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一更)
第三十七章(一更)
“李望舒?”
看著一身茜紅色織錦裙, 卻戴著頭盔的人,陳妄不確定叫了聲。
麵前人小雞啄米般點頭。
頭盔上的紅纓,隨著她的動作, 還滑稽可笑的晃了晃。
陳妄又氣又怒。
他沒好氣罵道:“你怎麽不幹脆整個全套來?”
“可以嗎?”
李望舒一臉躍躍欲試。
陳妄氣的下頜骨繃緊。
他一掌拍在桌上, 怒道:“李望舒, 你今天出門,是把腦子, 忘在月嫦宮了嗎?”
李望舒:“……”
“還不快把你頭上那個玩意,給孤摘下來。”
陳妄被她氣的肝疼。
“哦。”
李望舒極不情願, 將頭盔取下來。
然後拿眼睛去瞄陳妄,卻不想,被陳妄抓了個正著。
陳妄冷笑一聲。
“怎麽?看孤有沒有被你氣死, 或者讓你滾?”
李望舒眼裏, 頓時閃過一抹心虛。
她假笑道:“怎麽會呢?我怎麽可能是那種人呢!”
“不是就給孤滾去沐浴。”
“哦,好的。”
李望舒如喪考妣往淨室走。
她本想著,以陳妄的脾氣, 看見她這身裝扮,定然會怒不可遏讓她滾。
可誰曾想, 竟然失策了。
“兩刻鍾之內, 你要是還沒出來,孤不介意,親自去請你。”
陳妄陰惻惻的聲音, 在身後響起。
李望舒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好字。
這次服侍李望舒沐浴的,還是吉祥。
每次沐浴後, 李望舒都得穿, 東宮給她準備的衣物, 且身上不能戴任何首飾, 就連簪子都不行。
自己這樣,跟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啊。
李望舒滿臉絕望。
她磨磨蹭蹭,一直拖到即將滿兩刻鍾時,才慢吞吞出去。
陳妄坐在桌邊。
見李望舒出來時,眼臉耷拉著,渾身上下透露著‘堪比上墳’四個字。
陳妄額頭的青筋迸了迸。
“過來。”
李望舒一步一步朝他挪過來。
滿臉寫著不情願。
陳妄壓下心底的怒氣,煩躁開口。
“孤允你一件事。”
哈?!
李望舒茫然抬頭。
陳妄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
李望舒一時沒反應過來。
而陳妄也懶得解釋。
他怒目瞪著李望舒:“怎麽?不想要孤的承諾?既然如此,那就……”
“要要要。”
李望舒一下子撲過來。
結果因為太過激動,不小心踩到了裙擺,她直接跌進了陳妄的懷裏。
陳妄:“……”
李望舒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轉念一想,他們倆都這樣那樣過了,現在也沒有矯情的必要了,李望舒眼睛發亮看著陳妄。
“什麽事都可以嗎?”
顯然這是陳妄對於,上次差點掐死她的賠禮。
李望舒瞬間變得欣喜起來。
如果什麽事都可以,那她可以申請,現在就回李國嗎?!
或者,她想換戚紅纓庇佑。
跟陳妄在一起太危險了。
陳妄冷哼道:“你想得美。”
李望舒眼裏的光芒,都跟著黯淡了。
陳妄靠在椅背上,拇指在李望舒腰上摩擦著,又懶散開口:“視事而定,你先說,你想做什麽,孤再決定,要不要應允。”
依陳妄的狗脾氣,剛才自己想的那兩件事,哪個他都不可能會答應。
李望舒垂著頭,表情低落。
“那我沒什麽想做的了。”
隨著低頭的動作,李望舒的發梢,在陳妄腕間滑過,隱隱有些癢。
陳妄搭在李望舒腰上的那隻手,驀的收緊,而後在李望舒還沒反應過來時,便突然將她抱起來。
李望舒驚呼一聲,條件反射性摟住陳妄的脖子。
“你你你你幹什麽?”
陳妄抱著她,往床邊走。
聞言,斜睨了李望舒:“你覺得,孤讓你來東宮,是和你純聊天的?”
李望舒:“……”
陳妄欲將李望舒放在床上。
李望舒看見了床邊的金手鏈,顯而易見,那是陳妄給她準備的。
這個狗東西。
之前用絲絛綁自己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想鎖住自己。
李望舒瞬間不願意下來了。
她像隻粘人的貓一樣,胳膊緊緊抱住陳妄的脖頸,死活不鬆手的同時,同陳妄道:“這個太鉻人了,我不戴。”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下來。”
“我不。”
李望舒摟著陳妄的脖頸,輕晃著撒嬌。
“太子殿下,你是我在陳國唯一的倚仗了,我怎麽可能會害你呢!再說了,我就是個弱女子呀,上次你夢魘的時候,單手都差點掐死我,你忘了麽?”
上次那事,確實是他的問題。
陳妄冷著臉:“孤清醒的時候不會。孤再說最後一遍,下去。”
李望舒不下去。
她甚至又將陳妄摟緊幾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誰信呢!
但李望舒麵上,卻依舊一派乖巧。
“是呀,殿下夢魘時,都能單手差點掐死我,你清醒的時候,若望舒有什麽壞心思,那你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製服望舒呀。”
李望舒說著,又晃了晃陳妄的脖子,聲音似嗲帶嗔:“殿下,求求你啦。”
最後那句話說完,李望舒都被自己做作的聲音,惡心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陳妄卻沒什麽反應,他問:“當真不想戴?”
李望舒見有戲,她立刻道:“我真的不想戴。”
“那就不戴了。”
李望舒愣住了。
陳妄什麽時候,這個好說話了?
李望舒茫然躺在床上。
陳妄的手,已經有條不紊在解她的衣帶了。
驀的一涼。
電光火石間,李望舒突然反應過來。
她立刻道:“你還欠我一件事。”
“你剛才已經用過了。”
李望舒:“!!!”
“不是,,這個不……”
陳妄忍無可忍道:“李望舒,閉嘴,張嘴。”
之後的話,悉數成了嗚咽聲。
廊外燈影晃呀晃呀,屋內紗幔上的流蘇,也與之遙相呼應。
李望舒覺得,她要死了。
今夜的陳妄,顯然跟兩次不同。
第一次,她中藥了,醒來之後,除了覺得渾身疼之外,其餘的毫無印象。
而上一次,雖然他們都清醒著,但陳妄隻會橫衝直撞,李望舒活像是在受刑。
不過,上次好歹很快就好了。
可這次,受刑的這個過程,格外的漫長。
而且陳妄不是刮一刀就完事了,他還要反複的刮好幾刀。
中途,李望舒試圖逃跑,卻又被陳妄給抓了回去。
最後,李望舒索性破罐子破摔。
憑什麽她單方麵被折磨?要不好,大家一起不好。
最後雲消雨歇時,陳妄從床上下來時,後背上,全是長長的指甲印。
而李望舒則躺在床上,整個人像是從水裏剛撈上來的一樣,鬢發濕潤,眸光渙散喘息著。
陳妄去沐浴了。
李望舒沒敢久待,她顫巍巍從床上爬起來,看著已燃燒過半的蠟燭,在心裏把陳妄罵了個遍。
然後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裳,穿戴整齊後,艱難朝殿門口走去。
吉祥和康平都守在外麵。
一見到她出來,兩人忙上前去行禮。
李望舒已經累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隻看了康平一眼,康平立刻道:“水已經備好了。”
“多謝。”
李望舒艱難開口,又衝吉祥道:“你扶我一把。”
“是。”吉祥忙上前扶著李望舒,將她帶去了偏殿。
陳妄沐浴過後再出來時,殿裏已經看不見李望舒的身影了。
康平知道陳妄的習慣。
在李望舒走後,他便親自帶人,進來給陳妄換被褥。
陳妄坐在榻上,身上還散發著潮氣,但臉卻臭的不行。
康平心裏不由得納悶。
瞧李國公主剛才那樣,應該是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那陳妄臉色為什麽這麽難看?!
難不成,是因為不和諧?!
康平偷偷看了陳妄好幾眼。
他們殿下一直厭惡女色。
當年就連皇後送來的引事女官,也被他一劍殺了,想來男女之事,他應當是不知道的。
而李國公主那邊,雖然有兩個宮人。
但那兩個宮人,隻把她當公主看,應當也不會同她說,這些風月事。
這樣一想,康平越發肯定,陳妄不高興,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站在那兒當擺設嗎?!”
陳妄冷不丁開口。
康平回過神來,就聽陳妄磨牙謔謔道:“你替孤給李望舒送樣東西去。”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真的有,已經在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