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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我情願優柔是我的女兒

  夏瑗緊盯著戚方溯那張並沒有戴面具的臉,指尖止不住地顫抖,世人皆知戚家二少的嗓音很獨特,也因此十五歲時僅以一首歌就成名了,他的單曲傳唱度很高,這些年無論是KTV、大街上的商店、學校或是其他場合,不經意間就能聽見戚方淮的某首單曲。


  如果說戚方溯是演藝界的代表,那麼戚方淮無疑是華語樂壇百年難遇的奇才,即便銷聲匿跡九年,他依然是最不朽的傳奇,很多人模仿過戚方淮,但沒有誰能模仿到七分像。


  那時在溫哥華戚方溯假扮戚方淮,夏瑗以為戚方溯臉上的面具中必定裝了變聲器,然而此刻她把這個自稱戚方淮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打量過了,也沒有找出能讓他改變聲音的工具。


  夏瑗的心一點點沉入谷底。


  「你如何證明自己是戚方淮?」夏瑗放在膝蓋上的兩手攥緊,面上強作鎮定地問,她當然希望戚方淮回來,然而眼前這個人如果是戚方溯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優柔的真正身世和她的陰謀會被揭穿。


  戚方溯正欣賞著封碧芝的精彩反應,聞言目光轉向夏瑗,他揚眉笑著戲謔地說:「夏家二小姐這個問題真是搞笑,我為什麼要證明自己是戚方淮?你離家出走八年渺無音訊,突然有一天夏伯母找到了你,那我問你你如何證明自己就是夏瑗?」


  「在座的每一位夏伯母、封姨、夏家大小姐和她的丈夫……等等,難道夏二小姐你也要他們證明自己是不是自己嗎?」


  夏瑗臉色一僵,並沒有放棄辯論,「如今在相關部門辦手續需要證明『你是你媽的兒子』,我們都知道戚家大少和二少是……」


  「難道我這張和戚方淮一模一樣的臉不是最好的證據嗎?」不等夏瑗說完,戚方溯從容地打斷她,勾著唇溫和又很有耐心的樣子,「當然,如果夏二小姐說我是整容成戚方淮,那我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夏瑗頓時啞口無言,「我……」


  「夠了!」始終沉默不言的戚望川在這時開口,他緊抿的薄唇顫抖,胸膛劇烈起伏著,閉上眼竭力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戚望川眉宇蒼白,卻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對眾人說:「這是我的二兒子,我這個做父親的當然認識自己的兒子,我不明白你們在懷疑什麼。」


  「多年來外界關於我二兒子死於那場事故中的傳言是假的,實際上這幾年他一直在M國做康復治療。如今我的大兒子舊病複發在國外休養,我只能讓二兒子回來接管公司。」


  封碧芝似乎剛從巨大的衝擊中緩過來,猛地轉頭看向戚望川,驚詫地喊道:「望川你瘋了嗎?你的二兒子早就死在了九年前,這個人根本不是戚方淮,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千萬別……」


  「我看瘋的那個人是你封碧芝。」戚望川陡然睜開雙眸,鏡片后的目光一片寒意,他嘴角帶著冷笑反問封碧芝,「方淮完全康復平安回來了,你這個做長輩的難道不應該高興嗎?可我怎麼發現你好像很害怕,是不是你才是有不可告人秘密的那個?」


  戚望川平日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但這男人畢竟是叱吒商界多年的戚家家主,動怒時氣場強大具有壓迫性,渾身上下透著肅殺,封碧芝保養極好的臉上血色全無,她睜大眼睛死死盯著戚望川,良久后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前所未有的狼狽,沒有平日絲毫的囂張跋扈。


  「這是怎麼了?」夏母從這場戰火中回過神,雖然沒搞明白怎麼回事,但不得不承認封碧芝此刻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夏母看向戚方溯說:「既然你回來了,那事情就好辦了。方淮,你和瑗兒八歲的女兒如今身患重病,我希望你能擔起為人父親的責任。」


  夏瑗低著頭唇瓣緊咬沒說話,而夏眠和夏母一樣等著戚方溯的回應。


  戚方溯邁著長腿走過來,端起茶几上的一杯茶遞給夏母,「伯母先喝茶。封姨可能誤會了什麼,剛剛怠慢了你,你別往心裡去。」


  「好。」夏母出身豪門端莊又知書達理,見狀連忙用兩手接過茶,剛剛在封碧芝那裡受得氣全都煙消雲散了,看著戚方溯的目光變得憐愛。


  其實拋開她和封碧芝的仇怨不說,她一直很喜歡戚家的這個二兒子,溫潤謙遜又孝順,當年知道戚方淮出了事,她擔心得晚上睡不著覺,想去探望戚方淮,可戚望川把消息封鎖得太嚴密,她根本不知道戚方淮在哪家醫院治療。


  她幾次打電話給戚望川,也被戚望川婉拒了,後來因為跟封碧芝撕破臉,他們夏家就沒有再和戚家來往過,夏母所有對戚方淮的牽挂都壓在了心底,此刻再看到這孩子,夏母不禁淚濕眼底,呢喃著說:「真是越來越俊了。」


  「這些年伯母你也沒老,看起來倒像是三十多歲。」戚方溯溫潤地笑著,坐在夏母身側說起正事,「伯母,我知道你今天是為了女兒來的,但並非我不願對你的女兒和外孫女負責,而是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跟你女兒發生過關係。」


  「你如果覺得我是在推卸責任,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只要兩三天親子鑒定的結果就出來了,到時候自會真相大白。」戚方溯當著眾人的面把頭髮拽下來幾根遞給夏母,「我可以向伯母保證,如果鑒定結果表明優柔真的是我女兒,我必定會對外界承認她的身份,且娶夏瑗為妻。」


  夏母怔愣幾秒,連忙拿出手帕把戚方溯的頭髮仔細包起來,九年前戚方淮不在,無法做親子鑒定,封碧芝誣陷夏瑗的女兒是野種,他們夏家百口莫辯。


  而今天在來之前夏母也是底氣不足,因為僅憑夏瑗的一面之詞確實無法證明孩子是戚方淮的,所以剛剛她才被封碧芝欺辱,但現在戚方淮提供了自己的頭髮,到時候只要鑒定結果出來了,封碧芝還有何話說?

  「九年前封姨的做法太偏激了,導致我們夏戚兩家反目成仇,今天我對伯母道歉。我希望能早日確定優柔的親生父親是誰,畢竟優柔的手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戚方溯瞥了一眼低著頭的夏瑗,唇畔噙著一抹謙和的笑對夏母說:「即便到時候鑒定結果表明孩子不是我的,伯母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戚方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任誰都無法反駁,通情達理的夏母更是感動不已,拍著戚方溯的胳膊說:「放心吧!如果優柔真的不是你的女兒,伯母當然不會為難你。這件事要是個誤會,伯母也希望你能諒解我。」


  「我明白。」戚方溯語氣溫和地應著,夏母和他母親是多年的好朋友,他從小就很尊敬夏母,此刻夏母的明事理讓那種消失多年的親切感又回來了,不管夏瑗是否利用了夏母,夏母終究是個為女兒著想的好母親。


  夏母眼中含淚看著戚方溯俊逸的眉眼輪廓,突然間想起戚方溯的母親,她心裡泛酸,近乎哽咽地問:「這些年你母親還好吧?我幾次過去看她,她都不願見我。哪天你若是見了她,代我向她問好。」


  戚方溯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地應著,「好。」


  ————


  從戚家莊園離開后坐上車子,夏瑗裝作平靜地對母親說:「媽,你把方溯的頭髮給我,等會我拿去醫院做鑒定就可以了。」


  夏瑗心裡很清楚優柔並非戚方淮的女兒,那麼無論這個戚方淮是真或假,親子鑒定結果都會揭開事實,所以為了讓戚家承認優柔,她只有偽造出一份鑒定報告單了,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走到這一步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錯下去。


  「瑗兒,你實話告訴我優柔真的是方淮的女兒嗎?」夏母把手帕交給夏瑗,蹙眉盯著女兒,語氣里透著深深的懷疑。


  以往夏戚兩家交好,戚方淮是她看著長大的,她自認為很了解戚方淮的品行,絕對不是玩弄女人逃避責任的男人,但另一方面她也相信自己的女兒,如果女兒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對她說謊,她一定要阻止這個錯誤,否則她如何面對戚方淮和戚母?

  「當然是方淮的。」夏瑗心裡驚顫,面上鎮定自若地對夏母說:「媽,我是你的女兒,我不可能騙你。我知道你相信方淮不是那種拋妻棄女的男人,但人總會變。」


  「過去九年了,從方淮不承認優柔是他的女兒這點,就可以知道他已經不是當年的戚方淮了。反正現在我說再多也沒用,等鑒定結果出來后,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我希望到時候母親你不要偏袒方淮,無論如何也要為我和優柔討回一個公道,優柔更需要方淮來救。」


  夏母表情凝重地點點頭。


  一路上顧北城開著車子,夏眠坐在副駕駛,滿眼歡喜地提起戚家莊園的那片梅林在冬日裡開得梅花很驚艷,顧北城聞言騰出一隻手握住夏眠的手,「是嗎?」


  這小女人柔柔弱弱的,一年四季手指都是冰涼的,顧北城把自己掌心裡火熱的溫度慢慢地傳遞給她,目光里含著寵溺的笑說:「那我改天也命人在房子後面給你種一片梅花。」


  「好。」夏眠眯眸天真地笑起來,蒼白的臉上染著一抹粉紅色,看著就讓人憐惜不已。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來,顧北城俯身湊過去啄了一下夏眠嬌嫩的唇,在夏眠握著小拳頭推開他后,他低笑著攥緊妻子的手,重又發動車子。


  後座的夏母只當做沒有看見打情罵俏的夫妻兩人,而夏瑗的指尖深深地掐在手心裡,緊咬著唇別開視線。


  顧北城分別把夏母和夏眠送回家,眼看著車子上就剩下自己和顧北城,夏瑗心慌意亂地拿著包就要逃,「不麻煩姐夫了,我自己打車去醫院就可以了。」


  「這裡僻靜,天氣又冷,很少有計程車經過,瑗兒你讓北城送吧!反正他也要去公司。」夏眠從前面轉過頭溫柔地對夏瑗說:「你沒能參加我和你姐夫的婚禮,我一直覺得很遺憾。如今既然回來了,我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像以前那樣。」


  夏瑗啞口無言,擔心自己的抗拒太明顯會引起夏眠的懷疑,她只好身子顫抖地點點頭,如今顧北城和夏眠這麼恩愛,顧北城應該不會背叛夏眠吧?

  然而事實證明夏瑗還是太天真了,半個小時後車子在另一棟別墅前停下時,夏瑗想再逃跑已經來不及了,顧北城拿過一早準備好的繩子把夏瑗綁起來,又灌下藥,在衣服被撕裂的聲響中,幾分鐘后整個車子搖晃起來,女人嬌媚的嚶嚀斷斷續續地傳開。


  夏瑗也不知道被顧北城要了多少次,清醒過來時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她仰面躺在大床上,四肢被綁著無法動彈。


  夏瑗轉頭看到手中端著紅酒的顧北城走過來,她突然發瘋般劇烈掙扎,歇斯底里惱怒地罵著,「顧北城你個禽獸,放開我!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姐姐嗎?」


  「應該是你姐姐對不起我,從我認識她以來,她一直無法滿足我的慾望,所以我不是找了小姨子你嗎?肥水不流外人田。」顧北城揚眉笑著說,喝了一口酒俯身親吻夏瑗的唇瓣,把香醇的酒液渡到夏瑗嘴裡,他眸中含著邪佞和曖昧,「夏瑗,我知道優柔是我的女兒,只有我能救她。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你必須做我的xing奴隸。」


  夏瑗驚恐地睜大眼睛,一口酒沒咽下去咳嗽起來,顧北城再次吻住她,這酒里下了葯,很快夏瑗又一次神志不清了,顧北城滿意地脫下身上剛穿的浴袍。


  如同他剛剛說的,果真把夏瑗當成了一個活工具,無休止地發泄著他的慾望,房間里只剩下男人瘋狂快意的低吼,以及一遍遍地呢喃,「夏瑗……夏瑗,你真是個妖精。」


  一個多小時后夏瑗暈了過去,顧北城克制多年終於得到了滿足,他放開夏瑗走去浴室洗澡,出來後顧北城長身玉立在落地窗前,拿著手機打給封碧芝。


  一陣寒暄后,顧北城進入正題似笑非笑地說:「不管優柔的親生父親是誰,我覺得戚夫人你也應該把她變成戚方淮的女兒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戚家莊園裡封碧芝正在卧室,在今天之前她並沒有和顧北城有過交集,畢竟顧北城是顧氏總裁,幾年來一直跟戚氏是對手,她當然視顧北城為敵,但此刻顧北城好像有合作的意思。


  封碧芝沉思幾秒,眼眸里閃著陰冷的算計,「你是想讓我幫助夏瑗嫁入戚家,利用夏瑗來對付戚方淮?」


  「戚夫人果真是聰明人。你好不容易讓戚方溯身敗名裂、交出了公司的股份,雖然現在曲意璇做了戚氏總裁,但我們都知道她構不成威脅。最大的意外是戚方淮突然回來了,恐怕戚夫人你的處境更加艱難了,弄不好會功虧一簣。」顧北城語氣悠然。


  事實上他也沒料到戚方淮會在九年後出現,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可相反,他對戚方淮這個人物一無所知,九年前戚方淮只唱歌投身於音樂事業,有戚方溯這個長兄在,戚方淮不用操心家族生意。


  所以顧北城無法估計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溫潤從容的戚家二子,在商界里會有怎樣的手段和頭腦,唯一能確定的是戚方淮的突然回歸,對他們這些試圖吞併戚氏的對手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封碧芝當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此刻戚望川和戚方淮兩人正在書房裡,關著門不讓任何人靠近,估摸著戚望川會把公司交到戚方淮手裡,封碧芝惱怒得一掌拍在床頭柜上,冷笑著對顧北城說:「夏瑗和曲意璇是好朋友,我不確定她是否會被我控制。」


  「我既然能打電話給戚夫人你,那就代表我可以讓夏瑗為你所用。」顧北城坐在床頭,一手撫上昏睡中女人的臉,眼眸里複雜不定,夏瑗不僅是他的洩慾工具,且以後他將會利用夏瑗來達成自己吞併戚氏的野心。


  顧北城揚唇反問封碧芝,「怎麼樣戚夫人,你想好要與我合作了嗎?」


  「好啊!」封碧芝眯著的眼睛里全都是算計,她很喜歡聽顧北城叫她戚夫人,呵!有朝一日她必定要凌駕於戚望川之上,讓戚望川對她言聽計從。


  ————


  「戚方溯你是瘋了!」緊閉的書房裡傳來戚望川的怒吼,他指著戚方溯氣得額前青筋跳動,這戚家有封碧芝一個瘋子還不夠,如今又多了戚方溯。


  戚望川「噼里啪啦」砸碎杯子,臉色鐵青話語顫抖,「讓我把自己手中的股份交給你,你這是在『逼宮』!既然你不願放棄自己的地位,那你為什麼把股份轉讓給曲意璇?去給她要回來,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你也必須用戚家大少這個身份。」


  戚方溯高大的身軀筆挺地佇立著,對比勃然大怒的戚望川,他俊臉上波瀾不驚,撫了撫袖口雲淡風輕地說:「九年前你需要的是戚家長子,所以我按照你的吩咐做了戚家長子,而如今戚家長子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了,你確定你還想要我做你的大兒子?」


  「你……!」戚望川啞口無言,胸腔劇烈起伏著幾乎喘不過氣來,良久后他用力地點點下巴咬牙切齒地說:「我明白了戚方溯。你不在乎自己名譽盡毀,那是因為你給自己留了後路,你想以戚方淮這個身份重新出現。」


  戚方溯不置可否地揚眉,眸子里浮起清淺的笑意,身上沒有了他以往的深沉和陰冷,相反他如此從容溫潤,「你明知道九年前的那場事故跟封碧芝脫不了干係,如今封家人幾乎控制了我們戚家的整個公司。」


  「如果你覺得你一個人可以把那些人斬草除根,那我現在就回國外休養,什麼事也不過問,哪怕戚家百年的基業落入封碧芝手中,跟我也沒有關係。」


  戚望川猛地抬頭看向戚方溯,鏡片后的眼睛里一片猩紅,他好像受到很大打擊似的,身子晃動著站不穩,一手撐在了書桌上,他們都知道封碧芝在背後操縱了很多事,但那又怎樣?沒有證據,他動不了封碧芝。


  再者,當年在事業上他需要封家人,對封碧芝有感情,但更多的是利用,漸漸的封家人功高蓋主難以控制了,到如今他不得不幹掉封碧芝的家族,可這並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


  戚望川抬手扶住額頭,他這兒子是越來越有能耐了,兩年前戚方溯逼著他,把公司交給他管理,到今天兒子把戚氏股份交給了曲意璇,兒子自己手中沒有了,不給曲意璇要回來,偏偏要求他轉讓。


  陰謀啊!全是陰謀,他英明一世,結果卻被兒子算計到如此地步。


  戚望川眸子里猩紅一片,突然間像是蒼老了很多,他按著桌子在椅子上坐下,語聲沙啞疲憊地問兒子,「這麼多年來你是不是一直在恨我?」


  如果不恨,兒子就不會這麼急於架空他,不會把股份交給曲意璇一個外人,明明他的財產都是兒子的,可兒子卻用如此方式逼著他全都交出來。


  「我覺得有些事實還是不要揭穿比較好。」戚方溯語氣淡淡地說,這麼多年來他們父子都在粉飾太平,此刻戚望川終於把話挑明了,戚方溯心裡滑過嗤笑,他當然恨戚望川。


  若非戚望川背叛了母親,母親就不會遁入空門,連他這個兒子也不要,如果當年不是戚望川把封碧芝娶入家門,他們兩兄弟怎麼會一死,而他永遠活在仇恨和痛苦中多年無法解脫?


  他是瘋了,他不僅要讓封碧芝和陸政行血債血償,他更要讓戚望川晚景凄涼,付出慘痛的代價,且等著吧!


  戚方溯眸底湧上一片濕意,猛地用力閉上雙眼,喉嚨滾動著把即將滑出的淚水壓下去,戚方溯猝然轉過身,「砰」一下摔門而去。


  這天晚上A市下起了大雪,戚方溯自己開著車去了一趟墓地,他在一處墓碑前慢慢地跪下來,鵝毛般的大雪一直沒有停下,整片山都被白雪覆蓋了,天地蒼茫風聲蕭瑟,他跪了整整一夜,白雪覆蓋了墨色的頭髮,天亮時幾乎和那塊墓碑融為一體。


  季然無聲地站在離他幾步遠的位置,目光落在墓碑上,一晃九年過去了,他安然地長眠於地下,活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戚方溯又去山上找了母親,母親一身灰衣弱質纖纖背對著他,仍舊是多年不變的一句話,「是方淮嗎?」


  「對,母親,方淮回來了。」男人揚眉,眸子里浮起淺淡的笑意,四周一片蕭索,那女子終於回了頭。


  ————


  這天中午曲意璇正在陽台侍弄花草,外面有人敲門,曲意璇以為是范淑琴,便開口讓人進來,誰知半分鐘后一件外套搭在肩膀上,熟悉的氣息湧入鼻尖,曲意璇身子一顫,抓著外套領口驚喜地回頭,「二哥!」


  「穿這麼少,別著涼了。」戚方溯沒有戴面具的俊臉在天光下顯得溫柔俊逸,抬手把外套的第一個扣子給曲意璇扣上,眼眸里全是寵溺和憐惜,「看到你見了我這麼高興,也不枉我厚著臉皮來你們曲家蹭飯了。」


  外套上殘留著男人溫度,他身上只穿著白色的襯衣,寬肩窄腰黃金比例的身材,眼前的一大片陽光都被他遮住了,從後面看曲意璇小小的身子彷彿被他擁著,曲意璇眼眸低垂紅著臉。


  過了一會兒想到什麼,她抬頭遲疑地問:「昨天那件事怎麼樣了?優柔是你的女兒嗎?」


  「我倒希望她是。」戚方溯嘆息,見曲意璇睜大眼睛,他語氣一轉滿是心疼,「如果優柔是我的女兒,那就代表你沒有被夏瑗所騙,你八年的付出都值得,你更沒有被夏瑗利用。所以意璇,我情願優柔是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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