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受了刺激不願想起
第64章 受了刺激不願想起
夜涼如水,院兒裏萬籟俱寂。屋子的布局雅致,很有當時在黑山上那屋子的韻味。
角落裏的燭火溫溫潤潤的,如平日一般,完全沒感受到今日的異樣。
青梧顫著身子坐在窗邊的棋牌小榻上,安安靜靜的,像枝頭靜靜綻放的花兒。但時不時又啜泣一聲,癟著嘴兒,伸著小嫩手抹眼淚。
好不可憐。
此時她端端坐著,但旁邊那道視線一直如座大山一樣壓在她身上,她想忽略掉都不行。
門邊站著帶刀的黑衣人,青梧咬了咬唇,不敢呼救出聲。
從出生到現在,青梧哪裏遇到過這種事啊。夜闌更深,竟然有人直接闖了她的屋子。
活像話本子裏那些下流的采花賊!
景朝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他們青山縣也被爹爹治理得很好,不說夜不閉戶,至少沒發生什麽打家劫舍的事,更別提什麽采花賊了。
要不是這人她勉強在夢裏算得上熟悉,且今日又見過,知道他是朝廷命官,她估計早就嚇得暈死過去了。
現在隻求爹爹快些發現自己這裏的異樣,好帶人來將這登徒子趕出府去。
但一想到這裏,青梧就想到這登徒子是高官,比爹爹官職大,即便爹爹知道了也救不了她嗚嗚嗚。
“手伸出來。”
耳邊響起深沉的男聲,嚇得青梧虎須一震,身子也下意識的抖了抖。
她稍稍偏過頭,看了眼大咧咧坐在旁邊的登徒子,不以為恥反而覺得再平常不過了。
青梧在心裏嘀咕著罵了一句王八蛋。
而後,又看了看站在他們前麵的人。
身形不高,因為蒙著眼睛,看不到他全部的長相,但青梧知道這人是登徒子叫來的大夫。
青梧沒弄明白他叫大夫來的意圖,但也不敢忤了他,聽他說伸手,於是扭了扭自己正被大掌把玩的小手。
換來那大掌稍稍用力捉住,和大掌主人略帶不滿的聲音,
“那隻。”
薛鶴初手裏摩挲著小嫩手,軟軟的,如暖玉一般嫩滑,完全舍不得鬆開。
自然是叫她伸另外一隻手了。
有大半年了吧,他沒有牽過這小手了。顧忌著她的不對勁,薛鶴初怕嚇到她所以一直忍著,不然早就壓著她好生疼愛了。
“把那隻手伸出來,讓大夫瞧瞧。”
“我沒病。”青梧忍不住囁嚅了一句,意思是不需要伸手探脈。
“你都不記得我了還說沒病?”剛剛女人那完全陌生的眼神,無不在說她不記得自己了。
“我要是記得你那才叫有病呢。”平白無故記得個陌生人,不是有病是什麽?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青梧秒慫。
慫了之後又有點委屈,“是真的,我不認識你的,我剛剛又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從小到大,沒有關於你的記憶啊。”
說到這裏,青梧停頓了一下,而後不確定的問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畢竟從剛開始到現在,青梧發現這人貌似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他覺得他倆之間有些什麽。
冤枉啊,她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哪裏跟他有什麽!
“去歲三月到八月,你在什麽地方?”
“我……”青梧想了想,“我在郊區的莊子裏。”青梧有些不確定,她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但娘親說她在莊子裏養病。
這副支支吾吾的模樣,薛鶴初隻當她在說謊。
他側過身看著女人,一副“編,你繼續編,我聽著”的眼神。
讓青梧說著說著聲音不自覺小了些,“好吧,我不記得那段時間了……”
“不記得?”薛鶴初皺眉,“為什麽會不記得?”
“因為我落了水然後昏迷了幾個月。不對,不是不記得,而是那幾個月我沒有記憶,因為我一直在昏迷中,對,就是這樣。”
薛鶴初打量了女人很久。眉頭一直擰著,
“你先把手伸出來,讓大夫看看。”
青梧還想解釋幾句,但對方顯然不想再聽,無法,又鎮不開被捉住的手,隻得由著他,伸出了另一隻。
小不忍則亂大謀,不是,沒什麽大謀,就……就是忍忍,看這登徒子到底要幹什麽。
也許待會兒聽了大夫說她沒事就好了。
之前的大夫也說自己沒什麽事的。
屋內此時靜悄悄的了,除了大夫偶爾的詢問,還有軟糯糯的回答,便再無其他聲音。
大夫是郡裏薛府養著的,從帝都來,醫術自然比縣裏的要好得多。
雖然是自己人,但薛鶴初怕嚇到女人,就蒙了大夫的眼。
把完脈,大夫沒說什麽,而後去了偏屋,鬆了蒙眼的緞子一邊寫藥方,一邊回話。
“這位姑娘不是失憶。”探脈的時候大夫有問過症狀,大致知道些病情。
“不是失憶……那為何會記不得我?”薛鶴初皺眉。昨晚他來這裏,可能是女人醉酒貪睡的緣故,他沒發現什麽異樣,
但現在結合今日的情行他又回想了一遍,發現確實有些問題。
女人就是不記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