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麻神麻鬼
三天後，患了重感冒的隋航與幾位客戶商談電子報警係統的合作事宜。
那幾人都是牌友，談完事情便邀他打幾圈麻將，為著能把生意敲定他隻得帶病相陪到底。
正是二五八萬、三六九筒打得他頭昏腦漲的時候接到洪齡的電話，告知定製服裝的設計圖稿已完成，問何時何地送去給他過目。
本可以隨口定個空閑的時間，但他卻暗自思量。
自己這牌局定是要玩到下班之後，末了還得招待幾位客戶晚餐，他已經兩天沒去快遞公司，也就是兩天沒有見著那個人影了。此時，何不讓她喊上單舞一同來茶樓約見？說不定桌上這幾個老總也對定製服裝有興趣還能幫單舞的姐姐攬幾筆生意！
打定主意後，他看一看時間，四點一刻！
“洪齡，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現在茶樓打牌，但是衣服也要得急，你能不能把單舞帶上一起來找我，我得讓她幫我參謀參謀。”
“那沒問題呀，她是你的員工，聽你安排！”
一小時後，兩人按地址找了來。
幾個客戶也是頭一次見著私人定製服裝的設計，他們亮開牌桌，將一張張畫稿鋪開來頗感興趣地一同欣賞起來，洪齡朝單舞點點頭示意讓她來做講解。
“隋總，路上我認真看過了服裝的各個細節，款式低調、簡約，但小曲線剪裁的腰身又顯得比較活潑，立領、袖扣邊的刺繡暗紋龍又參了中國風的元素，洪齡姐做了三個顏色的畫稿，炭黑、墨綠和亮灰，個人覺得亮灰色更襯你的小麥膚色，況且，做的是春裝，亮灰會顯得清爽些，但如果選擇亮灰色的上裝，建議下裝不宜同色係，可采用炭黑色或麻黑色下裝會很協調也比較有層次，但還是看你個人的喜好……”
隋航按照單舞的建議，將亮灰色上裝和炭黑下裝的圖稿拚在一起，用手指敲了一敲，頭也不抬地打斷了她的講解，說：“就這個！”
接著他便跟幾個客戶炫耀起來。
“哎，怎麽樣？炫酷吧!給你們講個笑話。上次去參加個酒會，我，張老三、劉悶墩一起去參加酒會，三個人加上酒會上另一個人，總共四個人穿了一模一樣的衣服，而且還有那麽一瞬間四個人站在一堆，你們猜怎麽著？其他客人就把我們當服務員使喚了，哈哈……”
幾位朋友聽後都跟著笑起來，紛紛說自己或者周圍朋友也有相似經曆。
他們雖也聽說有私人服裝訂製的服務，但都懶於費功夫。
此時見圈裏朋友隋航都率先洋盤起來便動了心，這邊紛紛留了名片給洪齡，讓她下來也給他們設計一套專有的服裝。
洪齡、單舞二人心中暗喜，趕緊給大家道謝，也感激地看看隋航。
而他卻假裝惡狠狠地朝單舞一瞪，她立即被嚇得愣住，小聲問：怎麽了？
“怎麽了？據我所知，現在該是上班時間，你在翹班呢！”
“不是，我……你……”
“別解釋了，不想被扣工資，就在這桌子上幫我上會兒班，待會兒和我一起陪客人吃飯，我和洪老板再說說這服裝的事。”
“隋總，我不會打麻將……我……”
“不會打就直接問他們。”
隋航話沒落音就將她一人丟在三個老牌鬼當中，自己帶著洪齡朝外麵卡座走去。
單舞隻得戰戰兢兢地坐下，三個老牌鬼哈哈笑起來，紛紛對她說：“你們隋總今天是要給我們補發過年紅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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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座裏，隋航給洪齡叫了茶水，自己也就著茶吃了一把感冒藥。
洪齡發現他額頭上滲出了汗水，立即遞上紙巾也詢問他的病情。
他這才說得了重感冒，若不是這幾個客戶相處不錯又正要使用自己的報警係統，本該在醫院輸液的。
洪齡笑著搖一搖頭，有些感慨。
誰說風光的人都是運氣好，誰又不是摸爬滾打、拚死拚活？
那邊她喊服務員端一杯熱水將他的茶水換掉，這邊她又問是否對設計稿還有不滿意的地方。
他搖搖頭說做得很好，隻是頭疼得厲害讓單舞替自己一會兒。
洪齡掩嘴一樂。“你等著吧，那家夥連麻將都沒摸過，不給你輸得精光才怪！”
可隋航卻無所謂的樣子，說就是讓她去輸的，那都是客戶，讓他們高興高興。
洪齡讚同地點點頭，隨後她試探地問是否真的會為宣傳畫冊做模特。
他眼睛一轉，倒來了興致，反問她有沒有女模特。
洪齡便說單舞已幫她找了個非常火辣、漂亮的女模特，而且會有許多合影。
隋航聽後眉頭微微一皺，輕輕的答了聲哦！其中有掩飾不料的失落。
這時，洪齡倒是開起了單舞的玩笑，說其實本想請她幫著拍一部分婉約風格的服裝，但是她比較靦腆，說自己沒氣質、沒樣貌，怕拍了照片反而毀了上好的衣服。
隋航聽後愣眼嗤了一聲。“她那叫袖手旁觀！不帶這麽玩的，把我都扯進來了，她必須得為你兩肋插刀，要不我也不幹。”
“嗬嗬，隋總，你不是要開條件清單嗎？”
隋航轉睛一想便得意地笑起來！
轉而他突然正色，略帶試探地說起近些天產生的疑惑。
“洪老板，你說小舞這麽聰明能幹又認真的人，而且對你的創意工作室的活兒既感興趣又做得頭頭是道，她是不是想到你那裏工作啊？或者你是不是想挖我的牆角啊？”
“我想你若是不允許她兼職，她跳槽或是我挖牆腳都是遲早的事！”洪齡毫不避諱地回答。
其實當春節期間生意好轉之時，她已起心邀請單舞前來工作室任職共事，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這舊上司倒想先封她的口，那怎麽能行？
況且，單舞愛的、學的都是與美術相關，跟快遞相去甚遠，於公於私她的選擇都會是自己這一邊，而洪齡也是很為單舞著想，多一份工作就多一份收入，在自己不能給她優厚待遇之前，兼職是兩全其美的選擇。
而隋航聽後卻是抬眉側目，他心中著實沒底！
早從隋月那裏聽說單舞本就學畫，考上了美院因事故沒能就讀。
而這洪齡開的創意工作室，創意、設計、手繪……全是她喜歡也拿手的，就今天對自己講解服裝那一小段兒也能感覺出來她適合那工作。
他這麽想的時候，洪齡又在耳邊逐一論述——
“小舞除卻畫功本身拿捏純熟，對作品的情感、內涵、寓意又獨有見解，若是有機會深造、出去見世麵，相信她恐怕勝許多科班學生許多倍，年前我還不敢確信創意工作室真能一條道走向光明，但現在前景明朗，我當然想讓她跟我一同……”
“同意並支持兼職！”
隋航苦著臉就範，洪齡吐吐舌頭暗自欣喜。
兩人正說著，包間門打開了。
“隋總，他們……請你來一下！”
單舞站在門口噘著嘴，雙手朝身後三個老麻鬼比了一比，而後端著手指逗蟲蟲。
洪齡噗嗤笑出聲。“輸得好快！”
隋航雖是打定主意讓她去輸，卻還是忍不住一臉驚愕。
晃晃悠悠朝她走去，心中暗想，這敗家丫頭，幾千塊錢，你怎麽也得把牌局給我撐完吧！
走進屋裏，幾人都黑著臉、瞪著眼，七嘴八舌地嗔怪起來——
“隋航，你這是請的麻神來收拾我們呐？”
原來，單舞因不會打，便盤盤明了牌讓他們指點，哪知四把牌裏，前三把她分別和了關三家的清對兒、將對兒、帶幺，最後這一把她又坐莊，起手就打不出牌，天和雙龍七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