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有些事,注定是沒有答案的。
車裏放著安靜的歌曲,唐曉寧的心都已經不在這裏。
她生怕許安等的急了,捏著手裏的包。
上官語打趣道:“哈哈哈,不就是約個會嘛。至於緊張到這種地步嗎?薇薇姐,你看曉寧臉都紅了。”
“看到了。”董薇薇看著鏡子笑道。
安靜的旋律平複不了唐曉寧臉上的紅暈,被打趣的她低著頭。
直到董薇薇停了車,她才立即開車門下了車。
腳剛落在地上,就看到許安立在古箏店門口等待的身影。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在陽光下發著光,溫潤的雙眸望著此時的她。
兩人無聲的凝望著彼此,董薇薇和上官語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的抖著肩。
要不要這麽花式虐狗?
董薇薇對著車上的上官語道:“走吧,我陪你逛會。”
“好啊。”上官語話音剛落,車就開始走。
許安上前牽過唐曉寧的手道:“天氣太熱,我們去車裏。”
“恩。”唐曉寧低著頭跟著他的步伐上了車。
車內的空調,將她臉上的紅暈去了幾分。
“曉寧,我帶你去個地方。”許安啟動車子,打著方向盤朝著不知名的方向開著。
唐曉寧聽著古木吉他的音樂,靠著椅背享受著這一刻。
這是不是她們口中的約會?
隻要是和許安在一起,她覺得去哪裏都無所謂。她相信,無論發生什麽她都會被他保護。她的安全感,都被許安偷偷的代替了。
唐曉寧望著前方來回變換的風景道:“恩,今天不忙嗎?”
“還好,本來是想帶你先吃頓飯。看到你和薇薇在一起吃過了,就算了。”許安打著方向盤笑道。
她身邊能多幾個朋友,他挺為她感到開心。
車裏除了薇薇還有一個女生,但他的注意力都在唐曉寧身上,沒看清她長得是什麽模樣。
唐曉寧側過臉,望著認真開車的許安道:“你沒吃嗎?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吃個飯,我可以等著你吃完。”
“我不餓。”許安聽著她關心的話語,心裏樂著。
有些事,有些感情已經在悄無聲息的蛻變著。隻是誰也沒發現,誰也不在意。
許安將車停在體育場門口,和唐曉寧下了車。
天空藍的望不到邊際,太陽曬的地上的人口幹舌燥。
四周的人有些擁擠,還好許安護著她。兩人被人群擠到檢票的地方,許安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票遞給檢票官便進去了。走廊上的人,倒是少了些。
唐曉寧的手緊緊的拉著許安,四周漆黑一片。
他們坐在椅子上,望著空蕩蕩的舞台。許安回握著她,無聲的給她鼓勵。
忽然燈光亮起,白光處的一個人影慢慢升起。
她看著台上的人,好像是沈七。是沈七的演唱會?!
周圍的人開始揮著熒光棒,對著舞台呐喊著。唐曉寧側過臉,看不清許安的臉。
他,他怎麽帶自己來這裏。還以為他很討厭沈七!
太多的情緒哽在嗓子裏,他這麽放縱的寵溺,就不怕她會變得持寵而嬌嗎?
怪不得電話裏說,有很重要的事情。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事在他那裏都變得重要了。
許安,你說我該怎麽來回報你?
輕快的音樂忽然響起,耳邊都是沈七那充滿磁性的聲音。
“心煩意亂的我/不安跳動的內心/總是跟著你的情緒走/彷徨迷茫/你知道嗎?/你一定知道的!/為什麽不告訴我/讓我苦苦等候。”
這首歌,她聽過一次。還沒請教沈七,它的歌名是什麽?
很少聽他唱這種輕快的歌。
許安緊握著她的手,任憑四周的人呐喊。
在這人群之中,他能做的就是牢牢的握著她的手。
無論多久,都不想放開。
“多少人走過你的生命/擦肩而過消失匿跡/我多想守在你的身邊/時光阻擋不住我/堅定守護的心/緊緊追隨著你/命運讓你我相遇/就是為了讓我們相愛/現在我就在這裏。”
唐曉寧望著台上肆意揮灑著汗水的沈七,他的舞蹈和歌巧妙的配合著。
他終於站在舞台上,完成自己的夢想了。
對他來說,是不是一切都已經圓滿了?一曲終了,下一首歌又開始。
每一首之間的空隙少的可憐,可台上的沈七已經換了件衣服。
龍鱗片在他的身上閃閃發著光,魅力四射著。
他手裏拿著話筒低低的淺唱著。
“我在路口徘徊/沒有時間限製/永無休止的等/懷著忐忑的心情/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停的期待著,她的到來/來來回回的踱步著/心跳開始惶恐不安起來。”
旋律憂傷,嗓音低沉。這是他上一次,在古箏店裏唱過的歌。
“啊!”
“沈七!”
“沈七!”
“沈七!”
“我愛你!”
唐曉寧聽著嘈雜的聲音,靠著許安的肩膀。
這麽傷感的歌,為什麽就不能好好欣賞。
為什麽非要用嘶吼的嗓音喊著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最想要的是別人能好好聽完他的歌嗎?
許安的肩膀很寬,她迷戀不已。
這麽慌亂嘈雜的聲音,她卻無比的慶幸他還在自己的身邊。
就像是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上,她的手被他牢牢的握著。
讓她不再迷失,不再恐慌。
她知道許安不太喜歡沈七,並不是說他對沈七有著敵意,隻是他覺得這是一件很無關緊要的事。
但對唐曉寧來說,她很喜歡文字,喜歡所有被拚湊的文字,喜歡那些帶著靈魂的文字。
沈七的歌一曲換一曲,周圍的人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呐喊聲從未停止過,尖叫聲伴著歌異常的刺耳。不知道台上的沈七喜歡這樣嗎?
在聚光燈下的他,享受著這一刻嗎?
萬人為他而傾倒,他能分得清那些人是喜歡他,還是喜歡他的歌嗎?
唐曉寧看著沈七在台上忘情的演唱著,她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
他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且沒人懂又怎麽樣?
他可以將他的歌唱給這麽多的人聽,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比起窩在酒吧裏,那幾個三三兩兩的觀眾來說。
現在,不比那時要好的多嗎?
可能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吧!立在舞台上的沈七,手劃過耳麥跟著旋律跳著舞蹈。
他望著台下所有的人,都在為他而鼓舞而喝彩著。
開始迷茫,這是他一開始想要的嗎?他開始懷念,懷念在古箏店裏和唐曉寧的配合。
她彈著古箏,他唱著歌。
他明亮的雙眸總透著微光,像是天上最耀眼的星辰一般。
眼角最末,留著兩厘米的淺疤。如同彎彎的月牙,掛在他的眼角。
嘴角輕勾著笑意,望著台下的人唱著。
“我以為,愛神遲早會光顧我們。/我以為,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以為,我的所有的愛你都了然/我以為,一切都是時間的問題。/路燈一盞盞熄滅/嘲笑著我的孤獨。”
無數的熒光棒中,他看不到唐曉寧的身影。隻能將全心都投在音樂上,才不會想的太多。
如果說唐曉寧對許安的是依賴,那麽沈七對唐曉寧的是什麽呢?
在文字和音樂上的誌同道合,還是在一個頻道上的跳躍?
有些事,注定是沒有答案的。
音樂聲戛然而止,台上一片黑暗。光線慢慢開始滲透,台上出現兩個斷翼的天使。
一黑一白,他們像是從地獄裏洗禮過一般。
九月一身白西裝,襯得他的臉更加的白皙。身後的單翼也是白色的,他對著台下的觀眾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的身後是一身黑色中山裝的沈七,身後的另一隻黑翼驕傲的張開著。
台下的人在看到九月的那一瞬間開始陷入瘋狂,尤其是看到兩個人合體。
坐在人群之中的唐曉寧發誓,以後絕對,絕對不會來這種場合。
他們瘋狂的態度實在駭人,明明是因為喜歡歌才來到這裏的。
她卻發現她與這裏的人有本質的區別,許安捂著她的耳邊生怕那些人將她的耳膜震破。
他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比起唐曉寧的不適應,他也隻多不少。
好在音樂開始響起,他們才安分了不少。
九月站在沈七的身後,今天是他的舞台。作為嘉賓,怎能搶了別人的風頭。
這首歌作詞作曲都是他,所以他格外的熟悉。
九月嘴角泛著迷人的笑容,順著前奏的結束開始輕唱著這首歌:“一直在尋找著/從未停止腳步。”
“在秋日的陽光裏/可能與我擦肩的人。”沈七望著台下轉過頭與九月對視著,耳邊是九月獨特的嗓音:“在冬日雪花飄落裏/可能一閃而過的人。”
台下的許安鬆開唐曉寧的耳邊,望著台上神情專注的兩人。
唐曉寧望著此刻的他,她又何嚐不是在尋找。
兩人合唱的聲音,出奇的合拍。
“或許,或許我也不知道”沈七低低的唱著。
唐曉寧心早就順著詞開始沉醉了,更何況還合著音樂。
之前在沈七的手機裏聽著這首歌,而這次能親耳聽到他的聲音。
這首歌的詞,每一個字她都能感受的到,深切的孤獨。
也許,我們每個人一出生就在尋找那個對的人吧。所有的錯過,所有的過錯都是命運為了向我們指引著那個人的路。
起初她一直在想著什麽是對的人?是不是結了婚在一起就是對的人?是不是能給你安穩平淡生活的人就是對的人?
她想,都不是吧!
是那個你跋山涉水,也曾迷戀過路上的花草,卻依然沒有停止過追逐他的腳步。
是那個遇到之後,每天都會覺得心滿意足偶爾還會怦然心動的人。
對她而言,許安就是這樣的人。
她也曾跋山涉水過,也曾迷茫過。
而現在,能看著他,能呆在他的身邊。她就會覺得心滿意足,甚至於都不願意離開他任何一刻。
喜歡,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字眼。
明明是平平淡淡,卻比法力更加強大。可能是我們每個人都擁有的特殊能力吧,能愛一個,喜歡一個人的能力。
許安側過頭,剛好與她對視著。兩人的眼神交融著,太多的情意沒有被呐喊聲衝散,反而凝聚的更緊了些。
他們隻是握著彼此的手,沒有鬆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