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第5節
期間吳燁然忘帶的手機屏幕亮了滅滅了亮,顯然是有人不停地給這部靜音的手機發著消息。
屏幕再次亮起的時候,白茶探身過去想把那手機倒扣在桌麵上,省得它一直閃看著煩。
可探身過去的一瞬間,白茶僵住了。
她沒打開吳燁然手機,但能看見新進的滾動消息。
音音:【你怎麽不回我呀?你昨晚上可不是這樣的?】
音音:【所以男人都是拔x無情睡完就不認人了是嗎?】
烤盤上的肉滋滋冒油,一片的煙氣騰湧著奔在麵前,熱烈得過頭,有些熏眼睛。
白茶難受地眨了眨眼,心髒極速下墜,手腳冰涼,聞著油煙肉味有些想吐。
她顫著眼睫,第一反應就是慌忙打開手機攝像,趁著屏幕還亮著拍下了最後一條消息。
剛在一起時吳燁然告訴過她解鎖密碼,是她的生日。
但白茶從沒翻過他手機,不確定他有沒有換密碼。
試探著輸了自己生日,手機震了一下。
密碼錯誤。
她深吸了口氣,盡可能地保持著冷靜,可腦袋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尤其是在接連試了好幾個密碼全部錯誤之後更是崩潰。
或許是眼睛盯著屏幕太久,酸澀得厲害。
白茶伸手重重揉了兩下,原本就有些發紅的眼眶這會兒更紅。
她一抬頭,就對上了小二層上那張錯愕驚慌的俊臉。
是吳燁然發現忘帶手機,不放心而折返了回來。
白茶眼睜睜看著他蹙著眉快步往這邊走,越來越近。
那一刻,白茶想起小時候她媽媽溫靜霜被渣爹白修言掐著脖子按在牆上,白茶怎麽也拉不開,還被甩在了桌角上,她額角至今還有小小一塊長不出頭發的疤。
那時候和現在的情況有些相似,是溫靜霜發現白修言出軌對象懷孕。
像被打亂了陣腳,白茶看著匆匆往這邊來的吳燁然,直接拿起包站起身來就往外邊跑。
怕人覺著她是個偷手機的,白茶甚至沒忘記邊跑邊將吳燁然的手機塞進包裏。
她不算一個特別注重形象的人,可那天實在跑得狼狽而可憐,下階梯時在眾目睽睽之下崴了腳摔在地上。
忍著難堪和鑽心的疼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大馬路邊跑,想攔一輛出租車。
可還沒等她跑到路邊,迎麵拐過來一輛造型浮誇的紅色超跑。
開得並不快,可白茶崴了腳不靈活,她笨拙地往旁邊一躲,腳腕猛地一疼,又狠狠摔了下去。
潔白的半身長裙汙了一片,不遠處商場裏吳燁然推門而出。
種種堆疊,白茶情緒像是找到了一個缺口,當即眼眶就濕了。
可還是強忍著沒哭出來。
與此同時,車門打開,一紅發男人走了出來,繞到她麵前。
他似乎極為懊惱,還有些茫然,“小姐姐,沒事兒吧?”
白茶抬起頭,這個動作促使她滿眼的淚流下來,墜在巴掌大的精致小臉上,是那種足以讓任何人放下防備的毫無半分攻擊性的美。
洛清辭張了張嘴,懊惱迷茫盡數消失,突然覺著真就是被宰也無所謂了。
他順著她側頭的動作看見從商場門口往這邊趕的男人身影,恍然明白了什麽。
忐忑問道:“你要上車嗎?”
,
靠在椅背上聽著吳燁然不厭其煩地敲車窗的時候,白茶心裏其實是沒底的。
駕駛座上的紅發小哥哥明顯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既然讓她上來了就不太可能再將她交給吳燁然。
可和她一起坐在後座上的這個,上車的時候白茶看到個側臉,狹長的眼睛半垂,下顎線條冷硬利落,黑色外套拉鏈拉到下巴,蓋住一半微抿的薄唇。
長腿隨意一伸就是一副混不吝的紈絝模樣。
說來也怪,明明是中規中矩的黑短寸,卻比一頭紅發的洛清辭顯著野得多。
看著凶巴巴的,很不好惹。
白茶覺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他扔下車去。
倒也不是真怕吳燁然走極端打她,白茶主要還是不想把手機還他。
渣男靠她考上安影,又靠消費他們的感情有了熱度,還因此被某有一定知名度的導演看中,好像有意願讓他演個深情男主角。
白茶不能這麽便宜他,這塊手機裏的東西就是證據。
在觸及到原則的問題上,她的報複心出奇的強。
此時此刻,白茶心中的忐忑還未來得及發散,便見駕駛位的紅發小哥哥降下車窗暴躁罵道:“敲敲敲你他媽的有病吧一直敲,你敢再敲一個試試?”
吳燁然屈起的指關節一頓,神色中有幾分難堪。
這車上的人非富即貴,他惹不起。
“我找我女朋友。”他指了指後邊,語氣平和,在盡量維持著自己的體麵。
白茶攥著拳,腳踝的疼和心口的難受混雜在一起,丟人又憋屈。
她冷得聲音發顫:“不是女朋友,已經分手了。”
即便此刻心裏極度想罵狗渣男一場,可白茶還是忍住了。
“聽到沒?人說和你分手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趕緊滾,別趴我車上,媽的髒死了!”
洛清辭最討厭欺負女孩子的人,尤其還是欺負這麽漂亮一女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想想就生氣。
罵完他就升起車窗,倒車轉彎重新回到大馬路,漫無目的地開,渾然忘了自己本來是要去商場的。
白茶吸了吸鼻子,她脊背挺得筆直,從包裏拿出紙巾把臉上的淚擦幹淨。突然想到自己剛才摔了一跤裙子灰撲撲的,低頭一看,座椅果然被弄髒了。
正要道歉,便聽洛清辭又安慰說:“別哭了小姐姐,不就是失戀嘛,帥哥那麽多,他算老幾啊!那個男的根本就配不上你好嗎!”
說著,像是非得有人互動才能證明這話的真實性,他生硬cue身後拽的兩萬八千五一樣未置一詞的男人,語氣裏暗示意味十足:“對吧趁哥?”
chen哥?
姓陳?
剛才還在說標準普通話怎麽突然拽方言?
白茶下意識往旁邊看去,與此同時,從上車以來一直沒說話的男人轉過臉來。
逆著半合車窗泄進來的光影,他眉骨深刻,眼型狹長而深邃,鼻骨如峰,精致得不似真人。
整張臉線條感極為硬朗,攻擊性很強,可偏偏唇線微微上揚,上揚的弧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好中和掉那雙眼睛帶來的淩厲感,又因為唇形薄而將整體的桀驁痞感保留了下來。
白茶的第一印象,這是張頂級渣男臉。
長了張非常符合她審美的好看嘴巴的,頂級渣男臉。
蠱惑又危險。
他們目光相接,他絲毫不躲,眸中深意不掩,直白而懶散地答非所問道:
“一唱一和,”
“情侶碰瓷?”
頓了頓,他眉梢微揚,彎唇笑了聲:“挺配的。”
神色有多不正經語調就有多認真,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打磨出來的最中肯意見。
一點都不扯謊。
白茶當時覺著,這嘴……不長也罷。
作者有話說:
現在的江渣嘴巴很硬,
以後的江渣嘴巴很軟(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