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李耳法言

  周末的清晨，窗外還掛著雨絲，但天空卻並不晦澀暗沉，反而顯露著將晴的明亮。


  早餐的時候，蕭蝶與單舞不緊不慢地喝著牛奶吃著麥片。


  單舞突然雙眼一亮，說小蝶我給你念一封信吧。


  在蕭蝶驚詫的表情裏，單舞拿出趙正男那封“寫給十年後的自己”抑揚頓挫地念了起來。


  蕭蝶聽後頗為讚賞，說那信挺有創意，並說信所表達的意義，正是需要這樣平實不需雕飾的文筆才能打動心靈。之後，她瞄著單舞帶著幾分試探問那信該是個男生寫的吧。


  “嗯，齊磊他們班上一個叫趙正男的同學準備的參賽作品，今天，就是他要陪我完成我的作品。”


  單舞發亮的眼光令蕭蝶察覺出她因那個寫信的男生而愉悅著，但她毫不掩飾的回答令蕭蝶很是欣慰。因為同樣有過17歲的年紀，必定會遇見那時節本該有的春風和雨露。


  盡管，蕭蝶自己也因一場沒有結果的初戀而耿耿於懷了許多年，但她始終認為，生命裏遇見的總要自己麵對，況且有些失敗也是一種成功，有些吃苦其實也幸福。


  比如她現在獨自一人為了小飛和小舞馬不停蹄地奔走生活，盡管辛苦和勞累，但心中卻因他們的優秀而無比快樂。


  微微笑著問：“都江堰的治水名言是什麽？”


  “深淘灘、低作堰。”單舞衝口而出，卻不知所以地眨眨眼睛。


  “那道德經裏老子對自然萬物最精髓的法言呢？”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可是為什麽突然問我這些？”


  單舞對蕭蝶的問話已經完全摸不著頭腦，她不知道這跟那封信究竟有什麽聯係。


  蕭蝶莞爾一笑，說你可以將我們的對話講給寫信的那位同學聽，問問他能不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

  母女二人在單元樓下道別，一個去車庫取車將要奔赴采訪的地點，另一個到車棚騎車準備趕往學校的畫室。


  而在小區的門口，單舞意外地發現趙正男倚在摩托車上等著自己。詫異地問何為車都修好了還要來呢。


  他回答說反正順路就來了，並讓單舞將自行車停回去。


  單舞點頭折返時正迎上開車出門的蕭蝶。


  “媽媽！”


  蕭蝶對呼喊自己的女兒點點頭，又看看她身後的男生。


  “阿……姨！”趙正男看見采訪車裏的蕭蝶突然變得緊張而又拘謹，他站直了身體，雙手不知道該放在什麽位置。


  “嗬，你好！是正男吧，你的信寫得很不錯，單舞的作品請你費心了。”


  蕭蝶溫和地與他打過招呼便開車離去，而她心中卻這樣對自己說著：完了！有理想、有抱負、文采那麽好，還長得這樣好看。


  她突然對自己用李冰治水的方法來對待單舞的青春期喪失了幾分信心，此刻，隻能在心中向神仙請求，但願小舞能比她所想象的更加成熟和穩重。


  “哦，對了，今早我媽媽聽了你的信對你讚賞有加，而且讓我問問你對‘深淘灘、低作堰’和‘道法自然’怎麽看？”


  沒等趙正男完全回過神，單舞就將蕭蝶交給她的任務說了出來。


  趙正男細細體會了一陣。他心想，李冰治水的法則就是順從自然，不堵而疏，令洪水歸於自然的循環係統，從而避免水禍泛濫。但是單舞的媽媽為什麽會問我這樣的問題？

  “你媽媽好……”


  趙正男想要找個什麽詞形容蕭蝶，卻又找不到任何一個恰當的用語。他確實有些驚訝，常規來看，對於他們這樣年紀的孩子和異性單獨接觸，家長們的反應不該是這樣的。


  “我們家蕭蝶當然好啊，她獨立、堅強、自信、內涵……是我和小飛心目中最美的媽媽。”


  單舞毫無保留地讚美著，表情裏充滿了自豪與驕傲。


  趙正男狠狠地點頭。他認為單舞完全有理由為擁有如此的母親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