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她該回家了

  第10章:她該回家了


    強大的氣流掀起薑檀兒額前的碎發。


    “小王八蛋,我可是活了兩世,年紀加起來都可以當你媽了!”


    她怒了,忍不住嘴碎,竟然衝她說“滾”字,憑……


    “阿嚏!”


    薑檀兒忍不住又是兩個噴嚏,整個人再度蔫了幾分。


    正耷拉著腦袋擦鼻涕,迎麵就撞了人。


    “糖糖?”


    聲音如玉珠落盤般溫柔。


    薑檀兒迎著聲音昂了頭,嬌俏的小鼻尖紅紅的,貓瞳盈潤,氤氳著霧蒙蒙的水氣。


    “傅叔叔,好巧啊。”


    她笑嘻嘻地望著白大褂男人,鼻音濃重。


    傅墨笙是爸媽的至交好友,跟媽媽同出一師門,算得上世界頂級腦科醫生,醫界出了名的高嶺之花,行走的天花板。


    “感冒了?”


    傅墨笙皺皺眉,探了探小姑娘的額頭。


    發高燒了,至少39度。


    “你這丫頭,怎麽又生病了?淩然知道又該心急了。”


    傅墨笙嗔色,二話不說,直接牽著病殃殃的小姑娘,帶她去自己的辦公室。


    “傅叔叔,我沒那麽弱,咳咳……”


    她兩句話沒說齊全,又開始咳嗽不斷。


    嗓子裏仿佛被塞了棉花,難受到要窒息。


    辦公室在榕城醫院頂樓,格外地幽靜敞亮。


    薑檀兒坐在沙發上,接過傅墨笙遞過來的小藥丸和水杯,吃了下去,順手把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


    “糖糖,睡一覺兒,醒來就不難受了。”


    傅墨笙柔聲哄著小姑娘,見她乖乖地躺下,又替她蓋好了毯子。


    薑檀兒意外地困乏,哈欠連連,不過三十秒就陷入了昏睡。


    橙色的霞光落在白瓷般細膩的臉蛋上,柔柔的,暖暖的。


    傅墨笙半俯著身子,擋住了餘暉,凝著沉睡的小姑娘,指腹滑過她的眉眼,溫柔如一池春水,在眸間漾開一圈圈漣漪,自言自語:“我們的糖糖長得真好。”


    一室靜謐,唯獨敲門聲顯得格外刺耳。


    傅墨笙站直了身子,疾步開了門,不悅地皺著眉,“什麽事?”


    門外的小護士一臉花癡地盯著他,說話恭恭敬敬地,“傅醫生,手術半個小時後開始,您該去手術室了。”


    “找程醫生主刀,全程直播手術。”


    傅墨笙言簡意賅,隨手合上了房門,坐在辦公桌後,通過視頻遠程指揮手術,視線時不時瞟著沙發上沉睡的小姑娘。


    臉蛋跟淩然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巴掌大小的鵝蛋臉。五官較之淩然有過而無不及,棕色的瞳子靈氣濃鬱,像隻奶奶的布偶貓。


    剛年滿十八歲,已然是美人胚子。


    隻是過於消瘦,顯得瘦骨嶙峋,幹巴巴的,老氣橫秋。


    “傅醫生,傅醫生……”


    視頻傳來呼喚聲,才把他的思緒拉了回去,不悅地收回視線。


    手術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收尾階段,傅墨笙掛斷了視頻,站在沙發前細細地端詳小姑娘。


    本想好好地跟她獨處,厭煩的敲門聲再度響起。


    薑檀兒似乎睡得很死,絲毫不受影響。


    宴時遇就站在門外。


    “學生,有什麽事嗎?”


    傅墨笙望著身著榕城校服的少年,順勢合上了身後的房門。


    “薑檀兒在裏麵。”


    宴時遇冷眸,不悅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你是糖糖的同學?是來看糖糖的?糖糖吃了點退燒藥,睡著了。”


    傅墨笙儒雅,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儼然一副家長的姿態。


    兩人僵持在寂靜的走廊裏。


    “她該回家了。”


    宴時遇審視眼前的男人,盯著他的胸前的工作牌,眸底卷著涼絲絲的寒意。


    是她口中的傅叔叔。


    傅墨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顏悅色,“放心,我會送糖糖回家,小丫頭著涼了,病得不輕。學生,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家了,等糖糖醒了,我會轉告你來過。”


    “不用了。”


    宴時遇厭惡地躲開,扭頭就走。


    傅墨笙盯著男人漠然的身影,轉身進辦公室,抱起了沙發上沉睡的小姑娘,帶回了家。


    ……


    薑檀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睡眼惺忪地環視一周。


    她昨天怕是又睡死了。


    正鬱悶地拍腦袋,聽到了傅墨笙喚她的聲音,麻利地洗漱,換上幹淨的衣物下樓。


    望見客廳餐桌上的食物,她的饞蟲開始蠢蠢欲動。


    興許是上一世整天節食減肥,現在一見到食物,就控製不住自己。


    “餓壞了,吃吧。”


    傅墨笙把烤好的麵包和煎蛋放在桌子上後,儒雅地解開了身上的圍裙。


    薑檀兒一點都不客氣,直接一顆煎蛋送進嘴裏,衝著傅墨笙伸出大拇指。


    “糖糖,慢點吃,你剛恢複飲食,吃太猛,胃受不了。”


    傅墨笙寵溺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伸手擦了擦她唇角的麵包屑。


    薑檀兒下意識地側頭,意猶未盡地吮了手指上的殘渣,“傅叔叔,我不是小孩子了,已經十八了。”


    傅墨笙的手稍稍僵住,轉而去端桌邊的咖啡,依舊是儒雅溫柔地笑著,斯文地抿了一小口。


    兩人正在吃飯,莊叔火急火燎地趕到。


    “小姐,我來接您上學。”


    莊叔稍稍有點喘,望著傅墨笙的眼神略微戒備。


    要不是小姐早上給他打電話,他仍在焦頭爛額地找人,差點沒忍住把小姐丟了的消息告訴主家。


    薑檀兒剛好把最後的蛋羹吃幹淨,擦了擦嘴。


    “傅叔叔,我去學校了。”


    她禮貌地儒雅隨和的男人打招呼。


    “去吧,記得吃藥。”


    傅墨笙望著小姑娘,溫和地抿著唇,默默地凝著小姑娘的身影。


    去榕城一高的路上。


    莊叔欲言又止,三番兩次地回頭,又不說什麽。


    薑檀兒忍不住,先開了口:“莊叔,有什麽,您就說吧。”


    碰巧紅綠燈,莊叔停了下來,神色凝重地轉過身子,“小姐,傅醫生畢竟孤身,您以後不要隨意過夜。”


    小姐已經十八了,留宿在男人家,多少有點不合適。


    更何況,傅醫生跟先生還是情敵,先生要是知道寶貝女兒跟傅醫生在一起,定然會打翻醋壇子。


    “莊叔,你多慮了,傅叔叔待我像女兒一樣。”


    薑檀兒勾勾唇角,她是比較依賴傅叔叔,不像父母哥哥,稍有風吹草動就大動幹戈。


    重生前,她也特別喜歡把心事說給傅叔叔聽,算得上無話不談的藍顏知己。


    “小姐,您就是心思純。”


    莊叔不甘心,他可是奉命來榕城照顧小姐的,可不容許別有心思的人靠近小姐。


    好在是小姐最近放棄了宴家那小子,否則他真想宰了宴少琛那小兔崽了,一直耍著小姐玩。


    薑檀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盯著手機屏幕,小哥把發帖人的IP地址定位到了,就在榕城酒店。


    跟帖人的IP地址也一一查清楚了。


    發帖人“天選之子”和七樓跟帖的“溫柔的風”定位都在榕城酒店。


    單從網名判斷,一男一女。


    是誰,不難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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