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變化

  銀色波浪捲髮，長度及肩，齊柏林伸手把髮絲別到耳後，露出晶瑩的耳垂和漂亮水滴形耳墜。咖啡色長風衣，磨白牛仔褲，她正翹著二郎腿坐在草地邊的石墩上。與此同時，在她的身邊還有好幾個小女孩。比如抱著小狼的U81、雙手插進夾克口袋的U47、潛水鏡不離身的U505、撒切爾、小宅、庫欣等等。


  「……就這樣，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齊柏林說完了故事，合上有卡通插畫的厚厚童話書放在大腿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來到鎮守府，經歷了許多。原本想要成為一名指導老師，地位堪比提督和秘書艦，或許還要更高一些的存在。然而大家根本不需要教導，已經把鎮守府管理得井井有條，甚至自己都不如。一個個實力強大，小女孩比自己的練度都高。經過一系列挫折之後，現在是一名負責教育驅逐艦的老師。


  U81意猶未盡，小宅搖頭晃腦，晃蕩著雙腿：「故事完了？」


  「完了。」


  「就完了？」


  「完了。」齊柏林說，「你們還想聽等明天吧。」


  「可是都沒有超展開，沒有反轉。」U47說，「王子其實一個大惡魔，他根本不喜歡公主，一切都是騙人的。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把整個王國變成充斥著硫磺味，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煉獄。要不然。邪惡的王后是一個好人，全部都是公主自編自導的陰謀。」


  齊柏林發愣，小宅道：「都沒有大慈大悲掌，沒有天馬流星拳，還沒有禁忌魔法極度深寒、亡靈天災、烈焰焚城。」


  「一點不好聽，不如說提督說的故事。」U47深以為然，什麼都沒有，什麼狗屁故事，真是糊弄小孩子呀。


  一眾小蘿莉議論紛紛，齊柏林聽著，她齜齜牙，算是知道誰是罪魁禍首了，一整天給人說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以前是被耍得團團轉，不過經過了那麼長時間。曾經是學院教官，不是天然呆的笨蛋，她也知道如何對付這一群小傢伙了，她輕哼了一聲：「不好聽就不要聽了。」


  「我偏要聽。」雙手大拇指分別頂在腦袋兩側太陽穴上，手掌張開又抓起，U47扮了一個鬼臉。


  齊柏林危險地眯起眼睛，只見U47還嬉皮笑臉。心想需要殺雞儆猴了，她頓時伸手抓住了U47，然後抱起來按在自己大腿上面，抬手便是狠狠一記巴掌拍在屁股上。老實說，手感不錯。隨後她環顧四周，威脅：「還有誰？」


  眾人紛紛搖頭，好漢不吃眼前虧。


  潛艇相當難對付。小宅更是恐怖的大魔王，儘管很可愛、個子小，實力卻強大無比。聽說以前有個陸奧吃了大虧，現在每次被調侃。到自己，再到密蘇里，許多人都吃虧了。拉菲一旦受傷專心防禦起來，不管任何航空攻擊都可以輕易閃避掉。就算大家叫假摔小公主，空想的閃避能力超群。信賴騎士螢火蟲的火箭頭槌，一般人真吃不消一下。但是不管她們再厲害，就算是打不過，只要仗著大人、老師的身份就好了，還敢還手不成？

  事實上，齊柏林也能夠感受到。儘管一開始大家很抵觸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到如今都變了。不僅僅來自Z驅尊敬，大家偶爾會把零食分給自己。雖然不需要，但也是一份心意，代表了認可。無意中也聽過幾次，小蘿莉為了反駁別人說「齊柏林老師說怎麼樣怎麼樣」，有人感到欣慰，自己也有那麼一天。


  啪啪啪——


  齊柏林連續拍了U47好幾下，這才收手了。


  儘管被教育了一頓，U47還是笑眯眯，她就這樣趴在齊柏林的大腿上面：「阿齊。」


  「叫我老師。」齊柏林沒好氣說，其實很高興。


  「阿齊會翻花繩嗎？」


  「不會。」齊柏林搖搖頭，心想，那是小女孩玩的遊戲，自己一蘇醒就是成年人了。


  「踢毽子？」


  「不會。」


  「跳繩？」


  「不會。」


  「打橋牌？」


  齊柏林楞了一下，感覺好像哪裡有一點不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搶男人呢？」U47說，「大人都會。」


  齊柏林終於發現不對了，她問：「你剛剛說什麼？」


  U47大聲道：「搶男人！」


  表情一變，齊柏林高高抬起手，再次打在U47的屁股上面，打一下說一句：「搶男人？我叫你搶男人。搶啊。還搶不搶？」


  這回齊柏林真用力了，U47摸著屁股，嘟嚷：「一言不合就打人。」


  幼女都被荼毒了，某個提督真應該得到制裁，齊柏林說：「你才多大一點？」


  想了想，齊柏林終於嘆氣一聲，制裁某個提督，恐怕很難。即便平時自己教訓一句，立刻就能夠得到列剋星敦、俾斯麥、薩拉托加、威爾士親王等等人圍觀，一個個如同是擇人而噬的猛虎，實在讓人壓力山大。


  做錯了要認，挨打了要立正，這是正理。然而一個個口口聲聲什麼「就算提督錯了，他是大男人講面子，說一句就好了，不要一直說」「提督想要幫忙，心意是好的，做錯了沒什麼」「沒關係，工作交給我們就夠了」「反正我們也沒事情，多做一點」「不要告訴他，我們悄悄幫他」這樣的話。拜託了，他是男人，應該站出來保護大家，不是你們把他保護好好的。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說曹操，曹操到。齊柏林只看到一個人走過來，手上還拿著一本書。


  「呵。」


  去了一趟教室，沒看到人，找到這邊，蘇顧發現齊柏林奇怪地不爽地看著自己。有一點疑惑，最近自己沒有得罪她啊。


  這時，眼見提督來了，U47大喊大叫起來：「提督，救救我，老巫婆打我。」


  「老巫婆？」齊柏林再次打了U47一巴掌，自己還是青春無敵美少女……過了，成熟、性感熟女吧。


  儘管齊柏林在學院擔任教官好多年，擁有許多學生，影響力巨大。想要了解某個提督，某個鎮守府，企業是比起齊柏林更好的選擇……話又說回來，不是縣官、現管的問題，企業的地位比起齊柏林更高，同時也是很有人氣、魅力的人，很多人買她的賬。然而這一次不同，很明顯是認識川秀各個部門、單位領導的齊柏林更有用。有求於人，蘇顧說：「U47肯定是你不對，所以齊柏林老師才打你。」


  齊柏林對蘇顧稍微滿意了一點。


  U47嘴硬，她說：「什麼老師，阿齊根本就不會教書。」


  蘇顧反問：「你們齊柏林老師以前可是你們提督我的教官，我都教得，你們還教不得了？你們比我還厲害？」


  「提督最厲害。」蘇顧高興的同時，齊柏林不高興了，U47又說，「她整天都說大道理，耳朵都要起繭了。」


  蘇顧早就知道，齊柏林喜歡心靈雞湯。口口聲聲什麼，酒香不怕巷子深、天生我材必有用。他更喜歡負能量、毒雞湯。比如說，別減肥了，你丑不僅是因為胖。又比如，努力了這麼久，但凡有點兒天賦，也該有些成功的跡象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蘇顧道：「少不讀水滸，老不讀三國。U47，還有你們這些人，小宅、庫欣、U505，你們知道嗎？你們齊柏林老師不是只會說大道理，只是因為你們這個年紀不應該了解那麼多黑暗，就應該聽大道理，變得陽光、開朗、健康。等你們成熟了，長大了，她自然就不說了，教你們別的東西了。她說這些，全是為了你們好。」


  蘇顧想了想，自由發揮：「你們真是不識好，你們知道在外面有多少老師。他們沒有師德，整天應付就算了，什麼都不管，上課照本宣科，誤人子弟，還喜歡收禮。甚至小孩子不聽話了，拳打腳踢，甚至扎針啊，喂安眠藥呀，虐待啦。告訴你們，不要調皮，你們知道你們齊柏林老師為了你們付出多少嗎？每天批改作業、備課到深夜，不知道有多忙，得不到休息。她不是教書應付就算了，還教你們道理，教你們如何做人。她不僅僅是老師，還是園丁、蠟燭、慈母、春蠶、春雨。」


  「撒切爾，不要整天上課睡覺。拉菲，上課不要頂嘴。螢火蟲，不要和信賴傳小紙條。」蘇顧說，「Z24醒一醒啦，不要拜瞌睡了。」


  這時，不遠處的地方，西格斯比看著蘇顧等人，快速地念著：「加一、加一、加一。」


  沙利文莫名其妙，好奇問：「西格比斯，你說什麼？」


  西格比斯若有所思點頭：「提督又在刷齊柏林老實的好感了，很快就可以到一百好感了吧。終於，齊柏林老師也要淪陷了，落到提督的魔掌裡面。」


  沙利文不知道應該露出什麼表情了。


  蘇顧絮絮叨叨，齊柏林聽著。她心想，只是那麼幾個小蘿莉罷了，普通學校一個班級一半的人數都不到。還有好幾個老師，像是海倫娜、倫敦、天龍龍田等等，還是滿閑。批改作業、備課絕對不會到深夜，畢竟充足的睡眠對一個女人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終於，聽不下去了，齊柏林放開U47，她咳嗽一下：「差不多就好了，我還是有很多不足，不要這麼誇我。」


  蘇顧義正言辭：「怎麼是誇了？實事求是罷了。」


  齊柏林伸出手，招招手：「好了，找我有什麼事情？說吧。」


  蘇顧把書放到齊柏林的手上，好好一番解釋。


  「大鳳，大鳳號裝甲航空母艦嗎？」齊柏林翻了翻書，「確定了？」


  「還沒有確定。」蘇顧說，「準備去確定。」


  有一點相當在意，齊柏林說：「她的實力怎麼樣？」


  蘇顧想了想，大鳳已經改造了：「赤城的水平吧。」


  「唉。」齊柏林無精打采起來。


  「不要這麼一副表情吧。」蘇顧說。


  「那應該用什麼表情？」齊柏林抬起頭。原本是學院教官，實力強大，受到人的尊敬。從遇到赤城開始，再到加入鎮守府，感覺人人都比自己厲害，讓人惱怒。更有甚者，每天有人陪練，有人教導，還有超級優秀的艦載機隨時實力，約克城短短時間的提高超過自己好多年。像是CV-16更是有天賦，練度提高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已經很熟悉了，蘇顧道：「笑，這個時候笑就夠了。」


  「打死你，我覺得更好。」齊柏林摩拳擦掌，「氣人啊。」


  齊柏林不需要自己多說什麼，不是害羞的人，向來不客氣。平時經常問人拿英雄機來練習，不是自暴自棄。不需要多說，蘇顧回歸正題：「懷疑這本書的作者就是我們的同伴，早上我們粗略考慮了一下，先找到出版商，找到編輯，然後……」


  不等蘇顧說完，齊柏林把書放在一邊，她擺擺手：「該用什麼方法，我知道。」


  眼見蘇顧欲言又止，齊柏林說：「這種事情我做得多了，聯繫文化部就好了。總之你就不要管了，我做事你不放心嗎？」


  「放心。」蘇顧只感覺有點無力，自己明明那麼努力了，到頭來完全不需要。


  正在這時，草地上Z17弓著腰，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待到嵐靠近，她從地面迅速彈起撲到了少女的身上，兩個人滾在草地上面。


  片刻后嵐摸著頭站起來，模樣誇張：「只是玩遊戲罷了，Z17你那麼猛做什麼？」


  「不要吵。」齊柏林起身。


  蘇顧看著齊柏林的無限誘惑的背影，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對方。手持教鞭，西裝、包臀裙、高跟鞋，還有烈焰紅唇，給人成熟、性感的印象。雖然不到超S女王的地步，在許多學院學生的心目也是漁網襪、高跟鞋，手持鞭子，高呼「奴隸，來舔我的腳」的狂氣御姐。讓無數人蠢蠢欲動，偏偏不敢有太多動作。現在倒好，變成老媽子了。果然，時光是一把殺豬刀，捅了一刀又一刀。


  總之，得到出版社還有作者的各種情報是在幾天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