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番外3做人不能太貪心

  第81章 番外3 做人不能太貪心


  正月初二，夜裏九點多西平市第一中學傳達室仍亮著燈，阮濤讓蔣曉鷗在門口等，自己去跟門衛溝通。蔣曉鷗遠遠看到值班門衛似乎已經換人，不過學校有學校的規章製度，不符合要求的事自然還是不會同意。


  過了會兒阮濤走過來，跟她說：“走吧，進去轉轉。”


  蔣曉鷗一臉狐疑地看他，那邊門衛笑著給兩人放行，她問阮濤：“你跟人說什麽了？總不會是賄賂人家吧。”


  阮濤笑了聲：“給了他兩百塊錢，告訴他我們十分鍾就出來。”


  她明顯不信，撇撇嘴道：“我看到你打電話，找誰的？”


  “老葛，他現在是咱學校教務處主任了。”阮濤一攤手跟她坦白，語氣輕鬆道，“我跟他說要跟你求婚，告訴他到時候請他來喝喜酒。”


  “算了，我不問，嘴裏沒一句真話。”蔣曉鷗皺眉瞥他，“醉了吧你。”


  阮濤許是真的有些醉竟沒有解釋，學校隻有外麵路燈亮著，教學樓裏漆黑一片。蔣曉鷗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要到學校來，微風拂過臉頰，遠處高樓電子顯示屏不斷切換著新年祝福語，兩人沿著操場跑道慢慢走了圈。


  直到男人突然停下腳步，蔣曉鷗抬頭看去，隻見樓體側麵寫著“實驗樓”三個字。她突覺有些心慌，她幹笑聲：“咱走吧，大晚上黑漆漆也沒什麽好看的。”


  “曉鷗。”他低頭看她，男人的表情藏在昏暗的夜色中瞧不分明，“我有段時間常夢到我們十七八歲那會兒，為了以後能考上同一所大學，彼此朝著同個目標共同努力。我們甚至比父母都更了解彼此想法，就是太了解，總忍不住試探對方底線。”


  蔣曉鷗不想聽他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他語氣沉重這樣說著話，她側開身輕聲道：“你喝醉了。”


  “我是喝了點酒但是沒醉，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清楚的，其實我沒有程昭那樣的耐性，可我願意等你。就算咱倆活到九十歲，也還有六十年是不是……到時候咱也跟程昭他們一起搓麻將，像咱爸媽他們一樣。”


  蔣曉鷗相信這個男人此刻說的是真心話，就像她以前相信他會為了自己妥協。然而這件事並沒有什麽可指摘的餘地，她自己同樣沒有做到。可是當下，也許西平市的冬夜太美，也許她想起十六歲那年實驗樓搖曳的爬山虎，她淚眼朦朧偏過頭沒吭聲。


  她年少時從學校圍牆跳下來都絲毫不懼，如今腳踩平地卻舉步維艱，她抬頭看著不遠處的圍牆，忽然扭頭看他：“翻學校圍牆違法嗎？”


  他愣了瞬，才回她道：“如果還在高中那會兒頂多是違背學校規章製度，被捉到要寫檢討。現在麽，犯罪談不上，違法是肯定的，弄不好拘留並罰款。”


  她自己心裏自然也清楚，搖頭道：“那算了。”


  沒得作死堵上兩人前途，雖然剛才那麽一瞬間她真的有想過翻牆來著。她抬腳往學校大門走，阮濤鬧不清她究竟怎麽想，剛才他說了好些話，她也並不是沒丁點回應。


  他急忙跟上前去，心急拽住了她的胳膊：“曉鷗。”


  女人意外地沒有任何舉動，她抿著唇不說話，門衛好奇地往他們這兒看過來，大聲說道：“你們要走了嗎？那我把門關了啊。”


  蔣曉鷗忙慌張地拖著他往外走：“我們這就離開，麻煩你了師傅。”


  阮濤卻站在圍牆外邊，視線落在她身上，突然認真道：“你現在要是想翻牆，我可以陪你一起的。”


  “神經，不早了回家睡覺。”她罵了句，他想瘋是他的事，蔣曉鷗決定還是不跟他計較，都說酒壯人膽，這話半點不假。


  兩人從學校回去，阮濤先送她回家，他自己家也不遠就在隔壁樓而已。


  直到半夜蔣父蔣母才回來，蔣母看到蔣曉鷗房間裏燈還亮著，走過去幫她熄燈，才發現女兒並沒有睡。蔣母打了個哈欠問道：“曉鷗，你怎麽還不睡？”


  “這就準備睡了，媽你們也早點休息。”


  饒是她麵上再平靜，蔣母仍然覺察出女兒的異樣，走過來坐到她床邊問她：“今天我和你爸自作主張，你是不是心裏不太舒服？”


  “倒還好，又不是沒見過的。”


  蔣母點頭，幫她掖了掖被子歎息道：“你的感情我和你爸一直沒怎麽過問，你今年都三十歲，以前我們就管不了何況現在。要不是上次我打電話給你，阮濤接的電話，我們也不會多此一舉。你真當你媽我年紀大，這點事都看不出來，當年我也年輕過，誰不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


  那天阮濤住在她家，早晨蔣母打電話過來，阮濤迷迷糊糊當是自己手機接起。後來蔣曉鷗跟她解釋是阮濤到她家中取文件，兩人手機型號差不多誤接了電話。這樣蹩腳卻又找不出實際證據的理由，蔣母當時什麽都沒有說。


  “你自己有沒有想清楚，你看起來聰明，在這上頭也是一團糟。我自己的孩子秉性我還是知道點，我猜著你是不是一直沒有放下他？”


  “怎麽可能？”她否認。


  她確定自己早將阮濤忘幹淨，如果這個男人不回到安原，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他有交集。可是唯獨一點她沒法否認，她與別人交往時，從沒有想過今後。


  “有些事情，自己都做不到何必強加在別人身上。在我看來，阮濤在這上麵做得算不錯，他當年是沒有做到，如今還不是為了你去了安原市，做人不能太貪心。”


  蔣母看著兀自發愣的女兒起身離去，順手幫她關了燈。毫無意外，蔣曉鷗這晚徹底失眠了。