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的心肝寶貝
6戎又騰出手將我的胳膊往前一拉,「這是林蔓,你的小嬸嬸。Ω」
條件反射避開他的手,我向她強調,「現在已經不是了。」
她的目光在我們三個上逡巡,最終綻放笑容,「小叔叔、小嬸嬸,既然你們都已經有了長澤,你們應該重修舊好的。」
長澤不甘寂寞,突然喊:「阿姨好。」
6戎糾正他,「喊姐姐。」
長澤臉紅,笑容有股子怯意,「姐姐。」
6蕭蕭笑容愈燦爛,輕拍長澤軟軟的頂,「長澤,真可愛。」
6戎打斷6蕭蕭和長澤的互動,「蕭蕭,我們該進去了。」
她恍然大悟似的,「父親在等你們。我告訴他,林蔓也回來了。」
6戎點頭,抱起長澤,推開病房門走進去。我緊跟著,進去之後,我下意識看了眼門。6蕭蕭沒有進來,反而幫我們關上了門。
所以,6謙君下了命令,不讓6蕭蕭進來?6謙君還真是疼她,一直想著保護她。
拐過彎,我看見了偌大病床上的6謙君了。
他除了臉色差點,沒有消瘦也沒有很明顯的病態。應該是前期保養得當的功效,年近半百有因病住院的他,並沒有給人腐朽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巧合,看到6謙君的瞬間,我想到了當年奄奄一息的6修文。
那個,我本應該喊一聲曾爺爺的固執老人。
6修文坐起靠在床頭,放在被子上的似乎是本雜誌。又或者是文件之流,反正有點出息的6家男人都是工作狂。
聽到聲音,他率先抬頭,「6戎」
顯然,看到長澤,6謙君本來的話,全都給咽下去了。
6戎和我一樣,都知道了錯亂的血緣關係,他肯定知道此刻6謙君看著長澤失態的原因。他往前走了一步,將長澤送到6謙君的懷裡,「堂哥,這是我和林蔓的兒子。他叫6長澤,林蔓取的名字,我很喜歡。」
6戎一向是個寡淡的人,久別重逢他跟我解釋想要挽回我,也沒有一遍遍地說愛我。這次,他說他喜歡我取的名字,我倒是很受用。
牽扯到長澤,我就是再尋常不過的母親。
6謙君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長澤,而是將震驚的目光投向我我微笑應對,不卑不亢。
在他心裡,是不是覺得,亂-倫的產物不該活下來?
難道這麼多年,6謙君還不知道真相嗎?
「爺爺?」長澤見6謙君久久不接過他,試探性喊。
這小傢伙,似乎總喜歡把人往大輩分喊。不過確實6謙君病中,憔悴,看起來顯老態。
6戎再次糾正,「長澤,這是大伯。」
永遠不認我,等同於是6修文的遺囑,沒人會忤逆6修文吧,便縱他已經逝去多年。
再者,我不希望我再牽扯太多的事情。如果我是林蔓,留在璉城,只有一個可能想要挽回我的6戎。時間長了,他明白我的決心,應該就會作罷。如果我成了6謙君的女兒,那針對我的人就會多很多。
下意識地,我想到了6蕭蕭一瞬的陰翳。
她的表情不對勁,她第一反應似乎是抗拒長澤的存在。
不管什麼原因,我必定保護長澤,不讓他和她單獨相處。
「大伯。」長澤的小奶音再次投向6謙君。
沒有再猶豫,6謙君抱過長澤。他顯然有點吃力,他沒求助6戎,反而慢慢來。長澤穩穩站在他的大腿上,而他固定長澤的腰。
6戎退到我旁邊,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搭上我的腰際。
察覺到他的手,我扯開,往邊上去。
6謙君現在就是弱者的模樣,他願意對長澤好,他能讓長澤快樂,我不會阻止。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必須要跟6戎演親密無間的戲。
長澤是孩子,天性鬧騰。他根本不會知道6謙君藏著病態跟他玩,沒幾分鐘6謙君便呼吸急促,情況不大樂觀。
我大步走向病床邊,抱起長澤,「長澤,到麻麻懷裡,讓伯伯好好休息。」
長澤乖巧,纏著我的脖子,好奇地問,「伯伯怎麼了?」
「伯伯不舒服。」直起腰后,我補充,「和以前的長澤一樣。」
6長澤年紀小,不容易記事。而且他是本能的趨利避害,幾乎是把不愉快的生病記憶全都給忘了。
長澤眨眨眼,約摸在回憶,「那好吧,麻麻跟我玩。」
「林蔓,你可以跟我說一會話嗎?」6謙君意外地喊住我,用那種病弱者的口氣。
我還沒做決定,6戎已經抱走長澤,「林蔓,我帶長澤出去一會。在走廊盡頭,讓他呼吸點新鮮空氣。」
長澤遇見很多人,明顯他最愛的就是6戎。
我的兒子,已經纏上6戎,且是言聽計從的乖巧模樣。
嘆口氣,我說,「十分鐘之內回來,我還有事要忙,我要帶長澤走。」
6戎默認,我才鬆開手,放父子倆走。
腳步聲變得渺遠,我坐在椅子上,和病床上的6謙君平視,「有什麼事就說吧。」
「林蔓,我已經知道6戎的事情了。你和6戎,是可以在一起的。」
我回:「這句話,你當年說還有意義。現在,我回來是為了6長澤,不是為了6戎。」
「林蔓,你應該和6戎在一起的。他當年頭腦昏非要和夏琤琤舉辦那場婚禮,事實上夏琤琤現在還在牢里,6戎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你根本不用擔心夏琤琤會威脅到你的地位。林蔓,因為爺爺的意思,我不可能認你。但是長澤是6家的血脈!如果你願意嫁給6戎,不用揭穿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長澤還是6家的後代。」
和長澤玩了幾分鐘,我以為他要支撐不住。結果,他竟然還能慢悠悠地說這麼多話。
我最討厭他這樣的偽善,直接戳穿,「你的重點是讓長澤和你一樣成為6家的傀儡吧?就算沒有6修文的遺囑,你6修文心裡想過認我嗎?你放心,長澤是6戎的孩子,我不會否認的。但是,請你不要忘記,我是長澤的母親,我不會逼他做讓會束縛他一生的事情。」
6家的男人都太恐怖,我不想長澤變成這樣。
如果長澤很喜歡,那我可能會同意。因為,我最終,是希望長澤快樂。
「林蔓,你為什麼這樣固執?」6謙君咳嗽得厲害,艱難地問出聲。
聽到嘶啞的咳嗽聲,我頗覺心煩意亂。但我沒有嘴軟,「6謙君,固執的一直是你。你從來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你只在意你的名聲。我甚至懷疑,你當年是不是一時興起玩弄應剪夢。」
他豁的抬手,想要扇我耳光。但他過分羸弱,不用我阻止,他先垂下手去。
「林蔓,你讓我怎麼愛你?」他質問,「你從來沒有留在我身邊。當我突然知道你是我女兒時,你就是我最討厭的女孩子的模樣,私生活混亂、名聲一團糟當時我還不知道6戎的事,那你就是亂-倫,我接受的教育,讓我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你。我承認,我的辦法很偏激,但我已經克制過了」
他說話很費勁,咳嗽、停頓,全都是病人的模樣。
我定定看著,忽地勾起嘴角,「6謙君,我不需要你愛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以裁決者的姿態決定我的人生、長澤的人生。」
輕捶左胸口,6謙君的神色黯淡,「可是你們錯了你們錯了我在讓你做正確的事」
我扯弄嘴角,不想再和他做無效爭論。
見我不再答話,6謙君也沒再說話。他半垂著頭,似乎在回憶什麼。
許久,他突然出來句,「就算你不願意認錯,也不能懷疑我對剪夢的愛我愛過她的愛過的」
那一句話,莫名戳中我的淚點。
但我沒有哭,轉而我又十分清醒:醉心事業的男人的愛,最為廉價。
沒有回應6謙君,我由他陷入往事。
如果他足夠愛,我根本不會變成他口中的討厭的模樣。
回想起6蕭蕭驕縱的模樣,我到底想做誰呢?許折願?林蔓?還是6蕭蕭?
事實上我沒有選擇,我只能一路走下去。
6戎抱著長澤回來,打破了我和6謙君的尷尬。
抱回長澤,我教長澤對6謙君說一些祝福他身體健康的話。
畢竟,長澤是6謙君的外孫。當然,可能長澤這輩子都只會喊6謙君「伯伯」。
6戎送我們出去,眼見到了醫院門口,我站定:「你進去吧,你堂哥可能還有話跟你說。」
不知什麼原因,6戎和6謙君的關係沒有那麼僵了。但我絕對沒有往溫情處想,無非是關乎利益。
「那行,你們注意安全。」
上了計程車,長澤還戀戀不捨地看向偌大的醫院,就算根本看不見6戎了,他也扭著脖子看。
車子拐了個彎,醫院隱匿在其他的大樓后,我將手搭在長澤的後腦勺,讓他回頭。
他乖乖地,靠在我胸前。
「麻麻,我們還會見粑粑的,對嗎?」長澤大多數是快樂而無憂的,但在6戎的事情上,他是纖細而敏感的。
星河藝術中心,和六年前也頗有不同,外觀更接近現代藝術,有股子狂野。
畫展還要過幾天,但提前準備的事我不想馬虎。
我知道,因為溫衍的手段,畫展可以賺錢。但對於我來說,它的意義可能更在我的夢想。
辦事的人都是年輕人,冷不丁看到我都有點怕。不過長澤軟萌,能讓他們放下緊張。
沒怎麼忙,已經到了中午,我沒時間趕回去做飯,只好在附近飯店用餐。
點菜時,吳司嘉給我通電話,說要趕過來。
我多勾了幾道菜,不過口味偏清淡,都是長澤可以吃的東西。
還沒上菜,吳司嘉已經風風火火趕過來。他坐在我對面,長澤立馬脆生生喊他:「吳叔叔好。」
吳司嘉抬手掐他的臉蛋,「哎喲,我的心肝寶貝,真招人疼啊」
我雞皮疙瘩四起,瞪了眼吳司嘉,「你注意尺度,別把你的油腔滑調傳染給我的兒子。」
吳司嘉收回手,痞里痞氣,「行行行,僱主最大。」
長澤大眼睛看著我們,應該不太能理解。
好在,上菜,我兩手並用,服務長澤。
長澤吧唧嘴,不忘說好吃。
這是變相說我之前做飯難吃?
罷罷罷,我哪裡跟他計較,只讓他乖乖吃飯。
吳司嘉看我忙,沒有吃飯的意思。
待我覺得差不多了,我指了指將近放滿的小碗,對長澤說,「長澤,乖乖把這些吃完,麻麻也吃飯了。」
他鼓著腮子點頭,跟小松鼠似的。
吩咐完長澤,我才瞪對面的吳司嘉,「你也可以不看好戲,開吃了。」
吳司嘉笑容肆意,「林蔓,你現在真的是媽媽了。」
「廢話。」我低頭,擺弄筷子。
「林蔓,吃飯之前,我想要告訴你一些你可能會關心的事情。」吳司嘉說。
拆完筷子,我將茶水倒進碗里,慢慢洗著,「你說吧。」
「十一過世了。」
怎麼他一說,就是顆重磅炸彈?!
「你再說一遍?」我猛地抬頭。
「十一過世了。」十一比我還小一兩歲,他人這麼好,理應有完滿的人生怎麼可能?
吳司嘉見我震驚,又補充說道,「其實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想你根本不會關注璉城的事情。十一的死和鄭中庭脫不了干係,周小梔現在雖然陪在鄭中庭身邊,我想她,應該需要你去看看她。」
鄭中庭是不是瘋了?!
我回:「我盡量吧。」
周小梔也是我的朋友,也是因為我的一己之私被我拋棄的朋友。
「6潮生留給你的那筆錢,6戎沒有動過。如果你想要拿回來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應該跟6戎提一聲就可以了。」
「嗯。」
比起十一過世,這則消息,簡直微不足道。
吳司嘉又說,「你母親葬在老家,當年我查過,所以現在我就是再去確認下。你母親的墳在某個小山丘上,那裡有很多沒有字碑的墳墓,我不確定我現在認定是不是正確的。」
「好的。」當年我知道身世後有了太多事,整個人精神緊繃,也無心多想。
自從我艱難地拉扯長澤到如今,我才慢慢覺得我應該感謝我的母親。她眼光不好,愛上了不負責任的6謙君,決意悄悄生下我。她還沒有健康的身體將我好好撫養成人,但我終於明白,她有多麼不容易。
長澤全程乖乖吃飯,間或抬頭,我都摸摸他的頭讓他繼續吃。
交代完,吳司嘉風殘雲卷,快解決。
而我,胃口不太好,沒吃幾口。
我下午原本的安排是在藝術中心的,但我現在想去找周小梔。十一對我來說,不僅僅是6潮生的兒子,也是幫助過我的朋友。十一沒和我深交,因為我覺得他太過正義,但他的離開足夠我難受。
最難過的,莫過於周小梔吧。
我對她有情也有愧,知道了這件事,我必須要去看看她。
午飯結束后,我對吳司嘉說,「你幫我在藝術中心看著,我要辦畫展,你應該會好好處理一些突然事故吧?」
他揚眉,幾分自得,「我會竭盡所能完美處理,實在不行再聯繫你。」
「好的,謝謝你吳司嘉。」
他回:「讓我住這輩子都住不起的別墅,就是你最好的謝禮。」
我沒再多說,牽著長澤往路邊走。他剛吃完,我希望他散散步。
「林蔓。」吳司嘉喊住我。
我回頭,看向他,眼神詢問。
他吼:「去鄭中庭的住處找周小梔。」
沒想到,吳司嘉已經這麼了解我了。
揚起微笑,我再次跟他道謝。
在計程車上,我一再跟6長澤強調,見到周小梔要乖一點、乖一點。
想到周小梔已經不孕,我又不知該不該帶長澤去看她。想到周小梔對我的喜歡和依賴,我帶著孩子去見她,總比鄭中庭好一些。
如果十一真的因為鄭中庭死了,周小梔指不定怎麼恨他呢。
鄭中庭大概是從6戎那裡得到的消息,對我的出現沒有表示出過多的驚訝,直接放行。
周小梔在卧室,鄭中庭給我指路,他沒有一起去的意思。
走到樓梯間,鄭中庭突然喊住我,「林蔓,不要對周小梔說離開我的話。」
「鄭中庭,你別逼我罵你。」我忍著火氣,說出這句。
要不是長澤在我身旁,我早就和鄭中庭大幹一場。
鄭中庭轉過身,沒再多說。
我牽著長澤的小手,牽引他慢慢走上樓梯。
推開卧室的門,周小梔正坐在露台的藤椅上。隔著模糊的玻璃門,我看不清她的具體神情,但她的身形儼然雕塑。
抱起長澤,我快步走向周小梔。
「周小梔,我回來了。」
「周阿姨,我和麻麻一起來看你了。」長澤很乖,甜蜜蜜說道。
周小梔回頭的瞬間,眼睛是無神的。但看到我們的瞬間,她的眼睛重新恢復了神采。
「小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她抬手,要抱抱,「是你的兒子,叫什麼?」
不等我回答,躥到周小梔懷裡的長澤主動說,「長澤,6長澤。大6的6,長長久久的長,恩澤的澤。」
這段話,從長澤上學前,是我教他的自我介紹。當初他還老記不住,沒想到現在記得這麼順溜。
周小梔笑得眉開目綻,抱住長澤,親近個不停。
當初我離開別墅時對周小梔說了暗示的話,她估計明白了,所以她才如此冷靜地接受我活著,還帶長澤回來的事實。
周小梔十分待見長澤,和我說話反倒少,全部心思都放在長澤身上。
而我坐在他們旁邊的藤椅上,靜靜看著。
長澤很聽我的話,應該也挺喜歡周小梔的,很配合,很歡脫。但這孩子沒鬧多久,居然在周小梔懷裡睡著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伸手去抱,壓低聲音對周小梔解釋,「這孩子有午睡的習慣。」
周小梔說,「放在床上吧,我們在這裡再曬會太陽,也看得見長澤。」
我點頭,輕手輕腳將長澤抱回床上,替他肚子上蓋上薄薄的被子。
回到藤椅上,我彎身,輕輕抱住周小梔,「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周小梔骨子裡就挺脆弱,我這一說,她在我懷裡低低啜泣。
斷斷續續地,她跟我哭訴。
事情大致是周小梔再次被鄭中庭傷到,決心去找十一。而十一當然愛她,兩個人在納允鎮過了幾年。但鄭中庭突然現他愛周小梔,了瘋地要周小梔回到他的身邊。
這個瘋,就包括害死十一。
周小梔回到鄭中庭身邊,不過是為了互相折磨。鄭中庭似乎覺得互相折磨也比相忘於江湖好,於是維持現狀。
「小蔓,你回來了真好,你可以陪著我。你和長澤,還可以讓我快樂。」
我看著眼睛通紅,又瘦削不少的周小梔,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實我覺得,離開鄭中庭比較好。
但是她未必離得開,而且感情上的事,必須要自己想明白,自己做決定。
我深有體會。
她也問了我和長澤的事情,我們不疾不徐地交談著。
長澤醒過來,也陪我們待了一會。
黃昏時,周小梔留我和長澤共吃晚飯,但長澤嚷嚷著要見他爸。見他眼淚都要出來了,我自然不能勉強。
長澤如此執著,我根本沒可能再回6潮生別墅。
但這不是我想要的。
回到6戎的家,6戎在看報紙,長澤一溜煙躥到他的懷裡。
那畫面又讓我覺得欣慰又讓我覺得心中酸澀,我突然覺得我該給父子倆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
晚上,長澤睡著,我才找到機會對6戎說,「6戎,我要回我母親的老家兩天,你能保證好好照顧長澤嗎?」
除了想讓他們獨處,想讓長澤漸漸適應我和6戎的現在。還有個原因是長澤還小,滿是墳墓的小山丘,我覺得不太適合他去。
6戎點頭,「我肯定會照顧他的,但是長澤會想你的。」
「就兩天,我跟他說一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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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吳司嘉說的方位,我又問了據說是葬了我母親的老阿姨,我在小山丘上找到了一座什麼都沒有的墳墓。
找到準備好的布墊,鋪在泥石上,我跪在它面前,冥想很久。
突然一陣隆隆聲的雷聲攫取我的注意力——似乎是陣雨要來了。
我猛地起身,抓起布墊,拍了拍上面沾著的土:我想要用它擋雨。
我沒來得及拍乾淨,嘩啦啦,下起了瓢潑大雨。
奇怪的事,雨打樹葉的聲音十分清晰,而我卻沒有淋雨。意識到什麼,我猛然抬頭,看到一把很大的黑傘。啪嗒啪嗒,雨水濺開在傘面上。
猛地轉身,我看見了6戎。他在我身後站得筆直,不像是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