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恐怖的地方
這一夜太漫長，長到兩人有說不完的情話。
這一夜太短暫，短到佐瑟還沒表明自己的心意，天就兩人了。
董薇薇穿好衣服，看著穿上半蜷縮在床上的佐瑟。低著頭，淺淺的吻過他的額頭。
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說個明白。不清不楚的，才是恰到好處。
一夜未眠的佐瑟，躺在床上睡得格外安穩。完全沒有意識到，董薇薇已經離他遠去。
空蕩蕩的房間，隻剩他一人。
德勝大學裏沈七已為自己申請了幾天的假期，這幾天太累了，沒有好好休息過。
他帶著帽子出了校門。熟門熟路的走到古箏店門口，眼前閃出一個黑影。
她手裏拿著小刀，朝著他的肚子狠狠的捅了過去，一刀接一刀。
這女人有些胖，速度卻很快，力度也很重。
沈七到現在都沒來得及反應。
除了借高利貸的那幫人，他好像還結過別的怨吧！用得著下手這麽狠嗎？
血開始留順著傷口往下流著，坐在沙發上的唐曉寧看著這一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急忙出了店裏，驚慌失措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個胖胖的女生拿著刀，轉過頭看著唐曉寧。嘴角泛著嗜血的笑意，像是閻王殿內收魂的黑白無常。
沈七推著牆擋在唐曉寧的麵前，四周的人圍成一個圈。
紛紛拿著手機拍著照，都低聲議論著。
卻沒有一個人肯伸出援助之手，唐曉寧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著1號健。
她不敢說話，抿著嘴扶著沈七。
胖女人猛地衝了過來，一把刀捅進沈七的腰部。董薇薇剛好經過這裏，看著古箏店門口怎麽聚了那麽多的人。下了車，看著唐曉寧衣服上全是血。
她擠進人群之中，還沒來得及了解情況，便直接上手了。她一隻手擒住那個胖女人，一個過肩摔，將胖女人撂倒在地。
董薇薇皺眉頭看著冷眼旁觀的人們，怒喝道：“連報警都不會嗎？看熱鬧很好玩是嗎？還不快報警。”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胖女人在董薇薇的腿下罵罵咧咧的衝著沈七道：“就憑你，還敢擋我們九月的路。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唐曉寧扶著沈七慢慢躺下，地上的血越來也多。
許安也趕到這裏，看到滿身是血的兩人，立馬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現場一片混亂，熙熙攘攘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什麽。
警車和救護車也陸續感到，董薇薇和警察交代著事宜。
許安看著沈七被醫護人員抬進去，他緊張的望著唐曉寧道：“你受傷了沒有？讓我看看。”
“沒有，我衣服上沾染的是沈七的血。”唐曉寧聞著滿身的血腥味道。
她也擔心沈七的安危，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
突然發現這人間是個特別恐怖的地方，四處都好像藏著拿著刀子的人，隨時準備要割了誰的咽喉。
還有就是永遠都不要期許別人會來幫助你，他們能做的除了譴責幾句什麽也做不了。
冷血的不知能比母親要多多少，唐曉寧開始恐慌了。
她怎麽會生活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裏，好在有董薇薇和許安這樣溫暖的人。否則，這裏與地獄有何差別？至少地獄裏的還有點人性，而這裏隻有冷意。
是不是父親大人懶得動手解決她，才會想了個辦法將她扔在人間？
祖母，我好想你。
許安輕抱著她，拍著她的後背撫慰道：“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沒事的，曉寧不要害怕。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陪著你的。”
唐曉寧眼角的淚水開始在臉上蔓延，原來她的不幸也是會傳染的。
沈七，不就是受害者之一嗎？
要不是來看她，他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都是她不好，不該迷戀他寫過的文字，不該存在於三界之中。
許安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圍繞著。
他給的溫暖，開始燙手。唐曉寧生怕她會將自己的不幸，傳染給他。
她吸著鼻子，靠在許安的懷裏。
新聞記者，娛樂記者紛紛采訪著許安和董薇薇，就連警察也不放過。
他們仿佛沒有感受到受害人的心理承受力，也沒有體貼到他們此刻是否有心情接受采訪。為了第二天的頭條，為了博人眼球不惜任何的代價。
唐曉寧有一恍惚，他們比起那個胖女人能好的到哪裏去。
都是在傷口上撒鹽的主，本質都是一樣的。
許安摟著唐曉寧出了人群，關了店門，坐車裏。
董薇薇交代完事情大概，也開車朝著自家公司駛去。留下一堆一堆的記者，追著車跑。他們非但沒有放棄，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爆料的事情。
他們想起沈七還在救護車裏，以及路邊人留下的線索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九月。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回到家的許安坐在客廳裏看著新聞，唐曉寧在自己房間洗個澡換了衣服下了樓。
她坐在沙發上，側過臉看著許安。這一次，又麻煩到他了。
可她的心裏想知道沈七的傷勢怎麽樣？那個胖女人說的話，還在她耳邊停留。
“就憑你，還敢擋我們九月的路。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他們怎麽可以這麽輕易的傷害到別人？以前就認為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多了份比其他動物強的是可以善於運用自己智慧。
一個不能自控的人，和森林裏的獅子老虎有什麽區別？
“曉寧，你還好嗎？”許安側著頭有些擔憂道。
想起今天的發生的一些，他怕她又會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唐曉寧抿著嘴轉過頭，眼淚開始嘩啦啦的落。
許安握著她的手，半抱著她道：“好了，這段日子就別去古箏店。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我就算是養你一輩子，也是養得起的。”
“他要是不來我店裏，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都怪我，我不應該喜歡那些文字。我不該招惹任何人的，要不是我，那些學生不會沒有老師，要不是我沈七也不會連中那麽多刀。”
在許安懷裏的唐曉寧泣不成聲，她恨自己。
恨自己總是將那些不幸傳染給別人，因為她的不幸，他們也跟著不幸起來。
許安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那個老師是觸犯了法律才被抓走的，與你無關。還有沈七，他是因為粉絲太過瘋狂，才導致他受傷。這樣都通通和你無關，不要將別人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好嗎？”
“可是，可是我，我還是好舍不得離開你。”唐曉寧將心裏的話說出，這樣的她，這樣不幸的她。卻還想要留在他的身邊，自從來到人間都變得貪得無厭起來。
唐曉寧，你都快成為你最討厭的那種人。
自私自利，自我為中心。
許安嘴角泛著苦，他知道，他都知道。她的不舍，她的害怕，她的喜歡，她的所有的所有。
本想放縱她，喜歡她喜歡的事情。她喜歡文字，就陪著她聽二流歌手將那些文字唱出來。努力想要進入她的世界，聽她喜歡聽的，做她喜歡做的事情。
沒想到，一切居然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著。未來是未知的，他開始了不確定性。
萬一，哪一天唐曉寧忽然記起了所有的回憶，收拾東西離開他怎麽辦？
她那麽單純，那麽善良。要是再次被騙，再次受到牢獄之災誰會救她？
唐曉寧在他的懷裏哭的更凶了，可能人總是會在自己熟悉的人麵前，才願意展現最真實的自我吧。可能是她壓抑自己太長的時間了，終於在這一刻撐不下去了。
“不想離開就不要離開，隻要你不會鬆開我的手，我就不會放開手。曉寧，你還有我。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許安輕拍著她的肩膀，寬慰著。
太多的事他也左右不了，能做的就是陪著她一起去麵對。
唐曉寧吸著鼻子，無視眼淚的肆意流淌。此時此刻，還躺在急救室裏的沈七。
醫生拿著工具忙著縫合傷口，病床上的人因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
床單上滿是血跡，隱隱約約都能聞得到血腥味。
醫院外的記者堵在門口，不放過任何一絲衝進去的機會。
炎熱的太陽驅趕著冷血的人們，使得他們都躲在樹蔭下。
有人手裏拿著話筒，對著攝影機不知道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麽。
可能在他們的眼裏，這些小報消息比起裏麵的人命更重要吧。
他們的敬業程度，不由的讓人想起還在邊境駐守的人民解放軍。
性質卻有一些差別，一個是在別人傷口上撒著鹽，一個是為了捍衛萬千家庭的幸福。
說一樣，好像又有些不一樣。
所有的微博都在刷，頭條變成九月粉努撕沈七。
小白臉刷著微博看到這一條，點開照片看著還真是沈七。
他用腳踹著打遊戲的鍵盤道：“沈七被人捅了，還打個毛。”
“什麽玩意？他娘的誰幹的？”雞頭放下正在聊天的手機皺眉道。
鍵盤將耳機摘下來，震驚道：“誰幹的？老子削死他。”
“是個胖妞，用不著你出手，已經進了局子。”小白臉繼續刷著微博，看著沈七的最新消息。
終於看到一個記者爆出醫院的名字，起身道：“人民醫院，走，我們去看看他。”
“那女的腦子有炮吧。”雞頭不禁罵道，這年頭什麽人都有。
三人打著出租車來到人民醫院，還沒進去就看到一圈一圈的記者。
鍵盤一臉嫌棄道：“這樣記者怎麽都圍堵在這裏？不會是在等七爺出來吧？”
“別廢話了，進。”小白臉引著兩人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