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夢魘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夢魘
貓咖小隊對這一推廣活動的態度,與那際和鍾夜想象的不同。
他們本以為貓咖會對這從天而降的“抬舉”和“驚喜”有些積極的態度,但沒想到他們的反應都很冷淡。
還在監察期的布偶直接道,“他們要把我交給黎國有關部門的時候,可沒有像文件裏這樣讚揚我們。”
狸花貓的反應更加直接,“我們小隊一直以來都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突然出現這樣的好事,總感覺裏麵有妖氣。”
其他隊員對此事的態度也十分謹慎,總的來說,大家都認為這是個不得不接的燙手山芋,可能裏麵還有些不為人知的陷阱所在。
那際對鍾夜笑道,“他們鼻子還挺靈,郭雨樓可是急的不行,誰去請展醫生開會?”
鍾夜抬一抬眼,“你去請。”
那際莞爾,“那你也得出席。”
鍾夜抬頭,表情平板的像一塊鐵,“我會。”
那際嗤了一聲,把會議室排了出來。
展眉與會時,掛著巨大的黑眼圈,讓她看起來像一直沒休息過。
那際道,“第一次會議,我們請醫院主任和文工團團長參與,這就是大略會涉及的配合單位,此次先初步討論一下,郭雨樓遠程聽會。”
展眉失笑,“他這樣的級別,還來聽這種範圍的會議,是不是太著急了。”
那際挑挑眉,苦笑道,“縣官不如現管,展醫生自然了解內情。”
展眉跟著那際走進會議室,其餘與會人員已經分次坐好,大屏幕上露出郭雨樓的麵容。
展眉找了個角落坐下,鍾夜坐在主位,並沒有多看她。
會議開始,展眉中規中矩的發表了對這個推廣活動的意見,大概是從基礎開始,不需要操之過急,很多在貓咖行之有效的方案未必能夠推廣到全軍,而時間太緊,效果也未必能達到預期。
文工團團長也表示任務很重,最近又是開會時期,事務繁多,若一定要推廣,建議以基礎開始,隨著時間的縱深,再逐漸深入。
那際和鍾夜分別說了說,醫院的主任一直旁聽,並未發表什麽見解。
郭雨樓的聲音透過屏幕有些失真,讓他帶著運籌帷幄微笑的臉看起來像一個假人。
“看來大家對這件事的態度都不太積極啊,但我們的同誌在艱難的時候更要看到成績,此事是重要領域,大家加把勁,咱們把這事漂亮的辦好。”
事是好事,但任何事情都要有合適的時機,展眉現在還沒有把貓咖小隊摸透,更別說像郭雨樓設想的那樣擴大範圍。
她態度依舊堅決,“我保留我之前的意見。”
郭雨樓一笑,“都說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子,展醫生與白貓的關係這樣親密,又和貓咖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現在卻在這個項目上態度怏怏,看來內舉不避子,子卻也是有傾向的?”
那際接過話口道,“貓咖小隊的心理師是我一手選出,白貓完全沒有參與。”
郭雨樓麵色扭曲一分,“那麽展醫生與我們確實緣分匪淺。”
展眉還沒說話,郭雨樓就換了另一個話題,“聽說展醫生當時得了貓咖的青眼,就是因為之前豐富的公益項目經驗。”
“而展醫生領養的小女孩,也是從一位病人的孩子。”
“但根據病人與醫生的回避原則,展醫生應該沒有資格收養這個孩子吧。”
展眉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像冰一樣冷。
她重新拿起文件看了看,“我以為今天是討論項目,沒想到是討論我的家事嗎。”
郭雨樓雙手交叉,笑道,“展醫生不用緊張,我並沒有惡意,隻是有感於展醫生對公益項目的一腔熱情,希望你能不忘初心,把這熱情投入到接下來的工作中去。”
展眉輕輕吸一口氣,被此人的無恥震驚。
周圍人沉默無聲,靜靜觀察二人對峙。
鍾夜打斷二人對話,語氣平靜,“貓咖的項目也在關鍵階段,推廣可以在貓咖項目告一段落後,得到成果再行進行。”
郭雨樓笑笑,視線隔著屏幕與他對視。
“白貓的意思是,貓咖的優先級,比全軍更高?”
鍾夜搖頭,“貓咖是試驗品,推遲一段時間,是為了全軍著想。”
鍾夜態度不卑不亢,郭雨樓沉默一會,終於同意。
“那麽,我要盡快得到一份該活動如何進行的策劃,和具體的時間節點。”
鍾夜垂下頭,把這一問題交給其他人。
一場會開的人精疲力盡,那際把兩位非貓咖隊員送走,展眉靠在椅子上,眼神在所有文件裏掃了又掃。
“郭雨樓的意思是,我如果不全力配合這個明顯有詐的項目,他就追究展墨的領養程序?”
展眉收養展墨的程序確實不完善,一查即知。
鍾夜臉色難看,半天才道,“我猜容阮應該發生了一些事情。”
展眉長長出一口氣,“展墨是我的命,我不可能讓別人從我手裏搶走她。”
她像是闡述一個已知事實一樣道,“敢拿展墨來威脅我,他一定要付出代價。”
鍾夜本在想事情,此時才發現展眉的語氣狀態都不尋常,他上前兩步握了握她的手,發現她脈搏急速,卻冰塊一樣涼。
他嚇一跳,摸了摸展眉的額頭,一手濕意,全是冷汗。
鍾夜也見過幾次她這副樣子,緩下語氣道,“展眉?”
展眉抬眼看他,一雙清水一樣的眸子毫無表情。
鍾夜輕聲道,“不會的,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不會有人分開你和展墨,我會保護你們。”
鍾夜的聲音穩定而堅定,像在呼喚的號角。
展眉的精神幾乎處在遊離狀態,突然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不住讓她回神,聲聲堅定,飽含深情。
她瞳孔逐漸聚焦,看到鍾夜的麵容,神情焦急,卻不慌張,注視她的樣子,含著深邃感情。
展眉覺得自己仿佛夢魘一樣,一時脫力,滿身都是汗水。
鍾夜沒有再和她說關於項目與活動的事情,隻把人送回去。
他盯著展眉家中窗戶的光芒暗下去,拿起手機打電話。
“小別,是我,鍾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