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南靈公主。
沈尋一愣,這大白天,我就湊個熱鬧,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有人會拿劍架在她脖子上,為什麼不架別人,我長得就這麼招人喜歡嗎?
「你!轉過身來,想開溜,哪有那麼容易。」只聽到一個少女的嬌叱聲,雖然聲音很大,但卻很清脆,想來應該是個長得不算太丑,不算太老的女子。
沒法子,沈尋摸了摸眉頭,只得慢慢地轉過身來。
「鬼鬼祟祟的,想趁亂溜走。」
眼前是一個極美的粉衣小姑娘,穿得也極為利落,短裙,長靴,就是她手裡拿著劍,架在沈尋的脖子上。
當她看到劍下的小公子時,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艷,那是,沈尋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有點自信的,多美一翩翩美少年啊。
「喂,姑娘,你幹嘛拿劍指著我,我可跟你無冤無仇的。」沈尋淡淡地笑了笑說,可脖子上的肌膚都有些僵硬了。
被人用劍指著,她竟然還笑,你是在嘲笑我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嗎?
小姑娘氣得冷哼一聲:「為何拿劍指你,你難道不知道?」
「天吶,我怎麼知道?」沈尋一臉的懵逼,你真當我能掐會算,未卜先知,諸葛神候轉世啊。
「這裡發生了命案,每個人都面色凝重,就你,居然還在哈哈大笑,人死了,你居然這麼開心,所以說,你就算不是兇手,一定也跟兇手有關,你難道不是來探聽風聲的?」
小姑娘說的振振有詞,周圍的好事的百姓,本來日子就無聊,巴不得這兒能打起來,好看熱鬧,所以不但不勸解,還議論紛紛,生怕打不起來似的。
沈尋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這樣也行,死人了,我還不能笑了,你這真是神推理,她八臉的懵逼。
「姑娘,你真是觀察入微,說的無懈可擊呀,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怎麼了?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姑娘純真的一笑,一看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你能不能先把劍拿開,好好說。」沈尋用手指了指脖子上的劍,有點不爽,被人用劍指著脖子,任誰都不會愉快!
「拿開,你想逃是吧?你現在可是嫌犯。」姑娘聲音更大了,握劍的手又用了些力。
「放心,我不會逃,有這麼俏麗的美女在,讓我逃我也不逃。」說完還不忘沖她眨巴眨巴眼睛,就不信了,你還能逃過美男計。
小姑娘面上一紅,怒視了她一眼:「少廢話,你絕對和這起殺人案件有關。」
「這麼快就定了我嫌犯的身份,姑娘,你真是神速,堪比當代狄仁傑。」沈尋豎起了大拇指,又輕佻的沖那姑娘眨了眨眼睛,我就不信你一個小姑娘,還能比我臉皮厚。
果然下一秒那個小姑娘的臉就更紅了,紅的很可愛,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嘛,再張狂也經不起男人調戲的,突然又想到段長風調戲自己,她甩了甩頭。
「你閉嘴!」小美眉更氣了,什麼狄仁傑。
沈尋果然閉了嘴。
「你一來,我就注意到你了,別人都是聚精會神的聽我讀告示,就你在這兒探頭探腦,一看就不正常,別人都不笑,為什麼你會笑,你說兇手不是你是誰?」小美眉怒視著她,手又不自覺地用了力。
沈尋真怕她一激動,失手把自己給殺了,那豈不是死的不明不白,可她也沒開口,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一副若無其事,好像劍不是架她脖子上似的,這個時候該淡定就得淡定。
小美眉等了半天,沒聽到聲音,更怒不可遏,沒聽到姑奶奶跟你說話嗎?緊抿著唇,跟沒嘴的葫蘆似的。
「你,說話!」小姑娘冷冷地說。
沈尋一怔,明知故問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小姑娘意識到了什麼,狠狠地瞪她一眼:「你可以說話了。」
「姑娘,我覺得你長的那麼好看,應該多笑笑,不要老闆著臉嘛。」沈尋笑嘻嘻的說,差一點就再來句,來,給爺笑個。
「你少跟我打馬虎眼,走,跟我去衙門走一趟。」小姑娘橫著眉。
要說這美人嗎,生了氣還是美人,可就算你是美人,也不能僅憑我笑了就認定我是嫌疑人。
「我是笑了,可在場的人誰不會笑?」這歪理,也真沒誰了。
在場的人一聽,都立馬面容嚴肅,死了爹媽似的凝重,想笑的也都蹦住,證明我不會笑。
沈尋環視了一周,看到這種情景,只得嘆了口氣。
少女看了一圈,更加理直氣壯,冷哼了一聲,挑挑眉說:「怎麼樣?」
「不怎麼樣。」沈尋淡淡地說。
少女白了她一眼,突然靠近身,伸出一隻手摸向沈尋的腰間。
沈尋愣的忘記了反應,自己現在是男人不是?是,這美女是女人不是?是,可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光天化日之下,她想幹嘛,真是五官端正,三觀不正。
沈尋腰間的皮膚一顫,「咯咯」地笑了起來說:「姑娘,你這麼著急,主動扯我的腰帶,走,我們找家客棧,我自己解,不但解我的,還幫你解。」說完她嘴角揚了揚,眼神也變得輕浮。
周圍的人都哈哈笑了起來,突然意識到什麼,不能笑的,連忙都忍住。
小姑娘一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臉紅的像天邊的楓葉,握劍的手又用些力,說:「你少跟我嬉皮笑臉,等下就讓你笑不出來。」
小手還在沈尋腰間摸來摸去,沈尋怕癢,腰肢連忙躲閃了一下,又怕這女孩,虎超超的,再真給自己一劍。
「姑娘,你到底摸什麼,你莫不是看上了我,想占我便宜,這個好說,我也看上你了,咱找個沒人的地方去互摸。」
沈尋脖子向一邊歪了歪,看我不氣死你,小樣,真相被你扭曲成什麼樣子了,看誰能扭過誰。
小姑娘大怒,「你是不是想死?老實點!」
沈尋斜了斜嘴角:「能活著,幹嘛想死呢,你這劍如果再用些力,我可真的就被冤枉死了。」
那姑娘又怒視著她,看了手裡的東西一眼,又掂了掂,忍不住笑了,說:「看你還狡辯,本來只是懷疑,現在確定你就是兇手。」
沈尋看了一眼她手裡摸出的桃花鏢,皺皺眉,又看她也在笑,這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就是你的殺人兇器,這個死者是人用飛鏢之類的暗器傷了性命,你這難道不是飛鏢?」姑娘眼神變得凌厲。
「是。」沈尋老老實實地回答,又說了一句:「這兇器,可沒姑娘的胸器厲害。」說完暗笑,被小爺暗中調戲,又渾然不知吧。
「不是用來打人的。」姑娘又問,什麼兇器不兇器的,我哪有兇器。
「沒錯。」沒法子,這本來就是用來打人的。
「你承認了?」姑娘橫著眉說。
「承認什麼?」沈尋故作不知。
「你是兇手。」姑娘說。
「這殺人可是大事兒,難道姑娘想這樣草草結案,」沈尋隨意地掃了面前這個氣呼呼的姑娘。
「姑娘,你不能因為我笑,又有飛鏢,就斷定我是兇手,你這好沒道理,就好像官府禁止狹妓,你把大街上的男男女女都抓起來一樣的。」沈尋眨眨眼,神色儘是輕佻。
那姑娘不知是坑,哼了一聲問:「官府禁止狹妓,為什麼要把男男女女都抓起來?」
「因為大街上的男男女女,都長著作案工具啊。」沈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眾人哄堂大笑,又看到那姑娘投來殺人的目光,不想被劍指著,又都連忙閉嘴。
「你少給我貧嘴,你……」那姑娘已經氣的快說不出話了,嘴唇動了半天,愣是只說出了這一句話。
沈尋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咱連屍體都沒見,就平白無故地說我是兇手,是不是太武斷了些,再說我殺了人,哪裡隱蔽還不哪裡躲去,還有閒情逸緻,跑來湊熱鬧,難道故意讓你這女神探來抓嗎?」
那姑娘深呼了一口氣,才把胸中的怒火壓了下去,聽她說自己是女神探,面色才緩和了下來說:「別人都以為你會躲開,可你偏不躲,就是為了迷惑官府試聽的,讓別人不會懷疑你。」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今天真是賴定自己了。
「我走了多省事,何必又跑過來多費口舌嗎,你當我有病啊?」沈尋搖頭嘆息。
「你就是有病。」姑娘哼了一聲說,知道她說的有些理,可誰讓她說話那麼討厭。
天,好了,沈尋承認,這姑娘比她更會歪曲事實,甘拜下風。
她拍了一下額頭說:「你看我這鏢,刃這麼鈍,根本不是殺人利器,別說是會跑的大活人了,就是站著不動,讓我殺,也殺不死啊。」
那姑娘斜瞅了一眼桃花鏢,哼!刃鈍,那又怎麼樣:「在高手手中,枯枝都能殺人,你這還是純鐵打造的,怎麼不能殺人?」
老天爺,還有人比她更不講理,還讓不讓人活了,好吧,在她面前,自己只能排第二。
「你看我像高手嗎,如果是高手,能被你用劍指了半天而毫無辦法嗎?」沈尋挑挑眉。
「哼,跟我去衙門一趟。」那姑娘威脅她說,其實也知道她說的有些道理,可看她那一副弔兒郎當,輕浮的樣子就來氣。
沈尋搖頭嘆息,「這京都,天子腳下,在皇城都敢這麼草率地斷定生死,看來這裡的冤假錯案恐怕不少吧。」
「少廢話,快走!我朝刑法不會冤枉一個人的。」姑娘呵斥道。
圍觀的群眾生怕打起來,濺自己一身血,自動分散兩邊。
我朝,又一個把南晉引以為傲的人,這還不冤呀,比竇娥都冤了,「姑娘你是誰呀?你是朝廷命官嗎?」
「你只要有罪,何人都可以拿你。」那姑娘說。
「你說我有罪,我就有罪嗎,那現在我說你是我娘子,你就是娘子了,我還有證據呢。」比無恥是吧,那咱就比,沈尋又可憐巴巴地說:「娘子,我錯了,我不該當著你面,看那個漂亮的女人,咱別在這兒鬧了,真把官府的人鬧來,把我抓起來,你可就守活寡了,再想扯我的腰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摸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這是怎麼回事,本來說這小公子是殺人兇手,他們也不全信,這會兒怎麼又成夫妻了,不過看這倆人還挺般配的,會不會真是夫妻,還是小夫妻有情趣,不過這調情歸調情,可別把事兒鬧大了。
那姑娘聽到沈尋這話說得如此輕浮,羞憤得滿面紅霞,又聽到人群中議論他們是夫妻,更是勃然大怒,揚起手中的劍就刺了出去。
擦,來真的啊,沈尋身體向相反的方向一傾,一矮身滑開了數步。
那姑娘一劍刺空,又接著一劍,嘴裡還怒吼著:「有本事你別跑,我今天定要捉住你,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了。」還沒有人敢這麼氣過本姑娘呢,不在你身上刺幾劍,你敢跑。
天吶,這麼殘忍,不用八塊,兩塊就差不多完了,你都要殺我了,還不讓我跑,沈尋一邊跑,一邊大叫:「娘子手下留情,這體力用完了,晚上回去怎麼辦?」
那姑娘更是恨不得立馬把她捉住,凌遲了,「你個混蛋,不要臉,給我站住,別跑!」
接著大街上上演了一場你追我趕的大戰,奔跑吧,兄妹!
她慢,她就慢,她快,她就快,她停,她也停,中間距離基本保持不變,那姑娘都快被氣哭了。
從街上追到店鋪里,再到房頂,再到巷子里,能跑到的地方都跑了。
沈尋早上本來吃得就不多,這激烈的長跑,都快跑斷氣了,可你看後面那姑娘不知道吃什麼玩意兒了,精力那麼旺盛,依然窮追不捨,這樣跑下去何時是個頭啊,不累死,也得餓死啊。
「姑娘,我錯了,咱們停下來歇歇行嗎?」沈尋大口大口喘著氣。
那姑娘也不比沈尋好多人,不但胸口疼,還覺得有股火氣直往上冒。
沈尋看她瞬間遲疑,還以為同意了自己的提意了呢,雙手放在膝蓋上,深深呼吸幾口氣,可又看到那姑娘提劍追來。
「艾瑪,還來!」沈尋又急忙直起身子,猛衝出去,還想著如果奧運會,賽跑項目,運動員後面都放一條狼狗,整體成績指定都能得到提高。
直追的六畜不安,雞犬不寧,又從大街上追到郊外的叢林里,沈尋實在跑不下去,看看陽光,日頭都快偏西了,這整整從中午追到下午。
「姑奶奶……,我們……,我們倆這裡歇一會兒,歇好了再繼續,好不好?」
沈尋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她來街上是找商機的,莫名其妙參加了一場馬拉松長跑。
這時,只聽見身後撲通一聲,回頭,只見身後那個姑娘,掉在旁邊的一些深坑裡,坑上面都是乾枯的樹枝雜草,表面根本看不出來。
沈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真是老天有眼啊,她身體向後一仰躺在草地上。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只有出的氣兒,快沒進的氣兒了。
「啊,救命!」那姑娘在坑裡不停的有氣無力地喊著,四周很陡峭,根本無處可攀。
沈尋閉著眼睛,你喊吧,讓小爺好好歇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感覺自己身邊有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眼睛掀開一條縫,不看還好,這一看把她嚇一跳。
那個姑娘衣衫襤褸,滿麵灰塵和汗水,已經分不清本來面目了,她手握著長劍,劍尖支在地上,殺氣騰騰的看著她。
沈尋心中一頓,現在在地上躺著,大爺的,距離這麼近,她不會一劍把自己給殺了吧,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了。
「喂!我是想歇一會兒就去拉你的,你自己到上來了,厲害,佩服。」沈尋笑嘻嘻的,一臉諂媚的說。
「你……」那姑娘用一隻手指著她,身體搖搖晃晃,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撲通一聲,趴在沈尋的旁邊。
「喂,你死了沒?」沈尋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幾下,又抬一隻腳在她身上,踢了踢。
那姑娘身體動了動,有氣無力,再開口語氣卻不是很好:「你個混蛋,滾開!」
她爬坑的時候,沈尋在閉目養神,所以這會兒,體力自然比她好。
沈尋又開始嘴碎了,半眯著眼睛,「哎呀,這真是太浪漫了,有個美女陪我躺著,我們可以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再躺一會兒就可以看星星看月亮了。」
那姑娘費勁地側過臉,狠狠地瞪著她說:「你信不信我滅你九族。」
我去,這古代的刑法是不是太重了,動不動就滅九族,都以為是皇上啊。
「滅我九族,豈不是把你也滅了?」沈尋挑挑眉梢說:「你今天整整追了我不知道幾十里,如果不是看上我,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才能更合理。」
那姑娘咬牙切齒,卯足了勁兒抬起一隻手,可又軟綿綿的垂了下來,打在沈尋的身上。
「你……」那姑娘突然嗚嗚哭了起來:「你欺負人,我好累,好餓!」
沈尋皺著眉頭,好累好餓,還不知道安安靜靜躺著保存體力,聽著哭成震天,中氣十足啊。
「我回去告訴我皇兄,看不把你凌遲處死,你等著!」那姑娘氣若遊絲,低聲說道。
「你皇兄?」沈尋眉頭一跳,「你是公主?」
「我不像嗎?」那姑娘又瞪了她一眼。
「咳咳咳!」沈尋雖然口乾舌燥,可還是差一點沒被自己口水噎死,再看看旁邊躺著的這個女孩兒,像!他媽,再次成功的被口水嗆的不停的咳嗽,「咳咳咳……」
「你那是什麼表情?」那姑娘又抬腿踢了她一腳,「我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妹妹,南靈公主。」說著氣不過,又踢了沈尋幾腳。
「那你……」哦,天吶,容我再平靜會兒,她如果真是公主,這性格,張揚豪放,不拘小節,敢做敢為,和自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今日宮中設宴,我覺得無聊,偷跑出來的。」那姑娘冷哼一聲,不願意再看沈尋一眼。
宮中設宴,咦,這對上了,操,這把公主給得罪了,宮中設宴的事兒,與自己無關,她也懶得打聽,現在,保命要緊,可眼前這位,真的是公主嗎?嗨,管她是不是,這兩人吵了半天,覺得越吵越開心,看來是臭味相投。
「唉,我說公主,小的給你賠罪了。」沈尋笑嘻嘻的,絲毫也沒看出來膽怯,說:「我們倆無怨無故地進行了一場賽跑,這也不能全怪我,是你先拿劍指著我的。」
說完她都想咬自己的舌頭,天吶,你這哪是道歉呀,你這明明是指責人家,沒法子,誰讓天生就不會討好人呢?
「哼!」那個所謂的南靈公主,其實也已經知道,沈尋不會是殺人兇手,可就她嘴賤太氣人,所以才想教訓教訓她,這是也沒力氣教訓她了,「你請我吃頓飯,這件事就算了。」
「這好辦。」沈尋爬起來,拍拍屁股,把南靈公主也扶了起來說:「我請你去城中,下最好的館子,我們和解了,以後交個朋友。」
南靈嫌棄看她一眼說:「我堂堂南晉公主,豈會跟你這街頭混混交朋友。」
「街頭混混?」沈尋眨眨眼說:「有我這麼英氣逼人的混混嗎?」
「你的手放一邊兒。」南靈看沈尋一隻手放在她腰上,怒視著她說。
「怕什麼?你都摸過我了,還不能讓我摸回來。」沈尋一本正經的說。
「你……,我要……」
「滅我九族!」沈尋無所謂地連忙介面。
南靈冷哼一聲。
兩個狼狽不堪的人相互扶持著,又重新回到街上,找了一家高檔上的酒館兒,酒店的小二還以為是兩個叫花子呢,硬擋住不讓進。
沈尋大怒直接伸手扯住小二的胳膊,用力折到後面,「你他媽,狗眼看人低,你知道面前這兩個人是誰嗎?」我可是官二代,沈敬堯都得讓我七分,這個說不定是公主,分分鐘滅你九族。
小二哥嗷嗷大叫,才鼻孔朝天,不情不願地把他們讓到店裡。
沈尋看著這個以貌取人服務員,他媽,服務員都這麼牛逼,那指定都是老闆慣的,她斜了斜嘴,一口氣把店裡的招牌菜點了一遍,看到沒有,小爺就是這麼牛掰。
二人本就消耗過度,早就餓的飢腸轆轆了,這會兒有吃的,怎麼可能客氣,放開肚皮,山吃海喝起來。
只吃得天昏地暗,吃飽喝足,心情就好了,沈尋拍著肚皮問:「喂,吃飽了嗎?」
「我叫南靈,不叫喂。」南靈打著飽嗝說。
沈尋笑了笑,沒出聲,兩人又休息了片刻,沈尋說:
「吃飽了,你在門口等我。」並笑得一臉神秘。
南靈剛剛動了動嘴兒,又聽她說:「不要問為什麼。」
南靈哼了一聲,走出了店門。
看她走後,沈尋大聲喊道:「結賬。」
還是那個店小二,態度比剛剛好點兒說:「客官,總共二十八兩一錢銀子。」
沈尋眼皮一跳,擦,這意思她們吃了幾千塊錢。
她眨眨眼,嘿嘿,笑了一聲,說:「一錢算了吧。」
「這得給我們掌柜的說,我做不了主。」店小二說。
店老闆正在櫃檯後面算賬,聽到這話,就說:「一錢就算了。」
沈尋賊兮兮地一笑,從懷裡摸出了一錢銀子,放在桌上,說:「多謝老闆,給,一錢銀子。」
說的氣定神閑的站起,就往店門外走去。
店小二看著桌上的一個銅殼子,愣了片刻,才意識到什麼,一邊大嚷著,一邊飛奔跑出去,掌柜的也是一愣,接著也追了出去。
「你給我站住,你還沒付錢呢,別跑,站住。」
「誰說沒付,錢不在那兒,你們老闆都說了,一錢銀子算了,這做人最重要的誠信,這言而無信,以後怎麼讓人信任你們,這人和人之間還有信任可言嗎?」
沈尋振振有詞,理直氣壯,拉起門口發獃的南靈撒丫子就跑,哈哈!
人群中,一個手拿摺扇的年輕人,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伸手攔住了店小二和掌柜的,說:「算了,她們的銀子,我來付了。」
他瀟洒地進了店,問明了情況,並付了錢,秦焰忍不住搖頭輕笑,慕衍塵啊慕衍塵,你真是好福氣,以後這燕王府,不雞飛狗跳,人仰馬翻才怪,只是不知道她拉的那個乞丐婆,又是丐幫的哪一位長老。
跑出一段路,看後面沒有人追過了,兩人才停了下來。
南靈忍不住捧腹大笑:「你真是太壞了!」
「嘿嘿,誰讓他狗眼看人低的,時間不早了,今天也太累了,這兩條腿,都不是我的了,我現在只想,把自己扔在床上,睡它三天三夜。」沈尋擺擺手說:「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南靈看著她的背影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我下次怎麼找你玩兒?」
沈尋頭也沒回,抬了抬手說:「阿尋,我經常在街上閑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