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跳牆逃婚撞倒爺
沈府的高牆外,這時還有一個人,正準備越牆而入,卻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裡面傳來,接著又又有一個什麼東西砸了出來,剛好落在他的身邊,緊接著又是一個,他彎腰看了看,原來是兩個包裹。
正好奇,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沈府出了家賊,還是這大晚上的,偷東西呢。
他微微蹙了蹙眉頭,剛想跳過去看個究竟,只聽到一陣風聲,接著看到牆頭上站了一個人。
他定眼看了看,等他看清楚牆上的人時,忍不住嘴角上揚,心中一輕,看來真是心有靈犀呀。
突然又覺得不對,她大晚上出來就出來,本來她的行徑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想的,可幹嘛還要帶著包裹,這難道是想離家出走不成?
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難不成是想逃婚,他扯了扯嘴角,彎腰撿了一塊石子兒。
瞅准牆上的人,正往往下跳時候,他把手裡的石子兒彈了出去,只見牆上的人腿一軟,「哎呦」一聲,直線降落,他身體微微向前一傾。
接著撲通一聲,又哎呀一聲,牆上的人掉在他的懷裡,他也趁勢摔倒在地。
沈尋就納悶兒了,跳個牆,這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嘛,為什麼腿軟了,這難道是因為長跑還沒歇過來的緣故,可為什麼摔下來,渾身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本來還以為會摔個狗吃屎呢,誒,不對,這身下的東西不但軟中帶硬,還熱乎乎的。
她眼睛掀開一條縫,雖然是黑夜,天色很暗,可由於距離比較近,看清楚身下的人時,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段長風!你……」沈尋一激動,忍不住大喊了起來,「你是不又想做飛賊?」
想到他可能又想偷偷的溜進自己房間,她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在他肩膀上擰了一下。
段長風皺了一下眉頭,渾厚的嗓音,在她面前響起,說:
「你從牆上跳下來,把我撞倒,還把我當肉墊,不感謝我就算了,還怪我,這個腰都不知道有沒有被你撞折了。」
撞倒你?為什麼不撞倒別人,還不是因為你心術不正,撞倒你,是你活該,她冷哼一聲,準備站起,可腰間卻多了兩條強健有力的胳膊,腰上一緊,她身體又傾了上去。
「難道我說錯了,撞倒別人,就得道歉,別人救了你,就得道謝,嗯?」
段長風說話時,溫熱的氣息還噴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臉一陣發燙,她兩隻手握成拳頭,抵在他的胸口處,好讓兩人的距離遠一些。
他的心跳穩健有力,那種觸感好像能透過肌膚滲入血液一樣,她太陽穴跳了跳,說:「段長風你少貧嘴,快鬆開。」
段長風的手掌,來回在她腰間摩挲,勾了勾嘴角,嗓音也變得有些暗啞,說:「讓我放開也可以,你先告訴我為什麼這麼晚出來,難道是想我了,想出來找我?」
我想你媽,沈尋抬手在他胸口處打了一下,就想不明白了,自己臉皮厚,膽子大,經常把別人氣的半死,可為什麼每次,都是段長風把自己氣的半死,這真是碰到對手了,信不信小爺好好跟你掰扯掰扯,比劃比劃。
她氣不過說:「我愛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出來,要你管,到是你,這麼晚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又想干見不得人的事?。」
段長風輕笑了一聲,「見不得人?那現在不是見你了嗎?」
你,大爺的,敢罵小爺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沈尋狠狠瞪著他。
身體這麼近距離靠近,讓段長風身體有些僵硬,他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一隻手抬起,忍不住撩起她鬢角的碎發,並幫她繞到耳後,說:「幾天不見脾氣又大了,難道是怪我來晚了?」
沈尋覺得這種姿勢實在太過於羞人,還有他說話的口氣,更在兩人之間,營造了一個小小的曖昧氛圍,她不想跟他多費口舌,說多了都是淚,白了他一眼,掙扎了一下,再不鬆開,小爺可就不客氣了。
段長風看她臉色微變,手上一用力,身體翻轉,把她籠罩在自己身下,他的一條長腿壓在她身上,手指攏了攏她額前的頭髮,一路下移摩挲著她的臉頰,手感細膩滑嫩,他覺得呼吸有些發緊,喉嚨發乾。
沈尋臉「騰」地變得紅暈,你媽這是不是太曖昧撩人了,特別是他的呼吸盡數散在她臉上,那麼燙,她心頭一動,連忙穩住心神,不動聲色,曲腿向上頂去。
段長風意亂情迷,但是反應速度卻絲毫沒減,一側身躺在她旁邊,沈尋一腿頂空。
頂襠,你說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學這麼損的招,爺的第一次可不能交代給腿。
他也沒有再逼迫,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鬆開手,沈尋身上的束縛一解除,連忙一跳而起,站起身時,還不忘在段長風身上踢了一腳,之後撿起自己的兩個包裹,背上就走,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聽到馬嘶聲,剛走出兩步的沈尋,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轉過身,看到段長風已經站起,並在自己的不遠處,她眉頭一皺,想到了什麼。
看到她停住腳,段長風微微怔了一下。
「段長風,我雇你的馬,還有你,把我送去江南。」
她跳牆出來的,自然沒辦法把馬弄出來,而段長風的馬,是一匹寶馬,日行千里,如果騎了他的馬,沈府的人就算髮現自己跑了,也追不上的。
「雇我的馬?」
沈尋看他怔愣了一下,動了動唇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缺錢,需要被人雇的人,就當朋友一場,幫個忙了。」
段長風走進了一步,雙手放在她的肩胛上,凝視了她片刻,目光沉了沉,說:「可以。」
他撮嘴吹了個口哨,那匹雪白的照夜玉獅子,「嗒嗒」跑了過來。
主人不怎麼,馬卻是好馬,真可惜了。
段長風拍了拍馬脖子,看得出來,他對這匹馬十分喜愛,伸出一隻手,扶沈尋上馬。
沈尋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邪笑了一聲,奪過韁繩,一夾馬肚子,哼,段長風,這匹馬姓沈了。
她心裡的得意還沒持續兩秒鐘,只覺得後背一僵,段長風居然坐在了她的身後,長臂一揮把她圈外懷裡,聲音在她的耳蝸處響起,「有馬,沒有馬夫怎麼行。」
臭丫頭,想把爺的馬順走,有那麼容易嗎,如果能輕易順走,那就不是照夜玉獅子了,他也不敢隨隨便便就把馬丟在一邊了。
沈尋脖子上的肌膚不受控制的顫了顫,特別是他的身體靠的很近,盡到,溫度能透過衣服相互傳遞,還有他的下巴就在她耳側,呼吸似有若無,盡數縈繞在她耳邊,她忍不住渾身僵硬起來,耳根也有些發燒。
段長風也好不到哪兒去,小丫頭柔軟,帶著少女體香的身體就在懷裡,夜風微涼,吹動著幾縷髮絲,輕撫在他的臉上,痒痒的,身體相貼,帶著滾燙的溫度,他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呼吸發熱,身體不受控制的又靠近了些。
他穩住心神,調轉馬頭,駿馬朝著叢林深處奔去。
走出一段路,沈尋漸漸覺得面前的情景,有些熟悉,涼風習習,樹葉沙沙作響,前面影影倬倬,是樹木的陰影,怎麼看怎麼覺得像竹子。
紫竹林,沈尋心中一驚,大喊道:「段長風我要去江南,你帶我去哪裡?」
段長風勾了勾嘴角,嗓音在夜色中越發的清峻:「去江南,晚上也要休息,等天亮了再趕路。」
不多時,照夜玉獅子進了一所雅緻的別院,沈尋來過,知道這是他的別墅。
跳下馬,有些不太高興,段長風到無所謂,伸手把她拉進房間,說:「你看誰會這麼大半夜的趕路,養精蓄銳好了,明天你要是覺得還要去江南,我就送你去。」
沈尋冷哼一聲,坐在院子的石階上,仰望的天空,心煩意亂,前途未卜,以後自己該何去何從。
段長風此時,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提了一下裙擺坐在她旁邊,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收斂之前渾身的輕浮,此時此刻,到像個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
沈尋微微挪了挪身子,動作微不可見,可段長風閱歷豐富,哪裡會發現不了她的小動作,他輕笑了一聲,聲音聽起來和暖如風,說:「你還沒告訴我,這麼晚了為什麼出來。」
沈尋斜瞅了他一眼,心裡腹誹,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事需要想你報備嗎?
段長風看出來,她對自己還有些防備,淡然一笑,口氣越發的柔軟說:
「你可以把我當朋友,可以信任的朋友,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
沈尋沉默了片刻,她現在也急需找個人說道說道,雖然心胸夠強大,但人都需要傾訴的,她也不例外,能不能幫上忙,她並沒有寄什麼希望,只是想找個人說說。
她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額頭覺得段長風還算是個可以信任的人,說:「你知道我是沈家的三小姐,我現在是離家出走。」
段長風挑了一下眉,「哦?」
沈尋自嘲的笑了一下說:「我現在是逃婚。」
段長風眯了一下眼睛,並沒有太多驚奇,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逃婚,哈!她也真是什麼都敢做,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逃婚?」
沈尋伸手撿了一塊地上的石子兒,然後又狠狠的扔了出去,說:「今天太后懿旨,把我指給了當今的四皇叔。」
旁邊的男人,身體明顯的頓了頓,合著四皇叔她看不上,他忍不住太陽穴跳了跳說:「四皇叔,在南晉聲名顯赫,難道你不願意嫁進燕王府,還是因為你心裡有其他人,所以不同意這門親事,如果你心裡那個人是我的話……」
他剛想說如果你心裡的那個人是我的話,就算逃婚我也受寵若驚的,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打斷的又快又乾脆。
「段長風,你少自作多情,不聊了。」她一生氣就站了起來,說什麼可以把他當好朋友,神經病。
「哎!」段長風蹙了蹙眉,伸手扯住了她,說:「這次算我錯了,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逃四皇叔的婚呢?」
沈尋哼了一聲,算你錯了,明明就是你錯了,又不情不願的坐了下來。
「當今皇上都二十多歲了,他的皇叔指定是一個老態龍鍾,白髮蒼蒼的雞皮老伯,我不願意嫁,可是就算我哥哥疼我,但是人家可是皇叔,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到最後,我哥哥肯定還會屈服於他的權勢和淫威下,把我送進燕王府,我沒辦法,只能逃了,我可不願意天天對著一個老伯。」
段長風剛喝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噗」全吐了出來,咳嗽了幾聲,不過心裡卻如失重負,她僅僅是怕皇叔太老。
他用手揩了揩嘴角,差點笑出聲來,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她說:
「或許,是你想多了呢,如果當今皇叔,是比你大幾歲,但是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老,比如,就像我這個年紀你會同意嗎?或者說,如果我就是那個老伯呢?」
他說完滿含期待的看著她,心裡居然有些緊張起來,像死囚等待著宣判一樣的煎熬。
沈尋靈動的大眼睛,咕嚕嚕轉了幾圈兒,他是那個老伯?那也不能同意,她才十六歲,在現代那正是學不學習,玩的時候,可不想早早的就嫁人了,這麼小就步入圍城裡,那以後只能做個深閨怨婦,鬱鬱而終了。
「不同意!」沈尋很乾脆的回答,她還想再逍遙自在幾年呢。
段長風心裡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覺得胸口有些發悶,這種感覺不太好,他深呼一口氣:「為什麼呢?」
沈尋撓了撓頭,呵呵,笑了一聲,其實她內心的想法,從來沒跟別人說過,段長風算是第一個吧,「男人和女人的結合,是要靠感情基礎的,並不僅僅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就算是生理需求,如果是兩個有感情基礎的男女,晚上,那,那個的時候,那也是心理和精神的完美結合,才能感受到夫妻之樂,你想啊,一個根本就沒有見過的人,突然成了你的相公,當然日久生情的也有,可萬一兩人性格不合,嫁過去了,怎麼可能會幸福,整整毀了兩個人的一生,如果婚前相互了解,有感情基礎,這樣才能長久。」
段長風陷入沉思,平時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心思卻如此奇特,自己遲遲不願意成親,難道潛意識裡也是一直想尋求一個精神和心理與自己共鳴的人,或許每個人都有這種想法,只是不敢去說,更不敢去做而已。
而這個丫頭敢說,又敢做,確實是很特別,他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經常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但聽起來又有些道理,想法也是很奇特。
段長風揚了一下眉梢說:「那你的意思是,四皇叔如果想娶你,必須兩個人相識,又有感情基礎。」
其實他這句話說的也沒毛病,可沈尋就不願意聽到四皇叔這三個字,她嘟了嘟嘴,嗨了一聲,這古人的思想,唉,不敢恭維,為什麼非得是四皇叔呢?不能是五皇叔,六皇叔,擦,怎麼老在皇叔上繞,不能是個普通人么?誰能保證,我見了四皇叔就會和他有感情基礎呢。
「我給你舉個例子,就像一個人去買白菜,你剛走到菜市場門口,咔,就買了,當你進去的時候,突然你發現還有更好的,比這個更新鮮,更便宜,你想再買好的,可已經買過了,這個就浪費了,如果不買,心裡老膈應,所以這找相公就跟買白菜是一樣,多接觸幾個,才知道哪個最好,哪個最合適。」
沈尋說的得意洋洋,看我用簡單的一件事,給你講了一個多麼大的道理。
可旁邊段長風的臉卻越來越黑,多接觸幾個,你看你張狂的,你咋不上天呢。
沈尋覺得身旁越來越冷,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微微側了臉,看到段長風的眼神有些凌厲,她眼皮一跳,連忙說:「我就是講這個道理,也可能,你進門買的這個白菜就很好啊,裡面沒有比這個更好的。」
她不知道為什麼又給他解釋,聽了她的這句話,段長風的神色才算緩和了下來,「你的意思就是不拘這個人是誰,只要兩個人有感情,就可以在一起,是嗎?」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但是我現在不考慮,因為雖然在南晉,十四歲就可以嫁人,可女孩子身體發育不成熟,完全體會不了成年男女在一起的樂趣,只能是對身體,對心理的無限傷害,這種傷害可能會貫穿於她的整個人生當中。」
沈尋皺皺眉,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兒,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的給段長風講大道理了,「所以女孩子,要成親不能小於十八歲。」這個都算小的了,在我朝,至少要二十周歲才行。
段長風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看她,膚若凝脂,睫毛纖長卷翹,還有一個小巧可愛的鼻子,嘟嘟的紅唇,心頭顫了顫,低聲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成親呢?」
沈尋秀氣的眉毛擰成毛毛蟲,噘嘴沉思了片刻,她完全把段長風當成可以傾訴的好朋友,到這個陌生地時空,她有很多話,很久都沒有找人說過了,一開口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這個不好說,我還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是那種時時刻刻都想看到對方,都想和對方待在一起,在一起時哪怕什麼都不做,也覺得生活很有意義,離了對方都不能活的這種感情,我才會考慮,要為下半生著想。」
「下半身?」段長風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沒聽清。
沈尋心中一頓,你,挺前衛嘛,說下半身也沒錯,這基本上下半身是可以和下半生相等的。
她忍不住笑了,看了看他,精緻的五官那麼一本正經,好像根本就沒意識到什麼似的。
段長風蹙了蹙眉,苦笑了一聲,心裡想,我現在對你就是這種感覺,可惜你不是,或許她還太小,對感情方面還沒有開竅,雖然嘴上講的大道理,可她的行徑,還有說話時純真的表情,都顯示著她還是一個孩子。
段長風伸出修長的手指,有些溺愛的摸了摸她的秀髮,眼神也不自覺流露出柔情,她說的那些,聽起來還是不錯的,他也想要這種感情,神情變得柔軟,嗓音也是。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段長風眼神堅毅,口氣篤定,說的話讓人不得不對他信服。
沈尋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表情有些奇怪,「你能管的了皇家的事?」
「我管不了,不過你明天你還是乖乖回去,我想太后剛賜婚,不可能立馬就把你送進燕王府的,這段時間說不定我可以做些什麼?」段長風說。
他已經聽明白了,無論自己是四皇叔還是段長風,在她心裡都沒有多少位置,如果以段長風的身份,他們交往是不是更容易些。
她不由得好奇:「你不會是四皇叔吧?」
段長風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語氣更加堅定,說:「我是不是四皇叔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會是你以後想嫁的人。」
切,自戀狂,沈尋瞥了他一眼說:「你怎麼做,你能做什麼呢?你能讓他退婚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段長風笑的高深莫測。
沈尋皺皺眉頭,腦子很亂,也懶得想他是誰,就算他是慕衍塵又如何,我就當著你的面兒說你了,怎樣,小爺怕過誰,如果不是就更好了,可根據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以及他說的話,怎麼隱隱覺得他是吶。
哎呀,都說這真心話,不能亂往外說了,這怎麼被他引誘就一股腦兒都倒出來了呢,萬一他是慕衍塵,說他壞話,會不會被滅九族啊,剛剛說不怕是假的。
可看到段長風絲毫微變,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應該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段長風,你這有沒有酒?」沈尋撓了撓本來就有些凌亂的頭髮問,不想再考慮這個問題,管他是誰。
段長風輕笑了一聲,口氣有些曖昧,說:「你不怕我酒後亂性?」
沈尋狠狠地瞪他一眼,如果眼神能殺死人,指定把他大卸八塊兒了。
「呵呵,開玩笑的,有,想喝多少都有。」段長風站起身,伸了伸腰,並伸出一隻手把她也拉站了起來。
走進了一個房間,高大的櫥櫃,果然上面擺滿了酒,這段長風還是個酒鬼,這麼多酒,也不怕喝死,只見他拿出一個精巧別緻的酒具,到了兩杯酒。
沈尋揚了揚眉梢說:「這酒杯這麼小,喝著多沒意思。」
說著她走過去,伸手,觸手能即的格子里,放著兩個陶瓷的酒罈,樣子十分古樸,想必一定是陳年老酒,她一手抱一個,放在桌子上說:「就它了,一人一罈子。」
段長風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了一下,「真是好眼光,隨手這麼一拿,就拿出了我珍藏的兩壇酒。」
「怎麼,捨不得啊?」沈尋沉著臉說。
「怎麼會捨不得。」段長風笑了笑,溫情脈脈地看著她,目光變得幽深,磁性的嗓音帶著某種情愫,說:「我喝這一壇酒沒事兒,怕你會喝醉。」
「誰說我會喝醉,來!」沈尋一摔手,把一壇酒扔給他。
段長風微微抬起手,像兩塊磁鐵,相互吸引一樣,那個罈子直直的飛到他的手掌上,他打開蓋子,滿屋子瀰漫著酒味兒,醇香撲鼻。
「果然是好酒。」段長風爽朗的大笑一聲,顯得豪氣干雲說:「阿尋,我們到房頂上,對著天空中的漫天星辰暢飲,豈不更有趣。」
沈尋一聽,抱著罈子,從窗戶跳了出去,又提了一口氣,一縱身,掠到房頂上。
朦朧的夜色,伴隨著涼風,突然讓人精神振奮起來,群星璀璨,遠處的樹木,樹影搖曳,隨風起舞,舞姿婆娑。
沈尋頓時覺得心胸開闊,真的沒有比這個地方更適合喝酒的了,俯瞰著大地上的一切,感覺都被踩在自己腳下,這種感覺,真的可以把一切煩惱都拋之腦後。
她打開罈子,看到段長風已經坐在她的旁邊,目光如秋波,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她面上一熱,說:「你還喝不喝了?」
「喝!」段長風說了一句,舉起手中罈子,與她碰了一下,舉壇暢飲。
沈尋喝了一口,眉頭一皺,這酒甜中帶香,十分爽口,難道是葡萄酒,「不錯,這是什麼酒?」
「你沒喝過?」段長風雙目炯炯,在夜色中感覺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這叫桑落酒,酒質清香醇,入口綿甜,回味悠遠。」他說著又喝了一口。
「阿尋,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想法最奇特,敢說敢做,毫不掩飾自己真性情的姑娘。」他仍然大口大口的喝著酒,掩飾不住口氣中的讚許。
沈尋掃了他一眼,也猛喝了幾口說:「看樣子,你還見過不少姑娘?」
段長風神色微愣,接著笑了起來,覺得這句話別有深意似的,「怎麼,你吃醋?」
「我喝酒。」沈尋不知不覺又喝了幾口,不用問也知道,逛窯子的人,見的姑娘怎麼可能會少。
「段長風,白天的時候我確實一天都不開心,可是現在覺得好多了。」沈尋眨眨眼,「來我敬你一杯,不,一壇,今天晚上,誰不喝完誰不許回去睡覺。」
段長風目光沉了沉,嗓音讓人聽起來如沐春風,「這個酒後勁很大的,你還是少喝點。」
她一天都不開心,那肯定是因為賜婚的事兒,本來想,賜了婚,很快,就可以把她娶進府,今天知道了她的心思,看來真的有些操之過急了,因為上了心,所以想得到她的回應,可不想強取,也不想豪奪,只想讓她心甘情願的把心交出來,看來還需要時間。
她說的也是很有道理的,在成親之前,兩個人彼此了解,感情日漸加深,最後難分難捨,成親就水到渠成,想來也是一件很浪漫很有意思的事兒。
阿尋,這次賜婚的事兒,你不用放在心上,太后的懿旨基本上可以等同為廢紙了,只是看你心裡怎麼想,等你想遵循它時,它就有用,反之它就是廢紙,段長風心裡告訴她。
沈尋只覺得這個酒並不十分烈,入口綿長,她抬頭說:「有後勁才好,不然喝著有什麼意思。」她喝著喝著,又開始大聲朗誦著李白的《將進酒》。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段長風有些驚詫地看著她,沒想到她胸中居然有這種豪情,讓他也頓時有一種狂放的感覺,也放開大喝起來。
「好詩!」不多時段長風也有些醉眼流盼,酒意飛上眉,他把酒罈口朝下,已經喝完了,抬手把它扔了出去。
沈尋更是搖搖晃晃的站起,那是也不看誰寫的,意識也開始不受控制,頭重腳輕,晃晃自己的酒罈,還有不少,她忽然笑了說:「我都沒喝完,為什麼你要喝完。」
好像要跟他比賽一樣,仰起頭,咕嚕咕嚕,又喝了幾口,又覺得天旋地轉,腿一軟,半壇酒都倒在了頭上,這時腳下又一滑,整個人從房頂落了去。
「阿尋!」段長風頭有些發暈,動作自然就沒那麼靈敏,晚了半步,伸出的手只碰到她的衣角。
只聽到嘩啦一聲,接著又撲通一聲,緊接著就是沈尋凄厲的大叫聲,「哎呦,摔死小爺了。」
段長風心裡一窒,連忙跳了下去,「阿尋,有沒有事?」
沈尋哭喪著一張臉,大叫:「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接著又唱了一句:「到底我是做錯了什麼?」
段長風哭笑不得,這是一片草地,想來應該沒事,他伸手扶起她,沈尋渾身軟綿綿的,像沒有骨頭一樣,說:「我要唱歌。」
話剛落音,又開始唱起來:「問你還是不是,記得那句不悔的情詩,斬斷三千青絲只為一個字……」
「阿尋,你衣服都濕了,先回房。」段長風手抄入她身後,把她抱回房間。
她徹底醉了,這個酒真的後勁挺大的,醉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在哪裡,段長風的身影在她眼前變成好幾個,還來回搖晃,她眯著眼睛,醉眼朦朧,觀察了半天,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