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李望舒成了砧板上的魚。


    她奮力想要掙紮, 可卻被困住了手。


    後來在極為難耐的時候,李望舒沒忍住,一腳踹了出去。


    紗帳裏, 頓時穿來陳妄的悶哼聲。


    接著, 便有暴跳如雷的聲音響起:“李望舒, 你是想死嗎?”


    聲音怒歸怒,但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紗帳層層疊疊, 瞧不見內裏的情形。


    隻有外麵的流蘇墜子,細細密密, 不知疲倦拍打著。


    過了許久,一切才歸於平靜。


    一隻骨肉勻稱的大掌,掀開簾子。


    陳妄攏著外裳, 從床上下來, 赤腳往內殿的湯浴池走去。


    有風趁機卷起紗幔,意圖窺探內裏的情形。


    李望舒仰麵躺在床上,烏發淩亂, 眸光濕潤渙散。


    細白纖瘦的手腕,無力搭在床沿上, 上麵有清晰可見的勒痕。


    暴風驟雨平息過後, 好一會兒,李望舒才緩過來。


    她擁著被子坐起來,渾身像散架了一樣, 稍微動了一下,就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等陳妄沐浴出來時, 就看見李望舒坐在床邊, 正在穿衣。


    燭火躍動, 在她瓷白的皮膚上, 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釉。察覺到陳妄的目光,李望舒一把將衣領拉起來,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咳……”


    陳妄移開目光,揚聲喚人。


    康平一直守在殿外。


    聽到傳喚,忙快步進來:“殿下。”


    說話時,康平飛快打量了一下,殿內的情形。


    李望舒坐在床沿上,眉眼低垂,陳妄站在燈下,頭發微濕,身上的衣袍,也不是先前那件了。


    “殿下有何吩咐?”


    康平一開口,聲音裏不自覺就帶了幾分激動。


    之前,因著陳妄不近女色的事,康平還擔心的要死。


    畢竟他們太子,日後可是要繼承皇位的,若他一輩子,都不近女色,那可如何是好啊!眼下,見兩人成事了,康平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麵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喜色。


    陳妄沒答康平的話,而是側頭,看向李望舒。


    “眼下各處宮門已經下鑰了,你今夜就宿在東宮好了,康平,帶她下去安置。”


    李望舒抬眸,一臉不可置信看著陳妄。


    康平也覺得,陳妄這話,有點過分了,畢竟他們倆這剛……


    陳妄就說讓李望舒走,這有些不大好吧。


    但這是主子的事。


    不是他一個做奴才的,能置喙的。


    陳妄見李望舒看著他,念著兩人剛歡好過,便難得解釋了句。


    “孤不喜歡,跟人睡一張床。”


    李望舒都要被氣笑了。


    不喜歡跟人睡一張床上,那剛才的是狗嗎?!


    不過陳妄此舉,也正合她意。


    她也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李望舒便沒說話,直接下床便要走人。


    隻是腳尖剛點地,膝頭一軟,差點摔下去。李望舒咬了咬唇角,強忍著不適,頭也不回的往殿外去。


    陳妄蹙眉。


    這李望舒,也太沒規矩了些。


    若在平常,李望舒敢對他這樣,他定然是要訓斥的。


    但今夜,罷了,看在先前歡好的份上,就原諒她這一回吧。


    康平見李望舒走了,忙向陳妄行禮,轉身要跟過去時,又被陳妄叫住了。


    “叫兩個人來,把床單被褥換了。”


    “刺啦——”


    扶門往外走的李望舒,指甲在門上,劃出一道細長的劃痕。


    老天爺怎麽不來道雷,劈死這個狗東西呢?!


    康平領命立刻退下了。


    他到殿門口,叫了兩個內侍進去聽差,自己親自到了李望舒麵前。


    眼下,康平已經將李望舒當半個主子了。


    同李望舒說話時,聲音便不自覺帶了恭敬:“公主,奴才已經讓人將偏殿收拾好了,您今夜宿在那裏,可好?”


    “好,有勞了。”


    那偏殿李望舒之前住過,隻是這次再去,已經大變樣了。


    之前瞧著,隻是個閑置的殿宇。


    但如今已經重新布置成了寢殿,紗幔輕垂,熏香嫋嫋,還添了床妝奩台等物。


    康平在一旁道:“公主瞧瞧,若有不滿意的地方,盡管說出來,奴才明日便讓人重新修整。”


    就睡一宿而已,哪有那麽多講究。


    李望舒道:“有勞康管事費心了,隻是我想沐浴,可以麽?”


    “可以可以,奴才這就讓人去準備。”


    康平喜笑顏開去了。


    李望舒等了須臾,便有內侍送了熱水來。


    隻是這一次,內侍身後,跟著個其貌不揚的宮娥。


    那宮娥手中捧著,沐浴盥洗之物。


    進來後,她向李望舒行禮:“奴婢吉祥,見過公主,太子殿下命奴婢,來服侍公主安寢。”


    哼!陳妄那個狗東西,會這麽好心?!

    李望舒一看,便知這是康平的手筆,便也沒戳破,隻輕輕頷首。


    內侍送完熱水後,便退出去了。


    李望舒由吉祥攙扶著,去內間沐浴。


    身體浸在熱水裏後,身上的酸痛不減反增,李望舒在心裏,把陳妄又罵了個狗血淋頭。


    在水裏泡了小兩刻鍾的功夫,李望舒才起身,換了身幹淨的衣裙,由吉祥扶著,躺回了床上。


    吉祥見她臉色不大好,試探問:“公主可是哪裏不舒服?可要奴婢請太醫來。”


    李望舒渾身都不舒服。


    她懨懨趴在床上,已經累到沒力氣折騰了,便衝吉祥有氣無力道:“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吉祥到底不比抱玉貼心。


    聽李望舒這麽說,便也沒再說話了,吹了床邊的兩盞燈,正要退下去時,李望舒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又忙叫住她。


    “公主還有何吩咐?”


    李望舒掀開簾子,從紗帳裏探出頭。


    “你去找康管事,讓他給我送碗避子湯來。”


    上次那事,雖然是個烏龍。


    可李望舒也被嚇到了,所以這次,她要防患於未然。


    “是。”吉祥出去找康平了。


    這種事,康平不敢擅作主張,他又去請示了陳妄。


    “給她送去。”


    陳妄也有他的考量。


    雖然李國一直對陳國俯首稱臣。


    陳國若提要李望舒做和親公主,李國絕對會答應。但未給李望舒名分之前,他們逾越至此,已是十分不該。


    若再弄個孩子出來,日後李望舒會被人議論的。


    還有戚紅纓那裏。


    雖然他對戚紅纓沒有感情,但戚紅纓將是他的太子妃。


    在戚紅纓入主東宮之前,他也不能這般下她的麵子。


    康平應聲照辦。


    李望舒已經很困了,可還是強撐著,等吉祥端了避子湯來,喝過漱了口後,方才睡去。


    一覺睡醒時,外麵已是天光大亮了。


    糟了!抱玉和福滿還在等著她呢!


    李望舒怕他們久等自己未歸,找到東宮來,匆匆穿好外裳,便朝外走。


    吉祥聽說她要回去,正欲相送時,卻被李望舒止住。


    “不用送,我知道怎麽回去。”


    李望舒步履匆促往外走。


    沿途有灑掃的宮人,但這些人都是康平精挑細選出來的,看見李望舒經過,沒人敢多說一句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敢動,隻躬身各幹各的差事。


    李望舒匆匆出了園子,徑自往外走。


    走到一半時,就見有兩個人,從前麵的垂花門繞過來。


    李望舒嚇了一跳。


    她想也不想,轉身便欲避開。


    可一轉身,身後空寂寂的。


    就算她拔足狂奔,到最近的院門,已是來不及了。


    而此時,身後傳來驚愕聲。


    “李國公主,你怎麽在這兒?”


    李望舒放在身側的手,倏忽間攥成拳。


    她閉了閉眼睛,壓下自己所有的情緒後,複又睜開,慢慢轉過身。


    稀薄天光裏,淩霄和裴清琅並肩而立。


    淩霄一臉錯愕,裴清琅眼底也滑過一絲詫然,但還是溫聲道:“公主。”


    裴清琅這聲公主,叫的李望舒眼眶驀的一熱。


    李望舒狼狽移開視線,不敢去看裴清琅,隻衝他們回禮,道:“淩統領,裴世子。”


    “哎,這大清早的,你……”


    淩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裴清琅打斷了。


    裴清琅道:“在下剛才過來的時候,在長樂宮那裏,看見了你宮裏的兩個宮人。”


    李望舒一愣,旋即回過神,狼狽丟下一句,“好,多謝”,然後垂頭快步走了。


    淩霄愈發覺得奇怪了。


    見李望舒步履匆匆走遠之後,他又滿臉不解,看向裴清琅:“你不覺得奇怪麽?這大清早的,李國公主怎麽會出現在東宮?”


    裴清琅的目光,從李望舒身上收回來。


    他轉身,往前走,語氣淡淡的:“若你想知道,可以去問太子殿下。”


    淩霄瞬間閉嘴了。


    李望舒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一個不小心,踩到了裙子,整個人一個踉蹌,便跌在了地上。膝蓋和掌心頓時傳來火辣辣,李望舒強忍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公主!”


    抱玉和福滿的聲音,遙遙傳來。


    李望舒淚眼婆娑。


    就見抱玉和福滿,從宮道上相繼跑過來。


    “公主,這是怎麽了?”


    抱玉跑過來,忙蹲在李望舒麵前,一麵扶著她,一麵焦急問。


    一見到他們,李望舒的眼淚,更是收不住了。


    來陳國十年,李望舒哭的次數,屈指可數。


    抱玉被她嚇到了,可偏生怎麽都問不出來,李望舒隻是一個勁兒的哭,像是要把這十年的眼淚,一下子全哭出來一樣。


    “公主,是不是陳國太子欺負您了?!”


    李望舒不答,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抱玉一臉憤然:“我找他算賬去!”


    福滿見狀,忙拉住抱玉:“哎呦,我的好姐姐,這個時候,你就別添亂了。咱們先把公主帶回月嫦宮去,才是正經事。”


    這裏雖然僻靜,但難保不會有人經過。


    李望舒眼下這個樣子,若被人瞧見了,誰知道又會惹出什麽風波來。


    抱玉隻得忍下怒氣,將李望舒帶回月嫦宮。


    李望舒哭了一路,到月嫦宮時,情緒總算慢慢平複下來了。


    她帶著哭腔道:“我要喝水。”


    抱玉忙端了水給她。


    李望舒一口氣將水喝完,整個人才好些。


    抱玉見狀,又擰了帕子,遞給李望舒,小心翼翼問:“公主怎麽了?”


    李望舒搖搖頭,本不欲告訴他們。


    可看著抱玉和福滿眼下的烏青,便知他們昨夜又一宿沒睡,如今在陳國,就剩他們三個人相依為命了,況且,這事,也瞞不過他們。


    “我從東宮出來的時候,遇見了裴清琅。”


    一說到這裏,李望舒的眼淚,不受控又下來了,她忙用帕子摁住了眼睛。


    抱玉和福滿對視一眼。


    李望舒對裴清琅有好感這事,他們倆都知道的。


    福滿撓了撓頭,用眼神詢問抱玉‘見到裴世子,也不是什麽大事啊,公主為什麽要哭呢?’


    福滿是內侍,不如抱玉心細,抱玉從李望舒這話中,隱約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她轉頭衝福滿道:“你昨夜也一宿沒睡,你先去睡吧,公主這裏,我守著。”


    福滿一聽這話,便知道,她們倆要說女兒家的悄悄話了,便躬身退了出去。


    直到殿門闔上之後,福滿才轉過頭,一臉鄭重看向李望舒。


    “公主,您昨夜是不是和陳國太子……”


    “是。”


    沒等抱玉說完,李望舒就給了她答案。


    抱玉滿臉驚愕。


    “怎、怎麽會呢?陳國太子,他不是一直不近女色的,他怎麽會……”


    說到一半,抱玉的眼淚,也跟著下來了。


    她明白,李望舒為什麽哭了。


    李望舒對裴清琅有好感,所以李望舒不想讓裴清琅看見她不堪的一麵,可偏生,今晨,她從東宮出來,正好撞見了裴清琅。


    裴清琅是個聰明人。


    從先前他岔開淩霄的話為自己解圍,李望舒便知道,裴清琅已經猜到了。


    所以她才會哭的這麽凶。


    可哭過之後,發泄完了,李望舒就釋然了,甚至還能反過來安慰抱玉。


    “好了,我沒事,你也別哭了。”


    抱玉膝蓋一彎,便跪在李望舒麵前,泣不成聲道:“都怪奴婢們沒用,是奴婢們沒保護好公主。”


    抱玉這人,表麵上看著沉穩。


    可一旦事關李望舒,她就開始拎不清了。


    李望舒抬手扶了扶額角,沒說話,隻是眼神微涼,盯著抱玉看。


    抱玉哭著哭著,聲音不由弱了下來,不安叫了聲:“公主。”


    這一次,李望舒沒有向以往那樣,安慰抱玉,而是冷聲道:“你是在陳國待久了,便如陳國女子一般,被男子壓彎了脊梁骨了嗎?”


    這話像是當頭棒喝,打的抱玉狼狽畢現。


    “公主,我……”


    李望舒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我哭,是因為我對裴清琅有好感,讓他看見我難堪的這一麵,我覺得羞恥。你為什麽要哭呢?”


    “奴婢心疼公主。”


    李望舒知道,抱玉說的是實話,所以她衝抱玉伸手。


    抱玉忐忑不安握住李望舒的手,慢慢站起來。


    李望舒這才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抱玉,我能哭,你不能哭。在我們李國,守貞是男子該做的事,並非是給女子的枷鎖。你如果因為我與陳妄之間的事而哭,便是在給我戴枷鎖。”


    “奴婢不敢,奴婢……”


    李望舒厲喝:“不準跪!”


    抱玉立刻又站直身子。


    李望舒坐在榻上,耐著性子解釋:“眼下還有五個月,我們才能回李國。這五個月裏,變故很多,遠的不說,就說六皇子。你覺得,陳帝那一頓板子,真能讓六皇子轉性?”


    “不能。”


    “所以,我們得找個靠山。”


    太後雖然疼李望舒。


    可這個疼,是有限度的,李望舒不可能事事都去求她做主,太後也不可能,事事都為李望舒做主。


    所以,要想平安度過這五個月,李望舒唯一能倚靠的,隻有陳妄。


    無論是陳國還是李國,強者對自己的人,總會有占有欲。


    她與陳妄有了親密,憑著這一點,陳妄就絕不會允許,六皇子來染指她。


    在這宮裏,沒了六皇子的覬覦,李望舒的危險已經解除了大半。


    剩下的,就來自陳妄了。


    “公主,陳國太子一向不近女色的,可他卻唯獨對您……”


    抱玉滿目擔憂:“若他對您動了心……”


    “咳咳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李望舒,頓時被嗆到了。


    抱玉嚇了一跳,忙替她順著背心。


    李望舒平複過來之後,想到陳妄昨晚狗裏狗氣的模樣,便斬釘截鐵道:“你放心,天上就算下紅雨了,陳妄都不可能會對我動心的,他隻是貪圖我的美色而已。”


    抱玉:“……”


    沉默了好一會兒,抱玉又小聲問:“公主,那您會不會陳國太子……”


    “我又不是沒長眼睛。”


    抱玉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她。


    “咳,好吧,我承認,我喜歡長得好看的。陳妄那張臉,我確實很喜歡。但架不住他脾氣臭不說人話啊!抱玉,我跟你說,像他這樣的,以後送給我當男寵,我都不要。”


    李望舒的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見李望舒說得堅定,抱玉倒不好再說什麽。


    李望舒又歪回榻上,用袖子遮住刺眼的日光,甕聲甕氣道:“放心,我現在與陳妄虛以委蛇,隻是為了穩住他而已。五個月後,兩國盟約一到期,咱們立刻就走人。”


    抱玉卻有些擔心。


    陳國太子既已說了,要收李望舒進東宮這話,那他們到時候,當真能走掉嗎?!

    可轉念再一想,離回國還有五個月,後麵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隻能一步一步往前走了。


    抱玉便將話又咽了回去,輕聲問:“公主是困了,想要再睡會兒嗎?不如去床上睡吧。”


    “不了,我就在這兒歪一會兒,你不用管我,也下去歇著吧。你瞧瞧,你眼底的烏青,都快掉地上了。”


    抱玉退下了,李望舒躺在榻上。


    她其實不困,隻是想一個人待會兒而已。


    想到先前見到的裴清琅,李望舒還是會覺得難過,但已經不會再哭了。


    如今冷靜下來,再回想時,李望舒覺得,眼下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


    她之所以,會對裴清琅有好感。


    是因為在這十年的質女生涯裏,裴清琅是唯一照亮過她的人,所以,李望舒曾經試圖想抓住這縷光的。


    但如今裴清琅知道,她與陳妄之間的關係後,日後想必,應該會離她遠遠的吧。


    這樣也好,遠遠著,她也就放下了。


    除了裴清琅之外,李望舒還有些頭疼太後和戚紅纓那裏。


    太後對陳妄的偏寵,李望舒是看在眼裏的。


    戚紅纓是太後,親自挑選的孫媳婦兒,李望舒有自知之明,若要太後在她和戚紅纓裏選一個,太後絕對會毫不猶豫選戚紅纓。


    所以,一旦她跟陳妄之間的事,傳到太後耳朵裏,李望舒毫不懷疑,太後第一個會對付她。


    還有戚紅纓那裏。


    李望舒本想著,陳妄不近女色,自行宮過後,他們之間,應當不會再有交集了。可誰曾想,陳妄的不近女色,竟然是裝的。


    李望舒抬手揉著後腰,在心裏又罵了陳妄一頓。


    若是讓戚紅纓知道,她跟陳妄之間的事,戚紅纓會不會拿刀劈了她?!


    李望舒正胡思亂想時,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聽著並不粗魯,應該不是八公主。


    李望舒走到殿門口時,抱玉已經去開門了。


    李望舒立在廊下。


    抱玉打開殿門,同外麵的人說了句什麽,又立刻側身,請人進來。


    李望舒左眼猛地跳了一下。


    她抬手揉了揉,抱玉已經將人領進來了。


    來的是太後宮裏的人。


    但不是一向與李望舒交好的文鴛,而是一個臉生的姑姑。


    李望舒心下有些不安。


    那姑姑進來,一板一眼衝李望舒道:“李國公主,太後傳召,請速隨奴婢過去。”


    作者有話說:


    明天雙更,一更的話,中午十二點沒更,就是下午兩點更,二更照舊是十二點左右 ps:昨天說好這章6000+的,現在還差兩百,沒做到這章就給大家發紅包叭,不要養肥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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