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事實上，在這一天的晨間，周斯年去別墅接薑蜜桃上班，甫一照麵，他便敏感到薑蜜桃的異樣。因為她的臉色很不大好，那一向寡淡的臉容，麵色格外的蒼薑。並且在她的臉上有著明晰可辨的焦躁，與不安的神色。


  　　是的，是不安沒錯。


  　　那清秀的眉折得緊緊的，眉頭幾要攏在一處。瞅著顯出十分的不耐。但那雙清冷的黑眼睛裏，卻又分明有著一抹遮掩不住的驚悸，惶然與無助。這讓她蒼薑消瘦的臉，瞅著頗有些神經質。


  　　而與此同時，她對他愈發的冷淡了。其實自她出獄後，她待他一直是冷淡的。即便這些時，她對他表現出的乖順，也是冷淡的乖順。她幾乎不與他說話，更不曾對他展露笑顏。


  　　除了之前屈指可數的幾次諷笑，她沒有對他露出過一次溫情的笑臉。事實上，隻除了那一回，在公司權做觀賞與休憩之用的竹林的廊道間，看到她對那貓兒綻放過發自內心的溫煦笑容外，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她笑過了。


  　　而今，在她臉上，木然的冷淡表情，已成為她給所有人的固有印象。甚至於對她的冷淡，他已然十分的習慣。


  　　可是今天不一樣。


  　　周斯年清楚的感覺到，今天的薑蜜桃與平常大為不同。她對他的冷淡中，透出來的對他的抗拒與厭煩，尤甚於重逢伊始她對他的一切反應。


  　　即使她現在並沒有任何激烈的，歇斯底裏的表現，對他也未曾表現出任何明顯的，敵對的攻擊性行為。她隻是沉默的，安靜的抗拒他，厭煩他。但周斯年知道，她的精神正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她的緊張一目了然。


  　　毫無疑問，她有心事！

  　　很重的心事！

  　　非常折磨她的心事！


  　　不同於往常的心事！


  　　而那心事一定與他脫不了幹係！


  　　既與他有關係，那肯定也與她的牢獄生活有關聯。


  　　周斯年沒有出聲詢問薑蜜桃，他隻是眸光陰鷙又沉痛的，默默的，關切而擔憂的注意著她。她蒼薑而憔悴的臉容，顯露出來的脆弱，讓他心情陰鬱，痛苦更深。


  　　自作孽，不可活！

  　　他給她的牢，困了她，如今亦然深深的桎梏著他。她疼，於他便有若牽一發動全身，傷筋動骨的痛！

  　　中午，薑蜜桃不肯吃飯，也不說話，沉默無聲但態度堅決。周斯年凝神瞧著她緊抿的唇，孩子般犯強的倔強神態。


  　　他看了好一會，終是一夕未發。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她不吃，他也不吃。


  　　周斯年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看著垂頭似是發怔的薑蜜桃，眸光沉沉。隨後的時間裏，他始終保持著這個固定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凝視她。


  　　直到他看見薑蜜桃開始一遍遍反複的機械的拉開抽屜，關上抽屜。而隨著這些動作的重複，她的表情越來越痛苦，而在她終於停下動作，抱住頭失聲尖叫的當口，周斯年再也忍耐不住，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