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姐姐都是怪物
浴衣不能算是正裝和服,只能說是和服的簡化版本。一件浴衣一根單帶一雙木屐,甚至不需要穿襦伴,再過分些可以不穿內衣。
在鎮守府裡面,赤城喜歡日式的服裝,像是和服、巫女服等等。她有時候穿和服,有些時候穿浴衣也到處走。她穿著浴衣的模樣,蘇顧見過很多回了。
客船上想要好好沐浴還是比較困難,雖然說在鶴城的旅館住了一夜。不是路邊那種便宜旅館,高檔旅館想要沐浴還是沒有問題。眼看著第二天就到家了,即便是愛乾淨的翔鶴瑞鶴都不願意麻煩,那就不說修仙選手北宅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白天沒有想法,到晚上吃過晚飯才想起應該沐浴洗澡了。
最先去沐浴洗澡的是北宅,畢竟她眼看著就快要睡著了,大家覺得還是優先給她去洗澡。到時候洗好了,想要直接睡覺也行,想要繼續修仙也沒有關係。
北宅進了浴室,花了很長的時間,直到瑞鶴去敲門,裡面才響起有氣無力的聲音。吃完飯到晚上已經決定不外出了,瑞鶴最後找了一套浴衣給北宅換上。
儘管表情還有些迷糊,洗完澡依然睡眼朦朧的模樣。她略超過肩膀的粉色中長發,用髮釵簡簡單單綰起來,粉色的頭髮顯得鬆鬆垮垮。另外瑞鶴已經幫她穿好了浴衣,紮好單帶,大概是因為熱的關係,自己伸手扯了扯衣領,頓時浴衣裡面露出許多白皙的皮膚,有大半的肩膀和鎖骨。
她素來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差不多就好了。雖然不會每天邋邋遢遢,但是也不會每天像是列剋星敦那樣精心打扮。即便已經很漂亮了,依然要畫些淡妝。她都是隨隨便便穿件就好了,也穿過睡衣拖鞋去吃早餐,也隨便穿過自己姐姐俾斯麥的衣服盪呀盪。
她的身材本就比起翔鶴瑞鶴更為高挑一些,同樣也豐滿一些。幾個人站在一起,不是說誰更漂亮,幾個人各有自己的魅力。然而很多事情都是比較出來的,和以往北宅的形象比較,今天的北宅給人無與倫比的衝擊力,委實給蘇顧驚艷的感覺——北宅太可愛太漂亮。
瑞鶴站在北宅的身後,她伸出雙手搭在北宅的肩膀上面,笑著說道:「提督,你看看北宅怎麼樣?這是我幫忙選的浴衣,頭髮也是我綰起來的……」
蘇顧看著北宅,違心說道:「嗯,挺好吧。」
「眼睛都看直了還是挺好?」
「確實很漂亮。」
看著蘇顧的模樣,瑞鶴露出笑意,她摟住北宅的脖子,說道:「北宅你還是很有資本嘛,只要稍微努力一下,鎮守府裡面你就是老大了。」
「麻煩。」
瑞鶴的話,北宅根本沒有興趣。
「真的麻煩。」
她對這些事情毫不在意,此時只覺得穿著木屐有些不舒服。另外感覺瑞鶴貼著自己更熱了,於是伸手沒有形象抓了抓脖子。一點想法都沒有,她回到客廳繼續躺在沙發上面,睡姿完全沒有任何美感和誘惑,只給人頹廢的感覺。
「提督,你這麼看我幹什麼,感覺怪怪的。」
蘇顧幽幽說道:「北宅呀北宅,你還我北宅。」
「什麼啊,我聽不懂你說話什麼意思。」
她終究還是毀掉了蘇顧心目中的形象。
北宅洗好,隨後蘇顧也準備去洗澡了。
他一邊走一邊解開衣服的扣子,聽到北宅的聲音:「提督,我看你喜歡浴衣,你也穿吧。」
我只是覺得你穿浴衣好看,不是我喜歡穿浴衣,白痴。蘇顧說道:「不穿。」
瑞鶴興緻勃勃,說道:「不要害羞嘛,我給你拿好了。」
蘇顧冷聲說道:「你把你的衣服拿來,我穿又怎麼樣?」
「好啊,稍等。」
瑞鶴立刻去抱了大堆衣服出來,有和服有浴衣,普通的裙裝也有。她露出挑釁般的眼神,最終還是蘇顧敗下陣來,惹不起惹不起,小姨子都是搞事黨。
蘇顧很快洗澡出來,他還是換上了自己原本的衣服,接下去讓翔鶴去。
蘇顧回到客廳裡面,瑞鶴笑眯眯看著他,說道:「提督食言而肥。」
「搞事。」
「我就敢穿男裝,提督你不敢穿女裝。」
蘇顧沒好氣說道:「抱歉,我不是女裝大佬。」
「反正不出去了,沒關係的。」
「不管出不出去都不穿……」蘇顧正視瑞鶴,又不由自主被北宅吸引,心中想到動漫中的場景,「我想起來,穿浴衣,一般不是要去逛廟會?」
瑞鶴露齣戲謔的笑容,說道:「北宅北宅,我就說你穿浴衣很漂亮,你看提督心動了。」
「哦。」
北宅不為所動,瑞鶴終於放棄了,她攤開雙手,說道:「逛廟會逛祭典看煙火撈金魚,提督很有想法嘛……可惜良賀縣到夜晚太冷清了,只有一家便利店開門。不像在川秀的時候,晚上居然燈火通明,商店夜市攤應有盡有。橋頭還有表演節目,雖然那些歌挺爛。我還看見有一個人在地板上面,一下躺著一下坐著,不清楚算是練武還是瑜伽。」
蘇顧其實也知道沒有那麼多廟會和祭典,他也只是看到浴衣北宅,想起廟會。既然沒有,聽到瑞鶴說起川秀,他在那邊待過很長時間,說道:「還瑜伽呀,肯定是在表演功夫了。」
「那也算是表演功夫?如果是武打還好,不然像是我以前看到表演——一個人拿著鋼槍,槍尖抵著喉嚨,另一頭的槍身抵在牆壁上面。他一步步往前走,鋼槍都彎曲了。如果不是男人,我還以為是艦娘……但是那個人只是在那裡擺擺姿勢,根本沒有意思。前面放著紙箱子,我看了看,根本沒有人往裡面扔錢。」
蘇顧說道:「這種表演本來就沒什麼人給錢……嗯,我倒是想起以前萊比錫在街頭做小販,賣手工藝品。」
「她怎麼跑去賣手工藝品了?」
蘇顧看了眼北宅,同是婚艦,同是小姨子,北宅和薩拉托加為什麼就差別那麼大呢,他說道:「萊比錫以前做助手,她的老闆不付她的薪水……王八蛋老闆不付工資,我們只能拿本子抵工資,原價一百多兩百多的本子,現在全部只要九十九。」
瑞鶴聽不懂梗,她說道:「不說一百多兩百多買一本,就算是九十九買一本本子也是搶錢吧。」
北宅在旁邊說道:「我哪裡有沒付薪水給萊比錫了,提督不要誹謗。」
聽到北宅的話,原來北宅就是老闆,瑞鶴點點頭表示能夠理解。
北宅頓時好大不爽,明明自己是那麼好的老闆,還包吃包住。
不理北宅,瑞鶴又說道:「我就見過最難受……也不是說難受,看著有些恐怖,就是那種什麼瓶中美女。一個瓷瓶擺在一個架子上面,然後瓷瓶上面有人頭,還能夠說話。我以為是假的,那個架子下面分明什麼都沒有。感覺真是有些害怕,在想瓶子裡面到底是什麼,難道是內臟。哈,反正只看了一次后就不敢再看了。」
蘇顧以前看過類似的解密節目,他說道:「假的,都是假的。你看起來那裡沒有東西,其實那裡有兩面鏡子。你看到鏡子,鏡子剛好將旁邊的牆壁照出來,就像是沒有東西一樣……」
「不懂。」
「你笨蛋吧。」
「你說誰呢?」
蘇顧又說起一些別的冷門的知識,比如說,為什麼聽到了敲門聲,打開門卻看不到人。
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當初為了備考還是專門看到很多東西,了解過很多。另外比起瑞鶴,他經歷過信息大爆炸的時代,他所了解的東西比起瑞鶴多得多,瑞鶴在他的面前完全就像是小學生。
「……說起來還有些魔術,將火柴放到卡片上面,將卡片彎起來就可以看到火柴懸浮起來。其實是卡片上面有透明的有彈性的細絲,細絲將火柴抬起來,然後觀眾離得遠遠的看不清楚細絲……」
「這樣啊,長知識了。」
瑞鶴聽著,儘管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蘇顧比起自己懂得多。隨後倒也有些竊喜,自己的提督還是蠻厲害嘛。
其實不僅僅是瑞鶴,六驅在旁邊也聽得津津有味。唯一讓人感到泄氣就是北宅,她在那裡眯著眼睛,於是蘇顧抬起手……
「提督,你打我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要打你一下。」
北宅摸了摸自己的大腿,說道:「很痛的。」
蘇顧很清楚北宅,她是為了積蓄精力,為了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畢竟夜晚到了,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不久后,翔鶴洗澡完,打了招呼,瑞鶴有些戀戀不捨離開。
翔鶴一樣是一身浴衣,她說道:「提督,你們剛才說了些什麼?」
「只是說了些天文地理的冷知識罷了。」
從中午開始準備豐盛的晚餐,晚餐結束又要收拾碗筷,再洗澡便到現在了。蘇顧總是看到翔鶴放輕鬆的表情,說道:「我看你忙了一整天的時間。」
「習慣了。」
「等等大家洗完澡,你是不是又要洗衣服了?」
翔鶴說道:「等明天再洗了。」
她說歸說,心中打定主意,等到大家洗完還是要洗衣服。
蘇顧想說,你真是人妻,和列剋星敦差不多。想了想,拿一個女人比較另外一個女人是最不明智的行為,還是算了吧。
翔鶴看到休息的北宅,說道:「北宅的浴衣是瑞鶴的。」
蘇顧惡意說道:「我就說北宅穿著那麼擠。」
「提督又在誹謗瑞鶴了,浴衣大些小些沒關係。」
蘇顧摸了摸鼻子,有些丟臉。
翔鶴雙手優雅放在雙腿上面,抬著頭看著天花板,說道:「我看瑞鶴這些天在你身邊很開心呢?」
和瑞鶴在一起,自己也很開心。心中想著,蘇顧反問:「難道她以前都不開心?」
「也沒有,我們一起去過很多地方,去看些馬戲團,卻看些表情,她也很開心。只是她開心開心,有些時候突然就沉默了下來,大概是想著你吧。」
蘇顧歉意說道:「我是事出有因。」
「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現在好了,不會離開了……額,翔鶴,我想起來了。每次和你在一起,總是說一些瑞鶴的事情。」
翔鶴遲疑說道:「我,主要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事情。」
蘇顧思考片刻,說道:「我問問……你的運氣真有那麼差?」
說到這點,翔鶴稍微露出可憐的表情,說道:「運氣就是有那麼差,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在外面遇到抽獎的話,瑞鶴一等獎,我就是謝謝惠顧。出擊的話,我總是受傷,瑞鶴完好無缺。」
蘇顧笑著說道:「被害擔當。」
翔鶴露出苦惱的表情。
蘇顧看到翔鶴肩膀上面披著一件毛巾,微濕的長發披在毛巾上面,他說道:「長頭髮,一般不會晚上洗頭吧,很難干吧。」
「這幾天都沒有好好洗頭了,有許多灰塵了……稍微濕一些,睡覺也沒有關係,反正是艦娘,不會因此頭痛。提督擔心的話,不然就多陪陪我們吧,風乾了。」
「陪著大美女,我倒是沒有意見。」
「提督,真會說話呀。」
「以前記得你總是將一束頭髮編起來,這些天看到你,沒有編起來啊。」
「太麻煩了……那,提督覺得怎麼樣好看呢?」
「我覺得黑長直就好了,沒有必要麻煩編起來。」
「那麼就不編了。」
「你自己覺得好看就好了。」
「女為悅己者容吧。」
蘇顧說道:「沒必要在乎我。」
翔鶴繼續說道:「你是提督嘛,我們是艦娘,每個艦娘都在乎提督的意見。」
「不一定啊,我在學院裡面看過許多抱怨自己提督的艦娘,恨不得打殺了自己的提督,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提督自己都知道吧,那個感覺該怎麼說……我們自己可以抱怨提督,提督是混蛋,提督是笨蛋。就像是瑞鶴也經常說提督是混蛋是傻瓜,但是誰在她面前說提督壞話,她第一個不同意的。」
蘇顧笑著說道:「翔鶴呀翔鶴呀,你這是提醒我了,我總算是知道瑞鶴說過我很多的壞話了。」
翔鶴露出「糟糕了」的表情,說道:「提督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生氣的。」
蘇顧說道:「配合一下嘛,這樣沒勁。」
「你是提督,我們是艦娘嘛。」
「提督是一個職業,艦娘也是有思想的生命。」
翔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邊,露出思考的表情,她說道:「你最開始對曉說的那些話,都是舊世界的詩詞吧。其實我也了解一些,我想一想啊。」
片刻后,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翔鶴繼續說道:「總算是想起來了,提督和艦娘見面的那一刻,用一句詩詞來容易……」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蘇顧看著翔鶴露出淺淺的笑容,給人溫暖的感覺。
「翔鶴。」
「怎麼了?」
蘇顧回頭,低頭,說道:「沒什麼。」
盯著自己的雙腳,蘇顧想起了列剋星敦,想起了那一個勇敢的推到。他又想起了俾斯麥,明明最注重自己嚴肅的形象,初次見面握成拳頭放在腮邊,發出「喵」的聲音,讓人感動。再到現在的翔鶴,詩句明明讓人挺尷尬的,還不搭,但是那理所當然的表情和笑容,讓人能夠感受到那份感情。
遇見一人,傾盡一生。
真是的,真是每一個姐姐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