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私心

  倒是傲霜站了出來，鄭重說道：「不，陛下，這件事情絕非陛下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臣妾說這些並非是為了讓陛下饒過這孩子，也並非是為了救我師尊，是要讓陛下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哦，霜兒你繼續說。」


  李恆軒沉聲說道，他知道傲霜不是傲雨，傲雨容易感情用事，但傲霜就理智的多。


  她既然這麼說來，就必定是有其中緣由。


  傲霜鄭重說道：「小劍這個孩子的確是被師娘和妹妹慣壞了，慣成跋扈的性子，變成了熊孩子。但師傅對他的要求很嚴格，我也時常訓斥他。在我看來，他的膽子再大也不至於敢隨意毆打執法者。」


  「不敢？他有什麼不敢的？」


  李恆軒笑了笑，道：「當時朕也在場，他孩子小小年紀，就跋扈非常。我們即便是為丁前輩，為了這個孩子好，也該好好管教。否則日後定犯大錯，那時候可不是勞教就能解決的了。不過，朕還有一事不明。雨兒，你的手令怎麼會在他的手中？」


  「手令？」傲雨一愣，連忙道：「他竟偷了我的手令！難怪，我平時嚴禁他出宮，宮門侍衛不可能放他出去，原來他是偷了我的手令。」


  「陛下，現在已經很明白了，小劍偷了妹妹的手令。而他雖然跋扈，但也只是對下人才會跋扈，絕不敢擅自偷妹妹的手令。所以一定是有人在挑唆他！」


  傲霜眉頭微皺，又道：「而小劍身邊的人都是雨兒精心挑選的，卻被混入了這樣的人，這說明上三州的細作已經混進宮廷內部了。」


  「上三州的細作？」


  李恆軒眉頭微皺，聽傲霜這麼一說，這事情果然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嚴重。


  他不由想起了當時，有人居然說小劍是他的皇子。


  還說自己嗜殺成性，小劍這孩子遺傳了自己的暴戾，對會那騎士下殺手。


  顯然是在挑撥人們對皇室，對自己的怨恨。


  幸好大夏這些年已經深入人心，而自己的威望也達到了鼎盛，沒有人願意相信他的話，那人還被打的半死不活。


  現在想來，如果那就是上三州的細作，並且這樣的細作很多的話，這的確是件大事。


  傲霜又道：「我懷疑小劍毆打執法者也是被他身邊的人挑唆，此事陛下不得不慎重查明。」


  李恆軒呵呵一笑，道：「呵呵…朕算是明白了。你這是在轉移朕的視線啊，說到底還是在為你師傅脫罪。」


  「陛下，我…」


  傲霜連忙要解釋。


  李恆軒擺擺手，笑道：「好了，不必解釋了，此乃人之常情。丁天劍於你們姐妹情同生父，恩同再造。你們想為他開罪也是應該的，如果不這麼做倒顯得有些冷血無情，反為朕所不喜。更何況，此時丁天劍本也無罪，最多算是有錯而已，朕還不至於把他怎麼樣。」


  「謝謝陛下。」


  傲霜連忙拜謝。


  「不必如此，丁天劍對朕也有非凡的意義。」


  李恆軒笑了笑，又道：「其實大夏律法目前的確算是十分森嚴，甚至是苛刻。就拿這熊孩子連坐的法令來說，孩童心性本不成熟，而大夏十歲以下孩子犯罪，父母也要連坐受罰。這的確有它的不合理之處，可這也是最適合目前大夏的。


  大夏才剛開始改革，遺留了無數的豪門大宗，這些豪門大宗都是曾經一地霸主，土皇帝。他們霸道慣了，如果沒有這條法令，等他們將這種性格遺傳給下一代，讓他們的下一代也自覺高人一等，那改革永遠也不會成功。


  這樣的情況下，法令初興若是不嚴苛，便會被人鑽漏洞，只有等到法令漸漸深入人心之後，再慢慢的修改。這一點，朕希望你們理解。朕先前就說過，立法為公，立法為民。


  而你們現在的做法已經算是在破壞公平了，這一點朕相信你們自己心裡也清楚。說到底，現在的法令已經深入平民的心，但卻沒有進入到你們這些豪門大宗子弟的心靈深處啊，這讓朕很失望。」


  「陛下…我們。」


  傲霜、傲雨欲言又止。


  「好了，不必再說，朕理解你們的心思。哪個人沒有私心，就連朕也有，這不怪你們，改革需要時間來潛移默化。其實此時若是換一個人來，朕定然面無表情令包拯去執法。


  但現在是丁天劍，朕心中也有感觸。這就是私心，但有私心可以，卻絕不能踐踏公義。這一點很難做到，朕和你們畢竟都不是聖人。朕也不要求你們做到完全沒有私心，但你們要切記一點，守住底線。」


  李恆軒心頭也在感嘆。


  每個人都有私心，這是不可避免的，他也是這樣。


  而大多數公義，都是建立在上位者的良知上面的，大夏目前也是如此。


  有的時候，因為上位者的私心，公平的確是很難保持。


  只有等到法度真正深入每個人，包括曾經的上位者的心靈，被每個人當做行為準則之後，這個情況才會有所改善。


  這也是他奮鬥的目標。


  說罷，他擺擺手，朝外走去。


  「啊，陛下你要走啦？」


  「陛下，對不起，我們……」


  姐妹兩都快哭了，八年了李恆軒好不容易回來了，可卻因為這事而再生氣離開。


  她們…


  李恆軒回頭笑道：「放心，朕不是要走，朕只是去見包黑炭，讓他著人查清楚此事。至於你們師傅，丁天劍對朕也有恩，對大夏有大功，此事他只是有錯，但無罪。


  責罰雖然是少不了的，但朕不會讓他如此年紀，如此身份還去律令堂受審，去做修城牆，掃大街這種被萬人觀瞻顏面盡失的事情。你們先放下手頭的事吧，回宮洗白白，等著朕回來。如此美人在前，朕怎麼捨得離開。」


  「陛下…」


  姐妹兩這是真的喜極而泣，心裡有種大起大落的感覺。


  他們生怕李恆軒因為此事，而對她們心神芥蒂，現在好了，李恆軒似乎並沒有生氣。


  「陛下，霜貴妃，雨貴妃。」


  就在此時，傲霜的侍女走了進來，對著幾人行禮。她接著道：「包大人在外面求見陛下。」


  「呵呵，這真的說包黑炭，包黑炭就到。」


  李恆軒呵呵一笑，又道：「宣他進來吧，另外將丁天劍也傳來，就說朕回來了。還有將楊青，丁小劍和他的那些隨從，以及那一個詆毀朕，製造我皇室與民眾對立的人也帶過來。


  讓楊青就在隔壁審問，有情況隨時跟朕彙報。這件事，我們就在這裡解決吧。朕倒是要看看，這丁小劍是不是真的被上三州的細作挑唆。上三州的細作，在我大夏究竟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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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沒了，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