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所謂的真相
窗外的夕陽,如同佐佟的心情。淺紅,淺紅的。
微風輕吹過每個人,在他們的身邊經過。偷偷的觀看他們的生活,又不想打擾。
不知不覺到了下班的點,佐瑟習慣性的來到董薇薇的辦公室催著她回家。
每次看她都沉浸在工作裏,無法自拔。
“咚,咚,咚——”
董薇薇的頭也不太,眼掃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不用猜也知道來人,現在這個點準是來接她下班。
佐瑟坐在她的對麵,手撐著腦袋緩緩開口道:“你知道姐和邵澈的事?他們什麽時候決定在一起的?”
“就在剛才,幾分鍾前剛給我說完。怎麽?還有戀姐情懷?”董薇薇抬起頭,故作驚訝道。
盡管她內心清楚,隻是忽然想要玩鬧一下。
佐瑟起身,趴在桌上和她對視著笑道:“我有沒有你還不知道?這個點,該下班了,我們回家吧。”
“等我三分鍾,馬上就好。”董薇薇收起了玩笑的麵容,眼睛隻盯著電腦屏幕,努力的縮減著時間。
重新坐回位置上的佐瑟,對著窗外發著呆。
窗外還有太陽的餘暉,淡緋色的雲悄悄的滿上了地平線。可惜這番美景,隻有他一個人看到。
董薇薇處理的差不多,關了電腦拿起包起身提醒某人道:“走吧。”
“恩。”佐瑟起身將椅子重新擺放好,跟著她的步伐離開了。
關於他們不知情的未來,就這麽似是而非的往前走著。很快,黑夜就布滿了整片天空,籠著整個大地。
不用刻意逃避,它的黑暗就已經將所有人都包圍。
許安也早早的接回了兩個小寶貝,坐在嬰兒房哄著兩個家夥睡覺。
曾經令他們著迷的故事書,他們已經喪失了興趣。
似乎更喜歡那些會動的,有些Q的人物。許安照例坐在他們的床前講著童話故事,那些百無聊賴的文字不斷的驅使著他們進入睡夢。
許諾躺在自己的被子裏,抱著小熊盯著暗黃色燈光下的許安。
她似乎很喜歡講故事時的他,溫柔耐心的不像話。
如果唐曉寧還在的話,會不會怪許安寵孩子無度。如果她真的在的話,是否可以感受到黑夜裏許安的無助和無奈。那些他必須要承擔的時光,是不是對他太過殘忍。
黑夜如同一隻大手,包圍著所有。盡管有些人的孤獨是那麽的明顯,盡管他們還如此倔強的支撐著自己的身軀。
在黑夜的催眠下,仍然不肯睡去。
如果說時間可以撫平一切的傷痕,那麽還依然沒有忘記的人,隻是證明時間不夠久而已。
眾人所念的唐曉寧的本尊,此刻正在天界上。她早已經換回了自己原本的身體,坐在桃樹下發著呆。
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身影,那就是許安。
不知道現在他會不會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他會不會想到自己?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唐曉寧的心神迅速被收了回來。
“寧兒,我帶你去看看你的父親,他現在不知道反省的如何了。”祖母一身淡色長裙,背對著唐曉寧道。
祖母從來就沒承認過,她和父母親的關係。所有的一切認知,都是父親強加給自己的。
可能,那個她一直想要知道的,真正的真相正在一點點的逼近。
父親,應該會告訴她所謂的答案吧!她的心,真的準備好了嗎?
唐曉寧起身跟在祖母的身後,望著來來往往的仙童,時不時的行著禮。
這裏的天沒有黑夜白晝之分,一直都是白天。
白霧在腳下遍布著,隨著腳步是不是的散開、重聚。
沒有人會注意到,腳下小小的變化。他們都在忙著,那些無聊的大事。
“父親,他怎麽了?”唐曉寧抿著嘴,看著祖母的背影道。
父親的職位說是清閑也是最清閑的,說是最累也是最累的。
唐曉寧心裏擔憂著,難道父親是因為私放自己下凡,所以才受懲罰?
祖母沒吭一聲,帶著她往傳來天牢繼續往前走著。前方都是極寒之地,一般都是關押著重犯。
父親,他犯了什麽罪,要這麽對他?
盡管心裏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但唐曉寧將心裏的不解壓的很低,既然祖母不願意說她就不問。
總有人會告訴她,這事情的最真實模樣。可能現在的時機未到吧!
祖母的腳步停了下來,唐曉寧跟著也停了。她望著被鐵鏈鎖著的父親,萬千疑問都化為烏有。
沉默半響的祖母,緩緩的開了口:“我將寧兒帶來了,你有什麽想要對她說的就說吧?”
“你們都知道真相,為什麽要我說?真是可笑,我已是這幅模樣,還想將我置於何地?哈哈哈,唐曉寧,你想知道嗎?”鐵鏈鎖著的人是她的父親,他低沉的笑著。
仿佛再說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一樣,也許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個笑話。
唐曉寧抿著嘴,看著祖母和父親。
完全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麽?模模糊糊的也聽不太清,故事的輪廓也拎不清。
祖母一個揮袖離開了,隻剩她和父親一個人。唐曉寧上前一步,卻感覺到那層屏障將他們二人分割開。
她嗓子裏,生硬的發出兩個音:“父親。”
“嗬嗬,我才不是父親。你的父親早就死了,我隻是看你可憐,才把你帶上天界。”
鐵鏈上的人低沉的笑著,他嘴角勾著諷刺味十足的笑意。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嗎,好像細算來也算不上太久。
隻是那不算太久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
以及當初的人和事,忽然才感覺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荒唐。
立在原地的唐曉寧被他的話刺激到,她轉身離開了天牢。
既然父母都不願意承認她的存在,也沒有人告訴自己所謂的真相,那她就自己找。
唐曉寧穿過雲層,走到父親之前的書房翻動著那些書。
這裏一定有她想要的東西,她確定。
來回翻動著的書,在看過之後又恢複原樣。她從書架上,找到了那本記載著世間萬物命運的書。來回翻著頁,找到了關於自己今生的命格。
一頁頁的翻看著,直到翻到最近的頁數,才將所有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原來,真相竟是這般模樣。唐曉寧坐在地上,在看完之後冷冷的笑著。
或許她該不笑的,可能是笑哭了,眼淚卻順著眼眶流了出來。她不知道是該說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也許,也許。她就不該去查,不該去想要了解。
了解那所謂的真相,不過是再次受傷而已。她合上書,靠著牆。
那被塵封已久的真相,被書上的文字說明。
她本是孤兒院的一員,不過被她身為司命的父親經過,順手帶到天界。
怪不得她覺得和沈七在某些方麵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他們的經曆本就該相同的。說起來,他們也該認識的。
書上寫著父親喜歡母親很久了,但無奈流水有情,落花無意。
兩人的關係,隻能算作點頭之交。之後父親強行更改自己的記憶,讓自己認為母親真的是母親。
怪不得她當初死纏著母親,都被冷眼回拒。她可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孩稱自己是母親,想來也是莫名其妙。
唐曉寧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是什麽?一個討好性的玩偶?估計父親也沒想到後來的事情,會發展到這副模樣。
可憐的父親到最後也沒能得到母親的青睞,這算不算是一種悲哀?
從凡間帶來的自己,宛如笑話一般的存在。
幸好祖母救了自己,想來,祖母也不是祖母吧。父親終於發現自己的存在不能吸引母親的注意,也懶得理會自己,將自己扔在凡間。
本就對自己不管不顧,想來,還不如放其歸回原出。
也怕事情敗露,被天帝降罪於天牢。
隻要她回到了凡間,誰也不會記得。唐曉寧想著自己的命,不由的輕聲笑著。
像自己這種討好性的東西,沒利用價值就該不存在的。
現在她才醒悟,原來,父親不是想從許安或者佐瑟身上得到什麽,他不過是想要自己魂飛魄散。
這樣才不會礙了他的眼,才會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想起那段沒有結果的愛情。那段連同自尊,都低到塵埃裏的愛情。
唐曉寧緩緩站起來,既然她來本就不屬於這裏,為什麽還要將她帶回來。
她從來都沒有想要過什麽,好不容易拚湊出一點幸福的模樣,還要被這麽生生的抹去。
她是改哭還是改笑。父親啊,你當時執起筆寫我命的時候,是怎麽想的?
三兩個字就定了我的命格,看來是對我是真的很討厭。
地上的凡人,糾糾纏纏。他們都如自己一樣,窮其一生都在和父親做鬥爭著。
身為司命的父親,在紙上隨意勾勒。
無論是大起大落,還是順順當當,他都是那麽應所應當。算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出了書房,走在熟悉的地方。殿門大開著,祖母在後院裏彈著古箏。
琴聲瑟瑟,時不時的鑽入唐曉寧的耳朵裏。
她順著琴聲來到後院,坐在石凳上看著祖母指尖揮舞在弦上。
疲憊和累,遍及全身。祖母沉浸在音樂裏,看不到難過的她。
唐曉寧想要離開,想回到許安和寶寶的身邊。
這裏她的心沒有著落,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祖母的弦聲裏帶著法術,一根根弦打在她的身上。
唐曉寧越聽越累,越聽越心酸。這首連詞都沒有的歌,卻這麽生生的將她折磨到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