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監管
九歌拿著上官彧布置的任務氣衝衝的回到了房間,身後一直尾隨著聽話的雲翳。就像九歌影子一般,九歌走,他也走,九歌停,他也停。弄得九歌很是煩躁。
“我說這位大哥,您別像影子一樣跟著我行嗎?”對於身後跟著的尾巴,九歌很是無奈。
“爺說過,讓我看著你。”雲翳說道。
“王爺讓我抄書的任務,我一定會完成的,麻煩你回去好不好,不要再跟著我。”九歌求情的說道,身後跟著個陌生人,九歌很沒有安全感。
“不行,爺說過.……”雲翳就像複讀機一樣重複著上官彧的命令。
“爺說過,爺說過,爺有沒有說過讓你去殺人啊。”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的尾巴,九歌很抓狂。
“有。”雲翳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那爺有沒有說過讓你去吃屎啊!”九歌接近崩潰。
“沒有。”雲翳仍認真的回答著。
“那爺叫你去吃屎你去不去啊?”
“爺沒說過。”
看著雲翳一副又呆又迂腐的樣子,九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官彧明知道自己會找人幫自己抄,但卻沒想到狠到找雲翳盯著她。他明明知道自己怕雲翳的。
突然九歌靈光一閃,上官彧隻說讓自己抄禮記三遍,並沒說怎麽抄啊,九歌不禁為自己突發奇想地點子感到佩服。這麽好的注意,縱觀曆史,也隻有自己這樣的人才才想的出來了。
九歌二話不說,拿著禮記便轉身朝書房急匆匆的走去。
“篤篤篤。”慣例的敲門後,九歌拿著禮記神氣的走進書房,上官彧還維持著方才的姿勢。
“這麽快就抄完三遍了?”上官彧問道。
“還沒。”九歌回答道。
“那還不快去抄書?”一聽九歌還沒抄完就敢回來,上官彧喝到。
“我就在這抄了。”九歌說完,也不顧上官的的反對,拿出宣紙攤在上官彧麵前。
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支毛筆,粗魯的將筆尖沾滿墨汁,在發黃的宣紙上大筆一揮,‘禮記三遍’四個大字赫然而立。
“呐,寫完了。”九歌指著紙上歪七扭八的字神氣的說道。
上官彧看見九歌的舉動,剛好的臉色順間又冷了下來。
“不許耍賴,你剛才沒有說不許這樣抄的。”
“你竟然說本王耍賴,雲九,本王看你是皮有些癢癢了吧。”上官彧瞪著眼睛說道。
“你方才明明沒有說的。”九歌嘟囔著,見上官彧臉色有些不好,九歌又改口說道,“好好好,那我重新寫。”
說完,將方才的紙隨便揉起扔掉,重新沾了墨汁,換了換執筆的姿勢,落筆也較之前好看許多,是除了看診之外九歌少有的認真。
九歌偷看了上官彧一眼,在宣紙上再次寫到‘禮記禮記禮記’。
“這樣該可以了吧,我不太會用毛筆,隻能這樣了。”九歌看著宣紙上較為工整的字說道。
然而一直靜坐的上官彧此時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
“給本王滾出去。”上官彧咬著腮幫子說道,閱人無數的他至今還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人。
“禮記三遍我可是抄完了啊。”九歌放下毛筆說道。
“本王何時說過你抄完了?”看著九歌耍無賴的樣子,上官彧也有樣學樣,傾身說道。
“禮記三遍,證據在此啊。”九歌舉著宣紙說道。
“是本王說的要你抄三遍禮記,規矩自然是本王定。”上官彧詭異的笑著,九歌突感不妙。
“可是你方才沒有說怎麽抄,我已經抄完了。”九歌辯解著。
“抄沒抄完,本王說了算。”上官彧嘴角上揚著說道,像是地獄歸來的魔鬼。
“上官彧,你耍賴。”九歌抗議。
“雲翳,給本王將雲九看好,今晚若是沒有抄完五遍,不許睡覺。”上官彧說道。
“是。”還未等上官彧發話,雲翳便識相的押著九歌離開了書房。
“上官彧,你說話不算話,你耍賴,不是說好三遍的,怎麽又變五遍了!”九歌的控訴漸漸消失在書房外,上官彧的嘴角又揚起詭異的笑容。
跟本王鬥,雲九你還嫩了點兒。
被雲翳脅迫帶走的九歌十分委屈,明明是寫禮記三遍沒錯啊,結果到頭來還不認賬。被雲翳盯上的感覺真是不爽,但又迫於雲翳的武力,九歌隻好順從的先回房抄書,等孟衍回來再想辦法,天知道,抄完五遍要到什麽時候,手不廢掉才怪。
上官彧,這仇我一定要報回來,要讓你知道我雲九也不是好欺負的!
九歌離開後不久,就有人傳話來說孟濯正在瑾王府門口,孟衍再三囑咐那人若是九歌有危險就去門口找他,這才放下心來朝門口走去。
孟濯今日仍舊一身黑色緊身衣,身側佩戴著那把飲血劍,猶如一顆勁鬆屹立在門口。
孟衍遠遠的便看見了孟濯的身影,快步跑了上去。
“大哥。”
“衍兒。”聽見孟衍的聲音,孟濯轉身。
“今日怎得過來了?”
“我是來告訴你,我已經向上邊報備過,再過幾日就可以搬到芙苓街住。”
“真的?”孟衍驚喜的問道,他沒想到過大哥的動作這麽快。
“是真的。”
“可是,可是九歌現在被上官彧叫去問話還沒回來,不然就能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了,她一定會很開心的。”孟衍有些失落的說道。
孟濯謹慎的四下看了看,又拉著孟衍走到靠近角落的地方,這才問道。
“問什麽話?”
“不知道。我隻知道昨天中午洛雲來找九歌,然後他們就出去找了那個霍大哥,晚上回來的時候九歌滿身的酒氣,今早一醒來又被叫去問話了,可能跟洛雲有關吧。”孟衍說道。
“你可知道她昨晚去了哪?”孟濯謹慎的問道。
“不知,昨晚九歌回來就睡下了,早上還沒來得及問就被叫走了。”孟衍說道,“大哥,最近那個上官彧叫九歌去的次數越來越多,我怕九歌的身份遲早會被發現。”
“你回去告訴她,讓她千萬小心,找個時機離開瑾王府。”孟濯說道。
“嗯,大哥,你說會不會上官彧已經發現了九歌的身份,隻是還沒拆穿?”
“應該還沒有。”孟濯回道。
“那為何最近總是叫九歌去問話,九歌回來又很少提起過。”孟衍不解的問道。
孟濯看著孟衍衣服愁眉苦臉的樣子,思量再三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衍兒,你是否對九歌動了心?”
孟衍沒想到大哥會問這個問題,更沒想到是在這個時候這麽直白的問出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但被別人問起又是另一回事,就像是自己的小秘密公之於眾,哪怕對方是大哥,自己也無法坦然麵對。
什麽時候喜歡九歌的,孟衍並不清楚。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九歌就慢慢走進了他的生活,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慵懶與小聰明都清楚的刻畫在自己的腦海中。如果說是動了心,恐怕是有過無不及。
麵對孟濯的問題,孟衍怔忡了片刻,才尷尬的回答道。
“大哥,我沒有。”孟衍低著頭回答道,不敢正視孟濯的眼睛。
“衍兒,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自由。”孟濯說道。
“大哥.……”孟衍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孟濯,他以為大哥會說他不要兒女情長,要以報仇為主的,卻沒想到大哥這樣說。
“你在委屈些日子,我便接你回家。”孟濯說道。
“大哥.……”此時的孟衍,已經無法言語孟濯對他所做的一切。
從記事起,大哥就包容他、照顧他,現在娘親和爹爹不在了,大哥更是操碎了心,有此大哥,夫複何求?
“衍兒,有些事總要自己去做,一切都有大哥在,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今日不便,我改日再來找你。”說完,孟濯餘光瞅了瞅四周,鄭重的拍了拍孟衍的肩膀,轉身離開。
“大哥.……”聽到孟衍的呼喚,孟濯停下了腳步。
“萬事小心。”千言萬語匯到嘴邊,也隻能說出這四個字。
“你也是。”說完,孟濯踏著微風離開,不留一絲痕跡。
看著孟濯離開的背影,孟衍心裏五味雜陳。
孟衍不知道的是,孟濯在看到他閃爍的眼神時就明白了一切。與九歌接觸的時間並不長,她是個獨特的女子,就像平淡生活中的一股清流。衍兒動了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自己也沒逃過這一劫。孟濯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想起衍兒方才的樣子,孟濯決定將自己的秘密永久的封鎖在心裏,就這樣爛在心裏,對誰都好。
孟衍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見的一幕是九歌正拿著平日看見就像見了鬼一般的毛筆奮筆疾書的抄寫這什麽,身後站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是孟衍從未見過的。
“九歌,在寫什麽?”孟衍走近問道。
“我被無良的地主壓榨,今日要將這禮記抄寫三遍。”九歌委屈的控訴道,手上還不忘繼續工作。
“為什麽啊?”孟衍不解。
“因為這個人他是狼心狗肺啊。”九歌說道,卻遭到身後雲翳的一記頭球。
“疼。”九歌捂著頭頂的包,狠狠地給了雲翳一記眼刀,卻遭到忽視。孟衍看著雲翳出手之快,立即將雲翳列為危險人物的名單。
孟衍上前站在九歌身側,將九歌和雲翳隔開。溫柔的揉著九歌剛剛受傷的部位,呼呼吹著涼氣。
“還能不能讓人安靜的抄書了!”九歌火了,啪的一拍桌子,將手中的毛筆震的掉在不遠處的地上。
“九歌。”孟衍提醒著九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背後議論,小人。”雲翳平靜的說道。
“你說誰小人,雲翳你給我說清楚!”雲翳的話引起了九歌的強烈不滿,就差擼起袖子和雲翳幹架了。
“九歌,你冷靜點。”孟衍攔著九歌說道。
看到孟衍使來的眼色,九歌了然。
“說我是小人,我不與你這小人一般見識。”九歌自我安慰著,見九歌的火氣消了些,孟衍這才彎腰去撿地上掉落的毛筆。
“唯有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雲翳說道。
“雲翳,少在那陰陽怪氣的說風涼話。”
“爺說過,書不抄完不許睡覺。”雲翳總能在別人氣頭這個茂盛的時候澆上一大盆涼水,讓你真切地體會透心涼的感覺。
本來氣焰正盛的九歌在聽到這句話後,全身都布滿了抗拒的因子,卻又不得不屈服。
孟衍體貼的將毛筆擦拭幹淨,蘸好墨汁,笑著遞給九歌。
“我陪你。”
九歌接過孟衍手中的毛筆,看了一眼身後猶如擎天柱一般的雲翳,再次燃起了鬥誌,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