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放河燈
見雲九就在不遠處站著，洛雲的臉上立即換上了笑臉，三兩步跑到九歌身邊。
“雲九，我終於找到你了！”洛雲笑著說。
“找我？”
“是啊，我可是找了你一下午呢。”
“洛小兄弟也來了，果真這江陵城夠熱鬧的。”霍允之搖著羽扇說道。
“霍大哥，你也在啊。”因為霍允之對九歌和洛兒有搭救之恩，所以洛兒對霍允之還是不錯的。
“難得來一次江陵，又有這麽好的機會，當然是要來放河燈的。”霍允之笑著說道。
“洛兒，怎生跑的這麽快？”上官逸說道，今日人這般多，容易走散，偏偏洛兒還東竄竄西跑跑，害的他和老七追了一路。
“二哥，是你們太慢，不怪洛兒的。”洛雲轉過頭對著上官逸扮鬼臉道。
“二爺，七爺。”見上官彧和上官逸一同前來，九歌有些驚訝。卻在抬頭時，碰上上官彧看來的目光，似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日說過的話。孟濯與孟衍跟著也行了禮。
“雲九可是好生活啊，早些時候都跑出來了。”上官逸見九歌手上的河燈，便知道這雲九也是早早來占地兒的。
“二爺過獎，雲九隻是無事與兄弟們出來放河燈，恰好遇見了朋友。”
“哦，是這位嗎？”上官彧的眼光立即掃到霍允之身上上下打量。
“在下霍允之，見過公子。”隻見霍允之合起羽扇，雙手合十，禮數極為周到。
“幸會幸會。”上官逸和上官彧回禮。
“既然如此，雲九我們去放河燈吧。”洛雲拉著九歌手臂說道。
在見到九歌之前的一段時間內，洛兒就像個充滿氣的女戰士，見到九歌後立即變成可愛的小兔子，看的上官彧臉色越來越咂舌。
感受到身側一道目光襲來，不用想九歌都知道是上官彧那廝在作祟。
“洛兒，你與你的哥哥們一起去吧，我與霍大哥一道，霍大哥初來江陵，我想帶他轉一轉。”九歌委婉的拒絕了洛雲的好意。
“我不嘛，我就要和你一起，人家找你找的好辛苦。”
“這個.……”九歌也不得不頭疼起來，一方麵來自上官彧的壓力，一方麵這個洛雲確實夠粘人的。
“雲弟，你看這樣可好？洛小兄弟找你也找的十分辛苦，今日也是個團圓的好日子，不如我們人多也一起熱鬧熱鬧如何？隻是不知二位公子……”看著對麵兩人不凡的氣宇，再加之那個散發著冷氣的男子，從見麵到現在並未說過話，霍允之便猜到眼前這兩人的來曆。
“我沒意見。”未等九歌回答，洛雲倒是一口回答的幹脆，心裏不禁為霍允之的做法歡呼。然而洛雲的心思又怎會逃得過霍允之的法眼？
“這樣不太好吧。”九歌偷眼看了一眼上官彧，正準備再度開口拒絕，卻被洛雲一把拖走。
“這樣挺好的，走吧，去放河燈咯。”沒等上官逸開口，洛雲便拖著九歌向河邊擠去。
“這個洛兒啊……”對於洛雲的做法，上官逸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兩位公子，請。”霍允之退後一步作勢請到。
“請。”
於是烏越河邊上演著這樣的一幕。上官彧和上官逸先行，身後跟著孟衍和孟濯，霍允之不遠處隨行，身後跟著單林和碧珠。
被洛雲強行拉走，九歌甚至能感受到來自身後像刺刀一樣的眼神正在洞穿自己的身體。
好不容易跟著洛雲，擠到河邊，就被河上的美景驚到了。之前河邊擁著太多的人，並沒有看見裏邊是何景象，現在擠進來卻有種置身於美景不敢呼吸的感覺。
百姓將河邊擠得水泄不通，少年放燈為自己，老人放燈為家人，婦人放燈為夫子。波光粼粼的河邊上漂浮著各式各樣的河燈，亦或工整的題字，亦或抽象的畫作，將本無光亮的河邊上點綴成點點星河。
映著亮如玉盤的月亮，江陵城今夜不眠。
借著河燈中的燭火，將一個個河燈的影子清楚的投照在河麵上。
放河燈在現代其實也是有的，隻是九歌所在的城市沒有放河燈的習慣。而且現代生活越來越豐富，更多的傳統習俗都替代，就連過年都沒了年味，更別說這小小的放河燈習俗了。
感受著這淳樸的民風和熱鬧的習俗，九歌覺得自己已經融入這裏，甚至成為南宋的一員了。
“雲九，你寫了什麽願望？”洛雲叫醒了對著河麵發呆的九歌。
“呐，黃金滿屋。”回過神來的九歌聽見洛雲的問題，將自己手中的河燈舉到洛雲麵前顯擺著自己的偉大理想。
“你沒有其他的願望嗎？”
“沒有，就這個。”
“那你猜我的願望是什麽？”洛雲抱著自己的河燈在懷中捂得緊緊的。
九歌看著洛雲一副故作懸疑的樣子，眼光掃到了袖間一腳，假裝思考著。
“這個啊……洛兒的願望呢？我想想啊.……還真是猜不到啊。”
“真是個笨蛋，連這個都猜不到。當然是希望我們每個人都開心啦。”洛雲神氣的樣子頗有驕傲的小孔雀的模樣，九歌其實看見了河燈上的開心二字，隻是不忍拆穿。
“還真是個好願望。”九歌附和道。
“那當然，我希望我們每一天都能開心，父皇不用惱怒前朝之事，二哥不用再對舊事耿耿於懷，七哥可以像以前一樣開心，而我也能找到如意郎君。”越說聲音越小的洛雲，臉上也泛起紅暈。
因為周圍太過於吵雜，九歌並未聽見洛雲的最後一句，隻是將前邊都聽了進去，果然還是個小丫頭啊。
“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我的也會。哈哈。”九歌的話惹來洛雲一陣笑。
“我們放河燈吧。”
“好。”
兩人一起蹲下身，將手中的河燈緩緩放入水中。
“霍公子不是江陵人士嗎？”跟隨者洛雲的腳步，上官逸回頭問道。
“在下不是本地人氏，隻是家中有生意，故此來到江陵。”霍允之上前兩步回到。
“原來如此，那霍公子可要好好感受感受我們江陵的風俗了。”
“確實，江陵民風淳樸，熱情好客，是個好地方。”
“冒昧的問一句，霍公子與雲九是怎得結識？”上官逸思慮再三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慮。
“此事也是說來話長了，碧珠，給公子講講。”霍允之側頭說道。
“是，公子。”碧珠委身道，“大概是幾月前，奴婢父親病逝，奈何家徒四壁，沒有多餘銀兩將父親下葬，奴婢便在街邊賣身葬父，一個風流成性的富家公子要將奴婢買走，這時，雲公子舍身相救，才將奴婢救了下來。”
“那為何你會跟著這位霍公子呢？”
“那日雲公子身上並未帶上銀兩，後來我家公子出錢替我埋葬了老父，所以碧珠便跟著公子了。”
“看不出來雲九那小子還有這憐香惜玉的一麵。”
“雲公子宅心仁厚，待人溫和。”碧珠答道。
“平日裏就隻見雲九救人那認真樣，沒想到啊。怪不得洛兒最近這麽粘他。”上官逸的話讓碧珠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洛兒？可不就是那個洛小公子？怪不得方才那般粘著雲公子，說話聲音總覺得怪怪的，想來是位小姐吧。碧珠思慮著。
“是啊，我這雲弟確實是個見義勇為的人。”
“霍公子若是無事，就在江陵多呆些時日，好讓雲九帶你感受感受江陵的風土人情。”
“霍某再次停留時日不多，若是有緣，以後定會再來。”
“嗯，先去放河燈吧。”
洛雲和九歌將河燈放入水中，洛雲還戀戀不舍的看著她的河燈越飄越遠，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九歌也不好催促。
隻是他們不知道，在這嘈雜的河邊，危險正在向他們靠近。
不遠處的河邊，一個皮膚黝黑、身高八尺的男子正雙目緊緊的盯著九歌和洛雲。
“大哥，是那兩個壞事的臭小子。”另一個男子說道。
“真是冤家路窄，讓我今天在這裏遇見他們。”
“大哥，怎麽辦？”
“怎麽辦？此仇不報非君子，走，讓他們嚐嚐得罪我的下場。”那男子說道。
“大哥，要不要叫兄弟？”
“你出門沒帶腦子嗎？這麽多人，等你把兄弟們叫來都何時了？”
“那我們二人.……”那人似是有些遲疑。
“怎麽，懷疑老大我的能力？”
“不是，隻是就你我二人，有些風險。”
“成大事者，不畏生死。走，不讓他嚐嚐我的厲害，以後還怎麽在這江陵城中混？”
兩人趁著夜色和周圍人群的掩護，在九歌和洛雲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慢慢靠近了他們身邊。因為臨時起意，兩人手上並未帶什麽家夥，隻是準備靠近之後，再做打算。
一陣風吹來，河麵上的河燈都搖曳著身姿，前進的速度也不禁快了一倍。
“雲九，河燈飄走了。”洛雲見自己的河燈飄的原來越遠，拉起九歌一路狂奔，也是沒注意到身後舉起來的兩隻手。
身後落空的兩人麵麵相覷，收回不懷好意的手，默默的跟在九歌和洛雲的身後。
沉浸在追逐快樂中的九歌和洛雲絲毫沒意識到已經和霍允之他們離得太遠，等反應過來時，九歌和洛雲已經跑到了人跡鮮少的岸邊。
跟著的兩人也慢慢的露出本性，不再躲躲藏藏，而是大方的走在九歌和洛雲的身後，毫不避諱。
總感覺身後有人看著自己的九歌沒有多想，還以為是上官彧一直跟在身後。等到人少的地方卻也沒有聽見霍允之他們的聲音，九歌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了很遠了。
轉過身才意識到原來一直跟在後邊的不是上官彧，而是那日被霍允之教訓的那些人。
“小兄弟，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