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落花流水
這一等就是二十分鍾，平靜的夜裏多了幾分風塵場所的喧囂，九歌思索了好久，剛剛自己明明已經裝出一副喝藥的跡象，為什麽還是沒有人來？是不是要弄出點兒動靜來更能迷惑這些人？
九歌伸手將領口微微敞開，隻露至鎖骨下方，聽似有氣無力的叫到\"來人啊。有沒有人\"
那名青衫丫鬟推門而入，九歌作勢擼起袖子，\"怎麽這麽熱，給我倒杯水來！\"說罷，又將領口豁開了些。
青衫丫鬟一看九歌這副摸樣，心想一定是藥物起了作用。便安靜退下，像是無視了九歌的存在。
一盞茶的功夫，門外踢踢踏踏的腳步響起，九歌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這裏的山寨看似一介女流之輩，實則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柳葉眉穿著黑色皮革靴出現在了門口，因為喝酒的原因，柳葉眉的臉上飛起了紅綃，眼神也略微有些閃爍。
\"怎麽，等不及了？\"柳葉眉反手關上了房門，九歌看了一眼柳葉眉令人驕傲的雙峰，假裝鎮定的將剛才倒好的酒猛的一飲而盡，恰恰是這一幕看在柳葉眉眼裏是男人上鉤的征兆。
\"寨主找我來有何事？\"
\"你說還有何事？\"柳葉眉踱步走到桌旁，順勢坐在九歌腿上，撫摸著九歌的臉龐說道，\"你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還有何事？\"
九歌壓抑著心底的惡心，打掉了撫摸自己臉龐的手，站起來後退一步說道，\"寨主請自重。\"
\"喲，還是個雛兒呢。沒關係，我柳葉眉今天就教教你這個雛兒。\"九歌一聽這話，心裏打起了退堂鼓，萬一一會這柳葉眉獸性大發發現自己身份怎麽辦，會不會趕盡殺絕？
\"寨主如果沒什麽事，雲九先告辭了。\"說完九歌轉身開門離開，誰知門口那青衫丫鬟正堵在門中間，擋住了九歌的去路。
\"青兒，都退下吧，這位公子還有些害羞呢。\"
\"是，寨主。\"青衫丫鬟恭敬的關上了門。九歌一聽這架勢今天始終逃不掉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隻要在被發現之前逃了就好，現在外邊的人也被這柳葉眉遣開來，一會找到孟衍孟濯會合就好。
\"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來，坐這。\"柳葉眉拍了拍旁邊的凳子，示意九歌坐過去。
九歌不安的坐下，手心用力的攥出了汗。柳葉眉覺察到九歌緊張，隻當以為他未經人事。
\"來，我們先喝兩杯。\"說罷，給自己一杯，九歌一杯。
九歌盯著身前這杯酒，是他剛才摻過的酒，不喝柳葉眉會不會懷疑，既然都做到這個份上，就一杯，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看著柳葉眉一飲而盡，九歌隻能硬著頭皮喝下去。柳葉眉看著九歌戰戰兢兢喝酒的模樣，不禁開懷大笑，不禁用手捏了捏九歌的屁股，嚇得九歌站起來時弄倒了凳子。
\"寨主。\"青兒推門而入。九歌尷尬的現在旁邊，這會輪到柳葉眉發脾氣了。
\"滾下去，我有讓你進來嗎？\"
\"寨主，我怕……\"
\"全都給我退下去，這裏不需要你們伺候，滾遠點兒。\"
\"是，寨主。\"青兒再次掩上了門。
\"緊張什麽呀，來，伺候我洗個澡。\"柳葉眉拉著九歌就往屏風走去，九歌掙紮了兩下，硬是被柳葉眉的眼神給嚇了回去。待站定後，柳葉眉轉身看著九歌，展開雙臂，\"還愣著幹什麽？還不伺候我沐浴？\"
\"我？！！\"九歌看看身後，不相信的指著自己。
\"難道這裏還有別人嗎？\"
\"哦。\"九歌不是沒去過大眾澡堂，可是麵對一個女人這樣的時候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內心情感，如果柳葉眉知道自己是個女人，會不會氣的七竅生煙！
九歌的手戰戰兢兢的伸在柳葉眉腰間，解開了腰帶，那衣服便像掛了秤砣一樣，自己往下掉，白花花的肩膀裸露在空氣中，九歌別過臉去，沒由得心底升起一絲尷尬。而九歌這一反應看在柳葉眉眼裏，就是害羞的表現，抓起九歌的手放在自己傲人的雙峰上。
\"你……\"九歌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什麽……\"說罷自己脫光了衣服，進了浴桶，留下九歌一人呆在原地，這活色生香的場麵一時讓九歌無法接受。\"站著幹什麽，過來啊。\"
九歌聽從指示走到浴桶旁，柳葉眉遞給他一塊毛巾，媚眼如絲的看著她。九歌拿起毛巾，扯開臉不看柳葉眉，隻是這一轉頭，讓九歌有了逃命的法子。
九歌將毛巾裹在自己的手上，在柳葉眉的注視下假裝別扭的轉開頭。慢慢的，柳葉眉信任了她，漸漸的將背對著他。就在九歌煩惱如何去拿玄關的花瓶時，柳葉眉開口了。
\"去把酒拿來。\"
九歌放下毛巾，從桌上端了一杯酒，順勢將花瓶輕輕的拿到手中。
走到柳葉眉身後一隻手將酒杯遞了過去，柳葉眉靠在浴桶上，想來很是享受，眼睛也沒睜，一飲而盡。九歌接過杯子，繞道柳葉眉身後，見她仍是沒有睜眼的意思，便對準柳葉眉的後腦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花瓶應聲而碎，柳葉眉的頭無力的偏向一側，九歌拍了拍柳葉眉的肩膀，沒有任何反應，九歌知道，自己孤注一擲的方法成功了。這一下下去，柳葉眉很可能隻會失去意識幾分鍾所以自己要爭取跑出去，剛剛被喝退的青兒應該不在守衛了。隻要找到孟濯就可以了，九歌環視房間一周，又將梳妝盒裏看起來值錢的寶貝抓了些塞入懷中，這才小心翼翼得離開。
九歌為了保險起見，先將門上的窗戶紙捅破，確認門外沒人以後才躡手躡腳的開門，走了出去。
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沒有碰見其他的人。待到剛才自己所處的廂房門口時，隻見門口的兩名守衛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看樣子，孟衍他們已經得手了，他們會去哪裏呢？就在九歌躲在暗處思考的時候，身後一隻手突然伸出來拍了拍九歌的肩膀，九歌差點驚叫出聲。
\"九歌，是我。\"孟衍急忙一把捂住九歌的嘴。
\"你們怎麽在這裏？\"九歌拉下孟衍的手說道。
\"等你會合啊。\"孟衍回答到。
\"時間不多了，先離開這裏。\"孟濯環視四周說道。
\"好。\"
出了被囚禁的廂房就是馬廄了，一排破舊的草棚下，參差不齊的拴著十幾匹羸弱不一的馬。
\"衍兒，先把瘦弱的馬匹解開，使之受驚，待它們衝出寨子以後，再將剩下幾匹好馬趕出去，我們再出去。\"孟濯看著馬廄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
\"大哥，就按你說的辦。\"孟衍說罷，便和孟濯身形利落的開工，九歌則是找個地方幫他們放哨。
隻聽一聲聲韁繩斷裂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馬匹嘶吼的聲音，也不知道孟濯和孟衍用了什麽方法，隻見馬匹都一股腦的衝向寨子門口，打破了剛剛安靜下來的黑夜。
\"九歌，快走。\"孟衍轉過身拉著九歌躲向更加隱蔽的地方，等著孟濯回來。
那些受了驚的馬匹一路狂奔，撞傷了守衛，撞開了寨子的大門，孟濯一看時機到了，一口氣割斷了剩下兩匹看似精裝的馬，飛身到孟衍和九歌身前，\"走！\"
孟濯的手攬著九歌的腰，九歌隻得緊緊抓住孟濯，以防自己掉下去，看著腳下越來越遠的陸地，九歌覺得這輕功對逃跑來說還是上策，當然這隻限於出其不意，對方能力更在自己能力之下的情況下。
孟濯帶著九歌飛身躲到離寨門不遠的隱蔽處，孟衍緊隨其後。隻見寨門口的守衛因為突如其來亂撞的馬匹受驚，更是手足無措。就連高處木樓塔上放哨的人也難逃其咎，門口處亂成一團麻，也是沒有人來詢問到底出了何事，看來今夜春酒喝的有些上了頭。
\"孟濯，你的辦法還不錯嘛。\"九歌看著眼前的場景，一時無法接受這是平日裏那個悶葫蘆想出來的好辦法，心裏對孟濯又多了幾分崇拜。
\"就是現在，衍兒，衝。\"孟濯像是絲毫沒有聽見九歌的話，隻是雙眼淩厲的盯著寨門口，一個機會都不放過。
孟濯依然攬著九歌飛身而起，還沒等躺在地上的守衛反應過來，孟衍也是急速跟上，揚長而去，身後更是無人來追，而孟衍就是料想到今晚宴席過後會有很多人放鬆警惕，所以才出手逃走的。等到有人反應過來今天的肉票逃走的時候，九歌三人已是連夜趕路離開了盤絲寨的勢力範圍。
連著黑夜趕了一個時辰的路，確定身後沒有人追來的時候，三人決定就地休息片刻，再繼續趕路。
\"九歌，累嗎？\"孟衍看著靠在樹下的九歌問道。
\"不累。孟濯，給。\"九歌將腰間的水囊解下遞給孟濯。一路上孟濯為了不再落入柳葉眉手中，全力施輕功趕路，九歌都是看在眼裏的，即使孟濯武功再高，一天沒吃飯，在帶上九歌這麽個累贅，體力一定會吃不消的。
孟濯看著九歌遞來的水囊，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眼神打量著九歌，想從他眼神裏看出來真實性。
\"放心吧，我已經換過了。\"九歌不喜孟濯看來的眼神，回駁道。
九歌如此一說，孟濯但是接下了水囊，仰頭喝了幾大口，隨手又將水囊遞給孟衍。
\"我們必須連夜離開。\"孟濯沉聲說道。
\"這裏離下個鎮子還遠嗎？\"九歌問道。
孟濯抬頭看了看夜空，滿天繁星，說道\"不遠了。\"
\"那我們就走吧。\"九歌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作勢趕路。
\"等等，有人。\"孟濯戛然而止的動作讓九歌和孟衍心裏漏掉了一拍，這才剛剛逃出來，難道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嗎？
\"先躲起來。\"孟濯說道。
\"這麽大的地方，連個藏身之處都沒有，能躲到哪裏去？\"九歌說道。
\"樹上。\"孟衍指了指九歌身後的樹。九歌還來不及回駁，就被孟濯提著腰身上了樹，待九歌剛剛站穩時，隱約聽見來時的路上傳來幾聲馬蹄聲。
\"好像是剛才被你們放走的馬匹。\"九歌指著說道。待走近了一看，還真是後來孟濯放走的那兩匹馬，發亮鬃毛因為奔跑乖順的待在脖子兩側。
看清楚隻是兩匹慢步踱來的馬後，三人緩緩從樹上落地。孟濯走近牽了牽已斷的韁繩，手勢輕緩的摸著馬頭，隻見馬匹順從的低下了頭，一個嗤鼻噴出，馬兒瞬間平靜了下來。
九歌看了半天也沒看懂，不是說馬是認主人的嗎？這被放走的馬匹為何不再回到盤絲穀，而是尾隨他們而來？難道說這是孟濯的馬？這樣一來也說不通啊，看起來明明是剛才孟濯最後放走的那兩匹馬啊。還是說這馬通人性，孟濯早在剛才就已經馴服了它們？
就在九歌還沒理清楚頭緒的時候，孟濯說道，\"上馬。\"
孟衍一個翻身上馬，利落的安撫好胯下坐騎，孟濯伸出手，慣性的用力，九歌就輕鬆坐落於馬上。
寂靜的黑夜中，三人兩騎馳騁於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