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懷孕,重逢戚方淮
戚方溯的俊臉黑了。
沒錯,樓珏跡就是這麼狂妄,但他的言行舉止絲毫不讓人反感,好像與生俱來就該有這樣凌駕於任何人之上的氣場,曲意璇怔怔地看著他,淚濕眼底,這男人真是她的救世主,每次都能及時為她解圍。
「Leonard!」洋人經理狂喜地喊出來,從椅子上站起后拍著樓珏跡的肩膀,用英文問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告訴他?
曲意璇驚得差點栽在地上,樓珏跡是和蕭寒冽一起進來的,蕭寒冽當場就對經理興師問罪,說用他手底下的人為什麼不經過他的同意,是不是沒有把他這個設計總監放在眼裡?……如此等等,蕭寒冽和洋人經理一番唇槍舌戰,氛圍相當僵硬。
從他們的爭吵中曲意璇得知了樓珏跡和蕭寒冽以及經理三人曾是大學同學,是經理請蕭寒冽來這家公司擔任設計總監的,曲意璇想到一件事情,既然樓珏跡和兩人這麼熟,那有沒有可能樓珏跡其實早就認識她?
曲意璇渾身一寒。
十分鐘后戰火平息下來,蕭寒冽和經理從針鋒相對轉瞬變成一致對外的好兄弟,這筆生意繼續談,樓珏跡在曲意璇身側坐下,估摸著她從醫院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吃晚飯,於是在蕭寒冽和戚方溯那邊的人拼智商時,他旁若無人地夾菜給曲意璇。
曲意璇抬眸瞥向對面的戚方溯,男人的目光始終緊鎖著她,那遺世獨立的樣子與這場無硝煙的談判格格不入,曲意璇低頭避開戚方溯的目光,心情難以形容的複雜。
洋妞的半杯酒不小心灑在戚方溯的腿上,且是重點部位,洋妞道著歉慌忙給戚方溯擦,明顯帶著調情成分。
戚方溯眸色忽沉,猛地推開洋妞拂袖而去。
曲意璇轉頭看著戚方溯離開的背影,突然發現半個月下來這男人竟然清瘦了不少,燈光下遠去的男人渾身透著落寞和孤單,曲意璇的心莫名一疼。
直到樓珏跡叫她,她回過神笑了笑,「沒事。」
————
曲意璇幾個月沒沾酒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在飯桌上喝了幾杯,第二天上班時她感覺很不舒服,不僅頭暈眼花且噁心想吐,以為是自己昨晚著涼又感冒了,就沒當回事,準備撐到下班回去吃藥。
可誰知開會時她眼前陣陣發黑,胳膊撐住桌子用手按著額頭,曲意璇克制著,低低乾嘔了一聲,這輕微的動作讓正站在投影前展示珠寶的蕭寒冽頓住,皺眉用英文問她怎麼了?
曲意璇搖搖頭說沒事。
蕭寒冽見她臉色蒼白,就讓她先回辦公室休息,曲意璇扶著桌子恍恍惚惚地站起來,然而還沒有邁出半步,她身子一軟,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
「Alice!」蕭寒冽面色微變,幾個大步衝過去伸手及時摟住曲意璇的腰,吩咐下屬立即給醫院打電話。
————
曲意璇醒來時已經晚上了,蕭寒冽不在,只有床邊一個醫護人員守著她,曲意璇語聲沙啞地用英文問自己怎麼了,女醫生很平靜地說:「你懷孕了,身體過於虛弱導致的昏厥。」
什麼?!曲意璇面色大變,腦子「轟」地炸開了,之後醫生還說已經10周了,她的朋友剛出去,等會兒就過來。
曲意璇臉色蒼白,唇止不住顫抖,兩個半月前是她和戚方溯的新婚夜,第二天各種事接踵而來,那種情況下她哪想得到吃避孕藥,沒來月經時猜測是不是懷孕了,本來打算晚幾天買驗孕試紙測一下,誰知今天昏厥一檢查是懷孕。
這孩子無疑是樓珏跡的。
曲意璇抬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實在難以形容心裡的滋味。
後來她發簡訊告訴夏瑗自己先回去了,就失魂落魄地走出醫院,坐上車子后,曲意璇拿出手機打給樓珏跡。
她還沒有決定要不要把懷孕一事告訴樓珏跡,但至少此刻她想聽聽樓珏跡的聲音,也試探試探他。
但尚未撥通樓珏跡的手機,樓珏跡已經發了一條簡訊過來,「我回Z國了,好好照顧自己。」
僅此一句,並沒有告訴曲意璇他什麼時候還會再來,曲意璇的手指驀地僵住,心陡然下沉,昨晚飯局結束后樓珏跡就飛去了另外一個城市,雖然這幾天看起來無所事事陪著她,但曲意璇知道他很忙,他不會回來了吧?
曲意璇從包里拿出鑰匙開門,誰知背後突然出現的人用手臂箍住她的肩膀,一塊布覆蓋到她嘴上,難聞刺鼻的味道吸入,曲意璇的身子慢慢癱軟,掙扎著想回頭看看背後的人,可很快她眼前一黑失去神智。
————
曲意璇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睜眼時看到一輪圓月高高懸挂在天上,而她躺在陌生房間的大床上,屋內沒有開燈,只有明亮的白月光穿過樹梢灑進來。
曲意璇只覺得頭痛欲裂,用胳膊撐著坐起,轉頭就看見佇立在落地窗前的那抹高大身軀,這男人一手負於背後,白襯衣散發著溫柔的光暈,側臉的線條如刀刻般完美,在白月光下宛如謫仙。
曲意璇想到這樣一個詞,風華絕代。
戚方溯?這是曲意璇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戚方溯幾次輸給樓珏跡,所以無計可施之下就用這種陰險手段把她弄過來?
曲意璇微惱,「戚方溯你這樣做……」
話說到一半窗邊的男人轉過身,一瞬間曲意璇的呼吸停滯,睜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盯著對方。
那男人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走過來時用極其溫柔清潤的嗓音道:「意璇,這麼多年不見了,怎麼一看到二哥就發火?」
曲意璇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卻沒有發出丁點聲音,一抹光芒刺入眸底,她視線轉去看到男人左手腕上戴著一條編織的紅色飾物,中間墜著一個銀色指環,她知道指環的戒面上刻著一個字,「璇」。
十七歲她親手編織了飾物送給暗戀的少年,她自己也有一條,戒面上刻著「淮」字,但這是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她從來沒有戴過,在她沒有來溫哥華之前,倒是看見戚方淮一直戴著從未摘下。
「你……」曲意璇臉色慘白,睜大雙眼看著一步步走來的男人,她猛地一下子跌坐在床上,一瞬間淚猝然滑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