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第015章


  “我想洗澡。”吃過飯歇了會兒,尤雅對樓少意道。因為燒水不方便,又是冬天,洗的便不用那麽頻繁,尤雅前幾天因為身體一直不好,也不敢洗。


  樓少意看了她一眼:“這兩天冷。”


  尤雅將手鐲摘下輕輕放桌上:“已經好多天沒洗了,我難受。”她本就是個南方孩子,每天洗澡已成了習慣,因為天氣和身體,忍耐這麽多天已經是極限了。


  樓少意看她這些天身體好些了,吃飯也比剛來的時候多些,知道她愛幹淨,想著一會兒炭火多加就是了。


  外屋屏風後就放著浴桶,大概等了半個時辰,樓少意提著幾桶熱水,倒進浴桶,又混了些涼水,試了試水溫:“稍微有些熱。”


  熱些正好,她還能多泡一會兒,等樓少意出去,她走到屏風後將衣物掛在屏風上,踩著凳子一隻腳邁了進去,確實有些燙,可她卻覺得浸在裏麵身體舒服的很。


  正泡著愜意,忽然聽見門響,是樓少意進來了,他進屋子的時候剛好路過,那屏風不是木頭,而是白色如折扇那種,可以開合,上麵畫著山水,隱約能看見她的影子,焱焱霧氣飄起來,樓少意喉結一動,忙快步進了屋。


  尤雅大概泡了一刻鍾,等水不熱了才洗了洗出來,一陣寒意頓時讓她顫了顫,將幹淨的中衣換上,裹了鬥篷就往屋裏去。


  樓少意正看書,見她臉頰蒸的暈紅,平添幾分嬌柔姿態,隻是尤雅顧不得看他,趕緊掛了鬥篷鑽了被窩,樓少意這才起身去倒水。


  洗澡一身輕,尤雅感覺渾身都暢快了,連帶著心情都好了幾分,樓少意收拾好了,就見她還睜著眼睛沒睡著。


  熄了燭火樓少意上床,鼻尖是澡球的清香味,他等了半天,這人竟然都沒像往常一樣靠過來,樓少意低聲道:“泡了澡暖和了?”


  尤雅點點頭,想起他看不見,又低低恩了一聲,樓少意氣結,翻了個身:“那想來今天是用不著我了。”


  尤雅聽著他酸溜溜的,仔細一想這話便明白了,倒沒想到一向穩重的他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麵。


  尤雅咬了咬唇,其實她倒是想過自己的以後,雖然這婆婆她不大喜歡,但樓少意對她是真的沒話說的,尤其是知道他所謂的相好並不是那麽回事後,更是對他的好感日益攀升。


  既然嫁過來了,就與他好好過日子,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她雖是個溫吞的人,可相信日久可以生情,女人嘛,到底都還是希望與自己另一半有愛情這種東西的。


  尤雅將手伸出去,晃了晃他的胳膊,樓少意側了側臉:“怎麽?”


  尤雅幹脆兩手挽住他的胳膊,做起來若無其事,但黑暗中已經是臉蛋紅透了,頭往被子裏一紮:“睡覺!”


  樓少意愣了下,轉而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雖說這動作算不得多親密,但已經是她不為了尋求溫暖,不是害怕的情況下,難得的主動與自己親近了,當然,他並不會滿足於此,一伸手,將人攬了個滿懷。


  貼的近了,更能聽見她砰砰的心跳聲,以往隻覺得她冷,今晚卻溫溫熱熱的,尤其她難得一見的羞澀,讓樓少意更是心裏有些躁動,半晌感覺她還沒睡著,輕聲道:“阿雅?”


  “恩?”


  “好好養身體。”


  話沒什麽問題,可在這種有些曖昧的氣氛中,尤雅就總感覺有點別有用心?尤雅在前世活了二十來歲,倒是比他年長個兩三歲,可說起對感情,卻真的是一知半解,因為性格和圈子問題,從沒交往過男朋友。


  從她小時候,她媽就每天在罵她沒見過麵的爸爸,罵所有男人,她也一直覺得,媽媽變成這樣,對她如此刻薄,都是因為跟男人在一起,所以對談戀愛一直有種下意識的排斥。


  可到了這裏,沒有選擇的餘地便成了這個男人的妻子,這段時間他溫柔細心,尊重她,從未強迫過她什麽,讓她慢慢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怕。


  樓少意還在想著她會是什麽反應,卻等了半晌,聽見了她在自己懷裏清淺的呼吸聲,顯然是已經睡了,無奈輕笑一聲,以前沒女人的時候,倒也沒想過什麽亂七八糟,可現在每天嬌軟在懷,他就是聖人也是難忍。


  一覺到了天亮,尤雅睡的格外舒服,洗漱完吃了早飯,便等著他們出發,反正她是想好了,以後就每天跟著樓少意去酒鋪,既能照看丸子,還不用在家裏憋屈著,秦氏雖然頗有微詞,但好在也沒有硬攔著她。


  到了鋪子,先把帶來的吃的給丸子喂了,它的腿恢複的很快,已經可以用三條腿挪動了,隻是那條傷腿還是得拖著走。


  她抱著丸子出去:“你看它已經能走了。”


  樓少意邊翻賬本邊道:“不要總抱著他,對傷不好,過個十天半個月,也就長的差不多了。”


  尤雅哦了一聲,正要回屋,有人掀簾子進來,她瞄了一眼,竟發現又是昨天那人,看到尤雅,鄭磊眯了眯眼,將酒袋放在櫃台上。


  樓少意自然不知道他就是官府口中那歹徒,接過酒袋,竟然都沒問,直接去打開女兒紅的酒蓋幫他舀,尤雅有些迷茫:“你們……”


  樓少意將酒袋擰緊:“恩。”


  “你們認識?”


  樓少意想了想:“也不算認識,但也是老客戶了,基本每日都會來。”


  “她是你夫人?”鄭磊昨日來酒鋪看到她就這麽想了,看到樓少意點頭,沒想到還真是。


  “那幸好。”鄭磊掏出銅板,幸好沒傷她,說罷又走了。


  樓少意見她一直盯著門口看,擺擺手:“做什麽?他長的好看?”他還沒見過尤雅主動這麽問過一個男人的。


  “你不知道他是誰嗎?”尤雅抿了抿唇:“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歹徒啊!”


  “什麽?”果然樓少意一臉驚愕,轉頭看了門口一眼,又看向尤雅:“他是那個官府追捕的逃犯?!”


  尤雅點點頭:“昨天來打酒的也是他,我沒想到你們還認識。”


  樓少意皺眉,雖然不是很了解這個人,但很難想象他竟然會是官府口中窮凶極惡的歹徒?


  “他說他是被冤枉的,現在你怎麽看?”尤雅問。


  樓少意本身是並沒幾分信的,現在卻不由的有了幾分懷疑,正疑惑著又有人上門買酒,樓少意拍拍她的手:“隨後再說,你先進去吧!”


  一晃眼就忙到了中午,這個點客人也少了,樓少意和尤雅正打算出去吃口飯,等他們回來,再換樓淮江和樓勵,這剛走到門口,迎麵正碰上了蕭絮,她本是來找樓少意的,一見尤雅也在,跳著過來拉住她的手:“阿雅也在!正好,我還沒吃飯,一起啊!”


  樓少意剛好也有事要問她,點了點頭,因為要說的事比較隱秘,就近找了一家有雅間的小酒樓,點過菜後樓少意先問:“來找我有事?”


  蕭絮忙點頭:“我是來告訴你,那天差點傷了阿雅的那個歹徒有音訊了,這兩天可能就能抓到人!”


  兩人還真是不謀而合了:“我也正想問你這事,你可知道這個人犯的是什麽案子?”


  “當然知道了,那天回去我就問我爹了,這人本來是鏢局的鏢頭,結果前段日子走鏢的時候,說是遇見了匪徒,將鏢劫了,可奇怪的就是其餘五六個鏢師都死了,唯獨他沒事,鏢局便覺得是他勾結,這不是正以殺人劫鏢的罪名到處抓他呢!”


  樓少意喝了口茶,他跟阿雅說有冤屈,倒是不知道真假,不過…他問蕭絮:“那日他已經逃脫官府追捕了,若是真是他殺人劫鏢,那他為什麽不幹脆一走了之,出了這邱縣,官府再想抓人可就難了。”那裏還能讓官府再得到什麽音訊。


  對呀!尤雅也想,他莫不是真的有冤屈,不甘心想洗脫,才留下來的?


  蕭絮眨了眨眼:“那我怎麽知道,或許是在這裏還有什麽沒做完的事?反正到時候能抓到就好了,你也不用擔心阿雅的安危了。”


  說著話菜已經上來了,樓少意也不再多問,蕭途他還是了解一些的,雖然沒什麽大才能,但也不是個糊塗官,若是真有冤屈,到時候抓到人一查便是,說到底,他是好奇,但並不會多事插手。


  “對了,阿雅你今天是來做什麽了?”蕭絮抬頭問。


  “我以後每天都來。”尤雅喝了口粥:“你若是沒事可以來找我。”


  “恩?為什麽?”畢竟一般女人都是待在家裏的,何況這每天坐馬車來回顛簸這麽久還挺累的。


  “我把貓養在酒鋪裏了,要每天來照看,而且…我也不怎麽想在家裏。”尤雅語氣淡淡的。


  “養在酒鋪裏?”蕭絮挑眉:“那多不方便啊!”


  “是有些不方便,可也比放在家裏沒命的好,在鋪子裏我還能護著它點。”尤雅想起這貓還是蕭絮幫忙弄來的,還有些對不住她。


  “什麽意思?”蕭絮看看尤雅又看看樓少意,飯也不吃了:“有人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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