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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戚方溯分割給意璇的財產

  曲意璇心中絞痛,一路毫不停頓地疾步走在長廊里,怕自己會心軟,她不敢回頭,這個時候最應該快刀斬亂麻,更何況有簡約在,簡約不會允許她在戚方溯身邊多待一秒鐘。


  後來曲意璇終於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延伸到很遠的走廊,窗外天色陰沉下著大雪,白色的燈光照下來,眼前明亮又空蕩蕩,只有她一個人。


  這場景讓人心生悲涼和孤單,唇邊嘗到咸澀的滋味,曲意璇抬手往臉上一摸,不知何時她已經滿面淚水了。


  曲意璇收拾好情緒後去了一趟優柔的病房,剛和夏瑗打過招呼,外面響起敲門聲,曲意璇開門后看到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對方抬手拉下口罩,露出一張英俊非凡的臉。


  曲意璇蹙眉,給優柔治療的幾個醫生她都認識,但並沒有見過這個男人,曲意璇扶著門框沒讓人進來,「你是來給孩子看病的?」


  「不,我是來找夏瑗的。」男人身軀挺拔勁瘦、寬肩窄腰,兩手插在口袋裡,區別於同樣是醫生的陸尚崇,這個男人氣質岑冷,渾身上下透著尊貴和清冽的味道,那雙漆黑的眼睛像是冬日的溪流般沁涼。


  聞言夏瑗從病房裡走出來,抬眸一看到男人,夏瑗本就蒼白的面容頓時血色全無,語氣裡帶著驚詫和慌張,「陶宇森你怎麼來了?」


  呃,曲意璇的目光重又落到陶宇森身上,原來他就是夏家八年前為夏瑗安排的未婚夫陶大少爺啊!


  「你們聊。」曲意璇正要迴避,誰知下一秒夏瑗突然緊緊地抓住她的胳膊,曲意璇蹙眉。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夏瑗似乎很畏懼陶宇森,以至於手都在顫抖了,接收到夏瑗無助又哀求的目光,曲意璇只好陪著她。


  「我聽說你女兒患上了白血病,醫生已經下病危通知了,所以過來看看你是否需要幫忙。」陶宇森是心理科的知名醫生,這幾年來戚方溯的抑鬱症就是他負責的。


  「既然回國了,怎麼也不回夏家?夏瑗,這麼多年過去了,伯父伯母早就原諒了你。他們日日夜夜一直思念著女兒,等得頭髮都快白了,你難道還要不孝下去?」陶宇森一貫高高在在的姿態,用教育的口吻對夏瑗說。


  夏瑗身子微顫,想到當年一聲不響地離家出走,七年多未曾聯繫過父母,父母連她過得好與不好,甚至是死是活,恐怕都不知道,夏瑗心裡自責愧疚不已,一瞬間淚濕眼底。


  她別開臉,咬了咬唇瓣對陶宇森說:「我知道了,我會回去的,希望陶大少爺暫時不要告訴他們我在這裡。我還要照顧孩子,就不送陶大少爺了,再見。」


  夏瑗不等陶宇森回應,拽著曲意璇進來,「砰」一下從裡面關上門,似乎害怕陶宇森硬闖,夏瑗兩手哆哆嗦嗦地反鎖上門,而後像是耗光了所有力氣,她背靠著門一下子癱在那裡。


  「怎麼了夏瑗?」曲意璇擔憂地問,見夏瑗額頭上冒出冷汗,渾身冰涼顫抖不止,曲意璇的眉蹙得更緊,陶宇森只是夏瑗的未婚夫,至於害怕成這樣嗎?

  夏瑗搖搖頭沒有回答曲意璇,本以為A市這麼大,她整天待在病房裡,不會碰上以前的那些人,可誰知陶宇森竟然直接找過來了。


  很快夏家人就會知道她回來了,到時候那個男人……夏瑗臉色慘白不敢想下去,不行,她必須想個辦法,好不容易逃掉了七年,她不能再讓自己落入那個惡魔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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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外陶宇森修長的身軀佇立在原地不動,良久后他嘴角勾出一抹清冷的弧度,轉身沿著走廊離開時,陶宇森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剛接通他語帶笑意說:「北城,你小姨子回來了。」


  「不僅如此,她還帶著一個七歲大的女兒,女兒患上重病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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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瑗什麼也不肯對曲意璇說,曲意璇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沉默地走過去坐在床頭,她看著如今只能藉由氧氣罩呼吸的優柔,旁邊的醫療儀器顯示著優柔的生命跡象很微弱,曲意璇抬手撫摸著優柔的腦袋,眼中酸澀,心痛不已。


  這時幾個醫生突然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其中一個人推開懷有身孕的曲意璇,二話不說彎身撤掉床邊的所有醫療儀器,夏瑗面色大變,衝過去扶住差點栽倒的曲意璇,紅著眼厲聲問幾個人,「你們做什麼?!」


  「我們老闆不讓夏女士你的女兒在這裡治療了,夏女士帶著女兒去別家醫院吧!」


  什麼?!夏瑗撲過去抱住床上的優柔,回頭滿臉憤怒地跟醫生理論,「你們憑什麼?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可你們卻相反。太沒有王法了!信不信我告你們?」


  「就憑我是這家醫院的老闆。」從外面傳來陸政行的話語,他西裝革履,身後跟著四個保鏢大步走入病房,多年下來他的身體發福,更顯得慈眉善目的樣子,居高臨下站在夏瑗和曲意璇兩人面前,「你們先治好這個女孩的病,再來告我吧!」


  見夏瑗和曲意璇愣住,陸政行眼眯成一條縫笑著,話語里卻透著陰冷和威脅,「到時候我一定會奉陪,但如果你們現在不帶著孩子離開,我保證半個小時后拉入太平間的將是五具屍體。我勸你們識趣點,不要逼我動手。」


  曲意璇猛地睜大瞳孔,渾身冰涼僵硬不敢動彈,醫院大概是黑幕最多的機構,陸政行在A市的醫療界可謂是隻手遮天,從最初的一貧如洗到後來娶樓明曦為妻,如今聲名在外萬人敬仰,一步步走過來必定用了不少極端手段,恐怕身上已經背負多條人命了。


  此刻陸政行敢如此目無法治將她們轟出醫院,可見陸政行並不怕夏瑗告他,或者確切地說,他料定夏瑗沒有那個本事怎麼樣他。


  曲意璇兩手緊攥在一起,咬著牙把所有的憤怒全都咽回去。


  但夏瑗忍不了,懷裡抱著優柔大罵陸政行人面獸心、道貌岸然,她要找樓珏跡,然而陸政行不給她爭辯的機會,讓幾個下屬架著她弄出了病房。


  「夏瑗,我們先走。」曲意璇生怕陸政行做出更殘忍的事情來,連忙上前拉住夏瑗離開。


  出了醫院,寒冬臘月的夜風吹過來,夏瑗眼中的淚水猝然滑落而出,她很費力地抱著七歲大的優柔,用外套裹著優柔遮擋風雪,哭著語聲哽咽地對曲意璇說:「打電話給樓珏跡。」


  「好。」曲意璇點點頭,這個時候所謂的尊嚴也顧不上了,拿出手機就給樓珏跡打過去。


  然而卻傳來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曲意璇聽后眼眶一下子紅了,冷風夾著雪花吹過去,她的淚也差點掉下來。


  「先坐計程車去另外一家醫院,我找蕭寒冽。」曲意璇竭力保持著冷靜對夏瑗說,兩個弱質纖纖的女人,且曲意璇懷有將近五個月的身孕,七歲的孩子身患重病昏迷不醒,在這樣下著大雪的寒冬夜裡,身邊連個男人都沒有,讓她們怎麼辦?

  曲意璇的頭髮被冷風吹起,一手拿著手機跟蕭寒冽通話,挺著大肚子站在飄雪的馬路邊,抬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立即去另外一家市級醫院。


  司機的目光瞥到優柔蒼白如紙的臉上,在這樣的風雪夜裡,夏瑗懷中抱著的像是個鬼孩子,醫院近在眼前卻不帶孩子進去,司機估摸著這個孩子是沒救了,或者說孩子其實已經沒了呼吸。


  想到這點司機就有些害怕,不想沾上什麼晦氣,踩下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去了附近的醫院,結果三個人剛下車,還不等曲意璇付錢,司機就立即把車子開走了。


  曲意璇也管不了那麼多,疾步跟在抱著孩子的夏瑗身後走進醫院,然而醫生一看孩子的狀況就說沒救了,讓她們去另外一家醫院,即便夏瑗給他們下跪也沒用。


  十幾分鐘後身形單薄的曲意璇再次站在馬路邊攔車,但接下來的幾個司機都比較聰明,一看夏瑗抱著似乎斷了呼吸的孩子,他們立即把車走了。


  這個社會有時候充滿了冷漠讓人寒心,曲意璇的手臂都酸了,漸漸僵硬地垂下來,在風雪夜裡她輕盈得像個紙人似的,彷彿隨時會被吹走,絕望和無助一點點淹沒了她。


  她回頭看著路燈下夏瑗和優柔母女二人,那一眼裡充滿了哀戚和悲涼,十二月二十三號,多麼巧合的一個日子,八年前就是在這樣的風雪夜中她被封碧芝趕出戚家,一個人在飄著雪的長街上踽踽獨行,流掉了這輩子最多的眼淚。


  大概最值得慶幸的是八年後的今天有蕭寒冽這個男人,當曲意璇快要凍僵在風雪中時,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身側,穿著黑色風衣的蕭寒冽大步走過去,把夏瑗和優柔弄上車,曲意璇緊隨其後坐在副駕駛。


  半路上優柔醒了過來,車廂里寂靜溫暖,曲意璇聽見優柔用虛弱的聲音問著夏瑗,「媽媽我是不是快死了?你能讓優柔在離開之前見爸爸一眼嗎?」


  「不許亂說!你不會死。」夏瑗的語氣有些嚴厲,見似乎嚇到了優柔,她一把將優柔擁入懷中,用力閉上眼,一瞬間淚如雨下,夏瑗哭著泣不成聲道:「優柔,你不會有事的,無論如何媽媽都會救你。你也不要放棄知道嗎?等你病好后,就能見到爸爸了……」


  曲意璇聽著母女兩人的對話,對夏瑗的那一點怨恨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肩膀顫抖滿面的淚水,捂住嘴竭力沒有發出哭聲。


  「我們現在再去第三家醫院,結果還是一樣,只會更加耽誤了孩子的病情。」蕭寒冽得知發生了什麼事後,擰著英俊的眉宇沉思著說,過了一會兒,他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曲意璇,「阿跡可能去國外出差了。你從通訊里找到樓明衡的號碼打給他,這種時候也就只有他能幫忙了。」


  呃,曲意璇微愣,樓明衡身為樓家的家主,維護的是樓家家族的利益,如同樓老爺子一樣對她恨之入骨,樓明衡願意出手相助嗎?


  曲意璇對上蕭寒冽溫潤的目光,抿了抿唇,也不再猶豫,她擦掉眼淚把電話打給樓明衡,很快那邊傳來男人低沉柔和的嗓音,曲意璇忐忑的心稍微安定下來,遲疑著說:「樓先生你好,我是曲意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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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樓明衡會派下屬過來,可十幾分鐘后當曲意璇看見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是樓明衡時,她捂住嘴喜極而泣。


  樓明衡穿著黑色大衣身軀俊挺,肩膀上落下幾片雪花,暈黃的路燈照在男人身上,這樣看起來他似乎只有三十歲,時光在這個男人身上彷彿沒有留下蒼老的痕迹,相反,沉澱下來的是那份穩重和指點江山的從容,難怪直到現在樓明衡還是A市眾多名媛閨秀心中的男神,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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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午夜三點,戚望川依舊寸步不離地守在戚方溯的病床邊,他的眉宇蒼白,鷹眸里一片猩紅,燈光灑下來時,似乎照出了烏黑頭髮中的那几絲灰白色。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戚望川猛然挺直佝僂著的肩背,轉頭時只留給季然半邊稜角分明的側臉,男人泛白的薄唇勾出微冷的弧度,擰著眉頭對闖進來的季然說:「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慌張?」


  「我剛剛接到國外的某個律師打來的電話,他這幾天在那邊出差,今天突然得到了大少和少奶奶已經離婚的消息。」季然也是剛知道此事,不用想肯定跟簡約有關,這個時候再追究責任也已經晚了,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戚望川擰眉,戚方溯這兩天一直都在醫院裡,什麼時候跟曲意璇離得婚?他不是不願放過曲意璇嗎?若是肯放下,也不會自我折磨變成此刻這個樣子。


  戚望川的心微疼,面上不動聲色地讓季然接著說下去。


  季然臉色蒼白竭力保持冷靜,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戚方溯,她走上前壓著心裡的驚濤駭浪,兩手攥緊低聲對戚望川說:「上次少奶奶回溫哥華前與大少簽訂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既然現在他們已經辦好了離婚手續,也就是離婚協議書法律生效的時間。按照上面的條約,離婚後大少奶奶將會得到大少分割給她的部分財產。這部分財產中包括……」


  當聽完季然的彙報后,戚望川面色大變,猛地從椅子上起身,回頭滿眼不可置信地盯著季然,語氣顫抖震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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