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似曾相識
“九歌！”孟衍眼尖的瞅到九歌在河中不停的撲騰著，那樣子似是不會水，心下更加著急。“九歌，你堅持一下，我這就來救你。”
孟衍都沒來得及脫去外袍，一個猛子便紮進水中，再浮出頭時，已經在離九歌不遠處了。
“衍兒.……”孟濯去拉孟衍的手落在空中，他本想告訴衍兒，他去救的，奈何衍兒太急。
“雲弟.……”隨後跟來霍允之環視一周便心下了然。
“怎得，打不過還叫了幫手來？”粽子男一看有人入水去救那小子，心裏不平衡到極點。但在看到霍允之後，腳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又是你！”霍允之立即認出來是那日與九歌相遇時打跑的男子。
“是我.……又如何？”粽子男看見霍允之唰的將羽扇合住，怔怔地咽了口吐沫，本來漲起來的氣勢瞬間被滅了下去。
“是你把九歌打落水中的？”孟濯冷冷的問道，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右手已經握上腰間的佩劍。
粽子男感到一絲口幹舌燥，看來來的都不是等閑之輩。
“就是他，七哥，剛剛就是他緊追我們不放。”剛追上來的洛雲指著粽子男給上官彧告狀，那眼神恨不得將粽子男的生吞活剝。
“果然是你。”未等霍允之說話，孟濯便拔出腰間佩劍，迎了上去。
“孟兄弟……”
本來霍允之是想叫身後的單林將男子扭送給官府的，隻是這孟家兄弟一個比一個急。
“壞人，打他。”
孟濯加入戰鬥，洛雲就在一旁加油助威，剩下上官彧、上官逸、霍允之和單林站在一旁觀戰，畢竟以孟濯的身手看來，並不需要幫助。而碧珠的眼睛自再次看見九歌起就再也沒挪開過。
“壞蛋，讓你欺負我。”看見孟濯出手，洛雲長出一口惡氣。
孟濯從抽出佩劍那一刻起，就沒想過對眼前之人手下留情。宛若遊龍般的劍花遊走在孟濯周身，將粽子男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劍氣之中，毫無招架之力。
“孟兄的劍果真是一代大家風範。”此時霍允之還不忘誇獎孟濯的劍法，“單林，學著點。”
“是，公子。”
“九歌，沒事吧？”孟衍遊到九歌身旁，一把撈起溺水的九歌，關切的問道。
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九歌雙手死死的抱著孟衍的脖子，就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恨不得用強力膠將他和自己粘起來，那種在水中的無助她再也不要感受了。
“孟衍，你怎麽才來啊？”九歌哭著腔控訴道。
海藻一般的發絲經過河水的侵襲，已經和肌膚緊緊相擁，麵具也不知去了哪兒，額前的碎發遮住了那道傷疤。雙眼水汪汪的看著孟衍，那樣子像受了好大的委屈。水珠依舊附在臉頰上不肯滾落，也不知是河水還是淚珠。
“對不起，我來遲了。”孟衍安慰道，抱著九歌的手臂更加收緊了些，心裏有些愧疚。若是自己今日跟緊九歌，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孟衍，你再不來，我就要被淹死了，烏越河的水一點也不好喝。”九歌撅著嘴抱怨。
“下次不會了。”孟衍抱著九歌遊向岸邊，水中的九歌將孟衍狠狠抱住，身體的曲線不留空隙的貼合這孟衍的身體，雖然呼吸的空氣被九歌的手勒去了一大半，但孟衍的心裏卻甜的想喝了蜂蜜。
孟濯的武功有目共睹，粽子男的功力在孟濯之下，而洛雲也是三腳貓功夫。隻要遇上孟濯這樣的高手，就毫無生機可言。
孟濯步法虛幻，出招快準狠，還未等孟衍將九歌扶上岸，孟濯已經離開戰局，隻剩全身多處不斷流著血，但卻不多，隻是傷口分布比較散的粽子男在原地呻吟。
粽子男抱著身體在地上打滾，身體四處襲來的疼痛提醒著自己。那人太可怕了，與他過招，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勝算，更別說出招了。他招招命中自己要害，處處掣肘，卻不要自己性命，這種人，一旦招惹上，便是噩夢。
孟濯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到靠近岸邊的地方，撿起地上的躺著的那方烏木麵具，放在袖間小心的擦幹淨，似是剛才那場戰鬥他並未參與。
“單林，去善後。”霍允之看著滿地滾的粽子男說道，那呻吟的聲音著實吵雜。
“是，公子。”
“九歌，慢點。”扶著九歌上岸，孟衍還不忘提醒九歌腳下。
“雲九，你無事吧？”洛雲一趟跑到九歌麵前，關心的問道。
“無事，就是有些冷。”九歌抱緊這雙臂，夜已深，雖是伏天，但涼風習習，身上衣物盡濕，緊貼著肌膚，還是有些冷的。
“雲弟，穿上吧。”霍允之上前，利落的將身上的外袍解下遞給正在打顫的九歌。
“謝謝你，霍大哥。”孟衍接過外袍，將霍允之的外袍反起來從九歌身前圍住。
九歌低頭一看，便知曉孟衍的用意，會心一笑。該是衣物太過貼身，孟衍怕自己漏了餡，才故意將衣服反著圍的吧。
孟濯手指摩挲著麵具，思慮再三還是走上前將麵具給九歌係好，又將身上的外袍解下遞給孟衍。
“穿上。”
孟衍乖乖的披上孟濯遞來的外袍。
“雲公子，河邊風大，還是早些回去換下濕透的衣物吧，小心惹了風寒。”碧珠提醒道。
“對對對，雲九，快回瑾王府把濕衣服換下來。”洛雲附和道。
“雲九，沒受傷吧？”一直未開口的上官逸關心道。
“沒有。”九歌答道。
“那便好，快回去換下衣服吧，老七今晚記得送些參湯給雲九防寒。”上官彧說道。
上官彧頷首。
“走吧，九歌。”孟衍說道。
“等等。”
九歌想起還未和霍允之道別，在她心裏，霍允之是除孟衍和孟濯之外最好的朋友了。
“霍大哥，對不起，本來說要帶你好好感受江陵的風土人情的，這下折騰的看來是不行了。”九歌歉疚道。
“無礙，雲弟身體重要，你我兄弟二人來日方長，為兄還要在江陵停留一段時間。”
“那就好，等改日我得空定去找霍大哥，帶霍大哥好好玩。”
“現下，還是快回去換身幹淨的衣物吧。”霍允之笑著說道。
“謝謝你，霍大哥。”
“你我兄弟二人無需多禮。”
“那霍大哥，我們改日再見。”
“去吧。”霍允之含笑看著九歌被扶著離開。
一直站在上官逸身後的上官彧看著九歌的背影，隱約出神。
雲九還真是不一般，這個霍公子看來也應是出身不凡，卻能與雲九稱兄道弟。今夜這般危險的情況下，還能這般冷靜。
還有，方才雲九轉身的那一幕為何自己會感覺到如此熟悉？那種感覺好像曾經發生過，但卻一時又無法回想起來。
“霍公子，我與七弟也先告辭了。”上官逸上前說道。
“二公子，七公子請便。”
“霍大哥，改日我與雲九一起去找你可好？”洛雲插嘴道。
“洛兒，不可無禮。”上官逸喝道。
“無事，霍某靜等佳音。”
“一言為定啊，霍大哥。”
“霍某從不騙人。”
“那洛兒也先行一步了。”
“洛小公子再見。”
一場危險就這樣被適時的中止，隨著九歌的離開，上官逸看天色已晚，是時候該回宮了。霍允之便帶著碧珠回了住處，而單林則是按著霍允之的安排去善後了。
“洛兒，這河燈也放了，宮也出了，今日可玩盡興了？”上官逸問道。
“若是不遇到那個壞人，還是盡興的。”
“那你以後還出宮嗎？”
“出啊，當然出啊。”
“以後帶著點人，今日多危險？”
“好了，知道了，就你囉嗦。”
對於洛雲的嫌棄，上官逸習以為常。
快到瑾王府的路口，洛雲極其不情願的被上官逸拉回宮，上官彧則一人步行回府，想著為何方才會有那種異樣的感覺，直到瑾王府的牌匾出現在眼前，上官彧也沒想出來究竟是何緣由。
瑾王府。廂房。
“九歌，今日太危險了，以後出去要小心。”此時，九歌和孟衍已經分別換下濕透的衣物，孟衍正站在身後，拿著幹毛巾給九歌擦拭頭發。
“是啊，我想起來也後怕呢。”九歌端起一杯熱茶喝著。
“九歌，你不會水嗎？”
“不會。”這是九歌作為一個現代人最失敗的地方，滿滿的挫敗感。
“以後離水遠一點。”
“孟衍，若是今天再去遲一會，我估計這條小命就上天了。”九歌感歎道。
“這說的是什麽話，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撫著九歌腦後的青絲，孟衍溫柔的說道，那種柔情，就連自己都沒發覺。
“不過還好啊，你來的還算及時。孟衍，你都不知道，我之前跟那個人圍著大樹繞圈已經廢掉我好多體力了，後來又拉著洛雲跑，我都沒力氣了，還要跟那個男人鬥智鬥勇，那時候我多麽希望你和孟濯在我身邊。”
“九歌，要不讓大哥教你武功吧，以後也能防身。”
“算了吧，在竹舍的時候我又不是沒嚐試過，我天生不是這塊料啊。”
“那以後我們盡量在一起，等這邊事情處理完，我們就去大哥買的房子裏住下。”
“我看這個好。這裏雖然大，但終究不自在。”
“真希望早點能離開這裏。”
“是啊，到時候就能每天都吃到孟濯做的飯菜，每天啊，想想都覺得好幸福。”九歌幻想著。
“你啊，就是吃不夠。”
孟衍笑道，手中的毛巾輕柔的擦拭著滴水的發絲，海藻般的青絲在孟衍手中纏繞，撲鼻陣陣香氣，沁人心脾，若是時光能夠停留在這一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