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二合一)
第三十九章(二合一)
李望舒也被嚇的半死。
她不是已經讓人去攔住康平了嗎?
他怎麽來了?還跟戚紅纓撞在了一起?!
李望舒生怕康平露出馬腳。
她搶先道:“紅纓, 太子殿下要見你,你快去吧。”
康平:“!!!”
這幾日,申時過後, 到宮門下鑰前, 她一直在李望舒這裏。
是以戚紅纓倒也沒懷疑, 康平來月嫦宮找她,她隻是覺得奇怪。
戚紅纓問:“這麽晚了, 太子殿下召我做什麽?”
自從賜婚之後,她與陳妄之間, 雖然也見過幾次,但都是在正式場合。
今夜,陳妄怎麽突然要單獨召見她了?!
李望舒沒給康平開口的機會。
她插話道:“哎呀, 太子殿下找你, 定然是有事的,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何必為難他們。”
康平瞠目結舌。
他動了動嘴唇, 便對上了李望舒告誡的目光。
“好吧。”聽李望舒說的有理,戚紅纓便也沒再多說什麽。
隻是在臨走之前, 她又同李望舒道:“現在時辰還早, 你再練練,明日我可要檢查的啊。”
“好好好,我一定練。”
李望舒滿口答應, 親自將他們送出去。
待他們走遠之後,李望舒身子突然晃了晃, 她一把扶住殿門, 才勉強沒讓自己跌下去。
“公主!”抱玉忙上來扶李望舒。
李望舒搖搖頭:“我沒事。”
抱玉有些擔心:“公主, 太子殿下那邊, 會幫您圓這個謊嗎?”
“應該會吧。”
李望舒心裏也沒底。
不過陳妄那人,雖然一向很狗,但是個誠實守信的人。
之前,自己同他說,暫時不想讓戚紅纓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他應該不會說的吧。
康平頭大如鬥。
他明明是來接李望舒的啊!
可現在卻把戚紅纓帶去了東宮,他要怎麽跟陳妄交代啊!
偏生戚紅纓還在一旁提醒。
“這位公公,再不走快點,等會兒宮門都落鑰了。”
康平隻得麵色淒淒,帶著戚紅纓去了東宮。
陳妄沐浴過後,已經在等著了。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戚紅纓。
戚紅纓衝陳妄行了個福禮,直接開門見山問:“不知殿下召臣女來,所為何事?”
陳妄頓時一個眼刀,掃向康平。
康平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戚紅纓最近這段時間,老往李望舒宮裏跑這事,陳妄有所耳聞。
眼下這番情形,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陳妄斂了神色,溫聲道:“倒也無甚大事,隻是聽說皇祖母前幾日身子不適,有勞戚小姐多番照顧了,孤想當麵謝謝戚小姐。”
就這麽一個小事而已,哪裏就值得來趟東宮了?
戚紅纓深深覺得,京城裏的人就是事兒多,但麵上卻道:“殿下言重了,能服侍太後,是臣女的榮幸。”
之後,兩人又說了句官話,陳妄便讓人送戚紅纓出去了。
康平安排人送走戚紅纓之後,再回來,直接撲通一聲,就給陳妄跪下了。
“殿下,奴才……”
“行了,孤都知道了。”
陳妄不耐煩打斷他的話。
李望舒暫時不想讓戚紅纓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可戚紅纓這樣一直纏著李望舒,也不是個辦法。
陳妄坐在太師椅上,垂眸沉思。
康平以為他是沒見到李望舒,心裏不痛快,便試探道:“殿下,要不奴才現在去接望舒公主?”
“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現在什麽時辰了,滾出去。”
現在這個時辰,去接李望舒,宮門落鑰前,他們根本回不了東宮。
康平隻得囁喏著退下了。
***
因為擔憂東宮那邊,李望舒一晚上都沒睡好。
結果第二天中午時,戚紅纓就來了月嫦宮,還帶了個天大的消息。
“望舒,我能搬回戚家住啦。”
戚紅纓一踏進殿中,便興奮同李望舒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李望舒聞言,快步從內殿出來。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要搬回戚家去住了?太後娘娘不是想讓你留在宮裏,陪她麽?”
直覺告訴李望舒,這事跟陳妄脫不了關係。
果不其然。
“太子殿下昨天不是召我去東宮了麽?他問我在宮裏住的好不好,自不自在,我就跟他順嘴那麽一提。然後今天,太子殿下就向太後娘娘說,我們還有大半年才成婚呢,何必將我一直拘在宮裏。太後就答應,讓我搬回戚家住了。哎,望舒,我是真沒想到,太子殿下人還挺好的呢!”
戚紅纓說的眉飛色舞。
這李望舒認識她這麽久,第一看見戚紅纓提到陳妄時,是笑著的。
李望舒知道,戚紅纓一直想回府住。
眼下她達成所願了,李望舒也為她開心。
而且戚紅纓一走,她就能鬆一口氣了。
不然她這身子,真是受不了啊!
李望舒問:“那你們府裏修葺好了麽?”
“已經弄好了,我今天就可以出宮了。不過你別擔心,雖然我搬回府裏住了,但隔三差五,還是能進宮的。你不要鬆懈啊,每次進宮,我都會來檢查的啊!”
李望舒滿臉痛苦。
別了,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而且她背靠著陳妄那棵大樹了。
為什麽還要活的這麽辛苦啊!!!
戚紅纓今日便能搬回戚家住了,她歸心似箭,過來親自告訴了李望舒這個消息之後,便火急火燎走了。
她一走,李望舒頓時如重獲新生。
李望舒舒舒服服在榻上歪了一天,結果當天晚上,康平又來了。
李望舒:“……”
這兩口子是輪流來要她命的嗎?!
李望舒如喪考妣去了。
陳妄還是一如既往的爛。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天,被戚紅纓逼著鍛煉的緣故,李望舒這次身上的酸痛感,也沒有之前那麽強烈了。
是以,雖然戚紅纓出宮了,但抱玉發現,李望舒卻自覺鍛煉了。
抱玉哭笑不得。
“公主,戚小姐在時,都是她逼著您,您才肯練。如今她搬出宮了,您怎麽反倒自己認真起來?”
李望舒氣喘籲籲,一臉認真。
“還有兩個月,咱們就能回國了,我得把身體鍛煉好。”
李望舒來陳國十年,一直被困在陳國皇宮裏,平素鮮少能出去。
回李國路途遙遠,她如今這副身子骨,未必能承受得了路途顛簸,所以李望舒決定,現在就要開始好好鍛煉了。
抱玉聞言,便淺笑著離開了。
後天是李望舒的生辰了,每年她和福滿,都要為李望舒慶祝生辰的。
說是慶生,也不過是她變著花樣,給李望舒做一桌飯菜而已。
不過沒關係,再有兩個月,她們就能回李國了,到時候,國主肯定會給李望舒重新操辦生辰宴的。
可抱玉怎麽都沒想到,這天,陳妄又派人來接李望舒了。
李望舒都震驚了。
陳妄是瘋了嗎?!
昨晚她不是剛去過東宮嗎?!
李望舒立刻斷然拒絕:“我不去。”
康平忙道:“公主,您不要誤會,殿下是知道,今日是您的生辰,所以吩咐奴才來接您去東宮,想為您慶祝生辰的。”
就陳妄那個傲嬌的模樣,他能記住自己的生辰,哄鬼呢!
李望舒一看康平那笑眯眯的模樣,便知此事跟康平脫不了關係。
李望舒道:“你替我轉告他,就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必了。”
說著,李望舒便要吩咐福滿送客。
難得過個生辰,她才不想看到陳妄那張臉呢!
“哎,等等等等。”
康平忙道:“公主,殿下在東宮為您準備了驚喜了,您若不去,殿下定然會……”
康平原本想說,陳妄定然會失望的,但覺得這話自欺欺人都不成,隻得老實改成,“殿下會生氣的。”
李望舒氣的牙癢癢。
但就剩兩個月,她就能回李國了,她隻能忍。
李望舒跟著康平去了東宮。
其實陳妄壓根就不知道,李望舒生辰這回事。
但康平向來盡職盡責,他見陳妄對李望舒於旁人不同,便樂顛顛的將此事告訴了陳妄。
陳妄乜了康平一眼。
“孤最近對你是太寬容了嗎?這點小事,你都要來煩孤?你不會以孤的名義,隨便挑些東西,給李望舒送過去嗎?”
康平被罵的有些委屈。
不過陳妄鮮少與女子接觸,在這上麵不開竅,也能理解。
康平便大著膽子提醒。
“殿下,俗話說,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奴才幫您送些東西過去是可以,但這樣,就顯不出您待望舒公主的情意了。”
“情意?你哪隻眼睛,看見孤對李望舒的情意了?”
“奴才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一說到這個話題,康平就來精神的,他認真同陳妄細數。
“殿下您看啊,比如您從前對女子,向來能有多遠,就讓她們滾多遠,但望舒公主卻是個例外。再比如,您夜裏從不讓人在您殿裏,但您也讓望舒公主留下了,還不綁著她了,這更是例外中的例外,還有……”
康平如數家珍說到一半,冷不丁對上陳妄冰冷的眼神。
他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忙跪下掌嘴請罪:“奴才該死,奴才不該胡言亂語。”
陳妄冷冷道:“你的嘴要是不想要了,回頭孤成全你。”
康平一聽這話,忙砰砰磕頭請罪。
陳妄冷冷坐著,待康平磕夠了,這才讓他滾了。
康平以為,此事就此打住了。
可他卻沒想到,第二天晚上,他服侍陳妄更衣時,陳妄冷不丁問:“把你昨晚沒說完的話說完。”
康平愣了一下。
昨晚那事不是已經翻篇了麽?
陳妄怎麽突然又問了?!不過見陳妄的神色,不像是要找他麻煩,康平便戰戰兢兢,將自己的計劃說了。
陳妄聽完,沉吟了好一會兒,嘟囔道:“看在她跟了孤這麽久的份上,就按你說的辦。”
平常陳妄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但事關李望舒,他出爾反爾已是常態。
康平當即領命去辦了。
他覺得,一份真誠的心意,遠比精美的華服首飾,更能讓一個女子動心。
所以康平在東宮花園的亭子裏,給安排了一桌席麵。
周遭春花簇簇,流水潺潺,再加上圓月高掛的氛圍,一對有情人坐在亭中,飲酒作樂,共訴衷腸,怎麽想都很完美。
康平想的十分美好,但現實十分殘酷。
李望舒是如他所願人來了。
可陳妄卻被事情絆住了,暫時來不了。
搞的李望舒這個壽星,隻能坐在亭子裏幹等。
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
可李望舒坐下沒一會兒,突然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如今是四月初,夜裏本來不冷的。
但一下雨,寒意就湧了上來,李望舒被凍的臉色發白,她轉頭,打著寒顫問:“太子殿下究竟是在為我慶祝生辰,還是在故意整我?”
“哎呦,公主,奴才拿項上人頭擔保,我們殿下,是真的想為您慶祝生辰的。”
隻是誰曾想,天公竟然這麽不作美。
見李望舒凍的發抖,陳妄那邊遲遲又沒結束,康平隻能先將李望舒帶回陳妄的殿裏去。
殿裏比外麵暖和了很多,但依舊很無聊。
左等右等,陳妄都沒來,李望舒直接等的睡著了。
等陳妄忙完過來時,已是醜時了。
李望舒正躺在他的床上,睡的正沉。陳妄不喜歡跟人同床共枕,正要叫醒李望舒時,康平在後麵,小聲說了句:“望舒公主昨日生辰,她等了您大半晚上呢!”
陳妄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他垂眸,看著李望舒睡的正香。
罷了,也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看在她等了自己那麽久的份上,今晚就縱容她一次吧。
陳妄揮手讓康平退下,他合衣躺在李望舒身邊,緊緊盯著李望舒。
他破例允許李望舒上了他的床,晚上她要是敢對他有壞心思,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陳妄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規規矩矩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突然有個溫軟的東西貼過來。
陳妄猛地被驚醒,條件反射性,抽出床榻裏的短刀,便捅了下去。
刀尖在已挨到那人的脖頸上時,陳妄突然聞到了熟悉的熏香,這才堪堪收了力道。
而李望舒窩在他身邊,正睡的香甜。
陳妄垂眸看了她一會兒,低聲罵了句什麽,一把推開李望舒,將刀放下,轉身麵朝裏睡了。
可沒一會兒,李望舒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貼了上來。
陳妄推也沒用,躲也沒用,再加上他困的要命,實在沒精力跟李望舒拉扯了,最後隻得一臉不耐煩,任由李望舒抱著他了。
第二天,李望舒是被熱醒的。
她一抬頭,看到陳妄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時,當即蹭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陳妄察覺到身側有異動,當即一把抽出短刀,就反手要劈過來時,正好看見了李望舒瞠目結舌的樣子。
陳妄這才醒神。
他沒好氣道:“這一大早的,你又幹什麽?!”
“你你你……”
李望舒本想說,你怎麽在這兒。
但看見陳妄手上泛著寒光的刀刃,她咽了咽口水,立刻搖頭:“沒沒沒,殿下你回來,怎麽不叫醒我。”
李望舒記得,昨晚康平非要讓她等陳妄。
後來她實在困得不行了,就趴在床上睡了一會兒了。
陳妄沒好氣道:“孤叫了,你死活不醒。”
李望舒一臉懷疑。
她平常睡覺沒那麽沉啊!
不過見陳妄麵色不善,她也沒同他爭口舌之快。
行吧,陳妄是太子,他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李望舒掀開被子,作勢便要下床。
一隻胳膊猛地伸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李望舒轉頭,就對上了陳妄陰鬱的眼睛。
“你幹什麽去?”
“回月嫦宮啊。”
這天都亮了,她也該走了啊。
陳妄覺得自己問了句蠢話,他沒再攔著李望舒,而是不耐煩丟下一句:“你的生辰禮,找康平要去。”
“哦,好的。”
李望舒穿戴整齊後,便徑自往殿外去了。
殿門一打開,明媚的春光,就撲過來,落了李望舒一身。
李望舒在日光裏前行。
順著台階往下走時,突然發現,殿外蔥綠的樹上,已經零星開出了石榴花。
李望舒腳下一頓。
殿內的陳妄也起床了。
他正欲喚人進來伺候時,就見李望舒又回來了。
“殿下,你昨晚當真想為我慶祝生辰麽?”
陳妄擰眉。
見李望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耐煩道:“有話就說。”
“殿下可知,在我們李國,慶祝生辰時,那人可以許願的。”
陳妄眼裏的不耐煩更盛。
李望舒也不敢再賣關子,她鼓起勇氣道:“聽說李國的浴佛節很熱鬧,望舒想出宮去看看,殿下能應允嗎?”
作者有話說:
今天去醫院了,更的少,明天繼續雙更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