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害怕
第69章 害怕
青梧是真的怕了。
她原先以為現在□□,這裏還是知縣府裏,這個人好歹會有所顧忌,不敢亂來。
但沒想到這人就是個瘋子。目無王法,還這麽平靜的說出那麽般下流話,正常人哪有這樣的?
“你怕什麽?”見她哆哆嗦嗦的往後挪,祁斌承淺笑,幾步走過去蹲下,像是和好友談心一般,甚是文雅,“你是不是不喜歡在這裏?沒關係,我喜歡你的不喜歡。”
青梧滿眼的慌。救命,這是什麽變態,世上怎麽會有這種變態啊?
“嘖,你這麽怕我做什麽?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小時候你一口一個小哥哥叫得可歡。”
祁秉承說著,似乎又忘了剛剛他想做什麽,兀自回憶起了往事。
還時不時的說給蘇青梧聽。
當初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掛在院牆上,雪團子一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自己站在那裏看了很久,她才發現自己,然後脆生生的叫自己小哥哥想下來。還是那個時候可愛,杏眼濕漉漉的,還帶著討好的笑。就是因為她這又哭又笑的,有趣得緊,於是就定了親。
青梧緊緊皺眉,這人在說什麽啊。
什麽小時候,什麽訂婚,她跟這個祁秉文根本就沒訂婚啊。她之前除了與祁秉承定過婚……
“你是……祁秉承?”青梧沒見過,所以有些不確定,不是說是祁秉文嗎?
“噓,”祁秉承一根食指貼在嘴間,“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唔唔啊。”
祁秉承顯然還沒有回憶完,他說完又再繼續回憶往事,神色怔怔。
青梧這時候腦袋瓜還比較靈敏,想趁著這時候逃開這裏,可沒想到才剛動了動,就被他一把拽住了左腳腕。
“啊!”
手上的力道重得像是捏碎了骨頭一般,本來青梧的腳已經崴了,如今更是鑽心的痛,
“你跑什麽?我對你不好嗎你要跑?明明隻要等我回來的……”祁秉承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是突然回過神來,又像是沉浸在過去,神頹廢了一瞬,“明明隻要等我回來就好了。”
“……”
“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做錯了?蘇青梧你知不知道我還滿心歡喜的想著回去大婚的,可結果呢?結果卻是親眼目睹你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你說我哪裏對不起你,你竟然不知廉恥的爬了別人的床!”他突然眼尾發紅,死死盯著蘇青梧,眼裏熊熊烈火。
“我沒有!”青梧搖頭否認,雖然知道現在他情緒不對不能惹惱了他,但青梧卻是下意識的解釋,“我沒有爬別人的床,那不是別人,那是我夫君!才不是別人。當初你們家已經公然發喪,按照律例我們的親事就作廢了,我們就沒關係了!我做什麽都跟你沒關係。”
都這個時候了,青梧也顧不得自己還在跟那個人鬧矛盾。在她的潛意識裏,薛鶴初就是自己的夫君。她那麽做沒有錯。
而且雖然他們在鬧矛盾,也容不得外人來罵他。
“……而且當初是你母親害我,害我走投無路才那樣的!”對於這件事情,青梧問心無愧。
“可是我做錯了什麽,要我來承受這奪妻之痛?!”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與我蘇家有什麽關係你要把我爹爹抓走!不要以為你們祁家是郡守就可以橫行霸道目無王法,人在做天在看,祁秉承太猖狂是有報應的!”
“嗬。報應。可不就是報應了嗎?”祁秉承心想,可能就是黑山那些事,才讓他的女人被搶了。不過沒關係,那薛鶴初現在估計都死透了吧。
他故意這麽高調的來抓人,就是做給那人看的。那人不來才怪。
死吧,死了唔唔就是他的了。
祁秉承站起來,居高臨下打量地上的女人好半晌,而後似乎是欣賞夠了,又似乎是沒欣賞夠,他靠近,彎腰一把提起了女人的後衣領子往外拖,“走吧,你也別待在蘇府了,反正這裏馬上就要被查封。”
“放開我!”青梧像個貨物一樣提了起來,掙紮不過,“祁秉承你個變態!”
祁秉承很是淡定的聽著他的罵聲,並沒有阻止,甚至越聽越興奮般。
唔唔的聲音軟軟糯糯,罵起人來就像知小奶貓兒在喵喵叫。
他很是享受,拖著她的動作都輕柔了些。
不過他還沒走幾步,突然從門外襲來一陣風。
習武之人反應都異常的靈敏。他扔掉蘇青梧就往旁邊一躲。
雖然足夠快,但臉頰的痛意突然襲來,伴著一點濕意。
他抬手擦過,果然,鮮紅的血。
祁秉承咒罵一聲,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那人像一陣風一般逼近,烏黑的寒光閃了他的眼直抵胸膛,祁秉承眼疾手快抽出旁邊人的佩刀擋了一下,這才堪堪躲過。
但脖子一股刺痛襲來,眼前甚至還有未滴落的鮮血。
草。
祁秉承用手捂住脖子,踉蹌著退了好幾步才穩住。
這才看清來人。
黑衣玉帶,狹眸薄唇。
是薛鶴初。
“薛鶴初,你還沒死?”不可能,那土匪不算,那隻是他找來的替死鬼,但他將全部的死侍都派了去,本以為這次薛鶴初必死無疑,卻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薛鶴初薄唇緊抿睨了眼祁秉承,
剛剛竟然將他的乖乖拖在地上!他捧在手心裏的女人,竟然被這個人這麽對待,那一幕,刺激得薛鶴初殺心四起。
敢動他的乖乖。
但薛鶴初現在沒空去戀戰。
“乖乖有沒有事?”他轉身蹲下,半摟著女人想扶著她站起來,卻發現她的腳腫著,於是順勢讓她靠著旁邊的假山壁。
“嗚嗚嗚嗚,”青梧看著眼前這人,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仿佛隻有這樣她才有些安全感。看著他熟悉的眉眼,聽著他清潤的聲音,青梧這才曉得後怕,又有些委屈,眼眶通紅,“他抓了我爹爹和哥哥嗚嗚嗚。”
“你有沒有事?”薛鶴初隻關心她有沒有事。
青梧搖了搖頭。而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腳踝,糯糯的,“腳疼。”
薛鶴初剛剛已經發現她的腳腫了,他伸手,拂過繡花的裙擺,想去按一按她的腳踝,
手卻突然一頓,狹眸微眯,他慢慢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旁邊祁秉承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提著刀走了過來。
脖子的傷口有些深,盡管用手捂住,卻仍有鮮血從指縫裏露出來。
但祁秉承不管,他現在一心要這個人死。他們在南郡好好的,就是這個人,一來就壞了他的好事!
黑山黑山被毀,女人女人被搶。
祁秉承恨,他要親手宰了這人。
卻被旁邊的衙役眼疾手快的艱難攔住,
“大人,他是陳郡薛氏嫡長子,要是明晃晃死在這裏,恐怕薛氏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祁秉承停了下來。
“大人,您受傷了,快回去包紮吧。”說著,生怕祁秉承一時瘋魔起來不管不顧。
打不打得過還另說,打不過他們今天就都得死在這,就算打得過,縣裏的人都知道他們今天在這裏,以後薛氏的人來了,在場的人一個都逃不了幹係。
衙役拽著祁斌承就往外走。
祁秉承回了神,他自是懂得其中的關節。不能明晃晃,隻能暗殺。
想到這,祁秉承退了幾步,眼神像淬了毒的盯著薛鶴初。而後在小廝的掩護下,不甘不願出了蘇府。
等人出了蘇府,完全看不見,薛鶴初滿身的警惕才消散,沒了剛剛的劍拔弩張。
他扔了匕首,伸手按了按唔唔的腳踝,
“這裏?”
“嗯,剛剛被那祁秉承推倒的時候崴到了……我爹爹和哥哥被祁秉承抓走了你能不能救,救,”聲音戛然而止,一雙杏眼掙得大大的,滿是震驚,“你,你怎麽了?”
青梧看見薛鶴初的手腕處,從衣袖裏有蜿蜒的血跡流出來,正一滴一滴順著手掌侵染在她的裙擺裏。
他身上的衣裳是玄色的,剛剛隔得遠沒注意到,但現在青梧看得分明,那胸膛處痕跡明顯深了好多。似是想到了什麽,青梧顫著手貼了貼,一手的血。
“怎怎麽會這樣怎麽”青梧被嚇的語無倫次。
薛鶴初順著女人的目光低頭看了看,白嫩小手貼在自己胸膛,染了些血跡,
是了,原來受傷了。這也是剛剛他沒有再去一刀解決那祁秉承的原因。
薛鶴初忽而一個趔趄,向前倒在了下去,倒在了青梧的腿上。
“夫君!夫君你怎麽了啊嗚嗚嗚救命!”青梧被這場景嚇得六神無主,她從來沒看到過夫君流這麽多的血,這麽虛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