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陳年舊事
上官彧三人騎馬出了府，看天色依舊還早，洛兒也並未玩的盡興，便提議去瑾王府，其實上官彧和上官逸並不知道這丫頭想去瑾王府的真正理由是什麽。
“二哥，天氣這麽熱，時間還早，我們去七哥府上吧。”洛雲提議道。
“洛兒，你最近往你七哥府上跑的挺勤啊？”上官逸隨口說道，卻讓洛兒的小心髒漏掉幾拍。
“沒有，還不是.……還不是宮中太無趣，母後隻知每天叫那個有老又凶的嬤嬤教我做女紅，二哥你也很忙，都沒人陪洛兒玩，所以洛兒隻能到七哥府上找雲九玩。”
“哦，原來饒了這麽大一圈，我們洛兒是想去找雲九啊。”上官逸不懷好意的開玩笑。
“是因為你們都不陪我玩，我就隻好找雲九了。”洛兒低著頭嘟囔著，害羞的樣子一覽無餘。
“好了好了，恰好二哥也有事與你七哥商討，就去瑾王府吧。”
城北。芙苓街。
“阿瀾，叫我來何事？”孟濯坐在桌旁問道。
今日正在營中操練，阿瀾就派人過來找，若不是什麽急事，阿瀾不會這般匆忙。更何況，小心如阿瀾，一般事件他會留下信號，而不是像這次這般。
“主上，今日急著要見主上，確有要事稟告，望主上饒恕。”封瀾天一臉焦急，求著孟濯饒恕。
“何事？”雖然封瀾天這個樣子讓孟濯心裏也有些不詳的預感，但還是養成了萬山崩於麵前不改色的習慣，冷靜的問道。
“主上，有兩件要事。一件是雲姑娘遇襲那次的刺客有了著落，還有一事是宮中兄弟來報，正午時分，孟忝進宮為皇後請脈久久未出，後來，兄弟們打聽到，這幾日皇後就要向賢妃下手了。”
“看來早上的事對我這二叔來說隻是區區小事啊。”孟濯的話語間充滿了嘲諷。
“主上，是你嗎？”封瀾天小心的問道。
孟濯並未回答。
“百鎏，是你告訴主上的嗎？”看著孟濯沉默，封瀾天立即轉頭問向身後的百鎏。
“是。”百鎏此刻不複往日的活潑勁，封瀾天是盟裏出了名的嚴，自從封瀾天一進門就散發著可怕的氣息，百鎏就知道自己那日在主上麵前多了嘴。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告訴主上的麽？”封瀾天喝到。
“我覺得，主上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百鎏小聲的申辯著。
“你覺得？今日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肯聽了嗎？”封瀾天氣急，他之前最怕就是百鎏會告訴主上，再三囑咐，沒想到這小子還是說了。
“難道我不該知道嗎？”沉默已久的孟濯開口問道。
“主上，不是這樣的。盟裏的兄弟都明白主上的脾氣，怕主上一氣之下做出什麽事來，盟裏的弟兄才決定遲些時候再告訴你。”
“好了，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但百鎏做的也沒錯，就不要說他了。”孟濯話一出，站在角落裏的百鎏三兩步上前，滿臉笑容的點著頭。
“百鎏，與阿瀾頂嘴，罰你去門口看著。”白鎏還小，當著阿瀾的麵小小的體罰，這事也算是翻過去了。
“是，主上。”百鎏一掃之前無精打采的樣兒，一路蹦蹦跳跳的往門口去，連主上的體罰，他都這麽開心。
“主上，其實您隻要一聲令下，弟兄們都會二話不說給您辦好，這種事不用您親自動手。”
“那事確實是我輕率了，以後我會注意。”
“主上，那接下來怎麽辦？”回歸正題，封瀾天問道，之所以這般緊急的見主上，就是看主上下一步怎麽走。
“刺客可查清了？”封瀾天本想著主上會先問宮中的情況，沒想到卻先問了刺客的事，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主上，通過您給描述的令牌來看，兄弟們地底下摸查發現，那刺客的令牌確實是鳳火令，而這令牌卻是江湖中日月教中所有，這個日月教在北燕。”
“北燕？”
“是的，從表麵上來看，是敵國動用江湖力量刺殺沒錯，但這日月教素來隻認錢，隻要銀子給的夠，多大的買賣都做。隻是這日月教的教主無人見過真實麵目，就連教徒也很少見。”
“看來這北燕是想在戰場下取了上官逸和上官彧的性命了。”
“非也。”
“非也？”
“主上，今日那孟忝在皇後宮中請脈時，兄弟便聽到他們的對話中牽涉到日月教。”
“看來，我們南宋的皇後還真不一般啊，母儀天下的人竟然會有通敵叛國的嫌疑。”孟濯的嘴角上翹。
“現在說還為時過早，但屬下肯定，這皇後對上官彧遇刺這件事了如指掌。”
“阿瀾，你還真是我的好助手。”
“主上過獎了。”
“這下遊戲好玩了，我倒要看看我這二叔有多大的本事。”
“主上，那接下來？”
“日月教那邊不用管，隻要抓到皇後與日月教的證據，我看這皇後還有何話可說，另外，盯緊孟忝。”
“是，主上。”
“賢妃那邊，讓兄弟們盡力保護吧，洛長天夫婦的死與皇後也脫不了幹係。”
“嗯，屬下明白。”
“派些人過去保護好，相信皇後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是，主上。主上，屬下有一事不解。”
“說。”
“主上為何一開始就對皇後加以防範？”
“阿瀾，你相信直覺嗎？”
“有時候信，有時候不信。”
“阿瀾，我信。”孟濯的思緒飄向遠方。
那是父親剛把戍盟交給他不久，他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在郊外遇見了二叔。
其實遇見孟忝並不是什麽稀奇事，但是孟忝卻一臉謹慎私下張望著，有這敏銳觀察力的孟濯當即覺察有什麽不對，便匿在暗處觀察著。
不一會，孟忝的身後出現一名包裹嚴實的女子，因為隔得太遠，對話也聽的不是很清楚，隻能斷斷續續的聽見隻字殘片。
孟濯聽見孟忝叫那女子七七，聲音中飽含著柔情，那眼神柔的都能滴出水來。敢情是自己恰好碰到了二叔偷腥的場麵，按理說二叔平時在二嬸麵前挺有地位的，這世間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怎麽就落到私會的地步呢？
看見了不該看的場景，孟濯識趣的離開。當時並未多想那女子身份，隻道是怕熟人撞見，才裹得嚴實。
後來，孟濯才知道那女子就是當今皇後張萋萋，而那日在郊外，二叔喊得不是七七，而是萋萋！
皇後與二叔地位懸殊，二叔竟知乎皇後閨名，還挑在無人的郊外，怎叫人不生疑？所以憑著直覺，才叫盟裏的弟兄多加注意皇後。
“主上直覺真準。”
“誤打誤撞而已。”
“主上，盟裏的弟兄能來的都已到都城了。”
“都待命吧。”
“是。”
“過幾日，我會從營中出來，到時候九歌與衍兒也會一起搬過來，切記別漏了手腳。”
“主上放心。”
說完正事，封瀾天又匯報了些盟裏的其它事情，孟濯離開已經是辰時了。
洛雲三人到了瑾王府，上官彧和上官逸還沒下馬，洛雲就急衝衝地跑進府裏找雲九去了，隻剩上官彧和上官逸兩人在門口無奈。
“我看這丫頭八成是被那雲九勾走三魂七魄了，這會都等不及了。”上官逸笑道。
上官彧並未回答，隻是看著洛雲的背影微微出神。什麽時候起洛兒對雲九這般上心了。
“老七啊，看來你的魅力不行咯。走，我們去看看。”上官逸笑著率先進了門。
洛雲找到九歌的時候，九歌正在和孟衍在庵蘆學習藥材。
“九哥哥，九哥哥。”洛雲的出場方式永遠都是人未到聲先到。
“孟衍見過公主。”看見來人是洛雲，孟衍立即起身行禮。
“公主今日怎麽又過來了？”九歌並未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頭問道，沒有別人在的時候九歌都比較隨意。
“什麽叫又啊？你難道不想看到我嗎？”洛雲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看的九歌毛骨悚然。
“不是，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啊，皇上允許你出宮了嗎？”
“今日我是跟著二哥出來的。”
“原來如此。”
“你在做什麽啊？九哥哥？”洛雲湊近打量著九歌手中的藥材，“唔，好難聞。”
“藥材怎麽會好聞啊，我看你還是去找七王爺玩吧，這裏你呆著也怪難受的。”九歌說道，一旁的孟衍挑著藥材準備繼續給九歌講解。
“不要，我就想跟你玩。”
“我有正事要做，改日再陪你玩可好？”
“你做就好了，我就看著。”洛雲一屁股坐在了九歌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九歌。
九歌與孟衍相視一看，表示對這個洛雲是說不得，也罵不得。
“公主，你這樣九歌沒辦法好好學習的。”孟衍開了口。
“我也不打擾你們，你們學習就好了啊。”洛雲一本正經的說道。
“公主，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呢，先去找七爺，我半個時辰後去找你如何？”
“雲九可是嫌我們洛兒打擾到你了？”九歌正在循循善誘的說著，上官逸和上官彧就進了門。
“雲九見過太子爺。”
“孟衍見過太子爺。”
“免了。”上官逸笑道，“洛兒，可是又調皮了？”
“回太子，公主並沒有，是雲九在與孟衍討論新的方子。”
“如此，那你們繼續討論，本宮也是道老七府上來，順便來看看你們二人住的可還習慣？”
“回太子，一切都好，七爺對我和孟衍關懷倍加，承蒙太子爺關心。”
“如此甚好。洛兒，走吧，還是讓雲九和孟衍好好研究吧，他們二人可是日後要造福我們南宋百姓的呢。”
“太子過獎了，我等也隻是略盡微薄之力。”孟衍謙虛的答道。
“好了，你們繼續，我們也就不打擾了。洛兒走吧。”
“雲九，那我改日再來找你玩。”
“好。”
洛雲嘟著嘴，十分不情願的被上官逸帶走了。
“呼，終於躲過一劫。”
“九歌，你怎麽說的像上刑場一樣。”
“可不一樣嗎？”
“這怎麽能一樣呢？”
“這怎麽不一樣啊？你想啊，那洛雲是誰？當朝公主，景文帝最愛的小女兒，若是跟我在一起出個什麽差錯我可擔待不起，俗話說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嗯，是這個道理。”
“所以說，以後這丫頭來就說我不在，能躲就躲了。”
“好。”
上官逸一行人離開庵蘆，周圍又靜了下來。
九歌在形勢所迫下，繼續向孟衍學習藥材。雖然九歌是千百個不願意，但是眼下這種環境，除了和孟衍學習沒有更好的方法和打發時間的娛樂活動了。
中醫辯證與下藥是一大難題，辯證九歌已經放棄了，隻想把希望都放在藥材上。就算不能靈活的應用，知道基礎的功效也好，起碼也能臨場抓來用。
這樣的學習繁雜，對於基礎完全是零的九歌來說學習甚是辛苦，但九歌會堅持，讓自己變得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