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山被擒
清晨總是在第一縷陽光投向大地後蘇醒。夏日的早晨是充滿活力的，經過一夜的洗禮，朝露總是如此純淨。
太陽還沒伸出頭，九歌睜著惺忪的眼睛轉醒。轉頭看著依舊睡著的哥倆，九歌拿起床頭換洗衣物，悄悄溜到後潭。
趁著他們還沒醒來的空檔，九歌要收拾好自己的行頭。其實她不知道，在她翻身下床的那一刻，孟濯也已醒來。
九歌走到後潭，探入水中，走到那塊大石頭後邊，換上昨晚準備好的男裝，又回到廚房，簡單的做了早餐。
\"孟衍，起來吃飯了。\"九歌還未出廚房就喊到，興許沒想到身後會有人，一個轉身，與孟濯差點撞個滿懷。九歌略順一口氣當做壓驚。\"腳下長了貓墊麽？走路不帶聲音。\"九歌一直知道孟濯來無聲去無影，但一想起昨天孟濯的質問，九歌打心裏不痛快，不禁出口揶揄兩句。
孟濯興許是看出九歌的不滿，接過九歌手裏的飯菜，向屋內走去，九歌也樂的輕鬆。
\"孟衍，吃飯了。\"九歌坐下分著碗筷，看向忙碌的孟衍。\"先吃飯，吃完飯咱們就上路。\"
\"來了，咦，九歌，今天怎麽穿男裝？大哥送你那身紗裙不是挺好的嘛？\"孟衍疑惑的問道。
\"這行走江湖，還是男裝方便一點。你看我穿上也是玉樹臨風一少年啊！\"九歌調笑道，笑容快要從那方烏木麵具裏溢出來。
\"大哥，臨走之前，我們去看看爹吧。\"孟衍突然像是想到什麽。
\"好。\"良久，孟濯答到。
最後一頓飯，因為九歌和孟濯相互心存芥蒂，難免氣氛有些冷然。
九歌深深地看了一眼竹舍，依依不舍的關上了門，走下台階，望了望那一道道\"計數線\"，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那，如今是多少天九歌已經不再計較了，順其自然，過好當下才是重要的。
孟濯和孟衍一人牽著一匹馬在竹林前等著，九歌看了眼孟濯，毫不猶豫的走向了孟衍。
\"孟衍，我跟你騎一匹。\"
\"嗯？\"孟衍聽見九歌的話，看了看孟濯，輕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九歌像是在示威一樣，抓住韁繩，一個利落的跨步，已然翻身上馬，早已不見前日的笨拙，孟濯像是沒有看到般騎馬先行，孟衍猜到了九歌的小心思，輕笑著搖搖頭，翻身坐在九歌身後。
騎馬快行不到一刻鍾，便是孟蕭的墳地。兩兄弟並肩跪在孟蕭墳前，九歌隻是站在不遠處那棵柳樹下，將馬匹拴在樹上，抬頭看著天空，突然倍感迷茫。
不知未來會是什麽樣，但是希望每一天都可以過得安心，過得快樂。老天，如果你能聽的見，願你能保佑我們一路平安。
\"爹，衍兒要走了，我和大哥會為你和娘報仇的。\"
\"爹，孩兒會保護好弟弟，就此拜別。\"
兩個堅毅的身影筆直的跪在墳前，話別孟蕭。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這是孟衍上馬後九歌問的第一句話，由於對孟濯的氣還沒有消，孟衍自從去了孟蕭墳前臉色也是不佳。
\"鎮上有我看見的那個人，想必那裏也是不安全的。我們從這裏改道，先去下一個鎮子，落了腳再做打算。\"孟衍的雙手繞過九歌腰身，拉著韁繩說道，九歌聽到孟衍這樣的回答，不禁感歎，一個人是有很多麵的，比如孟衍，初見是帶有仇恨的戒備，相處後是包圍全身的貼心，現在是冷靜的睿智。九歌突然間覺得自己不太了解孟衍了，相比孟濯，孟衍反而更有思想。
\"嗯，就這樣吧，我們先去落腳，再做打算。\"
為了晚上不露宿在山裏，孟濯和孟衍都是快馬加鞭地趕路。自從離開墳地，他們就去往與青風鎮相反的方向，據孟濯所說，那裏有個比青風鎮更大的城鎮，算是南來北往的重要匯聚點，也許到了那裏，他們清楚他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午後的陽光雖然不如正午強烈，但在夏天，這炎炎烈日依舊為趕路帶來諸多不便。
\"休息會，我去打水。\"孟濯勒馬，慢行至一棵樹下將馬拴好，取了水袋，超另一個方向走去。
\"大哥，快去快回。\"孟衍對著孟濯背影喊到，見孟濯打了一個手勢，回頭看向正卸下麵具擦汗的九歌。
\"累嗎？\"
\"還好，比起第一次，這次好多了。\"九歌用袖邊擦拭著額頭。
\"如果累的話，就不要戴了。\"
\"沒關係。\"說罷，九歌又將麵具扣於臉上。
\"九歌，別生大哥氣了。大哥他說話沒遮攔，你別介意。\"
\"我是很生氣來著，不過現在不氣了，但是我就是不想理他。\"
\"這是什麽邏輯？\"
\"這是九歌邏輯。\"
\"你哪來這麽多的邏輯啊？\"
\"因為我是九歌啊！\"九歌一席話逗笑了孟衍，笑聲回蕩在山林。
剛過一盞茶時間，孟濯拿著水袋而歸。
\"大哥，你回來了。\"
\"嗯，走吧，趕天黑之前我們要到前麵的鎮子上，這裏終歸不安全。\"
\"大哥，你不休息嗎？\"
\"不礙事。走吧。\"
孟濯如此緊張的趕路，讓九歌都替孟衍擔心，但一想到兩人還在僵持期間，九歌將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裏。
走過蔥鬱的樹林，繞過崎嶇的陡坡。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地披上了紅霞，夕陽一點點沒入山頭，三人騎馬至一大峽穀口，看著前方窄小的路，孟濯緊握住手中的劍。
雖然一路走來沒有見到人，但都沒有現在身處峽穀口感受到的怪異氣氛而強烈。
寂靜的傍晚，無人的峽穀，一個動靜足以讓回聲響徹山穀，時不時有幾隻蝙蝠撲騰著翅膀飛出。為此時的峽穀增添幾分詭異的氣息。
孟濯突然放慢速度，周圍的氣氛讓他覺得全身緊繃，危險的氣息在一絲絲靠近。
\"衍兒，跟緊我，小心一點。\"
\"大哥，這裏好像氣氛不對。\"孟衍抓緊手中的韁繩，讓自己更靠近九歌一點，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九歌後背的顫抖。
\"你感覺到了。\"孟濯看向孟衍，相視點頭，就在九歌因為黑暗帶來的不安而緊張時，孟衍和孟濯突然默契的加快速度向峽穀裏衝去。
九歌盡可能的縮著自己的身體，靠近孟衍，因為她也感受到這峽穀散發著不一樣的氣息。
馬蹄聲打破了峽穀的寧靜，更多撲哧翅膀的聲音在頭頂盤旋，隻聽見繩被拉緊的聲音，身後出現了暫時的光明，腳步聲伴隨著火光劈啪的聲音堵住了九歌的後路。
\"快走，別回頭。\"孟濯一聲令下，孟衍緊隨其後。誰知那根被拉緊的繩攔住的他們的去路，孟濯在感受到身下馬兒力量被強製改變時，孟濯一個躍起，輕鬆落於地麵。而孟衍和九歌則沒那麽幸運，雖然孟衍也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變化，可是身前的九歌讓他頓住了跳馬的身形。因為馬蹄被攔截了去路，重心前移，孟衍抱著九歌的腰滾下了馬，摔在地上。
\"衍兒？\"
\"大哥，我沒事。九歌，你還好嗎？\"孟衍從地上爬起來，去扶同樣摔在地上的九歌。
\"我也沒事。\"九歌在孟衍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示意孟衍悄悄靠近孟濯。
\"何人阻我去路？出來說話。\"孟濯見孟衍和九歌站在身後，將佩劍橫在身前說道。
\"你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盤絲穀柳葉眉。\"女人從拿著火把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起來二十有幾，中等身材，偏偏胸前兩座山峰傲然挺立，讓人想忽視都沒辦法。女人身著暗紅的燈籠袖短裙，裙琚之下是一雙黑色皮革靴，靴邊用金色的絲線繡成柳字。
\"我們碰到山賊了。\"九歌悄悄說道，孟衍緊緊的抓住他的手。
\"有話快說。\"孟濯沒好氣的回到。
\"喲，今天這位公子脾氣可真是不小，老五，讓他嚐嚐我們盤絲穀的厲害。\"柳葉眉說道。
\"是，大當家。\"一名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人，一襲精幹的黑衣襯托著白如凝脂肌膚，手中的長鞭半纏在手中，\"臭男人，看招。\"黑衣女子二話不說，對著孟濯就出招。
孟濯看來著氣勢洶洶，也是不敢輕敵，拔出佩劍迎了上去。孟衍一看孟濯加入戰鬥，立即將九歌護在身後。
九歌趁著火光看孟濯和黑衣女子過招，招招驚險，雖然她不知道孟濯到底武功如何，但是現在看來他一時半會是抽不了身了。九歌拉了拉孟衍的衣服，孟衍轉過頭看九歌給他眨了眨眼，便跨步站在他身前，想要再把她拉回身後已然來不及。隻聽九歌壓低嗓音對著柳葉眉抱拳到。
\"原來是柳姑娘，失敬。在下與家兄回鄉探親，路過此地，不知擾了姑娘清淨，還望姑娘海涵，放我等離去？\"九歌一席話說的極為有禮，聽的孟衍有些驚訝。
\"到了我盤絲穀，就沒有離開的道理，要麽留錢，要麽留人。\"
\"柳姑娘，實不相瞞，我們兄弟三人為回鄉探親。盤纏也已用完，若今日姑娘放我們離去，我等將不盛感激，他日定好好謝姑娘。\"
\"沒錢還這麽多廢話，老三，給我綁回去。\"柳葉眉一聽沒錢，頓時沒有心情再耗下去，一聲令下，兩人分別向孟衍，九歌襲來。
\"九歌，抓緊我。\"孟衍看情況不妙，右手拔出袖間匕首，左手拉緊九歌，不讓她與自己分開。
\"孟濯。\"九歌見兩人齊向她和孟衍撲來，情急之下喊到，現在三個人應該在一起戰鬥，然後找到突破口衝出去，而不是這樣被分散開來，各個擊破。
孟濯一聽九歌喊他，便將黑衣女子引向孟衍和九歌方向，奈何黑衣女子看破他的想法，牽製住了孟濯，不讓他靠近。
眼看著敵人的劍已經到了眼前，九歌被這陣勢嚇得不輕。竟忘記了躲閃。
\"九歌！\"孟衍一聲怒嚎，左手一拉，九歌便向右方孟衍靠去，劍撲了空。孟衍的怒吼叫醒了九歌，九歌知道今晚這一仗是避免不了的，這邊孟衍一隻手對抗手持長槍的白衣女子，九歌卻在孟衍的保護下一次次躲過了紫衣女子的長劍。
九歌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孟衍遲早會因為分心而受傷，索性丟開了孟衍的手，專心躲避紫衣女子的長劍。
九歌左閃右躲，劍刃擦著衣擺而過，突然紫衣女子的耐心像是被耗之貽盡了，紫衣一個騰起，一腳踹上了九歌背心，九歌撲到在地。本來九歌以為丟開孟衍的手，她自己會更專心躲避，沒想到，離開孟衍的保護，她隻會更快的落網，當那把長劍指向九歌喉嚨的時候，九歌就知道，老天一定是打瞌睡了，不然為什麽她的祈禱沒有聽到！
餘光看到九歌被擒，孟濯更加賣力的投入戰鬥，想要快點結束，招招致命。孟衍則是亂了心神，白衣女子看出了孟衍破綻，長槍直指孟衍心口。
兩人被擒，孟濯心裏有些著急，招式難免有些激進。
就在九歌和孟衍寄予厚望的時候，柳葉眉見孟濯招式突變，拔出身邊手下的劍加入戰鬥。
\"不是單打獨鬥嗎？算什麽英雄好漢。\"九歌焦急的喊出口，紫衣女子毫不留情，一巴掌扇在九歌臉上，九歌頭一偏，一口血沫吐在地上，九歌眼裏噴火的看著紫衣。
\"姑奶奶我一介女流，本就算不上英雄好漢。\"柳葉眉答到，專心投入戰鬥。
因為柳葉眉的加入，孟濯漸漸招式慢了下來，最後黑衣女子看到孟濯破綻，一鞭抽向孟濯執劍的手，柳葉眉則淩空躍起點了孟濯的穴。
\"給我把他們押回寨子。\"柳葉眉吩咐到。
接著便有人上前將九歌及孟衍雙手用繩綁住，臨走還不忘往嘴裏塞布。
因為不放心孟濯，那幫匪徒硬是將孟濯五花大綁，連腳也不放過的綁上，才解了孟濯的穴。
九歌一看情況不好，就連孟濯也被那女山賊綁了去，立即像孟濯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孟濯知道九歌的意思後，也是配合的被牽著走，不再試圖反抗。
孟衍緊緊地握緊袖中的匕首，眼神四處飄蕩，孟濯發現孟衍異常，慢慢的靠近孟衍，輕輕的用胳膊肘碰了孟衍一下，孟衍緊張的抬起頭，生怕手中的匕首被奪了去。看見是孟濯之後，孟衍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孟濯隻是對著他搖了搖頭，跟著山賊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