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攤牌
“我沒有。”九歌抗訴道，她確實說了實話，洛雲是隻喝了一杯半，沒錯啊，雖然自己的杯數有所保留，但並不影響什麽，畢竟他在乎的是洛雲的名聲啊。
“雲九，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上官彧拍桌說道，震得九歌愣在當地。
“我是說了實話，公主確實隻喝了一杯半。”九歌無奈的說道。
“那為何洛兒會醉成這樣？”上官彧問道。
“那就要問公主了。”九歌隨口說道。
“再給本王說一遍。”上官彧提高音調說道。
今天的上官彧就像是一匹受了刺激的野馬，隨時隨地都有發瘋的可能，同處一室的九歌隻覺自己不能再倒黴了，每次向老天的祈禱都聽不到，風水總要輪流轉啊，總不能這樣一直倒黴下去吧。
“王爺，天地良心，公主真的隻喝了一杯半，那是上好的女兒紅啊，你想想，公主沒喝過酒，不勝酒力是情理之中的事啊。”九歌連忙解釋到，生怕上官彧一個不開心會波及到自己。
“那你呢？作為一個男人，你可有保護好洛兒。”上官彧雙目如錐子一般直入九歌眼底。
“我……我.……”九歌本想反，我作為一個女人能將洛雲扛回來就已經很不錯了，還在這裏找我的原因，但轉身一想，誰讓自己現在是個‘男人’呢。於是改口說道，“我本酒量也不好，霍大哥盛情難卻，隻多飲了一杯，覺察有些不對，我就趕緊送公主回來了。”
“雲九，你可知錯？”
“我，我沒錯啊。”上官彧的話讓九歌摸不著頭腦。
“還不知錯？”
“我何錯之有？喝酒是公主自己嚷著要喝的，看她喝多了，我強忍身體不適送她回府，何錯之有？”在九歌這個現代人看來，洛雲喝醉的原因是自己所致，與她沒有關係。但上官彧卻不這麽認為。
“定是要讓本王用刑，你才肯認錯嗎？”上官彧皺眉問道。
用刑？自己沒有錯，為什麽要用刑？九歌不解，是不是古人都這般天降大任於斯的責任感爆棚？所以才有那麽多的連坐與誅九族的罪罰？
“我沒錯。”九歌挺直了脊背說道。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上官彧說道。
“我沒錯，為何要認？喝酒前我就提醒過洛雲，但是她不聽我的勸阻，我又不能像你一樣說她。她有些醉了我就曆經千辛萬苦背她回來，自己累到四肢無力，我何錯之有？”九歌義正言辭的說道，在她的世界裏，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從不背不必要的黑鍋。
“希望你一會還能有這般底氣。”上官彧說道，雙手一拍，九歌便感到身後一股涼意襲來。還沒來得及轉過頭看到底是什麽東西，餘光便掃到一個黑影圍著自己，九歌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黑影就是剛才把自己抓進來的罪魁禍首，不禁在心裏將這個黑影列為危險等級，如臨大敵的緊張著。
那個黑影在圍繞九歌繞了幾圈後終於停在九歌身前，對著上官彧行禮。
“爺。”那人背對著九歌，九歌仔細望去，那人比上官彧還高，似有一米九左右，壯實的臂膀在黑色的衣服中壓抑著。
“雲翳，雲九冥頑不靈，不肯認錯，本王就將他交給你了。”上官彧對著那人說道。
“是，爺。”雲翳得令，轉身看向九歌。那是九歌第一次仔細的審視雲翳，與雲錦有著七分相似的臉龐，但與雲錦不同的是，雲錦有時很聒噪，而這個雲翳一直很安靜，就像身上的膚色一樣，隱於黑暗。
隻見雲翳一步步像九歌走來，看雲翳方才的身手，武功一定不低，若是與之對敵，九歌毫無勝算可言，何況像雲翳這樣孔武有力的男人，就算他武功全無，九歌也不一定是對手。
“王爺，有事好商量，君子動口不動手。”九歌轉頭向上官彧喊道，現在這間書房裏能阻止的人隻有上官彧了，九歌早知道就服個軟了。
“雲翳。”上官彧聲音一出，雲翳便知趣的退到一旁。“想好了？”
“有事好商量嘛，七爺。”九歌滿臉堆笑地說道，其實內心已經將上官彧裏裏外外罵了個遍。
“若是酒還沒醒，本王可以讓雲翳幫你醒醒。”上官彧用手肘抵著腦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的九歌牙根直癢癢。
上官彧你千萬別落到我手裏！否則有你好受的。
“那倒不用王爺幫忙。”
“說吧，你要與本王商量什麽好事？”
“王爺，商量好事不應該越少人知道越好嘛？”九歌順勢看向雲翳，還是先將這個定時炸彈弄走再說，萬一自己那句話沒說好，上官彧一個顏色，這個雲翳就上來掰斷自己的胳膊腿什麽的，豈不是太危險？
“無妨，就算雲翳出去，依舊能聽見你與本王的對話。”
“王爺，雲翳在這裏，太壓抑了。”九歌說道。
“壓抑？”上官彧疑問，又看了一眼雲翳高大的身軀，明白了九歌的意思，嘴角曇花一現上翹，揮手示意雲翳退下。
得了上官彧的示意，雲翳一如來時一般，去無蹤。轉眼間書房的空間寬敞了許多。
“這下不就好多了。”雲翳的離開讓九歌瞬間安心不少。
“說吧，有何事要與本王商量。”
“王爺，方才雲九的話句句屬實，並未有半句假話。”九歌堅持說道。
“雲九，你還要這般不知深淺嗎？”上官彧問道。
“自古忠言逆耳，雲九說的是實話。”
“本王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死心。”
“王爺且慢，聽我給你細細道來。”
上官彧並未回答，默許了九歌的意思，九歌見好就收，趁熱打鐵。
“王爺今日與我置氣無非是因為洛雲，認為雲九一介男子，沒有保護好公主不是嗎？但在雲九看來，雲九並沒有保護公主的義務。”九歌說道，她認為上官彧今日有這般怒火，無非是這個原因。
“雲九，你說你沒有義務？”上官彧聽到九歌的話，瞬間坐直了身體。
“是，王爺應該明白，我與公主身份相差懸殊，就算是要保護她也隻是因為她的身份，因為不被責罰。但是公主一直被她的父皇和哥哥們保護的很好，正是因為這份密不透風的保護才讓公主更加好奇外邊的世界。王爺可有想過，公主為什麽這麽愛出宮玩？”九歌問道，見上官彧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九歌繼續著自己的即興演講。
“洛雲之所以喜歡出宮，無非是宮中已經沒有她喜歡的東西了，況且空中要遵守的太多，而宮外不僅自由很有很多她沒見過的東西，她喜歡這種毫無束縛的感覺，所以才那麽喜歡出宮。在宮裏她被層層的防護網保護著，在宮外沒有了那麽多的防護網和盯著她的眼睛，她覺得是快樂的。就拿今天這件事來說，洛雲她從前並沒有嚐試過喝酒，所以今天我是攔不住的，對於喝醉的後果我並不是沒有講過，但是洛雲她一意孤行，這樣的後果是她自己造成的。再者，雖然我也喝了酒，但是我並沒有醉的不省人事，我堅持將洛雲交到雲錦手中才倒下，我完全可以在半路中倒下睡覺，反正喝醉了誰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但是我沒有，我做的也已足夠了。”九歌說道。
上官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九歌說，良久才反應過來。
“這麽說來，此事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見上官彧的臉色較之前稍見緩和，九歌也軟下話來。
“也不全是，要不是我帶洛雲去的話，也不會醉不是。”九歌打著哈哈說道。
“雲九，之前本王認為你隻是空有一張嘴貧。”
“那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厲害？”九歌笑著問道。
“非也，反應快罷了。”
“多謝王爺誇獎。”
“雲九，你說的對。”
“嗯？”上官彧的話讓九歌一時沒反應過來。
“洛兒一直被我們保護的很好，她就要及笄了，到現在依舊愛耍小脾氣，是時候讓洛兒長大了。”
“其實我覺得洛兒這樣也挺好，成長是個痛苦的過程，起碼洛兒現在每天都很開心，像你們這樣的處境，洛兒這樣的產物才是不易。”
“雲九，本王突然覺得你很適合做一名文官。”
“打住，我沒那遠大的誌向。”九歌說道。
最近這些日子，上官彧越來越認可九歌，九歌也能感覺的到，但九歌內心很抵觸那個地方。
“洛兒現在好像很依賴你。”上官彧突然說道。
“王爺，我求求你，我真的不喜歡洛兒，我們在一起是沒有結果的，您就不要再試探我了。”九歌聽到上官彧的話隻喊累，每天這樣試探，是會減壽的。
“雲九，本王突然又看好你了。”上官彧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麽，看好？老大，你就算看好又怎樣，我九歌是個女的如假包換啊，難道還要讓我成親？
“王爺，雲九不敢攀高枝，公主金枝玉葉跟著我呢是會受苦的，還是妥妥當當的找個公主喜歡的人吧。”這上官彧不是跟自己統一戰線嗎？怎麽說倒戈就倒戈了呢？
“可本王知道，洛兒喜歡的是你。”上官彧說道。
“王爺啊，這感情的事是兩情相悅，我把洛雲隻當妹妹看，從未有過什麽非分之想，如果硬要我們在一起的話是不會幸福的。”九歌苦口婆心的說道。
“你果真不喜歡洛兒？”
“如果我要真喜歡，我今天也不會讓她喝醉了啊。”
上官彧細細品味著九歌的話，從最開始的排斥起，到現在的認可。上官彧和九歌的關係可謂是突飛猛進，隻是男女之事確如雲九所說，要你情我願，但洛兒現在的情況可能不止如此。從小被父皇嬌生慣養，占有欲極強，這次洛兒會妥協嗎？
“你先下去吧，本王再想想。”
“是。”
上官彧此話一出，九歌便毫不遲疑地退下，要知道她等這句話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