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段敬懷原本以為，他厭惡鹿桑桑。


  厭惡她的自私自利，厭惡她的虛榮偽善。


  就連他們五年的婚姻，也不是段敬懷的自願。


  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她，隻是給了鹿桑桑一個陪在他身邊的理由。


  然而這個理由，也親手被他親手掐滅。


  蘇城無人不知，鹿桑桑是不被段敬懷承認的段夫人。


  即使在鹿桑桑死後，他也不允許身邊的所有人提及她的名字。


  其實，隻有段敬懷自己知道。


  鹿桑桑走後，他的日子越過越混亂。


  他根本無法接受鹿桑桑的死亡。


  他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為了不去想她。


  沒有一日不沾酒水，沒有一日不失眠。


  每次午夜夢醒，鹿桑桑通紅著眼就站在他麵前。


  他開始慢慢懷疑鹿桑桑這個惡毒的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想，不過是一個鹿桑桑，忘記就好。


  看著鹿桑桑清秀的鵝蛋臉，段敬懷發現他還是該死地無法忘記她。


  “假死好玩嗎？”


  段敬懷目光清冷，看向眼前麵色蒼白的女人。


  “我的妻子就不牢段總掛心。”


  還沒等鹿桑桑開口，沈之言的聲音從遠處出來，他走近鹿桑桑，拉住了她顫抖的手，宣示著主權。


  段敬懷看著陽光下兩人緊牽的手，聲音低沉。


  “沈總的本事不一般，竟然能將一個活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到北城。”


  聽懂了段敬懷嘴裏的誇讚，沈之言微微一笑。


  “我權當段總是在誇我”，沈之言看了眼身旁手指緊攥的鹿桑桑。


  “我和桑桑還有約會，就先走了，段總自重。”


  話語充滿了警告的意味，沈之言攙扶著鹿桑桑轉身離開。


  段敬懷怔住，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半晌，他嗤冷一笑，幽深的瞳孔仿若一汪寒潭。


  ……


  北城最好的西餐廳。


  沈之言一如既往紳士地為鹿桑桑拉開座位。


  “之言，生日快樂。”


  鹿桑桑強扯嘴角。


  “謝謝。”沈之言淺笑，將西餐巾放置好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桑桑，這裏不比蘇城簡陋了些，你別見怪。”


  沈之言看向鹿桑桑，眼角溫柔。


  “之言這是你的生日，我有什麽資格見怪”鹿桑桑看向座位對麵的沈之言，眼神還有些恍惚。“倒是你其實不用為了我來北城的。”


  沈之言無所謂地笑著搖了搖頭。


  說來，他和段敬懷在這某一點還挺像。


  就是對自己在乎的東西勢在必行。


  “多吃點，這幾天你看你又瘦了。”


  沈之言將盤中的牛肉切入鹿桑桑的盤裏，麵色溫柔。


  “我，實在是吃不下……”


  鹿桑桑有些尷尬地看著自己盤中被沈之言夾得滿滿當當的肉塊，嘴角苦笑。


  “你要是真放不下，可以去找他。”沈之言話語淡漠。


  隻默默地切著盤中的牛排，低垂的眼眸裏看不出情緒。


  牛排在鋒利的刀叉交錯之間很快被分成兩半。


  鹿桑桑聞言愣住，抬眼看向沉默的沈之言。


  “想什麽呢之言，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話音剛落，一潑冷水從鹿桑桑的頭上澆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