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哭了
第294章：哭了
林阮最後一個進病房。
她坐在洛懷舟的床邊，靜靜的聽他說話。
洛懷舟躺在病床上，輕輕握住林阮的手。
他講起兩人曾經的樣子，臉上是淡淡的笑。
他們一起走過最年少青蔥的時光。
他們曾經愛的純粹又熱烈。
那是他最美好的回憶，也是他最不舍的，
“阮阮，我常常在想，那年沒有誤會，我沒有離開，我們現在會是什麽樣。”他停了很久，淡淡揚唇，娓娓訴說，“我想我們會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家，家裏一粉一藍兩雙拖鞋，你的睡衣和我的睡衣，掛在同一個衣櫃裏。早上起床，你會摟著我的脖子，說，懷舟，抱抱，我們一起刷牙，洗臉，你化妝的時候，我會去準備早餐，我會在你喝完牛奶後親你，洗碗的時候，你會從身後抱住我的腰，房子裏到處都有我們的氣息。”
“我們會養一隻貓，也許是一隻狗，太陽好的時候，我們去樓下散步，我一定不看別人，隻看你，我會一遍一遍的跟你說，我的阮阮，是全世界最漂亮最討人喜歡的女孩。”
“等哪天你想要孩子了，我們就生個寶寶，如果是一個，我希望是女孩，長的像你，性格也要像你，愛撒嬌，愛生氣，但很好哄，笑起來像太陽，如果是兩個，我希望是一兒一女，最好是哥哥和妹妹，哥哥要能獨當一麵，要愛媽媽，愛妹妹，，”
“等我們老了，頭發白了，就在山頂建一處小屋，白天看日出，晚上看日落，身邊或許還有一條老狗，孫子孫女們空閑時，會上山看我們，他們可能會帶著男朋友女朋友，可是阮阮。她們肯定沒有我們更幸福。”
“阮阮，我真的真的，，好想這麽跟你過一輩子。”
“懷舟。”
林阮聽著洛懷舟的話，眼淚無聲的落下，心髒抽搐著疼。
洛懷舟的手，輕輕抬起，落在林阮的臉上，指腹為她擦拭眼淚。
“別哭。”
他說，“否則，我走的不安心。”
林阮吸了鼻子，“我不哭。”她抿唇，笑起來，“懷舟，我會過的很好。”
洛懷舟微笑著，心電監護儀開始發出危險警報，他的手始終不舍得落下，他說，“阮阮，我可以再自私一次嗎？”
林阮笑著點頭，“可以。”
“下輩子，我去找你好不好？”他問她。帶著小心翼翼的忐忑，和讓人心悸的祈求。
林阮的眼睛泛起淚花，她咬著唇，看著洛懷舟漸漸發白的臉，她點頭。說，“好，懷舟，下輩子記得來找我。”
病房門外，顧旻行收到消息匆匆趕來。
昨晚回到淺水灣，他看出林阮回來過，書房有被收拾，空氣中還漂浮著林阮的味道。
他在書房的椅子上，睡了一覺。
早上，被陳琛的電話叫醒。他說，“顧總，洛懷舟不行了。”
顧旻行往醫院趕的時候，想到的，隻有林阮。
他想，她會有多難受。
他不在意洛懷舟的死活，但不想他死，甚至，害怕他死。
他害怕，洛懷舟死了。會帶走林阮的心。
他能跟活著的洛懷舟爭。
可他怎麽能爭得過死人。
他要林阮，完完全全屬於他，他要她的心裏，關於愛情的那個位置，隻有他一個人。
他要一個完完整整的林阮。
他不能與人共享。
“懷舟，下輩子記得來找我。”
病房裏，林阮笑著，她那樣淒楚的看著洛懷舟。
洛懷舟撫著她的臉。
顧旻行身形僵硬，又回到了曾經，他像一個躲在暗處的偷窺著，窺視著，他們之間的愛情。
不甘，嫉妒，失望，憤恨。絕望，，
有些事，隻有試過後，才知道什麽叫心死。
多年前，顧旻行在渴望中掙紮，他輾轉反側，望眼欲穿，，想要將一人占為己有。
可他們的感情太牢固，牢固到，他無機可乘。
那時候，他隻求能有一次機會。
後來，機會來了。
他費盡心機。牢牢抓住。
第一次，他看著她在他懷裏軟吟嬌嗔，滿足到整個心都在發脹，發疼。
可滿足後迎來的卻是巨大的空虛。
那樣的空虛，是要用她滿腔的愛意才能填補的。
他隱忍著。克製著，一點點的誘她深陷，他要讓她心甘情願，對著他俯首稱臣。
隻有那時，他才會捧著他藏匿數年的愛。走到她麵前，告訴她，為了這一天，他熬了多久。
顧旻行以為他看到希望，他以為。他渴望的一切，終於唾手可得。
可那個叫洛懷舟的男人。
輕而易舉，粉碎了他所有的自以為。
他的處心積慮，不堪一擊。
他輸了！
顧旻行身子晃了晃，他垂著頭。低聲嘲弄的輕笑了一聲。
他——
認輸！！！
顧旻行轉頭離開時，病房裏，洛懷舟落在林阮臉上的手，慢慢落下，他的氣息變得薄弱，意識也開始渙散，漸漸模糊的眼睛，望向窗邊，他說，“阮阮，今天天氣怎麽樣，我想曬曬太陽。”
林阮直起身，她來到窗邊，拉開窗簾。
溫暖了半月的陽光，在今天。躲了起來。
外麵灰蒙蒙的天氣，樹影搖動，身後，心電監護儀發出‘滴滴’聲，林阮的眼睛漲的通紅。她的手緊緊的攥著窗簾。
淡淡的笑，她說，“懷舟，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裏，陽光明媚。”
洛懷舟走了。
走在四月的最後一天。
這一天，江城下了很大的雨。
雨聲掩蓋了所有人的悲喜。
陳思茗在洛懷舟的身體，被推出病房，推往太平間的路上，暈倒了。
她摔在雨水裏，被浸透，，
陳思茗在年少時，愛上一個人，他驚豔了她半生，讓她從此，看山是他，看水是他，世間萬物，姹紫嫣紅，她眼裏隻裝的下一個洛懷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