也沒放鬆過,抓住老婆的衣襟沒頭沒臉的,一拳一拳打下去。


  看到老婆婆沒有七十也有八十了,衣服都被扯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也有流了血,被中年女人打的,簡直是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一邊哭一邊嘴裡說著什麼。


  沈尋實在看不下去了,驀地一腔怒火從心底升起,你媽,這麼不尊老愛幼,她一躍下馬,上前幾步,沉著臉,用力推了那個中年女人一把,大聲說:「住手,這老婆婆這麼大年紀了,怎麼能經得起你這麼打?」


  那中年女人,凶神惡煞,看沈尋是一個年輕的小哥,根本不放在眼裡,怒氣沖沖地說:「你不要多管閑事,與你有什麼關係?」恨不得連沈尋一起打了。


  這還是個叼貨,沈尋最看不慣就是打孩子打老人的人,你要想打架找個年輕力壯的,何苦欺負那些老弱病殘。


  她反手擰住她的胳膊,中年女人,頓時哇哇大叫:「你是誰,敢管老娘的閑事,我打我自己的婆婆,與你何干?誰讓她這麼老了還不去死,除了吃什麼用都沒有,給老娘洗個衣服都洗不幹凈!」


  沈尋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忍不住罵出口:「你大爺的,敢在小爺面前搞事情,你是嫌命太長了嗎?」


  麻蛋,這不孝媳婦在是哪個朝代都有,小爺正是這幾天一肚子火,沒處發,今天就拿你來開張。


  沈尋手上運著力氣,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只把那個中年大媽,握得殺豬般哇哇大叫。


  那老婆婆唯唯諾諾地拉著沈尋的另一隻胳膊,一看就是長時間受到驚嚇眼神都透著膽怯,謹慎的說:「小哥,你不要管了,她打我幾下,出出氣就好了,我都習慣了,萬一傷著她,我家裡還有小孫子需要她照顧。」


  沈尋一聽心裡更酸了,這老婆婆太可憐了,自己心裡氣不過,想教訓教訓她,可要是真傷著她了,還得老婆婆來照顧,以後她好了,氣不過,肯定還會變本加厲,終究是治標不治本,自己反而幫了倒忙。


  沈尋嘆了一口氣,但還是想教訓她兩句:「你聽好了,這次老婆婆為你求情,我先饒了你,我會經常經過這條路的,下次如果再讓我看到你還敢打人,小爺就剁你一個手指頭,滾!」


  氣到不行,用力推搡了她一下,把她推的四仰朝天,膽戰心驚的爬起來站到一邊,嘴裡說著:「饒命,不敢了。」


  沈尋瞪了她一眼,之後又扶著老婆婆,把語氣放在平緩說:「老婆婆,你不要怕她,他如果再敢打你,你就報官。」


  老婆婆,雙手拉著她的胳膊,顫顫巍巍,眼裡滿是感激:「多謝小哥。」


  老婆婆忽然對著沈尋笑了一下,笑的神秘又意味不明,沈尋一驚,突然意識到什麼,可是這時她胳膊上的命門被人死死按住,旁邊的中年女人,像閃電一樣,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拍,她只覺得肩膀一陣刺痛,瞬間襲遍全身,半個身子都麻痹了。


  她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你們……?」


  老婆婆和中年女人眼露精光,鬆開她,拍了拍手,笑著說:「這就告訴你一個道理,永遠不要多管閑事。」


  「別跟她廢話,殺了她,好回去復命。」老婆婆乾枯的眼睛透著狠厲,毒辣。


  擦,起初沈尋以為她們是強盜,是劫財的,這個好辦,身上還有幾兩銀子,現在一聽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兒,這是要命啊。


  「你們是什麼人?我自認不認識你們,更沒得罪過你們!」沈尋兩眼有些發黑,整條胳膊已經麻木的,沒有任何知覺,她意識到自己可能中毒了。


  「少廢話,你去問閻王去吧,閻王會告訴你的,這麼俊俏的小哥,閻王會喜歡你的。」老婆婆發出陰沉的笑聲,聽著讓人汗毛豎立,毛骨悚然。


  沈尋覺得兩腿虛飄,發軟,她咬了咬牙,直起身子,笑的淡定從容,口氣也雲淡風輕:「就憑你們兩個,也想要我的命,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師傅是誰嗎?」


  她是誰,當然知道,她師傅是誰,還真不知道。


  「哼!我師傅人稱玉嬌龍,你們兩個恐怕都不夠她動一個指頭的。」沈尋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摔倒,可是她知道不能倒,倒了,那就再也起不來了,如今沒辦法,只能抬出師傅的大名。


  師傅跟她說過,二十年前,玉嬌龍,無人不知,當然江湖人只知道她的稱號,並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大吃一驚,她師傅是玉嬌龍,玉嬌龍的大名,如雷貫耳,稍有江湖閱歷的人,無人不知,相傳她性格冷淡,武功深不可測,二十年前已經歸隱,輕功妙絕天下,一手飛鏢打的百發百中,幾乎各門各派的武功都有涉獵,並且爐火純青。


  「別聽她嚇唬人。老婆婆說:「你要是玉嬌龍的徒弟,會中我們暗算?」


  沈尋冷冷一笑,說:「你們真的以為我中了暗算嗎?我就是想看看你們要幹什麼?你們?哈,哪怕我就學我師傅一成功夫,收拾你們也是綽綽有餘。」


  她十分淡定的抽出肩膀上的銀針,疼的心都在發抖,可是她面上卻不動聲色,已經隱忍到極限:「區區幾根銀針,能奈我何?」


  她心裡已經把面前這兩個人罵了幾千遍,你媽,一根銀針就夠了,還插幾根。


  二人看她竟然這麼隨意的把針拔了出來,面不改色,眼皮都沒動一下,不由得心裡有些膽怯了,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貿然出手。


  沈尋扯了扯嘴角,她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淡定,說:「我師傅的飛鏢打的好,我的也不錯,就看你們能不能躲過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哦。」


  她慢吞吞的抬手摸向腰間,她真的是痛得抬不起手,可二人以為她漫不經心,看她手指抬起時,驚慌失措,連忙躲閃,哪知她就虛幌了一下。


  等二人意識到了的時候,沈尋已經奮力邁起腿,趁這個空檔,連忙上馬,揚起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馬屁股。


  「駕!」馬兒快走,小爺的命全在你手上了。


  「我們上當了,快追!」


  二人只道上了當,慌忙追了出去,可人再快也跑不過馬,一連追了數里也沒追上。


  「不用追了,她活不了的,她中了我的蝕骨散,沒有我的獨門解藥,活不過兩天,天下能解此毒的只有一人,而此人並不在京都,就算現在把他找來,時間也晚了,走!」


  騎上馬的沈尋,再也偽裝不了,淡定,只痛得全身抽筋,特別是中銀針的肩膀,已經痛到麻木沒有感覺了。


  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紛紛落下,眼前也開始變得模糊,她已經沒有氣力來思考到底是誰要殺她,為什麼要殺她了,但是她知道那銀針上絕對有毒。


  不知跑了多久,她坐在馬上已經搖搖欲墜,眼前的景象已經看不到,突然眼前一黑,滾下馬,一頭扎進旁邊的草堆里。


  她殘存的一絲意識,在告誡自己,完了,小命給交代了,這死的不明不白的,真的得好好找陸判那個鬼東西,理論理論,你媽,這是啥意思啊?


  當時陸判為了彌補自己職務上的過失,又怕自己找他大吵大鬧,開的條件那是杠杠的,帥哥環繞,吃香的喝辣的,自由自在。


  你大爺!帥哥遇到一個渣,一個是親哥不能下手,吃香的喝辣的,看我這苗條的,自由自在,現在是偷跑出來的,這個空頭支票整整支撐了自己十六年呀,發誓再也不相信鬼話了,陸判先生,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不然我會忍不住打死你。


  一個願望都沒實現,過來受了十六年的罪,然後又要去見他去了,你媽,耍我玩兒呢。


  心裡又把陸判罵了幾萬遍,老子死不瞑目啊,不願意閉眼,可恍惚中,真的看到那個黑衣判官笑眯眯的,朝自己走來。


  沈尋真想上去咬他幾口,如果不是怕鬼肉吃了不消化,臭不要臉的,還敢來?她大叫一聲,「我死不瞑目。」


  陸判笑的非常和藹,抬手抽了她一巴掌,靠,這下徹底失去了意識,瞑目了,這就是笑著打死你。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從遠處跑了一匹棗紅馬,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馬背上坐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面部線條冷硬,嚴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看到路邊有一匹馬在悠閑地吃草,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沒人。


  本想騎馬走過去,又看到旁邊草叢裡動了一下,還有咕咕的叫聲,他跳下馬想一探究竟,之見一隻長腿的白鳥,在低頭啄著什麼。


  他笑了,一隻鳥而已,正想回頭上馬,無意間又掃了一眼,只見有一片衣服隨風飄動。


  他下意識地又走了過去,這一看不得了,只見草叢中躺著一個人,不知是死是活,她臉蒼白的和那個只白鳥一樣。


  那隻白鳥正站的她身上,啄著她的乾糧,還在她身上拉了不少鳥屎。


  他又走了過去,蹲在她身邊,撥開她臉上的草屑,不由得驚叫一聲:「是她!」


  手指放在她的鼻端,呼吸若有若無,極微不見。


  有些嫌棄的看著她身上的鳥屎,唉,要是跟你一般見識,就不搭理你了,咬咬牙,還是把她扛了起來。


  這是一座別緻幽靜的院子,清新雅緻的房間里,布置非常溫和自然,淡黃色的重重羅幔直垂於地,使房間看起來很溫暖,很恬靜。


  古樸寬大的床上,躺著一個妙齡少女,臉色蒼白,毫無生機。


  而床邊坐著一個眉頭緊鎖的年輕男人,一臉的凝重和擔憂。


  「張太醫,她什麼時候能醒?」男人聲音非常冷峭,口氣也不是很好。


  下面跪的張太醫有些戰戰兢兢,說:「回皇上,這位姑娘中的毒十分罕見,只怕……」


  原來這位年輕男人是慕寒月,他挑了一下眉,凌厲的眼神掃了太醫一眼「嗯!」


  張太醫嚇得心頭一顫,渾身有些發抖,「臣,現在用銀針,把毒固定在一處,不讓它擴散,現在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


  慕寒月心頭一痛,渾身的氣場有些凜冽,目光陰沉,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說,「如果治不好她,你們都給她賠命,現在把她的情況說給朕聽。」


  張太醫和下面的其他幾個太醫,小心謹慎的連忙說「是,是。」


  「如果不出意外,這位姑娘明天就會醒,但是醒了之後,身體會非常虛弱,臣會開些葯給她調理,但……」他看聖上又瞪了他一眼,連忙又說:「這些都治標不治本,還是要找出解藥,她才能恢復正常,如果找不到解藥,她……,她頂多活三個月。」張太醫說到最後低下了頭,生怕皇上一個大怒,把他踢的滾出去。


  慕寒月的一張俊臉越來越黑,周身散發著陰冷的寒氣,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你們現在就回太醫院,務必在三個月內把解藥研製出來,不然全部滅九族,現在趕緊滾!」


  一群太醫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出了房間。


  慕寒月捏了捏霍霍直跳的太陽穴,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對她朝思暮想,沒想到現在以這種方式見面。


  想到那次見她,她那麼生機勃勃,那麼調皮可愛,那麼伶牙俐齒,而如今,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看著心都揪在一起。


  今天下午,他的貼身侍衛趙佶,從外面回來,說找到了上次那個姑娘,他當時心中那種狂喜,簡直無法形容。


  慕寒月伸手握住那隻冰冷的小手,放在掌心,眉目變得緩和,嘴裡喃喃低語:「你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朕每日都在想你嗎?雖然只見過你一面,但是你的一顰一笑朕都記得很清楚,你一定不能有事,要給朕醒過來,不然,朕不會原諒你。」


  趙佶站在門口,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進來,「皇上,時間不早了,您該回宮了,明日還要早朝蜜。」


  慕寒月伸手捏了捏眉心,深呼了一口氣說:「你去忙你的吧,朕今晚不走了,你們不用管我。」


  「可,皇上……」趙佶還是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他太了解皇上的脾氣了。


  「下去,誰都不許進來!」慕寒月有些不耐煩,冷冷地說。


  趙佶不得已,搖搖頭,只得退了出去,站在門口對月長嘆,唉,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可那姑娘真沒看出哪裡好,除了嘴叼一點,這也算是優點嗎?

  沈尋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來。


  她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淡黃色的羅幔,整個房間清新舒適,房間里是好聞得檀香味兒,身下是一張柔軟的大床,羅帳頂一串一串的流蘇垂了下來。


  拍了拍沉悶的頭,這難道是死了,上了天堂不成,自己又沒什麼功德死了上天堂,有點兒困難,動了一下,覺得渾身都疼,這麼疼,難道沒死,不可能吧。


  頭也有些昏昏沉沉,不大清醒,更覺得渾身像抽空一樣,沒有一絲力氣。


  低頭看自己身上蓋的是雪白柔軟的錦被,蓋在被子下面的身體,穿的是上好的絲綢貼身衣物。


  她吃了一驚,這絕不是自己的衣服,想掙扎的坐起來,實在支撐不住,就在她搖搖欲墜,差點撲通又躺回去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雙大手穩穩的拖住了她。


  這樣晃了幾下,她又覺得自己頭暈眼花。


  「你醒了?!」


  慕寒月剛下朝就趕過來了,他聲音有些顫抖,掩飾不住的激動。


  沈尋眼睛有些迷離,腦子完全不在狀態,她現在還沒有分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做夢,自己是死還是活。


  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好痛,動一下,像被砍掉一樣,她忍不住嘴裡「啊」了一聲。


  「你怎麼樣,阿尋!快來人。」慕寒月連忙坐在床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並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讓她坐的更穩一點。


  「沒事,不用喊人。」人多更頭疼。


  慕寒月又擺擺手,讓進來的人出去。


  因上次聽南靈說遇到一個小公仔叫阿尋,而這次救她回來時,她也是男裝,所以他斷定,是同一個人。


  沈尋吃了一驚,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半眯著眼睛,轉過頭,抬起眼皮,正好看到他精緻的側顏!


  說實話,這個男人,從這個角度看,很完美。


  他好像發現自己再看他,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垂下眼帘,目光飽含情愫,有驚喜,還有擔憂。


  「你還記得我嗎?」慕寒月一邊問,一邊又輕輕的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


  沈尋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可又覺得這麼坐在一個男人懷裡,實在是……,原諒她,腦子現在不太好使。


  她欠了欠身子,這樣一動,又有些眼冒金星,天吶,這怎麼弱成這個樣子的,真的變成林黛玉了,風吹吹就壞了。


  「別動,你身體還沒恢復。」慕寒月說了一句「來人,把姑娘的葯,端上來。」


  接著就有一個小丫頭,托著托盤,走了進來,剛想行禮,被慕寒月制止了。


  他端起托盤裡的碗,就這樣讓沈尋靠在他懷裡,他的胳膊從背後繞到她面前,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子,動作非常輕柔,用勺子盛葯時,還不忘放在嘴邊吹了吹。


  「小心燙!」他的聲音是那種很渾厚,很磁性的。


  沈尋看到送在嘴邊的勺子,不得已,張開嘴,「好苦!」她搖著頭說,唉,真的好懷念,現在的小藥丸兒,放嘴巴里,一口水就下去了,現在如果有個人那個藥丸,跟她說你該吃藥了,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後面的懷抱暖暖的,還有他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龍涎香的味道,讓沈尋有些渾身有些局促不安,這剛認識就投懷送抱是不是不太好

  慕寒月從小眾星捧月,富貴和權勢是與生俱來的,擁有別人努力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東西,所以許多東西他都不需要刻意去追求,擁有的太多,他反而不知道哪些才是自己喜歡的,更沒有刻意去遷就,去討好別人的習慣。


  可此刻他卻像哄孩子一樣,聲音很低緩:「喝了葯,身體才能恢復,你也不想整天躺在床上吧,來,把這些喝完,等下我拿糖給你吃。」


  沈尋聽了,臉上一陣發燙,你當我三歲呀,她也真的不願意這樣,躺在一個陌生男人懷裡,她現在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她想接過碗,咬著牙一飲而盡,可發現自己的手沒有力氣抬起來。


  「你把碗放我嘴邊。」她弱弱的說。


  慕寒月一怔,「有點燙,我給你吹涼了。」接著小心翼翼的幫她吹著,之後還把碗放在自己嘴邊嘗了一下,幸虧沈尋沒看到,接著把碗端到她嘴邊,不忘囑咐說:「慢點喝,不要急。」


  沈尋就著他的手,閉著眼睛,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艾瑪,真苦!


  喝完皺著小臉子,張的嘴,不是身體弱,她早就蹦起來了。


  「來喝點水,漱下口。」一個溫柔的聲音,又在她頭頂響起:「再吃一塊糖。」


  等她漱了口之後,他還真的拿一塊兒糖放到她嘴裡。


  「大夫說你身子弱,醒來的時候,吃了葯,過半個時辰,才可以吃點粥。」


  「嗯,我想躺一會兒。」沈尋氣息微弱,其實她不想躺,只是她不願意再待在他懷裡。


  慕寒月又輕鬆的把枕頭放好,扶她躺下。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還記得我嗎?」慕寒月坐在床邊,目光凝視著她,並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裡,滿眼都是期待。


  沈尋認真的辨認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年輕男人,她心裡在想,這個男人長得是挺好看的,也很面熟,可她現在真的是腦子不好,「我們見過?」


  慕寒月面色微變,自己這段時間對她朝思暮想,卻沒在她心裡留下一絲痕迹,他苦笑了一聲:

  「姑奶奶,你忘了,我還欠你的錢吶!」


  沈尋的頭又有些發矇,哦,對,是他,她紅著臉笑了:「上次真是對不起,沒想到是你救了我,謝謝你。」救命之恩,一句謝謝當然不夠,以後有機會,會還他。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慕寒月眉目微動。


  沈尋眼皮跳了跳,覺得還是不應該告訴他自己家住哪裡,自己好不容易從家裡逃出來,他不會再把自己送回去吧?


  雖然覺得騙人不對,但是沒辦法,想著能在這裡養兩天,等身體好了,還去邊疆去找老哥。


  於是就說:「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嗎?我就叫阿尋,街頭小混混一個!」手被他握住,總覺得有些彆扭,抽了一下,沒抽出來。


  「小混混?」慕寒月忍不住笑了,這倒和南靈說的一樣,南靈也說阿尋是個小混混。


  沈尋看他笑的特別驚艷,這帥哥是挺養眼,可小爺現在沒心情看。


  「我叫慕寒月,你以後可以叫我的名字,這幾天你先在這裡養病,等好了,我帶你到我家去看看。」慕寒月說。


  這是只聽到門口喊了一聲「爺」


  慕寒月才把她的手輕輕放在被子里,蓋好說:「你先躺著,我出去看看。」


  片刻他回來,說家中有些事,要回去一趟,並囑咐她好好養著,明天再來看她,臨走時還站在門口,溫情脈脈,戀戀不捨。


  把沈尋看的心底一顫,擦,這是對自己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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