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瘡痍
許安睜開眼,嘴角泛著笑意夢囈道:“怎麽不多睡會?難道餓了?”
說著他的手摸著唐曉寧的肚子,是癟的可以。
“沒有。”唐曉寧的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腰間,蹭著他的胸口道。
那些有的沒的她不想去想了,未來的事等到未來再說,現在應該好好珍惜當下。
許安揉著她的眼睛,低頭淺吻過她的額頭道:“沒有,既然不困就起床,要不我下去給你做飯,你再眯一會?”
“恩。”唐曉寧看著他下床進了衛生間,嘩啦啦的水聲不斷。
她閉著眼,抱著許安的枕頭。說困也困,說不困也不困。
但她就不想起來,想這樣窩在床上。
大清早的,不適合擺臉色。唐曉寧將臉捂在被子裏,嫌棄自己過分放縱自己。
能這麽在他身邊真好,再也不怕他被別人搶走。
許安洗漱完,把窗簾拉開。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窗外清新的味道不斷在召喚兩人。
他走到床前,將遮住唐曉寧的被子拉下來溫聲道:“曉寧,不要捂臉睡。我下去給你做飯,記得一會下來。”
“恩。”唐曉寧看著他說完,離開的背影。
這樣的日子雖然平凡,但似乎怎麽也過不夠。天天都是他在眼前晃,隻要想看到他就能看到他。
唐曉寧忽然覺得自己現在才屬於進入了初戀階段,想要沒完沒了的黏著許安,他去哪她就想跟他去哪。
她轉過身,被刺眼的陽光照的捂著雙眼。
仿佛隱隱約約的看到祖母的那張傾世的臉,一恍惚就消失不見。
怎麽可能,祖母現在正在天界。她不會來到這裏,現在的祖母會不會覺得很孤獨?
可能對祖母來說,已經習慣了吧!
唐曉寧坐在床上,晃著神。越睡越容易想的多,還是讓你清醒清醒吧!
她踩著拖鞋,在衛生間裏洗漱著。
清涼的水撲在臉上,她看著鏡子裏暈暈乎乎的自己。
許安在樓下說不定等自己很久了,唐曉寧別再懵了。她洗漱的差不多,推開門下了樓。遠遠就聞到廚房傳來香味,許安不做廚子真是可惜。
坐在沙發上她,開了電視看著廣告亂入著。
“曉寧,吃飯了。”許安將飯做好,放在桌上道。
唐曉寧關了電視,走到他的身邊。忽然想起上官語的事情,抿著想想也沒有說出口。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惹得他煩。
哎,忘了沈七的事。他之前說要帶自己去靜音的,這記性怎麽這麽爛!
唐曉寧坐在桌上,拿起筷子想著該怎麽和沈七說。
要不一會給他一個電話?
許安為她盛了碗湯,笑道:“又有什麽心煩的事?”
“最近總是忘事。”唐曉寧自責道。也不知道是什麽一回事,她是不是病了?
難道是她的靈魂正在與這個軀體分離?她不要就這麽離開許安。
許安默歎一聲,給她夾著菜道:“最近太忙了,歇幾天就好。一會我送你,還是你在家多歇幾天?”
“去古箏店。”唐曉寧拿著勺子喝著湯,他每一次做的湯味道都很特別。
每一次都不太一樣,味道也都是絕好的。
不是說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首先抓住那個人的胃嗎?
不對,這句話應該是形容女人的,對許安不搭。
許安看她吃的差不多,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唐曉寧也幫著他收拾著,兩人在洗碗池子裏洗著。
他側著頭望著專心致誌的唐曉寧,她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上一次曉寧出事之後,他讓公安局調查那個學校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結果?
許安不相信國家沒有下發政策,一定是中間那個環節出了差錯。
不過還希望公安那邊,多少執點法。
洗完之後,兩人換了鞋出了門。許安從車庫裏將車開過來,唐曉寧在副駕駛位上坐著。
車裏放著古木吉他的輕音樂,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
她看著窗外來回變換的風景,有時候想如果她忽然回到了天界。
留下的這個軀殼,許安是否能接受的了嗎?
或許,他會選擇忘記?唐曉寧有些不安,緊張不安的看著駕駛座上的人。
不想,就這麽和他分別。
“許安,如果有一天我忽然離開。你會怎麽樣?”唐曉寧抿著嘴望著他道,心裏忐忑的想知道他會如何回答。
許安將車停在紅綠燈,手揉著她頭發好笑道:“當然是去找你,用一輩子找一個人,應該不難吧!”
“……”她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未來的事她有種潛在的擔憂。
那就是自己的父親,害怕他忽然出現搶走她現在所擁有的所有。
車停在古箏店門口,許安看著她下了車,對著她揮著手道:“快進去吧!”
“路上小心。”她看著車一點點的離開視線,轉過身開了古箏店門。
陽光照進古箏店,淡黃色的光籠罩著她。
唐曉寧坐在沙發上,想起來應該給沈七打個電話。
她撥通了沈七的號碼,聽這麽那邊的嘟嘟聲。
過了幾秒之後,聽著那邊含糊不清的回答:“喂?怎麽了?”
“沈七,我是唐曉寧。上次你說去靜音的事,我忘了。”唐曉寧愧疚的聽著那邊的聲音。
宿舍裏的沈七酒醒的一大半,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由一緊道:“沒事,我知道你在忙婚禮的事。你現在在哪?古箏店嗎?好,我一會去找你。”
唐曉寧掛了電話,靠在沙發上。
聽沈七的聲音,應該還是沒睡醒。這個點,還沒醒。是昨天忙到很晚嗎?
隔壁的酒吧倒是依舊夜以繼日的開唱著,好久都沒有聽到那個女聲的歌。
“無助的接受/被迫的更改/這一切本不屬於我的模樣/多少年的時光打磨過/多少風華絕代的佳人/多少才華橫溢的詩人/他們讚歎/他們惋惜/筆墨紙硯在消退/坐唱念打在流失/精雕玉琢的技藝失傳。”
這首詞,使得坐在沙發上的唐曉寧渾身一怔。
作詞和作曲都恰到好處,唯一的瑕疵就是這聲音跟不上曲子。
沈七敲著玻璃門,看著一臉沉醉的唐曉寧。聽著酒吧那邊傳來的歌,熟悉的旋律在耳畔響起。
“我知道我終要被世俗所洗滌/我知道我已不再是潮流/歎息隻能打發時間/經曆千年的雕琢過的歲月/也將付之東流/我知道我已是嫌棄之物/我知道我不再是禮儀道德的約束/哀嚎隻能是無病呻.吟/千古留下來的精髓/也將不複存。”
這不是九月的那首《瘡痍》嗎?
新歌才發表多長時間,這麽快就被傳播到這裏。
他坐在唐曉寧的身旁,在她的麵前揮著手,示意著她看這邊。
“咦,沈七。你聽這首歌,詞寫的真好。”唐曉寧腦子裏還在細細的品著這首詞。
像一首讚美的歌,卻又不是在讚美。好像還透著想要拯救,挽留的意思。
嫌棄之物,無病呻吟之類的詞,都是寫這首詞的人感受所為吧!
唱念坐打,筆墨紙硯的比喻。
沈七知道她有沉醉於這些詞裏,挑眉道:“要不要我帶你去聽聽真正的原創,他唱出來的才真是好聽。”
“酒吧裏那位不是原創嗎?還有真正的原創?”
唐曉寧反應有些遲疑,那人如果在音色上能和曲子配合一定好聽的不像話。
她止不住的想去聽一聽,沈七說的那位歌手的聲音。在她的眼裏,隻有兩個人的歌是她最喜歡的人。一個是沈七那自嘲的調子,還有就是九月那滿是隔離,紳士範十足的調。
他們兩個在表達上有很大的區別,隻要一聽就能聽得出來。
如果說剛才酒吧裏的歌是屬於他們兩個誰寫的,唐曉寧想都不會想就選擇九月。
因為沈七的歌,調子不是這樣的。
他寫的明天和沒結果並不等於輸這兩首歌,骨子裏都帶著屬於他的那種風情。
沈七起身對唐曉寧示意道:“曉寧,走吧。”
“去靜音嗎?現在?”唐曉寧還沒準備好,忽然就這麽唐突。
還以為會有一點過渡區,不過看看又何妨。
她拿著包跟沈七一起出了古箏店,兩人走在大街上。
風吹過都帶著澀意,還好許安出門前特意讓她穿上厚外套。
沈七看著地上的影子,大概是不敢直視她,才敢這麽偷偷的看著她的影子吧。
轉眼間她都已為人婦,時間真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強盜。
他想,走一段路大概需要三十分鍾,坐公交十分鍾,坐地鐵兩分鍾。
他喜歡走路,這樣的感覺不差。
“曉寧。”沈七停下腳步,等待著唐曉寧趕上來。
她走路很慢,倒不是步子邁的小。而是喜歡這種一邊走一邊欣賞的感覺,尤其是有那麽的多的行人與自己擦肩而過。
唐曉寧不禁想著,如果有一天她和許安擦肩而過的場景。
那種不帶任何感情,匆匆在彼此的身邊經過。
路邊的葉子已經枯的可憐,地上的人們都開始加厚了衣服。
她側過臉,看著沈七依然我行我素的穿著單衣好奇道:“你不冷嗎?”
“還好,前麵就到了。”沈七指著前麵靜音大樓道。
唐曉寧望著那個菱形建築物,矗立在規矩的樓層中間顯得格外紮眼。
也許這個設計師想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