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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所以他真的是陸潮生嗎?

  鑰匙?


  比起其他的飾物,那項鏈太普通,我從沒放在眼裡過。再者,6潮生這禮物是遣送我去樂城的補償。我接受,不就意味著我接受他的放逐?

  兩個原因,都讓我不太關注這項鏈。


  現在6戎跟我說是把鑰匙,還是楊玏臨死前連說兩遍的鑰匙,是開什麼東西的?


  那東西,是6潮生留給我的,還是楊玏留給我的?

  一下子諸多問題湧進腦海,我一時間梳理不出來。


  6戎也沒有說話,專心開車。暗自冥想了會,我試探性地問,「6戎,這是什麼的鑰匙?」


  「6潮生送你的禮物,楊玏留給你的遺言,這個問題,恐怕你想比我更合適。」


  我知道,他說得沒錯。


  就像這個不經意送出的項鏈,6潮生或許還給我留了什麼。


  楊玏能現的東西,我為什麼現不了?


  越想,這事越玄乎。


  楊玏死前給我打電話,明顯是生了什麼。他說,當面說會比較好。結果,我趕過去,他就死了。警方認定是他殺,我也認為楊玏不會死。


  在一些方面,楊玏比我執著,尤其是對6潮生那邊。他既然斷定我叛變,更會獨自守著6潮生的一切。


  是誰,想要滅口?

  誰,能盯上楊玏?

  「6戎,我們去6潮生的別墅吧。」我突然提議。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是我的別墅。


  楊玏案以後,這地方被封鎖過兩天。別墅歸屬我的名下,我當然可以回去。


  6戎沒有異議,調轉車頭,往別墅方向去。


  自從6潮生死後,我在6戎身邊求生存。驀然回,6戎對我,算是坦蕩了。他壞,就刻骨地壞;他好,就盡情地好。


  反倒是似乎要浮出水面的蕭鸞,臨死似乎都沒有原諒我的楊玏,身患絕症而讓自己死在爆炸里的markus,甚至是本該是我今生摯愛的6潮生都或多或少,給我製造了迷霧。霧起,點點積累,終究變成化不開的濃霧。


  我整個人是被推著走的,大方向,我是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


  或者是我太忙了,忙得忘記了許多我和6潮生的點滴。


  如果這鑰匙能打開什麼鎖,需要我想,我回到我們共住的別墅,或許會有幫助。


  抵達別墅后,我扯乾淨粘在鐵門上的破碎封條。


  柔和的路燈,照亮往前的路。好在,別墅的供電還是正常,不然剛剛生命案,還是有點駭人。


  我緊緊挽住6戎的手臂,他像是感應到什麼,大手一攬,整個將我攬進臂彎。


  進去后,我在楊玏門口徘徊。


  警方肯定對別墅上下排查過了,肯定不會留下什麼明顯的證據。在這樣稍顯特別的夜晚,我總覺得該去他的卧室看一眼。


  從不信鬼神之說,但我仍覺得詭異。


  別墅雖不至環山繞水,卻也地處繁華地段。6潮生品味不錯,裝潢格調清新別緻。他也有匠人的心愿,栽花弄草。原本是讓我很喜歡的地方,一年的人事變故,尤其是楊玏的死,徹底讓我覺得它死氣沉沉。


  「6戎,你跟我一起找找吧。」我說,「講實話,我十六歲生日後,我肯定也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吧?甚至你也盡你所能查我以前的事了吧?所以,不一定我只有我能想起來,或許你會比我更快。」


  我一個人想,容易陷入死局,旁邊有人在,會激我很多想法。即便是錯誤的想法,也比沒有想法好。


  6戎不可置否,先我一步,進了楊玏的房間。


  這些天,沒住人,沒打掃,房間內擺設尚算整潔,並沒有給我臟污之感。


  6戎倒是有模有樣,翻動楊玏的遺物。


  我置身其中,筆直看著,目光渙散。起初,我的眼神膠著6戎的動作,隨後,我落在窗外閃著燈光的迷離景緻。最後,我緩緩閉上眼睛,用心去回憶。


  6潮生死了,楊玏死了,項鏈是鑰匙


  這三個既成事實反覆在我腦海里出現,交疊,碰撞

  6潮生啊6潮生!


  當初他剛死,我就想方設法找到他留給我的東西。我不信他會不言不語地離開我6潮生死後,我才被楊玏通知,然後坐飛機,風塵僕僕趕回璉城。


  我腦中猛地蹦出個猜想:6潮生一開始就給我留了東西,只是被楊玏截胡了?


  「林蔓,沒有什麼異樣。」6戎說,「該亂的地方亂著,該整潔的地方整潔著。從他的房間擺設看,自殺的可能性很小。」


  警方官方認定是他殺,但一朝沒有抓到兇手,自殺也不能徹底被排除。


  我睜開眼,面前的景象稍稍搖晃,而後才變成了那個我鏤刻於心的6戎。


  「6戎,那項鏈呢?我想戴上。」思維混亂,我窮盡所思,仍是一頭霧水。


  變戲法似的,他攤開的手心安靜地躺著這串項鏈。我摸起,摩挲扭曲的心形很難想象,這是要死。


  似乎接到我的疑惑,他說,「鑰匙嵌在這個項鏈裡面,如果不有心去看,真的很難覺。」


  「喀嚓」,他手指微捻,看似完滿的掛墜,分裂成兩個部分。鑰匙,和有一個鑰匙形狀空缺的扭曲愛心。


  我取過,摩挲銀質掛墜的稜角,稍稍使勁,又將鑰匙嵌回去。


  「6戎,幫我戴上吧。」


  「好。」


  他繞到我身後,一手撈起我的長,我隨之接過。冰冷的觸感落在胸前,沒幾秒,便聽見他低柔的「好了」。


  鬆開動作,我挪了挪心形的位置,希望它能與我的皮膚完美貼合。


  長忽地落在肩頭、後背,尾擦過裸露的皮膚,酥癢無比。


  他幫我調整頭,「這項鏈被人動過手腳。我和6潮生對手多年,雖然不願意承認,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與我流淌著相同的血。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個完美主義。既然他留給你項鏈,必然會保證做工的完美。在他交給你之後,項鏈里的鑰匙,不該被人現。」


  「那你的意思是?」我轉過身,和他面對面。


  他說:「鑰匙能打開的,可能是秘密,也可能是騙局。」


  我勉強擠出笑容,「要先打得開才行。」


  楊玏的將死之言,潛意識我不會把它歸為謊言。


  「啪」,輕微的聲響,皮膚無皮膚相貼,連骨頭和血肉,似乎都交纏在一起。


  十指相貼的牽手。


  從最初的掌心貼掌心,到慢慢蜷曲手指。他做這些動作,細水長流地,卻足以勾魂引魄。


  回想起他替我戴項鏈、處理亂的溫柔與連貫,我再次肯定,只要他願意,他就是當之無愧的情場高手。


  「你最想去的,應該是書房吧?」他說,「我陪你去。」


  書房。


  橘黃色的燈光,氤氳著其內擺設。佔了半面牆的書櫃,古色古香的擺鐘,意境悠遠的文人畫無不被鍍上溫柔的金光。


  而我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地板上。大片的血跡被清晰乾淨,我總覺得眼前瀰漫著濃稠的血紅。


  6戎坐在紅木椅上,手搭在書桌上,端詳四周。


  我挪不開腳步,眼神時不時就瞟向那已經乾淨的地板。


  「林蔓,6潮生有沒有什麼私人的癖好,僅僅對你表露的?」沉默許久,6戎開口問我。


  不想再沉浸在混亂的想法里,我終於走動。我坐在他對面,說,「我想一想。」


  他點頭,「不急,這裡的環境不比我那兒差,多住幾天沒關係。那個卧室,不是還有我們特別的回憶么。」


  雲淡風輕的語氣。


  我卻無端心顫。


  特別的回憶,就是我在床上告訴我6戎,我是第一次,我頭回贏得他的信任,結果我一刀子捅向他。那我和他做-愛就會感覺到的疤痕,他不做任何美化,就讓它這麼猙獰地盤桓在他的腹部。


  他臉色無異,我起身,繞到他身旁。他抬頭,仰著臉看我,「怎麼了?」


  我彎身,手捧住他的臉,輕輕啜了口他的唇。


  「6戎,對不起。」


  掐住我的腰,他一把將我撈進懷裡,「唔,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對我做不合時宜的色-誘嗎?」


  順勢環住他的脖子,我逐漸習慣這親昵碰觸,「沒有,我在跟你道歉。」


  「為哪件事?」他的臉抵住我的,細細摩挲。


  耳鬢廝磨,大抵如此。


  我右手探進他拉扯他的襯衣,探進去,我的手覆上那條不減猙獰的疤。


  「為這一刀。6戎,我當時真的恨你。我第一次傷人,那時我的感覺,我至今無法完整地形容。或者,正是那一刀,徹底扭轉了我對你的態度。6戎,最該對不起的是,我不僅忘了你,還成了傷害你的利劍。」


  我不知疲倦地蹭著他的臉龐,汲取那溫暖。


  「我原諒你了。」他說得無比輕快、爽利。


  調整呼吸,我言歸正傳,「6戎,你有處-女情結嗎?」


  他的臉龐與我相依,眼神流轉愈清晰。


  顯然,他是訝異我這麼問的。停頓幾秒,他說,「沒有。別人我無所謂,如果是你,在你回到我身邊以後,我會獨佔你。」


  「就是說,即便我和6潮生生過關係,我當時勾引你,你也會樂衷折磨我、刺激我以讓我想起你吧?」我一再確認。


  璉城人皆知,我是6潮生的情婦。情婦這樣曖昧而上不了檯面的定義,所有人都覺得我和6潮生肯定有肉-體關係。在我把第一次給6戎時,他不曾動容,不過怒問我花了多少錢做了處-女-膜修復手術。


  「對。」他說。


  我們兩個現在的關係算是雲開霧散,雨過天晴,我不用懷疑他對我有所隱瞞。


  「所以,」我說,「6潮生對我做過最讓我費解的事,就是他沒有睡過我。他恨你入骨,提前佔領你的心頭肉,不是會更有快感嗎?」


  「他珍惜你?」6戎提議。


  我嘆息,纏住他脖子的手愈收緊,「你和他血脈相承,你設身處地一想,珍惜的可能性大嗎?」


  之前,我真的覺得是因為珍惜。


  但知道他們的恩怨,知道我和6戎有過朝夕相處的歲月後,我就不這麼想了。可究竟是什麼原因,我想不出來。


  6潮生一個身強體健有欲-望的男人,為什麼不找心愛的紓解。這個行為還能傷害6戎,不是兩全其美嗎?

  6戎沉默,眼珠子輕轉,應該是在思考。


  我又說:「我廚藝不佳,是6潮生不准我學。我有次不小心燙到了,他不准我再去。奇怪就奇怪在,我學很多東西都會磕磕碰碰,他從沒有因為這個阻斷我去學。」


  抱著我的男人沉吟,「繼續。」


  「6潮生恐高,這恐怕是我才知道的小秘密。他陪我玩過蹦極,所以連楊玏都覺得,他不恐高。可我知道,因為蹦極完,他緊緊抱著我。別人看起來不過是我們深情相擁,實際上是他害怕、腿軟,他需要我的支撐。」


  6潮生恐高,我仍然會在興緻起讓他陪我。


  一則,我覺得,那是他愛我的最好表現;二則,只有在蹦極完那個擁抱里,我才感覺,他也會需要我。


  在旁人眼中,6潮生是所向披靡的,我自然不會告訴別人:他恐高。


  當時我就是溫室里的花朵,偏偏還帶刺,不知天高地厚。我特別享受獨自想有秘密的感覺。


  6戎點點頭,引導我繼續說下去。


  我突然問:「那你呢,恐高嗎?」兩個人是兄弟,本能的恐懼,或許有所相似吧。


  「不。」他回得乾脆。


  有些失望,我癟癟嘴,「那你怕什麼。」


  「怕失去你。」


  情話來得猝不及防。


  我耳根燒了燒,轉移話題,「我再想想。這三件事我記得比較清楚,其他我再想想。」


  他還是不疾不徐地姿態,不催逼我。


  6潮生在我心裡,幾乎是完美的人。缺點,我就記得恐高。特殊的癖好,他在我眼前總是表現出溫文爾雅、玉樹臨風的一面。再者,我和他沒有做過,床上的癖好也不知。


  楊玏可能知道,可這個人也是頑石一塊。我和6戎在一起的話,楊玏活著,也絕對不會站在我這邊。


  有點頭疼,自那以後,我又零零碎碎說了點我努力回憶起來的事。


  夜闌人靜,燈光暈暖,抱著我的男人又是我深愛的。


  喋喋不休間,我陷入了夢鄉。


  ****

  幾天後,艷陽天。


  楊玏的殺人案沒有進展,負責這案子的莫思致警官找過我幾回,問過一些問題。私底下,莫思致也是鐵面無私包公臉,可惜沒能明察秋毫。


  6戎公司有事,早出晚歸,幾乎一沾床就睡。而我呢,不想閑著,提前去6戎正在替我準備的大學考察。


  鑰匙開什麼鎖,我還沒想出來,卻也無法強求。


  每每想和6戎討論,看到他眉宇間的疲倦,我就收了回去。


  好在一團亂麻的現狀里,有一件好事:我告夏琤琤裝瘋賣傻的案子,今日開庭。


  我作為當事人,肯定要和沈穎同時出現在法庭上。


  6戎抽不開身,我也不是什麼事都要他陪著的小孩子。


  坐在法庭上,我恍恍惚惚地,想起了當初的案子。無可避免地,我想到十一這個純粹為納允鎮貢獻一生的大男孩。


  6潮生的孩子。


  短短一年,世事陡然變化,回往事,我只剩唏噓。


  等到風波平息,我想去看看十一。不為他是6潮生的兒子,只為他是十一。


  任知足比起沈穎,更為老練、沉穩。前期,任知足都是佔上風的。沈穎拿捏的證據,他逐一戳破。自從那次一敗,任知足似乎拿捏了沈穎所有的招數。


  但當夏琤琤做陳述時,事態扭轉。


  我是一直盯著夏琤琤的,忽然現,旁聽席上,兀的多了蕭鸞的身影。


  蕭鸞出現了!

  所以,夏琤琤會不會變卦?


  一瞬之間,我的心口彷彿被一隻手抓住,反覆揉捏。


  捂住胸口,我收回目光,不想看著那張曾經讓我猛然生了精神疾病傾向的臉龐。


  沈穎立即現我的異常,低聲詢問,「怎麼了?」


  夏琤琤說認罪的事情,我沒有告訴她。她是律師,她有她的方法。假如我告訴沈穎,難免打消她的熱情,導致她不再做準備工作。


  目前,沈穎的確落了下風,但誰都不能說她表現不出色。


  這不過是兩位優秀的律師的博弈。


  夏琤琤鑰匙變卦了,我不會就此罷休。


  我搖搖頭,讓沈穎別擔心。


  任知足提問。


  坐在輪椅上的夏琤琤聽完,偏頭,看向我。我明明看不清她的眼睛,卻隱隱悟出一種絕望。


  或者,悄然而來的蕭鸞,並沒有知會過夏琤琤?

  「我認罪。」夏琤琤並沒有回答任知足的提問,開始自述,「我並沒有瘋。我只是恨我的孩子沒了,恨林蔓搶了我的未婚夫。所以,我假扮計程車司機,我想要和她同歸於盡。結果,我癱瘓了,她的孩子殘廢了。我並沒有什麼快感。人生就是這樣,你以為你拼盡全力去做的事情會讓你快樂,結果卻並沒有你想象得這麼美好。我認罪,我不懇求寬恕,我罪有應得。」


  夏琤琤給人的感覺就是江南煙雨走出來的柔美女子,說話時,她語輕緩,猶如夜鶯啼歌。最後一句,聽著,莫名有鏗鏘玫瑰的感覺。


  這話一出,我懸著的心回歸原位。長長的話語迴旋在法庭,人人都有其心思。


  任知足的臉色,我看不清。可我知道,他快步回座。


  法庭之上,他怎麼可能失控?


  不過,一個不敗律師,連輸給沈穎兩次。怕是,這梁子要結上了。


  我看了眼沈穎,她臉色複雜,沒有「喜悅」的成分。或許,她也覺得,應得沒有味道。畢竟,夏琤琤的態度改變,並非因為她。


  在沉寂中,豁然起身的蕭鸞是十分打眼的。


  幾乎是本能,我起身,顧不得沈穎的阻攔,我一溜煙走了。


  夏琤琤親口認罪,這場官司肯定是我贏。


  而在瞥見蕭鸞離場的那一瞬,在我心裡所有事都比不過追上蕭鸞。


  金碧輝煌的過道,他在前面輕慢地走著,我在後面小跑著。


  「蕭鸞!」距離變得很近,我壓低聲音喊他。


  他回頭,眼眸帶笑,「6戎的前度和現任的官司,法院外等著的媒體記者可不多。你和我並肩而出,不怕緋聞滿天飛?」


  我站定,執拗地盯住他,「蕭鸞,你後悔嗎?」


  「林蔓,跟了6戎說,你還真是盡說些讓我聽不懂的話啊。」他語氣輕柔,帶點打趣的意味。


  像是中了蠱,我又上前,仰著頭望向那張讓我慌神過的臉。


  我眼神堅定,拚命想要從他裹含笑意的眼眸中讀取些什麼。


  自是,徒勞。


  「蕭鸞,利用那些愛你的人,你真的不會後悔嗎?」原以為我會怒氣衝天地吼出來,結果我不過是輕聲兒問他。


  在這些男人身邊待久了,我學會了能冷靜就冷靜。


  蕭鸞眼波未動,笑意不改,「我從一出生,就不知道什麼是後悔。林蔓,你要繼續說亂七八糟的胡言,那我不奉陪了。」


  「那你走啊。」我忽然起了笑意,「我祝你走得更遠。」


  他抬手,忽地往我胸口襲來。


  條件反射地,我往後退,雙手護胸。他逼近我,沒幾步,他雙手撐在我兩肩旁,將我禁錮在牆和他的臂彎。


  那樣的壓迫感,會讓我想起他在醫院差點強了我。


  「你幹什麼?」我瞪他,「這裡是法院。」


  「別反抗,」他柔聲道,「你打不過的。」


  「你再這樣,我喊人了。」我倨傲地揚起下巴,不輸氣勢。


  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起我頸間的鏈子,將愛心細細摩挲。


  我不解,「你放開。」


  「僅僅看到銀鏈子時,我想那真是漂亮的東西,應該供奉起來。」他將鬆開手,「誰知道是這麼丑的東西。」


  掛墜重新落在我皮膚上,沁涼的感覺驚得我一瑟縮。


  蕭鸞說完,甩手離去。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移了移銀鏈子,想戴得更舒服些。


  我對他的冒犯,很是不悅。


  尤其是,自我認定夏琤琤是為他燃燒之後。夏琤琤直接害死了我的孩子,那蕭鸞間接害死,且是主謀,更迫近幕後真兇。


  正要回法庭,我耳邊驀地迴旋「供奉」二字。電光石火間,思維生了劇烈的碰撞。


  當下,我匆匆跑出法庭。


  正好,那些記者全都圍住似乎不該出現的蕭鸞,我趁勢溜走。為免去不必要的麻煩,我跑得很快。確認記者不會再追我時,我才停在路邊,伸手攔計程車。


  回到6潮生家中時,黃昏的餘輝將院落中的景緻襯得溫柔。


  鬱鬱蔥蔥的林木,彷彿是這幢別墅的守護者。


  開鐵門時,我走神了一瞬。旋即,我拍了拍臉,打起精神。


  猛地摔傷鐵門后,我再次一路狂奔。


  有個房間,我不愛去,6潮生去的次數也少。哪怕是警察查案,都不太會去看。6潮生擺放母親遺照,供奉起來。算是小小的靈堂。


  每逢春節,6潮生都會帶我進來。我一直覺得,擺放著一尊金佛是多餘的。


  模糊中,6潮生似乎跟我解釋過,因為她母親信佛。他雖不至於信,卻也有顆虔誠的心。


  不尋常的東西,要麼真的不尋常,要麼就是埋藏著秘密!


  走進房中,6潮生母親的依照仍舊懸挂在正中央。


  楊玏死了,這裡再沒有人照看,顯得冷清。


  我自覺罪過,說了很多聲抱歉,抓起那尊小金佛。它大概有我二三十厘米的長,裡面是空的,所以不重。


  走出房間,我關上,往客廳走去。


  那邊的環境太過陰寒,我往光暖處走。


  站定,我執起金佛,重重往地上一砸。


  一陣巨響,金佛在地上打了個滾。我蹲下,看見它起了裂縫。


  我故技重施。


  摔了幾次,那佛身全裂,而裡面,牽著細長的金屬盒子。


  密不透風的,盒子。圓柱體,盒身細長,藏不了什麼大東西。


  我拔出那盒子,稍稍打量。鎖孔的位置,不在正中央,而嵌在在兩頭一端。


  近乎生猛,我拽下鏈子,掰出那個鑰匙,對準那鎖孔。


  激動中的我,手心滲汗,哆哆嗦嗦才打開。只露出小扇形,我拎起盒子,往下倒。


  倒出來的,是一張紙。


  漂亮的信紙,水墨淡雅的底圖,6潮生的風格。


  扔下盒子,我撿起信紙,打開紙張。


  6潮生的字跡。


  林蔓吾愛——


  花枝草蔓眼中開,小白長紅越女腮。小蔓,記得這句詩嗎?當你來到我身邊,我就想到這麼一句。於是,你就變成了我的林蔓。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我會變成蕭鸞重新出現在你的生命里。


  到時候,我親愛的女孩,你會認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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