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近在咫尺

  遠遠看著趙家掩映在銀杏叢中的青瓦四合院，單舞的心情五味雜陳。 趙國章！ 當王昊說出正男父親的名字時，單舞的腦袋裏如同劈進一記響雷。 嗬，自己心目中所想象的正男的父親，應是一位體態略顯臃腫的、做水電包公頭的中年男子，這麽突兀竟變成鼎鼎大名的趙總？ 她一時無法接受這個大相徑庭的事實，更是萬萬沒想到，這座自己出入許多回的四合院就是正男的家。他們，不是舉家搬遷到城裏了嗎？ 此刻，這四合院真有點讓她望而卻步了。 對著趙國章銀杏叢中的院子呆呆地站了許久，想起了夏天裏給他送民俗活動發言稿的事情。 那天，趙國章在院內怒氣衝天，訓斥的對象分明是自己的孩子。 難道，是正男？ “你憑什麽談情說愛！你的幼稚行為不光是辱沒了家風，耽誤了自己，也把你媽氣得死去活來，還不自省！明天一早就給我滾！畢業以前不許回來……” 她反複回想趙國章當時的罵辭，卻想不通正男究竟犯下了怎樣的錯。 談情說愛，難道他真的在留學的時候有了女朋友？ 想起當時偷聽後，自己猜測趙國章兒子大學沒畢業就戀愛，而且他的女朋友懷孕了的事情，不僅是哭笑不得，更是滿心的傷感！ 回到市裏，來到銀杏下，樹上那圈已然生鏽的鐵絲下的傷早已愈合。 對著銀杏的傷疤，她喃喃自語。 你說，我是不是不該這麽胡亂猜疑正男？ 他可是正男呀，是那樣好的人！可是…… 是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會離開後便斷了聯係？ 明明回來過也未曾找過自己，他的父親還對他談戀愛大動肝火。 單舞不願承認，但終究沒有任何理由說服自己。 隻能在銀杏下仰起了頭，仰角45°。 ?????? 幾天後，單舞到向榮安置點為前來參觀學習的人做了講解，之後，隋月打來電話讓她趕在下午兩點與自己一同去訪問幾位貧困戶。 她看時間正是午休，便匆匆上街買了牛奶和水果去探望王昊病重的母親。 院門打開，王昊的母親迎了出來，她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麵。 當初，她從人口信息裏查到了王昊家的地址，曾登門詢問過王昊和趙正男的消息，王昊母親當時告訴她說趙正男一家自早年搬走後一直沒有過聯係，也告知王昊畢業就出門打工去了。 如今，單舞才發現自己有多傻，如果當初多個心眼，向她，或者是明悅和昊子多問一句正男父親的名字，便早能知道這一切！ 或許，就不會錯過那一次正男挨訓的機會而與他見上一麵。就算他真的移情別戀，至少能給自己一個明白的答案吧。 此刻，見著是兒子的同學，王昊的母親親熱地招呼，可卻又立即被單舞的來意弄得摸不著頭腦。 “生病？我沒有生病呀？你是聽誰說的？” 單舞將昨天如何遇見王昊的事情告訴了她，卻被告知王昊並沒有回到家中。 兩人都十分驚訝，母親不明白兒子回了向榮又怎麽不回家裏，她明明早已告知他，父親並沒有在那場毆打中喪命； 而單舞的心中，更是充滿了疑惑，昊子謊稱母親病重需要用錢，莫非，他遇上了什麽難事？ 離開王家，單舞立即聯係王昊，但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她心中漸漸湧上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王昊果真是騙了自己。 但她回想起昊子的為人，以及昨天他那副疲憊神情還有開口借錢時的欲言又止，便固執地認為，他一定有什麽難以啟口的原因和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