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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意璇早產,樓珏跡和昕薇婚禮進行時

  曲意璇猛地回過神,抬起猩紅的雙眸緊盯著范淑琴,唇瓣顫抖著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范淑琴反問著曲意璇,走過去在曲意璇身側坐下,拉著曲意璇的手,滿臉慈愛地凝視著她,范淑琴淚濕眼底,「意璇,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Ω 當年你出生后,我為了保護你,先是把你送給了一對很平凡沒有兒女的夫婦。」


  「我在加拿大安頓好,再找到你時你已經三歲了,那家人有了兒子后待你很不好,動了想送你去孤兒院的念頭,我怎麼可能捨得?於是我就從那對夫婦手裡要回你,把三歲的你交給了我妹妹撫養。」


  在范淑琴在這番話里,曲意璇清透的瞳孔里泛著晶瑩的淚,臉色蒼白,目光直直地盯著范淑琴動也不動,三歲之前她在另外一對夫婦家裡,似乎有點印象,也彷彿在夢裡夢到過某個場景,她小時候記事很晚,模糊的印象里全是曲母和曲敏對她的打罵虐待。


  一輩子也忘不掉的是戚方淮從地下室里救出她,牽著她的手踏入戚家,成長中的很多細枝末節都記不住了。


  曲意璇總算理解曲敏為什麼經常罵她是外面撿來的野種了,范娟琴和曲江波從未給過她疼愛,她也曾懷疑過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此刻看到自己在醫院的出生和收養證明以及親子鑒定報告,她全明白了。


  曲意璇渾身僵硬,竭力保持著冷靜嗓音嘶啞地問范淑琴,「我三歲之前是被哪對夫婦收養的?」


  「當年我帶走你時,給了那對夫婦一大筆錢,過去了二十多年,我早就跟他們斷掉聯繫了。」范淑琴抬手撫著曲意璇的臉,曲意璇眼中的淚水無聲無息地淌出來,她用指尖擦拭著,語氣里透著心疼和虧欠說:「意璇,是我對不起你。二十多年來我不敢回a市,我怕黛霓依對我們趕盡殺絕,連見你一面都不能,所以我不知道我妹妹待你不好。」


  「你五歲的時候黛霓依把你從曲家帶到了戚家,你知道我內心有多恐懼嗎?我每天寢食難安,恨不得立即飛回來帶你離開。」范淑琴哽咽著說,當年曲意璇三歲時她給了范娟琴一大筆錢,讓范娟琴養著曲意璇,結果兩年後黛霓依找到了曲家,以一千萬的價格從范娟琴手裡買了曲意璇。


  「我無法確定黛霓依收養你的目的,是想利用你引我出來、威脅我,還是她後悔當年對我們所做的一切,內心愧疚想補償你,我不敢冒險回來,因為我怕到時候黛霓依連你也不會放過。我一直不出現,至少黛霓依不會動你這個人質,就這樣我惶惶不安提心弔膽了十三年。」


  「總算蒼天有眼,黛霓依遭到報應,封碧芝上位做了戚家的女主人,黛霓依身敗名裂千夫所指,最後只能躲到山上的寺廟裡,從此不敢再露面。我終於安心了,想方設法想從曲家帶走你,但一直沒有機會,直到封碧芝把你趕出戚家,我立即回國帶你去了溫哥華。」


  曲意璇彷彿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搖搖頭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濕熱的淚水把她的面容洗滌得蒼白又素凈,她靜靜地流著淚,朦朧的視線盯著范淑琴,「既然你能隱瞞二十多年,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告訴我?」


  「我寧願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個事實。姨母,我現在和戚方淮在一起,可你卻說我們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你是要我幫你殺了戚方淮嗎?」曲意璇身子顫抖著泣不成聲地質問。


  這段時間她祈禱著自己千萬不要是范淑琴的女兒,就算是,范淑琴也應該繼續保持她們現在的關係,別告訴她真相,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她寧願不承認這個事實,然而再祈禱也沒用,她最怕的一刻還是到來了。


  「意璇!」范淑琴大驚,突然抬高聲音喊著曲意璇的名字,雙眸通紅痛心疾地說:「難道在你心裡姨母是這種人嗎?我會把你當成報復戚家的工具嗎?我說得很清楚了,過去那些年沒敢與你相認是因為我怕黛霓依不放過我,這些年她一直都在找我,若非我改變了容貌,可能根本活不到今天。」


  「如今黛霓依傷害不了我們母女了,我才從溫哥華回來,你以為我喜歡待在異國他鄉嗎?若不是有家不能回,我不可能捨棄自己的親生女兒,二十多年來孤身一人在外漂泊,你能理解我嗎?」范淑琴回憶起被逼走投無路的這些年,她胸腔里的仇恨之火就燃燒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全是黛霓依一手造成的,讓她連為自己的丈夫送行的機會也沒有,時隔二十多年她才能跪在丈夫的墳前懺悔。


  「我並沒有利用你報復戚家的任何人,但換成哪個做母親的能接受自己的親生女兒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你問我為什麼選擇這個時間告訴你真相,我寧願隱瞞你一輩子,你就不會像我這麼痛苦,我也希望你不為仇恨所累。」


  「可意璇,看著你和戚方淮相愛,你要嫁給他做妻子,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等范淑琴說完,曲意璇語氣諷刺地打斷范淑琴,「追根究底你告訴我這些就是為了阻止我和戚方淮在一起,我為什麼聽你的?對,你是我的親生母親,你把我帶到了這個世上沒錯,但戚家對我有十三年的養育之恩,生母不及養母大,在我心中戚母比你的分量重。」


  「曲意璇你給我清醒點!」范淑琴抬手「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曲意璇臉上,一直以來她都知道曲意璇喜歡鑽牛角尖認死理,范淑琴氣得整個身子顫抖,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哆嗦著,她哭著恨鐵不成鋼地對曲意璇說:「你弄清楚了,黛霓依收養你是為了引我出現,有朝一日對我們母女趕盡殺絕,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樣。」


  曲意璇一頭卷散落在肩上,覆蓋著半邊臉,她歪著身子沒動,露出的左邊臉火辣辣得疼,嘴角鮮紅的血珠子冒出來,她終於偃旗息鼓一瞬間安靜了,整個客廳里陷入一片墳墓般的死寂。


  「意璇。」范淑琴心慌得厲害,曲意璇越是平靜,她越是害怕,放下手一把將曲意璇擁入懷中,范淑琴泣不成聲一遍遍道歉,「對不起,姨母錯了。我不該打你」


  曲意璇渾身僵硬動也不動,彷彿變成了一塊石頭,任由范淑琴抱著安慰,手臂垂下來,目光獃滯無神地盯著空氣中的某一點,神情麻木失魂落魄的,如同一個沒有思想和反應的木偶。


  「怎麼了?」范娟琴聽到動靜后從樓上疾步走過來,在范淑琴的示意下連忙拿醫藥箱處理曲意璇臉上的傷,一陣忙活。


  而在這期間曲意璇仍舊神遊天外的狀態,睜著兩眼坐在沙上讓人擺布,范淑琴看得心疼不已,後來扶著曲意璇走去樓上的卧室。


  她給曲意璇擦著布滿淚痕的臉,不方便給曲意璇洗澡,只脫了曲意璇的衣服弄到床上蓋好被子,范淑琴讓曲意璇睡覺,她像是接收到指令的機器人,木然地閉上眼,呼吸漸漸平穩。


  范淑琴一直坐在床頭看著燈光中曲意璇的睡臉,她平靜的臉上彷彿戴著的面具裂開了,這一刻流露出悲傷和疼惜,在深夜裡女人看起來蒼涼又孤獨,眼淚掉下來一顆顆砸在曲意璇的睡顏上。


  范淑琴抬手捂住嘴,竭力壓著哽咽歉疚地說:「對不起意璇,你一定要原諒我」


  曲意璇一直沒醒,似乎會這樣永遠睡過去。


  ————


  這天晚上寒風呼嘯大雪飛揚,明天並不是一個舉辦婚禮的好日子,6家這邊樓明曦手裡端著托盤,抬起另一手敲門,聽到兒子的回應后,樓明曦推門走進去。


  這是一間兒童房,牆壁是粉色的,不大卻顯得很溫馨,傢具擺設都是小小的,隨處可見各種玩偶,走進去就像進入了公主城堡,三十多歲的男人坐在地毯上,懷裡擺弄著一個玩偶,高大昂藏的身軀與這裡的風格其不相襯,但莫名顯得很有愛。


  「我聽傭人說你好像感冒了,給你送點葯過來。」樓明曦頓了幾秒,端著裝有杯子和藥物的托盤走過去坐在地毯上,遞給樓珏跡冒著熱氣的溫開水。


  樓珏跡俊臉泛白,薄唇乾燥,顯然是真的病了,他的嗓子火辣辣得疼,開口時嗓音嘶啞,即便這樣仍舊若無其事地對樓明曦笑笑,「讓母親擔心了,我沒事。」


  說完他還是放下臂彎里抱著的玩偶熊,接過白開水和一些感冒藥,在樓明曦的注視下乖乖地吃了。


  樓明曦十九歲生下樓珏跡,早些年從事醫療工作,僅僅二十六歲就獲得了「南丁格爾獎」,在國內外可謂是聲名遠揚集萬千榮耀於一身,她的前途不可估量,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樓明曦突然辭去工作投身到公益事業中,那一年樓珏跡7歲。


  樓明曦默默無名地做著慈善,三十五歲時和樓明衡一起開設了慈善機構,從那以後她就管理著機構,日益壯大,在a市樓明衡和樓明曦這一對孿生兄妹是大眾心中的傳奇,萬人尊崇仰慕,唯一的遺憾就是樓明曦的丈夫是6政行。


  前段時間6政行嫖娼事件曝光后,大眾比當事人樓明曦還激動,要求樓明曦離婚讓6政行凈身出戶,然而結果樓明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依舊和6政行逢場作戲保持著夫妻關係。


  就像大眾不理解當年她為什麼放棄醫療事業而轉行做慈善,外界同樣猜不透樓明曦為什麼不擺脫6政行,只能說這是個怪人,樓明衡也是娶了四任妻子,直到現在無兒無女,大概他們這些傳奇人物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吧。


  「明天你要結婚,早點休息吧。」樓明曦給樓珏跡加入了一些讓人睏倦的藥物,原本想抬手摸摸兒子的額頭,胳膊又不動聲色地轉向托盤,端起后打過招呼往門外走。


  樓珏跡回頭看著女子纖瘦的背影,突然沒來由地問:「母親,你會怪我嗎?」


  樓明曦頓住,手放在門把上背對著樓珏跡,半晌后她語氣淡漠地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過去三十多年來我沒管過你,以後也不會幹涉你。」


  這意思是支持了?吃過葯后樓珏跡沒有那麼頭暈腦脹了,樓明曦托盤上的杯子里白開水依舊冒著熱氣,窗外下著大雪,樓珏跡忽然覺得心裡竟然前所未有的溫暖,或許母親一直是懂他的,放任不管可能是因為相信他。


  樓珏跡長身而起走到樓明曦背後,他比樓明曦高了一個頭,慢慢地抱住母親的肩膀,俯身像個孩子般把腦袋埋在母親的脖子里,樓珏跡唇畔勾出笑,「謝謝母親。」


  樓明曦渾身一僵,手下攥緊門把許久未動,樓珏跡沒有看到暈黃的燈光下,她的眸底微微濕潤。


  ————


  第二天早上曲意璇洗漱好,在其他人還沒下樓時,她出門后讓曲家的司機送她,一個人去了山上的那個寺廟。


  曲意璇找到黛霓依所住的院子時,黛霓依剛好打開門,見曲意璇一身素衣站在漫天大雪中,黛霓依微愣,沒看到曲意璇身側有其他人,她蹙眉,上前要把曲意璇拉到屋子裡,「進來吧。」


  「不用了。」曲意璇往後退出半步,隔著飛揚的雪花凝視著黛霓依,「我今天來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伯母,希望伯母如實回答。」


  黛霓依僵在原地,隱約猜到什麼,早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她平靜地點點頭,「好。」


  枯木樹下一片蕭索,風雪中曲意璇的衣角翻飛起美麗的弧度,她盯著一身灰衣的女子,「你知道我是范淑琴的女兒嗎?」


  「知道。」


  「你收養我是出於愧疚,還是想利用我引出范淑琴,我只是你威脅范淑琴的人質?」


  「是愧疚。」


  「大哥把戚家的股份給我,是您授意嗎?也是您對我的補償嗎?」


  「」


  半個小時后曲意璇沿著台階往下走,漫天飛舞的雪花一片片飄落在她身上,她今天穿著素白的衣衫,天地浩大,顯得人渺小,她那抹單薄伶仃的身形幾乎和白雪融為一體了,曲意璇如同行屍走肉般一步一步躑躅獨行,眼中的淚水一直沒停下。


  她全明白了,原來她果真是范淑琴的女兒,黛霓依間接承認了當年對戚望杉幾家人的所作所為,造就了她這悲哀的前半生。


  生下來后她被寄養在一對普通夫婦家裡,三歲時范淑琴拿出一筆錢讓范娟琴收養她,五歲時黛霓依用了一千萬從曲家帶走她,她成為戚家三小姐。


  十八歲那年的風雪夜她被封碧芝趕出戚家,二十六歲戚方溯以千萬作聘娶了她,而幾個月前戚方溯把戚氏的江山拱手讓給她等等,從始至終她就像個貨物般任由這些人買賣。


  戚方溯和戚方淮也知道真相吧?他們對她好,是不是聽從戚母的,只是因為內心的愧疚?一切都是補償,沒有所謂的愛情吧?她懂了。


  她以為戚方淮是這個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然而真相是那麼殘忍,她不信了,再也不信這個世上有人是真心待她的了。


  曲意璇恍恍惚惚地走在台階上,茫茫天地大雪飛揚,她的視線里一片模糊,停在那裡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來時的路已經滿目蒼涼蕭索,大雪封山,她回不去了吧?


  「意璇。」


  耳邊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頭頂的雪花被一把傘遮擋,曲意璇看到男人撐傘的那雙手,視線一點點上移,她眼中含著淚,唇畔卻揚起笑,「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看望戚伯母。」蕭寒冽聲線清洌,見曲意璇臉色蒼白如雪,連唇角也沒有血色,他擔心不已,當下決定不進寺廟了,拉住曲意璇的手腕,「你一個人來的?我送你回去。」


  「不用。」曲意璇猛地甩開蕭寒冽,她現在什麼人都不想理,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失望和惡意。


  曲意璇抬腿疾步往台階下走,然而下著大雪地面太滑,她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身形本就不穩,又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突然一個不留神腳下踩空,身子栽倒順著台階往下摔。


  「意璇!」蕭寒冽的俊臉陡然間褪去所有血色,丟了傘幾步衝下去,等他把曲意璇抱入懷中時,低頭往曲意璇腿間看去,入目一大攤鮮血的血,蕭寒冽眼前一黑驚恐得差點暈過去,大腦有幾秒鐘的空白后,他連忙哆嗦著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戚母因為不放心曲意璇一個人,在這時追過來,見狀面色大變,片刻的震驚后她幾步衝上來,跪在地上按住手忙腳亂的蕭寒冽,「別急」


  ————


  這邊樓珏跡和戚昕薇正在舉辦婚禮,由於天氣緣故,原本的室外婚禮改為室內,早上十一點多樓珏跡還沒有出現,賓客議論紛紛,樓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再次詢問身邊的人,「怎麼回事?他有膽子逃婚不成?」


  「已經在門外了。」樓明衡應著樓老爺子,話音剛落下,大廳中的電視屏幕突然亮了,緊接著一段視頻播放出來,眾人的目光看過去,激情畫面上演,賓客們一點點睜大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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