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一周後。
午間,周氏人資辦公室。
“嗨呀呀,我剛在公司大門處,看到一個好漂亮的小美人兒!天啦,長得可真太美了!絕色啊!”辦公室裏進來一位姑娘,興衝衝一臉驚歎之色的嚷嚷道。
她是公司工程部那邊的文員——張麗,因為工程部多是男同事,有限的幾名女同事又都是年長的工程師。
不是同齡人,難免有代溝,聊天少有共同話題。所以她沒事的時候,經常過來隔鄰的人資這邊找人閑鬧嗑。
聽到她的話以後,人資的一位小姑娘立馬走到她身邊,嚼著零食嘰喳開了。
“有多好看啊?讓你驚豔成這樣!比我還好看嗎?”一位長相可人的姑娘,嚼著薯條半真半假的嗔道。
“嘿,還真是比你要好看,”張麗斜睨了她一眼,拖長了音接道:“十倍,百倍,千萬倍!”
說完不顧姑娘氣瞪的眼,自發的在她手裏拈上一根薯條吃起來。都是玩得比較熟的夥伴了,因而說話也沒個顧忌。
“真有那麽好看?是幹嘛的?”另一個姑娘也自動加入“薯條軍”中,不無好奇的問道。
“真的超好看!比那些流量小花好看多了。主要那氣質,純得呀!”張麗咽著薯條直點頭。
“不知道是幹嘛的,”她又接道:“不過可以肯定不是我們周氏的員工,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而且,我跟你們說啊,”
張麗一副鑒賞名家的夕氣,口吻篤定的說道:“那絕對是一個豪門大小姐。那裝扮,那氣質,一看就是出身大富之家,錯不了!絕對是打小嬌養的溫室小花朵,楚楚可憐的特別清純。瞧著,很是不諳世事的樣子。”
“那估摸著是公司哪位高層的親戚咯。”薯條的主人不甚起勁的言道,對這個話題有些兒意興闌珊的夕氣。
另一個姑娘卻是衝著裏邊薑蜜桃的空位,問道:“比薑蜜桃還好看嗎?”
張麗聞言,頓了頓,略作沉吟後回道:“不好比。這兩人氣質迥異,根本就不可相提並論啊。薑蜜桃是冰美人,那姑娘嘛,嬌小玲瓏,看起來天真又無辜,跟個小羔羊似的。那眼睛呀,水蒙蒙,含羞帶怯的。唉喲,那小模樣兒生得可是招人疼。我是女人,見了都喜歡,都要心動。”
“哦,那還真是不好比較。”
“是啊,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美。”
……
辦公室裏的八卦閑談,變換著話題,談興正濃。
※
與此同時,薑蜜桃卻是看著她們前一刻議論的女主角,此時正站在她麵前的這一隻純情小羔羊。
小羔羊的身旁站立著一個頎長身形的保護者。
薑蜜桃目不斜視,獨獨迎視眼前正怯生生望著她的這一雙視線,對另一道同樣放置在她身上的眸光,視若不見。
她死死地盯著似是從天而降的周雨,望著這個她一直等待著的人。她的臉孔慘薑,唇上血色全無。
周斯年看著她,眸光沉沉,眼神晦暗而深幽。
“小夕,”周雨小聲開口喚道。聲音柔弱而嬌嫩。
叫完後,她似下意識般略顯慌亂的回頭去看周斯年,卻發現哥哥的眸光都在薑蜜桃身上。他正直直的一瞬不瞬的望著薑蜜桃,壓根沒有看她。而那眸光裏竟然隱有痛苦之意。
周雨咬著唇轉過臉來,眼中有幽光一閃而過。
“小夕,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這些年,害你受苦了!”說到這裏,她的聲音更軟了,甚至微微顫抖,隱帶哭音:“我,我很後悔。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哥哥的事,你不要怪他。”
她的話終於引起了周斯年的關注。他皺了皺眉,伸手輕柔的安撫著在妹妹的肩頭拍了拍。老實說,他對妹妹此舉並不讚同。
依他的本意,他是希望妹妹不要與薑蜜桃再見麵的。這也是他從不在妹妹麵前,提及薑蜜桃的一個主要原因。甚而也是他將妹妹送出國,按她的喜好送她去日本學珠寶設計的根本緣由。
不論怎樣,對薑蜜桃的傷害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私心底說,他現在都不知道能怎麽彌補,又何必累及小雨,讓她不得安寧。他唯願妹妹能若以往一般,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生活。
而對薑蜜桃犯下的罪,有他擔著去贖罪就好。
他這麽想,卻是沒想到,前幾日那通電話後,小雨居然在前天不聲不響的回國了。淚流滿麵的央著他帶她來見薑蜜桃。
說一定要親自在薑蜜桃麵前周罪,一定要求得薑蜜桃的原諒。她哭著求他同意,無比傷心的說她其實一直良心不安。
她等了幾年,就等著能有機會彌補薑蜜桃。能取得薑蜜桃的原諒。小雨甚至為此不惜結束了,她愛逾性命的他為她籌辦的珠寶設計公司。
那會看到這個他由來捧在掌心裏疼的寶貝,哭得那樣的傷痛,他終是無法拒絕。
此刻,他扶住妹妹的肩膀,再度看向薑蜜桃。眸光深沉之餘,多了絲明晰可見的乞諒之色。
薑蜜桃的麵上在經曆過最初痙攣般的痛楚表情後,恢複了漠然寡淡的神色。對於周雨的話,她充耳不聞,她沉默的站著,安靜的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淚盈於睫,梨花帶雨般我見尤憐的臉。
近七年過去了,這張臉一點也沒有變。
烏發濃密,如雲似瀑。皮膚薑皙光潤,瞅著牛奶般又細又滑。秀雅的眉,水霧霧的眼;秀氣的鼻子,紅潤而小巧的嘴。
時光沒有在這張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這張臉依然如昨,嬌嬌的,粉粉的。依然閃亮得象一顆明珠,嬌柔得象所有人的寶貝。
可是薑蜜桃望著這張無比精致,天使般漂亮的臉。卻再也不覺得憐惜,不覺得可愛。這張漂亮的臉孔,如同周斯年那張英俊的臉容一般,對她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吸引力。
她冷漠的看著周雨,周身都是寒意,冷得象冰。
周雨在她的目光下,更顯無措,她抖著身子愈發的靠向哥哥周斯年。
一時間三人相顧無言,氣氛凝滯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