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潮生番外:誰的劫難
我等著她暈倒,結果我卻開始眼神渙散、意識迷離。
察覺到不太對勁,我用手撐住太陽穴,「你」
我看見的她不過是重重疊疊的虛影,一如初見,她淺笑溫柔,彷彿十分寵溺我。
事實上,在索求之外,她也算得寵我。
她伸出手,輕撫我的臉龐,「阿翊,好好睡一覺吧。」
我心頭一顫:她應該是看穿了我。
所以,我以為收買的廚師,始終還是忠於她?
不及深想,我徹底失去意識。
*****
我做了很長的夢,長到我覺得我再也醒不過來。
可是我不甘心!
我蓄謀已久,卻仍然輸給了焦心媛!
那個始終戴著微笑假面具的女人。
「阿翊,阿翊」
夢到了盡頭,焦心媛溫和喊我的聲音縈繞在我耳邊,陰魂不散。
我越抗拒,那聲音越清醒。
在和那聲音抗爭后,我終於醒了。我以為我必死無疑,結果我竟然還活著。
焦心媛知道我要殺她,甚至不動聲色地反擊,卻始終沒有對我下狠手。
我睜開眼,慢慢適應眼前的環境。我最先看到滿牆的塗鴉,當下我就知道這是哪裡。兜兜轉轉,她居然把我關在閣樓。我以為我死了自由了,結果我仍然在她的囚籠里。
焦心媛給我機會受最好的教育,但她本身對我要求並不高。我要是遇到什麼煩心事,被她現了,她會帶我來這裡胡亂塗鴉。她從來不擦,我幾次來回把牆塗滿。
在她逼我前,我喜歡這裡,我感恩她。從那以後,我憎恨她,更不會再來這裡。
她把我關在這裡,難道是希望我體會她的好,別再要她的命?
不可能!
我活動筋骨,現我並沒有什麼異樣。床頭擺著飯菜,我觸碰那瓷碗,還有餘溫。
走到門口,我嘗試開門,和我所想的一樣,門關著。
我對這裡十分熟悉,只有一條出路。
坐回木床,我認真思考我以後該怎麼走。
既然和焦心媛攤了牌,就算我假意迎合她,怕是她也不會信我了。
我要麼在這裡一頭撞死,要麼贏了焦心媛!有了焦心媛的一切,我才有可能去對付6戎和6修文。如果光憑我的能力,沒有資本,我一輩子都做不到。
閣樓沒有光線,一直都是開著燈。我坐了很久,沒有時間概念。等到餓了,我把冷飯冷盤全都吃了——我做了決定,我要活、要贏。
我強撐著保持清醒時,閣樓安靜得很,沒有人會進來。等我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醒過來床頭就多了一份飯菜。接連幾頓,飯菜換著花樣,都是我喜歡吃的。或者說,她以為我喜歡吃的。
被關閣樓的日子,我不吵不鬧。餓了吃飯,吃完就看著滿牆的塗鴉,想著落敗的我該怎麼重新開始。
焦心媛不殺我,是不忍心;關著我不見我,大概是真的生了氣。
畢竟,我是真的想要殺她。
我深知吵鬧沒用,只管活命。
長久獨處,我有時候厭倦了燈光就會關燈。在黑暗裡,我彷彿看到了我的母親。我長大了,她卻沒有變,依舊是記憶中的美麗溫婉。每一次,她都會在大火中小時。
我知道,我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終於,我等到了閣樓的門開。是焦心媛最信任的管家,年過半百的胖男人。
「王叔。」我對他笑,彷彿我沒有輸過,我還是被焦心媛捧在手心的養子。
多麼可笑,我本該是她的養子!
他皮笑肉不笑,「少爺,請你操辦夫人的喪禮。」
「夫人的喪禮?」我覺得難以置信,「哪個夫人死了?」
「您的母親,焦心媛焦女士。」姓王的板著臉,一字一頓告訴我。
我突然覺得暈眩——是我悶在閣樓太久,所以突然空氣疏通我覺得不適應?
背靠門框,我問:「你再說一遍。」
焦心媛明明看穿我的計謀,明明把我囚在閣樓,她怎麼會死?
他變得面無表情,「請少爺操辦夫人的喪禮。」
我暫時敷衍他,「好。」
我不相信焦心媛死了,顯然這個姓王的和我不對付,不會跟我解釋。眼下我要先摸清楚情況,她到底是假死試探我,還是真的死了。
等我走下閣樓,焦心媛的律師把我喊去書房,給我看她的遺囑。毫無疑問,她的遺囑上寫明遺產全都歸我。即便沒有那份遺囑,她死了我也是唯一的繼承人。
律師走後,姓王的繼續木板板領路。我很快看到焦心媛的屍體,她躺在棺木里,睡得很安詳。她嘴角揚起細微的弧度,讓我疑心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死。
估計我太震驚,當著管家的面,我食指湊到她鼻端探她鼻息。
沒有。
之後的一切都像是做夢。
焦心媛不太喜歡交朋友,但她有錢,喪禮上很多人來弔唁。我仍然不太相信這個結果,畢竟拿了她全部的遺產,在外人面前裝出孝子的模樣。
喪禮結束,我躲開焦心媛的人,爬了次山,將她的骨灰扔到山崖。
這一生,我都不要再和她有糾纏!
我暗自做過鑒定,屍體確實是焦心媛。不管什麼是真相,我要把握住機會,做我想做的一切。
從山上回到焦心媛的住處,我開始清人。
我先辭掉的,就是姓王的管家。
那個背叛我的廚師,被我借刀殺了。和焦心媛有關的人,我不是永遠逐出我的生活,就是讓他們和那個廚師一樣遭遇不信。
不過一個星期,焦心媛的一切都空了。
我轉手她的公司和所有不動產,攢了巨額現金準備去璉城。
那個6修文呼風喚雨的璉城。
賣掉我和焦心媛常住的別墅前,我又回了一次別墅。
我在書房,看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阿翊親啟。
那個字,我化成灰都認得!
所以,這又是她的一場遊戲?
她想告訴我,我不聽話就會被她玩弄鼓掌之間?
我以為我足夠強大,卻是顫抖著打開那封信,繼而抽出信紙。
潔白的信紙上,只有一句話——
阿翊,你想要的,我全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