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破魔
從少女這印證所想后,易宴的心狠狠抽了一下,本來還想去買點菜食,?33??為還活著的開始,準備大餐一頓的,現在完全沒了這心情,想他一個平凡簡單的普通少年,如果牽扯到傳說中的魔王大人,後果絕對很嚴重。
思考著少女的由來,以及腦海中奇奇怪怪的畫面,易宴恍惚的回到木樓。
少女沒有去屋內,坐在屋檐門台前,雙手托腮,發獃。
易宴琢磨了一會,覺著還是應該從少女身上找答案,事關小命,總不能某天稀里糊塗就死了,雖說他現在的體質很神奇,但易宴還沒自大到認為他是殺不死的。
拿出陳舊的茶罐子,從中倒出一點晾乾的花骨朵,沏了一杯,送到了少女面前。
少女抬眼看了下易宴,雙手捧著接過,探出小鼻子嗅茶香。
「姐姐,妹妹?」易宴尷尬:「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
少女看都沒看易宴,自然沒回答。
對少女,易宴多少有點忌憚,可怕的武力,冷漠的神態,常識的無知,懵懵懂懂的,有時卻又有點可愛,讓易宴完全摸不透少女想的什麼,從少女種種表現來看,唯一能確定的是少女對他沒有惡意。
想到這裡,易宴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的問道:「你畫的宮殿是魔王大人的雲月宮,那麼宮殿飄著尋去的那人顯然是魔王了,最後會被殺害對不對?」
少女啜了口茶,不說話。
易宴試探的接著問:「指的是不是我?」
問完后,易宴看少女還沒反應,正要鬆一口氣,不想少女緩緩點了點頭,這一下讓易宴如墜冰窖,全身僵硬。
其實對這個答覆易宴多少有點心理準備,只是確認后一時還有點不能接受,陌生的記憶畫面,特殊的復原體質,詭異不正常的心臟,能知道獲得了某個人的傳承,說起來易宴應該感謝,感謝讓他還能活著,但十分糾結的是,這活著的權力要不了多久卻又會被收回,怎麼能高興的起來。
魔王大人開創這個世界,靠的可不是嘴皮子,在集市易宴可沒少聽某人、某組織、某財閥,大言不慚要取代魔王的宣言話語,易宴可不相信他單憑魔王的頭銜就能震懾這個世界,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想必這就是少女為什麼訓練他的原因所在吧。
「那宮殿多久會飛到我上空?」易宴伸出手指比劃:「一個月,三個月,五個月?」
少女默默將易宴伸出的五根手指,去回其三,剩了個二。
很明顯,兩個月。
傳說中的魔王大人,一直是神秘的存在,易宴知之也不多,四季、節氣、文字、曆法、釀酒、食譜等等,這些全是魔王創立,從湧入腦海中的斷續記憶片段中獲知,魔王大人來自一個叫地球的地方。
平常,魔王大人的雲月宮一直隱匿在空中,只有到大年或清明這樣重要的節日才會浮現,想到這裡易宴雙眼一亮,急切的問少女:「那座宮殿是可以隱匿起來的,一定有辦法可以重新隱匿,你知不知道?」
少女想了想,伸出手指在茶杯中蘸了一下,在門台木板上點了九個點,然後用線連接了起來。
先開始易宴看不明白,在少女在九個點外畫一個人的軀殼后,頓然明白了過來,這叫九星連珠。
九星,每顆星是一個玄輪,九個玄輪可沖道,道的選擇有魔道與破道。
破道,九星開翼,在背後玄力外放,激發成甲,攻無不克,多是近戰。
魔道,九星結珠,在肩頭成球懸空,變換形態,結陣困敵,多是遠攻。
看少女的意思,只要他能沖道成功,就可以令宮殿消失,那麼面臨的危機自然而解,兩個月,易宴清楚的知道,不管魔道或破道,想要活下去,只有在這兩月內沖道成功,才有可能。
本來易宴生出了希望,但轉瞬又被渺茫代替。
不說昨天沖開的神闕玄輪,只是氣海玄輪就用了他兩年時間,要想保證最大沖道成功,尚缺七處玄輪,而兩個月開闢七處玄輪,這根本不可能。
好在,有少女的幫助,以及特殊的體質,讓易宴沒徹底絕望,如果放在以前,易宴還不如事先選塊墓地,刨個坑,早早躺進去的好。
魔都,白玉的雲月宮,一直向西北漸漸漂離,魔都各路的信徒,最後匯聚一股,成延綿數十里的人流,虔誠的膜拜跟隨在後,尋求魔王庇佑。
路途,各種消息亂飛,當中不乏心懷叵測者,局勢暗流涌動。
七里大裂谷,黃巢和葛勃並排站在裂谷上方,看著裂谷內行進的人群。
兩人穿著同樣制式的高領白袍,葛勃較黃巢矮上不少,但肩膀很寬,歪鼻樑,準頭大,雙目蘊含凶光。
「從這雲月宮的飛行速度判斷,顯然是有人繼承了魔王的傳承,只是不知道是男是女,女的話……嘿嘿。」葛勃伸出舌頭垂涎,好像大餐已到嘴前。
黃巢拿出一份地圖,看了下道:「照這麼下去,可以肯定雲月宮飛去的是壇城方向,中間會經過三個村寨,兩個小鎮,希望新的魔王不是在壇城內,壇城的統治者藍蠍女王可不太好惹。」
葛勃深有同感的點頭:「那個小娘皮,確實棘手。」
黃巢收起地形圖:「我們走。」
兩日後,雲月宮飛臨第一個村寨戴家村,戴家村一百多戶,無論婦孺老幼,全部被殺,無一活口。
隨來的人群對這殘忍的手段感到震驚,震驚過後,有精明的人已嗅到其中的氣息,假如是有人獲取了魔王傳承的話,很明顯這是有人要殺掉新魔王,並且抱著的態度是,寧殺錯,不放過。
很可惜,這些人的計劃失敗,因為雲月宮並沒有消失,越過戴家村上空繼續飛行。
山雨欲來風滿樓,屠村這一消息很快傳到壇城,那無形的壓迫感,讓易宴脖子上彷彿繞了一根繩子,兩頭正在一點點收緊。
易宴不是沒想過跑路,奈何有雲月宮追逐,這天大地大的,卻給易宴無處可躲的感覺,唯一的辦法是努力修鍊。
每天凌晨,天蒙蒙亮,在徹骨的秋風中,少女都會帶著他出城和濁戰鬥。
每回戰鬥,易宴都是遍體鱗傷,筋疲力盡,然後心臟跳動修復傷口,還有一絲絲能量填充耗空的玄輪。
一連五天的魔鬼訓練,效果十分顯著,易宴的搏擊閃避技術,以及感知能力都得到很大的提升,尤為重要的是,易宴的神闕玄輪,因玄力的頻繁消耗和補充,已經完全擴充和鞏固下來,有望衝擊胸膛的膻中玄輪。
這次少女給易宴選擇的對手,是一隻寄生在人體的濁,這對易宴來說是一個新挑戰,人濁同獸濁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人濁的靈動性和爆發力更迅猛,易宴繃緊了神經與之周旋,雖說易宴的身體像風吹雨打的窗戶紙般破破爛爛,最起碼沒一上來就被秒殺掉。
觀戰的少女在戰鬥開始后,都會用沙漏計時,在沙漏漏完之後,就會出手滅掉易宴的對手,往往在那時,易宴體力和精神雙雙都達到了極限,一旦鬆懈下來直接就會昏迷過去,再醒來,不僅身體恢復如初,玄力也充盈玄輪。
殺濁,最有效的是擊碎濁的勾玉,但勾玉是濁身上最有價值的東西,對人類同樣重要。
因為窮,易宴沒學過戰技,連戰鬥的魔刃都沒有,每回和濁戰鬥,都是靠近身擊碎濁的勾玉告終,這讓易宴一次次都惋惜不已,不過少女出手則不同,都會留下完整的勾玉。
所以,在易宴清醒后,第一件事都是跑向那堆骨粉找勾玉。
找到勾玉,撿在手中,光潤如琉璃,勾玉中的能量和玄力同質,只不過一個溫順一個狂暴,易宴試著勾動勾玉中的能量輔助,沒想到立即引起了兩個玄輪的玄力振幅,有了向膻中玄輪衝擊的跡象。
這喜的易宴立馬盤膝坐下,集中精神引導衝擊玄力,時間不長,膻中玄輪水到渠成,滯留有少量玄力開始不停的旋轉。
喜上眉梢的易宴睜開眼,剛要站起身,不經意的,目光掃見骨粉之中,有一物反射出朝陽的光芒來。
扒拉開遮蓋的骨粉,那是十多枚硬幣,易宴也沒有細看,一股腦先收起來,期許的繼續扒找。
這應該是被濁寄生這人的遺物,很多人做著獵濁的工作,因為效率高,回報豐厚,但也有人被濁反殺或寄生的,遺留的東西,就成了下個殺掉這隻濁的意外收穫。
要想學習戰技和製造魔刃,都需要龐大的經濟支持,易宴不是沒想過讓少女幫忙殺濁,但少女根本不為所動,除了必要的出手,意思很明顯,一切要他自力更生。
易宴對此沒有過分強求,少女能幫到這一步就不錯了,如果事事都需要別人幫助,估計永遠成長不起來,更別提成為傲世的強者,到最後仍免不了被殺的命運。
歸家途中,易宴可謂身心舒暢,因為今天是收穫最多的一回,膻中玄輪的開闢,完整的勾玉,還有那十多枚硬幣,不知道那些幣都是什麼幣,一會要細細分辨一番。
走到家門口,跟隨在後的少女,突然拽住了易宴。
易宴不解的看向少女,少女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越過他率先拐進庭院內,摸不著頭腦的易宴,正要走入庭院,眼前的景象,讓他神情一愣。
一個身穿紅旗袍的女郎和少女對持在小樓門口左右,庭院枯葉激蕩紛揚,有玄力使用的跡象,很明顯,在易宴遲一步的工夫,兩女已經閃電交過手。
旗袍女郎目光從要拔刀的少女身上移開,轉向出現在庭院門口的易宴,丹鳳眼彎下來,露出迷醉的笑容,吐出可使人酥到骨子裡的聲音:「小宴匠!」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