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二更)
第三十五章(二更)
李望舒都要厥過去了。
她垂死掙紮道:“你是太子, 太子應該有特權的吧?”
陳妄轉頭。
一臉‘你在問什麽蠢問題’的表情。
抱玉和福滿,也聽到了宮門落鑰的聲音。
他們齊齊出來,朝李望舒的內殿裏張望。
但殿裏遲遲沒有聲音, 他們一時拿捏不準, 裏麵是個什麽情況, 也不敢貿然進去。
既然宮門落鑰了,那他今晚就走不了。
陳妄便又轉身回來, 大喇喇在榻上落座,目光掃了一圈李望舒的寢殿, 麵露嫌棄:“孤今晚,就勉為其難,宿在你這兒好了。”
李望舒:“……”
我求你別勉為其難, 趕緊滾回你的東宮去吧。
陳妄不滾。
他還趾高氣昂吩咐:“給孤換套新被褥。”
李望舒撮了撮後槽牙。
但看在, 陳妄這個活閻王睡了之後,就能消停了的份上,李望舒讓抱玉進來, 換了新的被褥。
做完這一切之後,李望舒道:“殿下, 你早點安置。”
說完, 便轉身跟著抱玉一起走。
結果剛走沒兩步,又被陳妄叫住了。
陳妄問:“你幹什麽去?”
李望舒覺得,陳妄問的簡直是廢話。
他占了她的寢殿, 她自然要去別的地方睡。
陳妄短暫掙紮了一下。
然後冷哼道:“孤今晚開恩,允許你也睡在這兒。”
謝謝, 我不需要。
李望舒拒絕:“不用, 我去隔壁, 跟抱玉睡。”
說完, 便要走人。
“李望舒!”
陳妄猛地站起來,目光緊緊盯著李望舒,話裏帶著威脅:“你今晚敢走試試。”
李望舒真心覺得,陳妄腦子裏有包。
在東宮時,陳妄口口聲聲說,他不喜歡跟人睡一張床。
今晚他如她所願,把自己的寢殿讓給他,還按照他的要求,把被褥也換了,現在陳妄竟然說,讓她也留下,他是腦袋被門擠了嗎?!
抱玉看不下去了。
“太子殿下,你……”
李望舒打斷抱玉的話,摁了摁額角的青筋:“你先下去。”
“公主!”
“下去。”
抱玉退下了。
李望舒今天白天折騰了一天,她身上的酸痛還沒消散,知道和陳妄爭辯沒有意義,她也懶得再說了。
便徑自走到床邊,問:“你睡裏麵,還是睡外麵?”
陳妄見李望舒留下了。
語氣和緩了幾分:“外麵。”
李望舒直接褪了鞋襪,爬到床的最裏麵,背對著外麵躺下了。
陳妄見李望舒這般識趣,便見好就收,也跟著上床了。
但他上床,並沒有立刻躺下,而是抽了跟絲絛過來,衝李望舒道:“李望舒,手給孤。”
李望舒已經快睡著了。
被叫醒時,眼皮都耷拉在一起了。
她轉過身,看見陳妄手拿絲絛,作勢要綁她時,李望舒頓時怒火中燒。
陳妄這個狗東西,睡著她的床,竟然還想綁她?他真當她李望舒是廟裏的菩薩,沒有脾氣的嗎?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
李望舒一時被氣憤蒙蔽了理智,想都沒想,當即一腳踹過去。
陳妄沒想到,李望舒狗膽包天,竟然敢踹他。
他一時不妨,直接被踹到了地上。
“咚——”
陳妄尾椎骨著地,疼的五官都變形了。
“李——望——舒!”
陳妄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在陳妄咬牙切的聲音裏,李望舒的理智這才回歸。
看見坐在地上,滿臉痛苦的陳妄,李望舒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忙下床去扶陳妄,開始睜眼說瞎話。
“天哪,太子殿下,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掉到地上去了?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兒啊!”
陳妄雙目噴火,疼的麵容猙獰。
“既然你想知道,那孤再給你還原一遍。”
李望舒立刻心虛移開視線。
她岔開話題道:“來來來,殿下,我扶你先起來。”
李望舒殷切扶著陳妄,讓他坐到床上。
見陳妄眼帶殺意看著她,李望舒生怕陳妄真的,再給她來一個場景重現,當即便識趣將雙手並攏,遞到陳妄麵前,滿臉討好看著他。
陳妄恨的牙癢癢。
可自幼受的教養,讓他無法對女子動手。
他唯一能做的,隻有在綁李望舒時,將絲絛勒的緊了一些。
可陳妄還是覺得不解氣,便在綁完之後,一把將李望舒推倒到床上。
李望舒一時不妨,被砸的有些暈。
不過這床下鋪了厚厚的褥子,摔下來倒也不疼。
李望舒剛才是帶了點起床氣,以及今夜被陳妄氣得狠了,才一時冒失,將陳妄踹了下去。現在再回想起來,李望舒覺得自己有點過了。
見陳妄上來了。
李望舒心想,隻要陳妄能消氣,犧牲色相就犧牲色相吧。
反正被狗咬一次是咬,咬好幾次也是咬。
可讓李望舒沒想到的是,陳妄上來之後,並沒有碰她,而是徑自躺下了。
李望舒茫然眨了眨眼睛。
陳妄沒那個意思?!
可沒那個意思,他幹嘛要綁住她呀?
還是說陳妄剛才摔到了?!
李望舒想轉頭去看陳妄,可是又怕他炸毛,隻得在心裏腹誹:可剛才,陳妄不是向後摔的嗎?!
李望舒胡思亂想。
想著想著,就真的睡著了。
陳妄昨晚一宿沒睡,今天也累了一天,此刻縱然是氣得半死,可終究沒抵得過睡意,沒一會兒,也睡著了。
李望舒平日裏睡覺,自在慣了。
如今驟然被綁住手腕,她有些不習慣,是以壓根就睡不熟,沒一會兒就會醒。
反複折騰了一會兒,李望舒實在受不了了。
聽到身側傳來陳妄均勻的呼吸聲,李望舒便慢慢舉起手,將絲絛打結的部分,湊到唇邊,想用牙齒咬。
可外麵燈光影影綽綽飄進來。
咬了好半天,都沒解開,就在李望舒即將氣餒時,她身邊的陳妄,突然坐了起來。
李望舒嚇了一跳。
她當即道:“我沒有偷偷解絲絛,我……”
話沒說完,李望舒隻覺眼前一暗,然後她就發不出聲音來了。
因為陳妄猛地撲過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為什麽要刺殺孤?說!是誰派你來的?!”
陳妄重複著這句話,掐著她脖頸上的手,也不斷用力。
“太……陳妄,我,我是,李望舒!”
李望舒此時被綁住了手,壓根就沒辦法掙紮,隻得艱難出聲,試圖喚醒陳妄的理智。
但顯然,陳妄已經魘住了。
他充耳不聞,隻緊緊掐住李望舒的脖子,不斷重複:“為什麽要刺殺孤!說!是誰派你來的。”
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
李望舒已經發不出聲音了,而卡在她脖子上的那隻手,還在不斷收緊。
李望舒眼前開始陣陣發黑,因為呼吸不到新鮮空氣,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黑暗裏,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掌,在拽著她的意識下沉。
李望舒昏昏沉沉時,突然嗅到了美人蘿的香氣。
美人蘿生長在李國。
李國,是她的故土,是她一直都想回去的地方。
不行!還有五個月,她就能回去了,她不能就這麽放棄。
她要回李國的,皇姐還在等她。
回家這個念頭,陡然讓李望舒生出了無限勇氣。
她狠狠咬住舌尖,疼意讓擁有了短暫的清醒。
手被綁住了動不了。
李望舒便孤注一擲,將所有力量全都集中在膝蓋上,然後傾盡全力,抬膝朝上撞去。
作者有話說:
如果沒有在作話裏說,文文就是雙更哈,一更不是中午十二點,就是兩點,二更是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